“你們也來嚐嚐。”招呼著兩個丫頭,卻見白蔻白薇有些古怪的看著她,一齊搖頭道:“我們可不喝這個,整個侯府裏,除了爺,也沒幾個人能受得了這個味兒。奶奶從前……也不怎麽喝的。”


    我去啊,原來如此,怪不得朝雲站在這裏盯了自己許久,敢情是自己兩眼放光的模樣落在他眼中,也覺得有些奇怪吧?夏清語有些擔心,不過轉念一想,反正這事兒完後陸雲逍就回了京城,大家兩不往來,這點改變也算不了什麽,怕他日後不把自己忘到爪哇國去呢。


    白蔻白薇不喝,夏清語樂得獨享,因一氣兒將那碗*飲盡,滿足的抹了抹嘴巴,接著就見丫頭們在一個媳婦的帶領下送飯過來,紅糖粥,鹹鴨蛋黃兒,熏蒸肉片兒,煮豆子兒,用香油拌的鹹蘿卜丁兒……林林總總擺滿了一張桌子。


    夏清語感動的淚流滿麵:在現代時她也是喜歡吃鴨蛋黃卻又不舍得把蛋清扔掉的家夥,沒想到穿了一回之後,這鹹鴨蛋黃竟然可以隨便吃了,蛋清呢?不會是扔了吧?唔,估計不會,這還是受災期間呢,蛋清八成是分配給行轅裏那些粗使的仆人了。


    不說夏清語經過一夜思考,這會兒研究早飯來放鬆神經,隻說朝雲,神情古怪的回了院子,正見暮雲出來,他便問道:“爺用完飯了?”


    暮雲笑道:“還沒呢,快了,讓我吩咐人去套馬車。”說完見朝雲麵上似有疑惑之色,他便湊了過來,小聲道:“你怎麽了?”


    “唔,那個……”朝雲咳了一聲:“我就是覺著有點兒古怪,你知道不?剛才爺讓我去給大奶奶送*,我想著大奶奶也未必肯喝,她在府裏都不怎麽喝牛奶的嘛。誰知送過去。大奶奶看見那碗*,就如同十幾天沒喝水的人忽然看見一大碗白開水,那眼睛都要放光了。我因此覺得奇怪,這……這哪裏是大奶奶啊?”


    暮雲也覺著疑惑。但隨即便釋然了,搖頭笑道:“你就是喜歡瞎琢磨。你也不想一想,大奶奶如今還是在侯府那會兒嗎?有專門的奶媽子,想喝*就有調好的。如今她出府這麽長時間,隻怕連*的滋味兒都快忘了,就是牛奶又如何?咱們爺喝的*,滋味兒也不差啊,她喜歡也沒什麽奇怪的。”


    朝雲想了想,點頭笑道:“你說的沒錯兒,我隻想著這些日子大奶奶在欽差行轅裏。卻忘了之前她也是風餐露宿江湖漂泊。行了,你趕緊去吩咐人套車,隻怕爺也吃完了,我進去伺候吧。”


    說完進了屋裏,果然就見陸雲逍在用帕子擦嘴巴。看見他進來,吩咐把桌上飯菜收拾了。不一會兒,暮雲進來說馬車齊備,於是又讓他去請夏清語,過了大約半刻鍾,那邊主仆三人過來,陸雲逍見她們背上還背著那包袱。不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搖頭道:“你們把欽差行轅當做什麽地方了?東西放在這裏,難道不比在那小縣城裏更安全?你們到時候忙忙碌碌的,敢說不會被人趁機偷了去?到哪裏都有那要錢不要命的,一旦丟了,我看你那時候後悔去。”


    夏清語白了他一眼。冷哼道:“我們也知道欽差行轅該是安全的,隻那是對於你來說,似我們不過客居在此,那些下人們哪裏會把我們放在眼中?若是偷了銀子跑掉,我哭都找不到地方。”


    陸雲逍無奈道:“既如此。你就把東西放在我這裏吧,給你鎖在箱子裏,必不叫它丟的,如何?”


    這倒是個好主意。平心而論,夏清語也知道這下鄉防疫還背著兩個包袱實在是不方便,但她也沒辦法,這可是她的身家性命日後前程啊,她是可以為蒼生百姓出力,但還沒聖母到為此不顧一切的地步。


    當下就在夏清語的麵前,陸雲逍把那三個包袱接過來,鎖在了箱子裏,那鑰匙是他親自把管的,清雲院也有日夜巡邏的禦林軍,就算有人要偷竊,扛這麽個大箱子在巡邏禦林軍眼皮子底下溜走也實在不可能,所以貪財的大奶奶放心了。


    把這些處理好,幾個人便一起來到大門口,隻見兩輛馬車已經等在那裏,陸雲逍指著後麵一輛馬車對夏清語道:“那是你的。”


    “怎麽?難道你也坐馬車?”夏清語好奇的問,這不太符合渣男一向行事的風格啊。


    “節省體力。”陸雲逍淡淡解釋了一句,正要上馬車,忽然就見一個人從側門出來,看見他們,連忙退避一邊,微微垂頭,似乎是在等著他們的馬車過去。


    “阿醜?”


    朝雲叫了一聲,頓時吸引了夏清語的注意力,回頭看去,見是那個鐵麵人,她的目光下意識就往這人的手腕看去,果然,雖然胳膊是隱在袖子裏頭,但僅從那細瘦的手腕上,還是可以看到些許傷痕尾巴,有個紅腫的隆起甚至延續到了手背上,大概是被鞭子或者柳條之類抽打的。


    那個桑綠枝,還真不是一般的驕狂可恨啊。


    夏清語看著默然垂首侍立一旁的男人,那鐵麵具外的半張臉分明是極精致漂亮的,可見這人從前也必是豐神如玉的美男子,卻不知為何,另半邊臉竟會被毀掉,以至於成了現在這副半人半鬼的模樣。相處的時間久了,她自然知道對方不是因為扮酷才戴著這個麵具,扮酷或許可以扮一時,卻絕對做不到這樣日日夜夜的一直扮下去。


    從懷中掏出一個做工不算精良的粗瓷瓶子,夏清語待朝雲和阿醜說完話,便叫了一聲“阿醜”,待阿醜抬頭,她就把粗瓷瓶子扔過去:“這是跌打傷藥,順便還有防蚊蟲的效果,你帶著吧。”


    阿醜愣了一下,下意識就將那粗瓷瓶子接在手中,再看過去,隻見夏清語已經鑽進了馬車裏,接著那車夫揚起鞭子,馬車便轆轆而去。


    阿醜整個人都怔住了,忽聽身旁朝雲笑著道:“行了,別愣著了,就跟我們一起走吧,反正車上又不是沒地方。”他微微猶豫一下,仍是搖搖頭,直到看著那兩輛馬車消失,這才邁開步,循著馬車駛離的方向離開了欽差行轅。


    *****


    “你說,那女人給了阿醜一瓶跌打傷藥?”


    花語院中,桑綠枝麵色難看的坐在藤蘿架下的石椅上,看著麵前露出不安神色的桂花問了一句,見桂花輕輕點頭,她便一拳捶在桌子上,咬牙道:“那阿醜呢?他怎麽做的?他沒把那瓶子摔回那女人的身上?誰用她收買人心?她……她就是故意在小侯爺麵前這樣做,來詆毀我的形象。”


    桂花心說姑娘啊,您這形象已經讓你自己毀的差不多了,哪裏還用得著人家夏娘子出手。嘴上自然不敢這樣說,見自家姑娘惡狠狠瞪著自己,沒奈何隻好小聲道:“阿醜……阿醜他把那藥收下了。”


    “砰”的又是一聲,接著桑綠枝便猛地抖著手腕,疼得直吸冷氣,剛剛這一下太憤怒了,以至於砸的太重,麵前石桌沒什麽,她自己的手倒是被砸疼了。


    “姑娘小心手。”桂花忙上前勸著,一麵又道:“當著小侯爺的麵兒,阿醜就算不想收又能如何?還能真摔回那夏娘子的臉上不成?隻怕小侯爺還要說姑娘不會教育下人,反正阿醜是個油鹽不進的,姑娘擔心什麽?”


    “油鹽不進?”桑綠枝冷笑一聲:“油鹽不進怎麽到底還是收了人家東西?看他平日裏不吭不哈,原來也是個眼皮子淺的。”說完站起身在院子裏踱了幾步,然後猛地停下身形,咬牙道:“不行,我還和她打著賭,這一次如果再輸,我可真是沒臉見人了。我要阿醜去幫我看著那些疫病的症狀,如今看來,我倒不能在這裏傻乎乎的全心信他,萬一他讓那女人一瓶跌打藥就給收買了,回來稟報我的病症差著一點半點,我就要吃大虧。”


    桂花嚇了一跳,連忙道:“姑娘,阿醜不是這樣的人,您別多想了,不然又能如何?難道您千金之體,卻要去那個桃花村?這……這萬一要染上疫病,不是玩的。”


    桑綠枝麵色也是陣紅陣白,顯然桂花的話正觸動了她的心事。隻是一想到自己和夏清語的那個賭,想到陸雲逍也是在汜水縣坐鎮,這些天他們兩個不知道眉來眼去多少回了。自己因為懼怕疫病躲在後方,如今看來竟是吃虧的,因便把心一橫,冷聲道:“去收拾東西,咱們也去汜水縣,我就不信了,那女人不怕染病,難道我就怕了?讓小侯爺怎麽看我?”


    “姑娘……”桂花可是怕染上疫病,因滿心不願意的還要再勸,卻見主子一記眼刀丟過來:“我說去收拾東西你沒聽見嗎?可是皮子也癢了?要學那毛驢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知道主子這就是火氣上來了,如今阿醜那個出氣筒不在身邊,桂花可不敢惹得她發狂,沒辦法,隻好答應一聲,趕緊回去準備東西了。


    ps: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值此中秋佳節,明月當空之際,笨酒在這裏祝各位兄弟姐妹們節日快樂了。


    另外,這種時候大家心情想必是極好的,那能不能讓我來個撒潑打滾兒求一下粉紅票和推薦票呢?咳咳,當然,要是你們覺得形象不太好看,那我就……就……就明天再想個優雅端莊範兒求票,嗷!(眾:滾,就你這狼叫還優雅端莊範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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