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蔻和方氏已經在手裏拿了掃帚做武器,看見這一幕,白蔻便悄聲笑道:“十四姐姐又在騙人了,虧她演的這樣像,看那家夥色迷迷的樣子,大概魂兒都飛出去了,這一下看他不吃個大虧。”


    話音落,就見十四姨娘已經捧著茶杯來到大漢麵前,接著微微扭過頭去,似是有些羞澀般將茶杯奉上,這一套動作做下來,當真是風情無限。


    江玉陽下意識的便伸手去接,還不等碰到茶杯,驟變陡生,那讓他心中動了欲念的女子竟然手腕一翻,一杯滾燙茶水全部澆下來,饒是江玉陽反應迅速功夫不弱,這一下也被澆了個正著,頓時痛叫一聲。


    “抓小偷啊……抓小偷。”


    論對杏林館地形的熟悉,江玉陽這外來客如何能與十四姨娘相比,早在過來的時候,十四姨娘便已經看見櫃台下放著的那把藥鋤,此時一探身撈起,不管不顧就往江玉陽身上砸去。


    “你這女子好不講理。”江玉陽還從沒有這麽狼狽的時候呢,便是被方悠然救下的那兩次,眼看要死了,可也是挺胸抬頭,哪想到今天一個大意之下,竟被一名如花弱女子算計,當下一麵躲一麵叫,眼看門後又衝出來兩個女人,無奈之下,隻好一把抓過十四姨娘,大叫道:“別過來,再過來我不客氣了。”


    白蔻和方氏沒料到這小偷還很有能耐,一時間都是投鼠忌器不敢動了。而被江玉陽抓住的十四姨娘卻是滿臉通紅,原來剛才江玉陽慌張之下,並沒有注意什麽位置,此時一隻胳膊竟然全部摁在七姨娘那鼓囊囊的胸脯上,大概是覺得這綿軟感覺有些奇怪。那胳膊還來回摁弄了幾下。


    “色狼,我和你拚了。”十四姨娘尖聲大叫,而這會兒江玉陽也終於知道自己胳膊是放在什麽地方上了。不由得也是大窘,三十多歲的漢子。卻是長這麽大都沒碰過女人,那份兒**感覺還殘留在胳膊上,心虛之下,竟被三個女子追的抱頭鼠竄,一麵逃,還不忘總拿眼去看十四姨娘,卻見對方粉麵生霞柳眉倒豎,這股氣呼呼的模樣竟也是別有風情。一時間又不禁呆住,被三女拿著掃帚藥鋤好一頓拍。


    此時後院中人也都聽見了動靜,紛紛趕過來,看著那抱頭彎腰顯得無比狼狽的大漢,夏清語不由得驚叫一聲:“江大哥?你……你去哪裏了?怎麽回來也不說一聲,別打別打,是自家人啊。”


    “啊?自家人?”


    十四姨娘“高漲的凶焰”瞬間就回落了,怔怔看著江玉陽,一張臉紅的如同熟透了的蝦子,呐呐道:“我……我還以為他是小偷來的。我……我一進門,他……他就在廳裏,偏偏……周圍沒一個人。”


    “我看見你和他們一起進來。我不想湊熱鬧,就四處走了走,然後再進來時,這廳裏就是沒有人嘛,我不過是四處打量了幾眼,這凶娘們兒緊接著就進來了。門沒鎖,你們這裏又是開醫館的,誰知道還不讓人進門呢。”江玉陽冤情得雪,立刻得意起來。拿眼瞄著十四姨娘,見她這一回連脖子都紅了。他心裏不由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得意歡喜之情。


    這時五姨娘忽然從外麵進來,一看見廳中的人。不由愕然道:“怎麽了這是,這……奶……奶奶?我的老天……”


    拜五姨娘這一聲驚呼提醒,十四姨娘也終於發現剛剛自己心中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她呆呆看著那個剛剛和自己說話的熟悉女子,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一下子就撲了過去,驚喜叫道:“奶奶,真的是你?你……你回來了?我的天,你……這一年多你去哪裏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找你都找瘋了……”


    又是一番泣笑,眾人這才算是齊了。夏清語將江玉陽介紹給大家,聽說是他們到了荒島發現陸雲逍和夏清語,眾人紛紛感激稱謝。江玉陽有些不好意思,手忙腳亂的回禮,又聽夏清語笑道:“江大哥,你反正也沒有地方住,不如就住在杏林館吧,我們這裏還有兩個空院子呢,隻要不動阿醜種的藥材就行。”


    江玉陽原本對陸雲逍和夏清語都沒什麽好感,要不是這兩個人,盟主又怎麽會做出那種決定?然而現在目光不知怎的和十四姨娘輕輕一碰,向來郎心如鐵的漢子就有些軟了,呐呐道:“哦,那……那好吧,那就麻煩夏娘子了。”


    “不麻煩不麻煩。”夏清語見他答應下來,心裏也有點小驚訝,她是知道對方不爽自己和陸雲逍的。但麵上卻一點兒沒表現出來。


    熱熱鬧鬧說了半天,方氏和白薇白蔻就去張羅了豐盛晚飯,正好五姨娘也買了鹵味回來,大家痛痛快快吃了一頓,用馮金山的話說就是:一年多了,沒這麽痛快的吃過飯。


    酒足飯飽之後,陸雲逍自然要堂而皇之留下來,不過在此之前卻要把石秀芳給送回去。小公爺不放心晏子笙,到底等到對方磨磨蹭蹭不情不願的離開,這才離了杏林館。


    一路上二人無話,回到石府後,石家人自然苦留他。陸雲逍堅辭不肯。石秀芳也淡淡笑道:“爹,娘,放大哥哥回去吧,他如今心裏都裝著杏林館的事,不放他,怕是要急出病來的。”


    聽見女兒這話,石氏夫婦心裏就明白了。歎了口氣,他們是真的想要陸雲逍做女婿,這麽前途無量又優秀出色的年輕人,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第二個啊。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人家一顆心隻係在前妻身上,他們又能怎麽辦?


    從石府回到杏林館,隻見後院各個屋裏仍是漆黑一片,唯獨天麻院的房間掌了燈,夏清語仍是被人圍著說話。陸雲逍便推門進去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做了將近兩個月的海船,如今走路都是輕飄飄的,也該讓清語好好休息了吧?”


    他這麽說,大家自然也就紛紛告辭。最後屋裏隻留下白薇和白蔻。陸雲逍便對夏清語道:“我隻和你說兩句話就走。我在杭州大概留不了幾天,馬上要回京向皇上稟報天地會盟的事。我是想著,不如你和我一起回京吧。”


    夏清語是真不想回京城,因苦著臉道:“我好容易才回來,你好歹也讓我在這裏歇一歇吧?你外麵有多少事情?先去一樣樣做完,再來說我們的事。”


    陸雲逍沉默了半晌,緩緩點頭道:“既如此,那也罷了。我回京稟報完後,盡量和皇上爭取到和天地會盟談判的差事,到時候再回杭州,等到諸事妥定,那時再接你回京如何?”


    “京城是個傷心地,如果可能,真是不想回去。陸雲逍,你就不能一直在杭州做官嗎?既然皇上要開海禁,那杭州肯定會設立相關衙門吧?這個差事也是很不錯的。”夏清語無精打采的道,現在她深恨自己心軟,當初怎麽就狠不下心毀諾呢?


    “清語,我不可能在杭州做一輩子官的。我畢竟是侯府……國公府的世子,祖母,爹娘的年紀都漸漸大了,我因為公務在身,已經是不能日日在他們膝下承歡盡孝,若是長年遠離京城,我……愧為人子。”


    陸雲逍苦笑,聰明如他,又怎麽能看不出夏清語的心意,正因為如此,他才害怕的寢食不安,可是若就此放手,給夏清語她想要的自由,那簡直是用刀子在一刀刀從他心頭上往下片肉一般,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好吧,那你先回京城,我就在杏林館。等你再回杭州,咱們再商議。實在不成,也隻能把杏林館開到京城去了。”夏清語無奈,看著陸雲逍那雙甚至帶了點無言哀求的眼睛,她真的狠不下心。


    “好,那咱們就說定了。杏林館開到京城也有好處。京城畢竟是天下的中心,到時名揚天下,我們還可以在各地開設杏林館的分館嘛。唔,到那時,你也不必拋頭露麵看病……”


    陸雲逍說到此處,驀見夏清語目光一凝,他連忙道:“清語別誤會,我知道你如今是不願意關在大宅門裏的。我的意思是,到時你就專心教徒弟便好,然後這些徒弟再到各地杏林館做大夫,如此你又不用太累,又有事情做,豈不好?”


    “這聽起來倒還不錯。”夏清語臉上終於綻出笑容:“呶,那我們就這麽說定了。咦?這麽說來,難道我竟然可以開一個專門教醫學的學院?唔,聽上去很不錯啊。”


    陸雲逍見她認可這個提議,心中也鬆了一大口氣,小公爺此時完全沒有意識到:他這裏光顧著安撫準媳婦了,卻全忘了國公府裏虎視眈眈的爹娘能不能允許他娶這個被休棄了的女人回去。


    “晏子笙說的那個道士,因為朝雲暮雲都在京城,我暫時還沒有得用的人手,不能立刻排查……”陸雲逍又起了個話頭,卻聽夏清語笑道:“行了,你快去睡吧,先前不是說隻有兩句話的嗎?結果這都說幾句了?”


    ps:嘿嘿,總想給陳家這些美好又可憐的女人們一些幸福的結局,嗷嗚!求粉紅票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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