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嬤嬤是個老江湖了,古畫這點小伎倆哪瞞得過許嬤嬤,”她隨口一提,見她們真的不認為她是詭族之後,她當然更加心喜,詭族之後的身份能給予的是禍多於福,她不得不接受,卻不能直接向世人承認此事。


    許嬤嬤的臉上染上一抹得意之色,“知道就好,夫人今兒個叫你過來,是讓你長長記性,記住自己的身份,別想作妖蛾子。”


    “當然,有許嬤嬤在,誰能在雪月閣裏起妖蛾子,”袖起,袖落,許嬤嬤絲毫無所覺,古畫不是個心善的人,甩出去的毒,雖不致命,卻也夠讓許嬤嬤受的,許嬤嬤一把年紀了,還真的讓人擔心她是不是受得住。


    幸好,她甩出去的不是要人命的。


    甩她一巴掌,她會記下的,可這仇眼下不報,放在日後,萬一她忘了怎麽辦?


    眼下能報,就報了,算得上是兩清。


    她隻在許嬤嬤身上灑了些最簡單的泄藥,半個時辰之後,許嬤嬤會忙得沒有時間離開茅房,以她的體質必須得拉上個七八次,以她的年紀怕是要虛脫了,不在床上躺個三五天必定是恢複不過的。


    她身上帶的藥不少,可也不是隨便亂用的,越是有奇效的藥物,藥材越是難尋,有些還非常的金貴,不光是銀子能買得到的,還要浪費人力物力四處找尋。


    她隻將有用的藥,用在有用的場合,像許嬤嬤這樣的,她隻是小肚雞腸的給予薄懲,否則,牢牢記恨之下,必定會直接要了許嬤嬤的小命。


    仇,得報。


    這一巴掌雖然挨得痛了些,她也不想再繼續追究下去,白夫人再責備了幾句之後,她終於可以回明樓了。


    古畫片刻不留戀,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


    這雪白閣,她一點兒也不想靠近。


    ……


    明樓


    葉子一邊守著正在玩耍的小主子,一邊伸長的脖子往外瞧,石修聽姑娘的命令又出去買藥材去了,一時半會怕是回不來的,也不知道夫人把姑娘召去做什麽,定是沒有好事吧。


    她真的有些擔心,有了上一回出走的事,她是真的擔心再來一回。


    上一回爺還在呢,隻是一會功夫沒看著,姑娘就帶著小主子走了,這一會,爺還得好些日子才能回來,她一走,還能找得到人嗎?


    葉子隻能在心裏祈禱夫人千萬別太為難姑娘,否則,以姑娘的脾性還真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來。


    “姑娘回來了。”綠煙在前頭叫著。


    綠珠跟著一塊去了雪月閣,不過,隻敢在雪月閣外守著,沒有夫人的命令,閑雜人等是不能隨意進出雪月閣的。


    綠煙則是在明樓外守著,隻要她一回來,就告訴眾人。


    其他人,沒有吩咐都在明樓裏等著。


    葉子聞言,心頭一喜,伸手撈起正在玩耍的玄兒,“小主子,你娘回來了,咱們去接她。”


    “娘娘,”玄兒雖然舍不處正在堆疊得泥土,不過娘親還是有些吸引力的,他暫時放下玩樂,由著葉子抱著一同出去迎接古畫。


    幾人立在明樓門前,遠遠的就看到古畫跟綠珠過來。


    兩人看起來沒有什麽奇怪的,隻是綠珠一會兒眼就飄向古畫,讓人不解。


    直到古畫走近了,眾人看清古畫那微腫通紅的臉,不約而同的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上雪月閣是去領罰去了。


    “娘娘——。”玄兒一見母親,立刻揮舞著小手,大聲喚著。


    古畫也揮著手回應,“玄兒,”她也笑,不過嘴巴不敢裂得太開,已經微腫的臉會被扯疼,她走近,伸手將兒子抱入懷裏,“玄兒乖嗎?”


    “乖的。”玄兒點頭,指著不遠處的小泥堆,“玄兒玩玩。”


    “好,真乖,”古畫放下他,“還想玩兒嗎?”


    “想。”


    “去玩吧。”


    一聲令下,玄兒又跑回去玩泥土去了,綠煙見葉子沒有跟上前,她跟著上前侍候小主子。


    葉子滿臉的關心,“姑娘,你這是怎麽了?夫人那兒,給你動粗了?”這副模樣,若是爺看到了不知道會怎麽想,遠威侯府的規矩當真這麽嚴嗎?


    姑娘到底做錯了什麽啊,每天都安份守己的乖乖呆在明樓裏,哪兒也沒有去,為什麽夫人和大少夫人時不時的要來找姑娘的麻煩。


    “被許嬤嬤打了一巴掌,無礙。”古畫不以為意,“不過,有另一件事我要提前知會你們一聲,”她喚來區嬤嬤,區果兒和符盼等人也一並上前,古畫將剛才許嬤嬤宣布過的處罰告訴她們,“接下來三日,咱們明樓要接受侯府的責罰,明樓減食三日,這三日,吃喝用度都會被減免,每天隻能吃一餐,其餘兩餐,不能上廚房要去。”


    “一餐,那怎麽行,”葉子不明白了,“是咱們整個明樓的人都要受罰,包括玄兒少爺嗎?”


    “自然是包括的。”人家也沒提不包括啊。


    “可玄兒少爺還小,一天吃一頓怎麽受得住,還要一連幾天。”玄兒少爺是除了正餐之外,還要加輔餐的,一天至少也得五六頓侍候著,這一天一頓,孩子是萬萬受不住的,“姑娘,這可怎麽辦?”


    “不要緊,你們也別哭喪著臉,你們辛辛苦苦的在明樓侍候我,我是不會讓你們受委屈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嘛,受罰就受罰了,又不是真的無計可施,“我這兒有銀兩,區嬤嬤每日定時上廚房去領一餐,其餘兩餐,我讓石修從外麵帶回來,大家可以點菜。”她難得做東,可算大方一回。


    區嬤嬤一聽,這可不得了,處罰是處罰,暗中從外麵帶食物進來是萬萬不許的。


    區嬤嬤立刻上前勸說,“姑娘,夫人當真下了責罰,咱們可得遵守著,不過是三天時間罷了,很快就會過去的,石護衛從外麵帶食物進來,是瞞不過別人的耳目,這事兒一旦傳到夫人的耳裏,夫人會認為姑娘是陽奉陰違,到時候,再追加責罰,豈不是更加的得不償失嗎?”


    夫人是萬萬容不得別人在她麵前一套,背後再來一套的。


    夫人已經對姑娘有意見了,若是姑娘還敢背著她這麽來,區嬤嬤幾乎可以保證,古畫在白夫人麵前,以後是再無好日子可過。


    “區嬤嬤所言甚是,若是瞞不過,怕又要招來禍事。”她一點都不想這麽麻煩,“放心吧,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懲,接著。


    辦法,還是要想的。


    石修的能耐,她還是相信的,石修對於遠威侯府的了解也比較深刻的,要避過遠威侯府的護從偷運些食物進來,的確有些難度,好就好在,這段時間,他常常幫她帶藥材進來,這藥材都是大包小包的,府裏的護衛知道石修是白寅的人,更知道石修是守著白寅的吩咐為她辦事,對於石修帶進來的東西是不會多做盤查的。


    比較起來,石修是白寅的暗衛,權勢可是比府裏這些護衛要大得多。


    是直接聽命於白寅,有時,甚至可以不管不顧侯爺的命令。


    當古畫向石修提出偷運食物時,石修是拒絕的。


    想他堂堂一名暗衛,盡然淪落到送飯的份上。


    “姑娘,這並不妥當。”石修的神情有些僵硬。


    “怎麽不妥當了,”古畫虛心請教,“這三日的責罰你也有份的,每天隻能吃一頓,其餘兩頓加宵夜就要餓著。”


    “屬下不吃宵夜。”


    “好,你不吃,別人總要吃的,我也不吃,可玄兒要吃。”吃宵夜不是個好習慣,“玄兒還小,餓上三天,萬一餓壞了二爺回來,你要怎麽交代。”


    石修神色再度僵住,這事兒,的確是不好交代。


    可是——


    “石修,剛才我是找你商量,商量著讓你從外頭帶著食物進來,你不允,好,現在我直接命令你,從明天開始,你必須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兩餐食物進來,我允你分幾次帶進來,別讓人發現了,我可不想再生事端。”


    對石修,直接下命令就是了。


    他一定會遵照命令辦得妥妥當當的。


    果然如古畫所料,這三日的夥食還是不錯的,她點了幾大酒樓的特色菜,讓石修到了時辰就去提回來,早早的訂好了,提回明樓,再分食,瞞著外頭的人,有人守著,裏頭的人自然吃得開懷。


    三天的責罰,很快就過去了,不過,古畫還繼續讓石修時不時的從外頭帶些特色菜回來加菜。


    侯府的廚子廚藝很好,偶爾還是想換換口味的。


    三天之後,許嬤嬤終於能下床了,她在床上躺了三天,也想了三天,大夫來瞧過了,說是吃壞了東西,可她與其他人吃的東西是一樣的,為什麽出事的隻有她一個人,思來想去,也唯有一種可能,是有人暗算她。


    那個暗算她的人,除了古畫還能有誰。


    府裏的人知道她是夫人的人,巴結她還來不及,哪個敢在她身上下藥。


    就隻有古畫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許嬤嬤私下將區嬤嬤找了來,三言兩語下來,區嬤嬤將什麽都說了,這三日明樓裏明著處罰,暗地裏避開的做法,一五一十的全向許嬤嬤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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