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落衡醒來已是第二天了。此時豔陽高照,大凰刀不知為何,已經歸鞘。若不是二邊大山已被夷平並且自己手上血跡未幹。他都不相信這禿驢是自己殺的,最後一擊他已經做好了一命搏一命的打算了。但是禿驢太強了,怎麽殺的禿驢他卻是怎麽都記不起來。


    此刻他真的非常虛弱,勉強能夠站起來。他又盤坐於地,運轉純陽功法。在身體裏運轉了一周,發現自己很多經脈都受損了。想來也是要好好修養幾日。


    殺了禿驢並沒有什麽快感,但是對他來說更加沒有負罪感。如果禿驢口中之度人就是這樣的話?那與土匪強盜有什麽區別呢?相比於禿驢之死,他更憐惜他那匹枉死的馬兒。畢竟相伴幾天了都有感情,以前自己在山上的時候也是很多動物陪伴自己長大的。所以他知道動物對人的感情比人跟人的感情來的更純粹,至少動物不會想怎麽去害你,而人呢?


    他運轉完純陽功法後吐出一口淤血,昨日一戰才是他下山後真正意義的第一戰。他走到馬兒旁邊拿起行李,說道:“馬兒,這禿驢無道,使你枉死。自有報應,他現在也死了,願“你”下輩子做一匹自由自在的馬。”說罷,撿起地上的大凰刀,在地上直接切出了一個馬兒大小的深坑,然後把馬葬了進去。填土完畢後,把大凰刀係於背上。從行李中拿出了一瓶周錫山所贈之酒,喝了幾口。繼而往前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遺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而這件事情給他以後又增加了很多麻煩。


    大月國人人信佛,佛教在這個國家的存在意義,遠遠大於了大月國世俗皇權。因為人人信佛,所以佛教在這裏與皇權並不衝突。


    大月國。國都名為蒼月城,這裏是大月國最繁華的城,也是大月國最大的權利集中地。


    佛教的發源地便座落於這裏,大月國人又稱之為法相宗。


    此時法相宗內眾高僧盤坐於一堂,堂有一匾。匾上有三字“戒律堂”,這些黃袍僧人盤坐於此。隻為等一人出關,那就是他們的老祖宗。


    片刻後,一僧人突然出現。盤坐於空,雙手合十,麵對地上眾僧開口道:“阿彌陀佛,今日召你們前來。是因為金剛杵於今日早間歸來,想必妙善昨日已往西天極樂而去。妙善未修成金剛法身。所以駕馭不了金剛杵,強度不可度之人,且事先已開了殺戒,後又動了殺心。善哉!善哉!”這老僧話語間竟自帶威嚴。


    底下眾僧麵目無悲無喜,皆是念道:“阿彌陀佛!”


    老僧又繼續道:“佛祖於昨晚托夢於我,東土大秦。即將大亂,我輩弟子都應趕於大秦而去。逢人度之,逢魔伏之。你們眾人應當勤修金剛法,金剛法乃是佛家重法。但大世將臨,為早日度盡蒼生。此法即日起,佛教弟子皆可習之。大成以後賜金剛杵,主持佛教。度蒼生於水火。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盤坐於空中的老僧說完就不見了。其實底下眾僧人都知道,那隻是他們老祖宗的法相而已。


    ……………………


    楚落衡經曆那場大戰以後。就選擇了官道旁邊的一條小路走去,因為他知道自己現在這個狀態,不能再起波瀾了。這半天都是走走停停,不是不想加快行程。而是自己的身體實在負荷不住了。


    他走了小半天終於看見了一條非常清澈的小河,這對他現在來說也算是件開心的事情了。他慢慢走到河邊喝了二口河水後,脫掉衣褲立馬跳了就去。在河裏慢慢的洗了個澡,上岸後才發現,河水都已經染紅了,並且自己的衣服上也有很多血跡。所以他穿好褲子後,拿衣服在河邊搓洗。同時說道:小爺我還是第一次吃這麽大虧,以後再看見這些個禿驢的話,絕對不能再跟他們廢話了。


    他話音剛落。大凰刀竟然顫抖不止,這讓他的心也跟著顫了一下。畢竟現在的他跟手無縛雞之力沒什麽區別,再有歹人的話,他能有的也隻是拚命一博而已。勝負還未可知!


    大凰刀還是不停顫抖,他對四處都看了,也沒發現什麽人。突然他看向河流上端的時候,那水中有一人在嬉戲,而且“似乎還是個女的”。這個時候他可沒有欣賞美女的心情,大凰刀都顫抖不止這能是個一般女的嗎?為了防止意外,他先把河邊那幾多不知名的野花摘在了手裏。


    就在他回頭剛走了二步的時候,那個女子已經發現了他。因為女子的劍此時也在不停顫抖。


    “阿!”寧靜的天空突然被女子的這叫聲打破,一時間山上的鳥都不知道被驚飛了多少。


    他非常想跑,但是現在的身體狀態已經不支持了。所以他也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了,走一步看一步。於是他把衣服穿好,繼而把大凰刀係於身上。但是大凰顫抖的更厲害了,因為女子離他越來越近了。而女子手中亦持有一劍,於是楚落衡索性就把大凰刀跟刀鞘一起插在了身前的地上。


    這對他來說,真是個煎熬,因為女子越來越近。身前的大凰刀也似乎越來越暴躁,最後竟然掙脫了出來。直奔女子手中之劍而去,而女子手中之劍亦朝大凰刀直飛而來。


    他心中突然感到一絲欣慰,他以為大凰刀為救主而去。


    刀劍相接,“砰”的一聲大響,似平地起驚雷。一時間黑雲遮日,而刀劍卻一直纏鬥不止,刀氣,劍氣。狂飛不止,始終未至二人身前半尺,仿佛也怕它們的主人受傷一般。所以受傷的永遠是“大山”,旁邊的大山平遭“無故之冤”,一時間不知道被削去多少。


    刀與劍此時真的跟杠上了一樣,仿佛不分出勝負,誓不罷休!


    而楚落衡此時卻十分驚訝,因為在他看來。刀劍相接,必然劍斷。此時看來,他想的太天真了。能讓大凰起如此反應,豈能是把凡劍?殊不知!對麵的女子也跟他有一樣的想法。


    他此時感覺到天上刀與劍的交鋒短時間內不會分出勝負,但這不是個辦法。自己已經耗不了太久了,與其“被嚇死,”還不如被“打死”。於是他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對天上大喊道:““大凰”回來。”這一喊大凰刀還真回來了。一瞬間又“重開天日”,黑雲消散,日光再現。那把劍也飛回女子腰間劍鞘之中,隻是下來時在天空中還“鳴”了一聲。似乎還在挑釁大凰刀。那一聲鳴後,山中所有飛鳥,走獸皆匍匐於地。隻是這個壯觀場麵他們二人是看不到的。


    刀與劍已經切磋過了,不分上下。那麽人與人的問題終究還是要解決。


    不待女子開口質問,他便跑了過去。把剛剛摘的花,從手後拿了出來。低頭說道:“姑娘,你應該是誤會我了。我剛剛在洗衣服什麽也沒看到,真的,如果真是算是我錯了的話,請接受我的道歉。”說完把花遞了過去。他這才看清女子的麵目。突然間,他由衷的感覺到用天下間最好的詞來描述此女子,也半點不為過。不禁一時間看呆了。實在太美了。


    那女子並未接過花,而是開口道:“真是個登徒子,偷看本姑娘洗澡?自挖雙眼吧。”語氣中帶有一絲俏皮。其實女子並未覺得他偷看自己,畢竟隔自己洗澡那裏還有點遠。女子發現他隻是因為當然劍在岸上顫抖不止,所以她才發現河的下麵有個人。出於自然反應才大叫一聲,當然,刀劍之爭。她並沒有想到,她也沒想到她爹留給她的劍這次似乎碰見了旗鼓相當的“對手。”


    “姑娘,真的是誤會一場。我怎麽可能做那般小人之事呢?我又非千裏眼,更何況身受重傷。唉,還請姑娘放過。”他歎道。


    “那你把你那把刀給我看看,看完我就不計較了。”女子又道。


    他此時心中一喜,心中想到“看刀就看刀,拿不拿的起就是你的事了。”


    “姑娘此話可當真?”楚落衡又問道。


    女子嬌笑說道:“我說的話絕對當真,何況你還有選擇嗎?哈哈。”


    他自認為自己是個坐懷不亂的君子。可這女子的傾城一笑又把他看呆了。回過神後,也不墨跡。直接把大凰刀遞了過去,他感覺到這個女子並沒有惡意。反而有的隻是天真無邪。


    女子接過大凰,仿佛絲毫不費力氣。而大凰刀亦未反抗,女子迫不及待的抽出大凰刀,看了看,說道:“喂,你這刀叫大凰那?不對啊,怎麽會這麽巧。而且這刀還這麽強。”


    他也沒想過大凰刀居然都不帶反抗的,此時也十分好奇。更好奇女子腰間那把劍,但是他沒有資本提出看劍的想法,而且看樣子那把劍也“烈”的很。他現在的狀態還不一定拿得起。


    於是他回答道:“姑娘太聰明了,這刀就是叫大凰。我也不知道它為什麽那麽強。姑娘這花你還是收下吧,就當是我的刀冒犯你的劍了。”


    女子仿佛被這句話逗樂了。笑的“花枝亂顫”,隨後還是接住了那幾朵花。在她的印象裏,這是生命中第二個男子給她送花。第一個當然是她爹。那個對她最好的男人。


    “看你還算有誠意。本公主…哦,不對,本姑娘接受你的道歉了,還有你的刀沒我的劍強,更沒我的劍好看,你說對嗎?”說完把刀還給了他。


    “對對對,姑娘說的太對了,姑娘的劍是我見過的第一神兵,我的刀哪能有姑娘你的劍好看呢。”楚落衡說完後,手中的大凰刀又不服的顫動了下。


    咯!咯!女子聽完又笑了起來。


    他見女子之笑。默默在心中道:“真乃國色天香,傾國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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