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出望外,叫道:“唐英、程嬌、大毛、二毛,是你們!”


    唐英點了點頭。


    大毛、二毛趕緊跑過來把我從地上拉起來,說道:“東家,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笑著說。


    小胖也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們總算找到你了。”程嬌說著,看了看小胖:“這位是?”


    “這不是小胖嗎?”


    “原來是王鈺,我都認不出來了。”程嬌笑道。


    我一看,怪不得,小胖在這地下溶洞裏,頭發沒法剪,胡子也沒法刮,衣服又髒又破,再加上剛才一折騰,出了一腦門子汗,在地上一滾,滿臉都是泥水,弄得跟丐幫長老似的,要不是特別熟悉的人,一時還真難認出來。


    “連孤家都認不出來了,什麽眼神,不過看你們救了雜家的份上,恕你這丫頭片子無罪,平身吧。對了,哀家先沐浴梳洗一番。”


    我一聽,靠,哪兒跟哪兒呀,皇上、太監、太後全安自己身上了。


    我一看,我這滿手滿臉也都是泥,也得洗一洗,就找了個水窪子和小胖一起把手和臉洗幹淨,洗完臉後,程嬌把我在迷路前遺失的裝備遞給我,我重新背好背包,戴上頭盔,帶好那把usp手槍,把槍彈槍和子彈給了小胖,旁邊有一個蛙人也把一套備用的裝備給了小胖。


    小胖背上背包,帶上頭盔,看著手裏的槍彈槍,樂壞了。愛不釋手,學著山西口音說道:“奶奶的,老子閻錫山有了這個,還怕他娘的什麽。”


    我向程嬌他們問起我迷路後的事情:“那時我聽到一陣槍聲,怎麽回事?出什麽事了?對了。吳瀾、陳阿四,還有其他夥計呢?”


    “阿四變成了喪屍”,程嬌說道:“估計和他之前被水底的那些觸角蟄傷有關,他像發瘋似地攻擊我們,我們的一個夥計被他感染也變成了喪屍,不得已之下我們隻有開槍了。”


    程嬌說完低下頭。我知道倒鬥這行是個極其危險的行當。正所謂收益越大風險越大,死人是常有的事情,但眼睜睜的看著同伴死去也是非常令人難以接受的,更何況同伴是被自己人在不得已的情況下親手殺死的。


    我安慰了程嬌幾句。程嬌說他們會妥善處理,給陳阿四和死去夥計的家屬相應補償。


    “那吳瀾呢?他為什麽也不在?難道……”我問道。雖然我一直懷疑之前有許多事情和吳瀾有關,甚至整件事都是吳瀾和‘吳門天下先’出於某種目的一手策劃的,但在我內心深處卻一直不願相信吳瀾會做出傷害我和其他人的事情,因為吳瀾雖然是富二代,但與其他富二代不同,他沒有那種驕橫之氣,對人謙虛和善,彬彬有禮。雖然我不能確定這些是不是一種偽裝,但我寧願相信吳瀾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富二代,因為現在能做到這樣的所謂富二代的年輕人實在太少了。社會缺少這樣的人。因此,從內心深處講,我不願聽到吳瀾出現意外的消息。


    “嗯,吳瀾失蹤了。”程嬌說道:“阿四他們出事後,我們掩埋了他們的屍體,就去找你。進入了這個地下叢林,一路上沒有發現你的蹤影。正往前走,看到前麵站著一個人。他背對著我們站著,背著手,我們看不清他的五官貌相,當時我們感覺很奇怪,這地下溶洞裏竟然還有其他人,我們就停住了,不能確定這個人是敵是友,他攔住我們想幹什麽。這個人背對著我們卻好像知道我們是誰,擺了擺手,說了句‘吳瀾,這是咱們兩個的事情’,之後他三晃兩晃就消失了,身法很快,吳瀾就追了上去,我們本也想追上去,但吳瀾示意我們不要跟來,之後吳瀾就失蹤了,不知道他跟著那個人去了哪裏。”


    吳瀾又神秘的失蹤了?我心裏想道。


    程嬌接著說道:“我們一直在這個地下叢林裏找你,但是沒有發現你的蹤跡,我們就在這兒過了一夜,早上突然聽到這邊有聲音,就趕了過來,發現了你和王鈺……”


    “惠風大師!”


    我和程嬌正說著我迷路後他們發生的事情,隻聽唐英在那邊突然驚呼道。


    唐英平常非常老練、冷靜,就算遇到再凶險的事情也不會驚慌,但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發出這樣的驚呼。


    我們向他那邊看去,隻見他正看著那個“和尚”的屍體。


    “您認識這個人?”我走過去問道。


    “嗯”,唐英點了點頭說道:“他法名叫惠風,解放前是南派倒鬥的領袖人物,解放後金盆洗手,出家在雲南鐵扇寺,後來成了鐵扇寺的住持僧,雖然已金盆洗手,但據說他暗中仍是南派倒鬥的瓢把子,十幾年前不知道什麽原因失蹤了。”


    唐英說著,又走到那穿皮衣的大個子的屍體旁看了看,皺了皺眉:“雲老大,他也在這兒?”


    “雲老大又是什麽人?”我問道。


    “他是卸嶺門的頭領,是做黑道生意的,行裏都叫他雲老大,他同樣在十幾年前失蹤了,沒想到也在這裏。”


    說著,唐英又走到其他一些喪屍旁查看,眉頭緊鎖:“這些十幾年前在倒鬥這行裏聲名顯赫的人物竟然都在這個地方。”


    唐英邊看邊說著這些人的名字,那個老太太是滄州混元山人稱摘鬥婆婆的佘三妹,還有什麽山西的倒鬥世家劉氏兄弟,陝西的盜墓之王馮滄海等等,其中還有一個居然就是陳阿四的爺爺陳皮阿四。


    “這些人在十幾年前突然全部失蹤了,原來都死在了這裏,這裏麵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唐英說道。


    看來這些喪屍果然是十幾年前那支神秘的考古隊的人,那支“考古隊”匯集了當時全國所有在倒鬥這行最有名望的人,據說有三四十人。但這個地方隻有十幾個喪屍,不知道其他人在什麽地方,我表哥是否真的也在那支考古隊中?據說那支考古隊沒有人活著回去,那麽其他人去了哪裏?


    看來唐英並不知道十幾年前那支考古隊的事情,我也不便透露。我看了一眼程嬌。她的表情倒是很平靜,不知道她是否也知道那支考古隊。


    雖然這些人已經變成了喪屍,並且死於非命,但畢竟是我們的同行,不忍讓他們暴屍荒野,但在這地下溶洞裏掩埋這麽多屍體條件也不允許。我們也沒有那麽多時間,因此,我們把屍體聚集到一起,從樹屋裏把作為床的柴草抱出來蓋在屍體上,又找了些幹的樹枝。點起一把火,把這些屍體焚化。


    至於那巨猿,我們也無暇顧及了。處理完這些事情後,已經到了我們下天罡墓的第二天將近中午。程嬌和他們的人約定我們下天罡墓兩天後會有人在下墓的那口井上麵接應我們,因此無論如何我們也要在半夜之前趕回那口井的地方,由於我的迷路和這些事情的耽誤,幾乎浪費了一整天的時間,雖然找到小胖的目的已經達到。但是程嬌他們還沒有找到一級批發商老板要的東西,我和小胖也沒有得到我的表哥和小胖父親的消息,並且現在吳瀾又失蹤了。我們商量著下一步該怎麽辦。


    正在我們商議的時候,突然聽到頭頂傳來一種聲音,就像是蜻蜓扇動翅膀飛過,但比蜻蜓扇動翅膀的頻率快的多,好像一閃而過。我們都聽到了這種聲音,用強光手電照著。抬頭望去,但什麽都沒發現。


    “好像有什麽東西飛過去”。大毛說道。


    “我也聽到了”,我說:“這地下溶洞裏奇怪的東西很多。不用管它。”


    我們這邊正說著,隻聽見正在那邊整理裝備的一個蛙人突然發出一聲慘叫,那叫聲真是撕心裂肺,我們不約而同向他那邊望去,隻見他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們趕忙跑過去,看到這個蛙人的身上被穿了三個洞,一個是在頭頂,一個是在前心,一個是在腰椎,三個洞裏還呼呼的往外冒著血。


    我們竟然都沒看到他是遭到什麽東西攻擊的,但看到他身上這三個洞,我突然想起了什麽。


    我記得之前在七七一廠下水道裏看到的那幾具屍骨上也都有三處穿洞,位置也正是頭頂、前胸和腰椎,難道這個蛙人也是受到了和那些屍骨同樣的攻擊?


    旁邊的大毛好像也看出了問題,看了看我,我點了點頭,示意我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這裏很危險,大家小心防備,趕快離開這裏。”程嬌吩咐道。


    我們趕忙收拾好東西,剛想離開,突然聽見頭盔上的對講機裏有人說話:“這地下溶洞是個陷阱,趕快撤離!”


    接著,這聲音又重複了一遍。


    “奇怪,我們的人都在這兒,是誰通過對講機和我們說話?這聲音好熟悉”,我心想。


    “是阿四的聲音!”程嬌說道。


    “什麽?不可能,陳阿四不是已經死了嗎?之前還是我埋的他呢!”大毛在一旁驚叫道。


    還沒等我們說完,就聽溶洞深處傳來一陣“轟隆”聲,像一串連續的悶雷,隨著這轟隆聲,我們腳下的大地開始顫動起來。


    “我靠,什麽情況?”


    “不知道,這溶洞難不成要塌了!”


    隨著大地的震動,我們的頭頂出現了一道亮光,這亮光不斷擴大,周圍的景物越來越清晰。


    “那亮光是什麽?”


    “不知道,不管是什麽,咱們最好趕快撤離這裏。”程嬌喊道。


    正說著,隻聽唐英在一邊喊道:“你們快走,我攔住它們。”


    我們往唐英那邊一看,不知什麽時候,唐英已射出了他的銀鉤,銀線在他手裏飛舞著,而他的頭頂正盤旋著一些半透明的東西,那些東西飛的很快,隻能借著亮光看到大概的輪廓,但看不清具體是什麽,隨著唐英手裏銀線的飛舞,不斷有半透明的東西從空中掉落下來。


    此時。那亮光越來越亮,整個溶洞頓時被照得如同白晝一樣,我一看那被唐英打落的東西,有點象蜈蚣,長著許多足。但比蜈蚣大的多,有一尺多長,全身像水母一樣呈半透明,隱約能看到體內的內髒,背上有一對像蜻蜓一樣透明的翅膀。


    “飛天蜈蚣!”程嬌在一旁叫道。


    “飛天蜈蚣是什麽東西?”我問道。


    由於情況非常危急,程嬌來不及多講。隻說是山海經裏提到的一種原始生物,非常凶猛,由於是半透明,防不勝防,它們瞬間就能鑽透其他生物的身體。


    我很納悶。這些原始生物都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像之前的九尾狐、巨猿,還有這些飛天蜈蚣,難道是有人在操縱它們?


    現在來不及研究這些飛天蜈蚣的來曆,我們剛想掏出槍射擊,幫助唐英對付那些飛天蜈蚣,但此時溶洞深處又傳來一陣轟隆聲,這次的聲音比上次還響。大地顫動的更厲害了,震得我們跌坐到地上,與此同時。我們發現空中飄落下來許多銀屑,像雪花一樣。


    “這溶洞裏怎麽會下雪?這雪怎麽是銀色的?”大毛納悶的說道。


    程嬌想了一下,立刻叫道:“不好!大家趕快帶上防毒麵具,不要開槍,千萬別看那亮光,是硝化銀!”


    我也來不及問硝化銀是什麽。反正按照程嬌說的做肯定沒錯,趕忙帶上麵具。把滑塊撥到防毒功能,不看那洞頂的亮光。


    此時那銀色碎屑越下越多。唐英仍在奮力用銀鉤擊打著那些飛天蜈蚣,我們想開槍幫他,但程嬌說這些硝化銀遇火星就會燃燒,甚至發生爆炸,不但幫不了唐英,反而會誤傷他,我們自己也可能被誤傷,因此,我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唐英孤身奮戰,卻無能為力。


    由於唐英一向孤傲,不屑於使用現代化的器械,並沒有攜帶背包、頭盔和防毒麵具,即使攜帶了,現在疲於應付那些飛天蜈蚣,也無暇顧及把防毒麵具帶到頭上,這下可吃了大虧,我看見他正打著那些飛天蜈蚣,眼睛裏竟然冒出火來。


    “啊!”唐英大叫一聲,這一聲用撕心裂肺都無法形容。


    我立刻意識到程嬌為什麽讓我們帶上防毒麵具並且不看那亮光,原來這些硝化銀附著到眼睛和皮膚上經洞頂那亮光一照射會引起自燃!我們裸露在外的手背上的皮膚經過亮光一照也燃燒了起來,但所幸麵積不大,我們趕忙撲滅。


    不一會兒,唐英不但眼睛著了火,就連臉上也燃燒了起來,但唐英不愧是條硬漢,仍然大喊著拚命擊打著那些飛天蜈蚣。


    看見唐英這個樣子,我心頭一酸,眼淚掉了下來,隻聽唐英大喊:“你們還不快走!”


    唐英喊完這一聲後,再也支撐不住,隻見他身子一抖,無數道銀光從他身上射出,他使用最後的力氣打出了他身上所有的透骨釘,空中那些飛天蜈蚣紛紛應聲而落,與此同時,唐英也倒在了地上,整個頭都燃燒了起來。


    “唐英!”我大叫著想撲過去,小胖一把拉住了我:“東哥,沒用了,咱們快跑吧,否則唐英就白死了。”


    此時,溶洞深處又發出更猛烈的巨響,大地不停的晃動起來,溶洞頂上大大小小的鍾乳石像利箭一樣掉落了下來。同時,隻聽見震耳欲聾的聲音,就像山洪爆發一樣,這聲音離我們越來越近。


    “啊!”又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最後一個蛙人被一個掉落的鍾乳石砸中,當場斃命。


    正在這時,隻聽我頭頂一聲淩厲的破空聲,一根鍾乳石向我砸來,我立在地上來不及躲避,就在這千鈞一發之刻,我隻覺一個人奮力把我推開,緊接著又聽見“啊!”的一聲慘叫,我躺在地上扭頭一看,推開我的那人倒在血泊之中,前胸被鍾乳石刺穿,原來是大毛,他奮不顧身的把我推開,但自己卻被鍾乳石擊中。


    大毛使出最後一口氣力說道:“東家,幫我照顧二毛。”說完,四肢抽搐一下,絕氣身亡。


    “大毛!”我大喊一聲,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一間農舍裏,窗外有雞犬相聞,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柔柔的照射到我的臉上,我的耳邊輕輕傳來那首老歌:“再回首,雲遮斷歸途,再回首,荊棘密布,今夜不會再有難舍的舊夢,曾經與你有的夢,今後要向誰訴說,再回首,背影已遠走,再回首,淚眼朦朧,留下你的祝福,寒夜溫暖我,不管明天要麵對多少傷痛和迷惑,曾經在幽幽暗暗反反複複中追問,才知道平平淡淡從從容容是最真,再回首恍然如夢,再回首我心依舊,隻有那無盡的長路伴著我……”


    聽著這熟悉的歌聲,我的淚水已不覺順著眼角滑落。(未完待續)


    ps:《奇巫詭墓》第三卷完。敬請期待第四卷沙海尋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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