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看完錄像,罵道:“娘的,難道是‘鬼打牆’?狗東西自不量力,欺負到胖爺頭上了。”說著,掄圓了胳膊把攝像機猛摔到砂岩上,攝像機頓時散了架。


    小胖又從索尼播放器中取出光盤,把光盤掰成幾半,狠狠的摔到地上,又用腳跺了個稀巴爛,說道:“小娘們兒,我看誰氣死誰。”然後又吐了幾口吐沫,這才解氣。


    張萌也跟著湊份子,過去邊用腳碾著地上已經碎了的光盤,邊學著錄像裏那女孩的樣子說:“氣死你,氣死你。”


    我心中暗自好笑:“俗話說‘神鬼怕惡人’,就算是鬼,碰到小胖和張萌這樣的也沒轍,他們倆,能辟邪。”


    “這魔鬼穀的確很邪門,還是趁早離開為宜。”老張說道。


    “今晚連夜趕路,以免遇到麻煩。”蘇子武也說。


    大家點了點頭,各自上了駱駝,抓緊時間趕路。


    戈壁的夜晚很冷,大家在駱駝上都裹緊了衣服,天上是無數的繁星,月色很亮,照的地上和砂岩像撒上了一層銀沙,夜風刮得很緊,吹得砂岩發出“嗚嗚”的聲響,好像無數頭野獸在嚎叫。


    也許真的是“神鬼怕惡人”的原因,這一夜沒有再遇到什麽意外,天快亮的時候,我們終於走出了魔鬼穀。


    出了魔鬼穀後,眼前就是一望無際的塔克拉瑪幹沙漠,一片片沙丘像一座座小山一樣連綿不絕。大家走了一夜都很乏累,好在進入沙漠後風已經停了,隨著太陽的初升,也變得逐漸暖和起來,我們商量著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蘇子武帶我們到了一處較大的沙丘前,告訴我們在沙漠中露營必須要選擇沙丘的正麵。也就是所謂的“向陽坡”的地方,因為沙漠中隨時會起沙塵暴,從沙丘的朝向就可以看出當季的風向。如果選擇沙丘的背麵,一旦起了沙塵暴。跑都來不及,一下子就會被沙丘埋住,那就像在雪山上遇到雪崩一樣,是九死一生的。


    蘇子武選好了露營地點,大家從駱駝上下來,蘇子武安排我和老張幫助他喂飲駱駝,張萌和小胖負責搭建沙傘。


    沙傘是專門在沙漠中使用的一種類似帳篷的東西,它的三麵是特殊形狀的腳。可以固定在沙子中,一麵是一個像倒著的船帆一樣的東西,在沙漠中既可以遮陽,又可以防風,可以抵禦中級以上的沙塵暴,是蘇子武之前讓我們在甜瓜集采買的。據蘇子武說,別看現在淩晨這個時候溫度適宜,但一過了七八點,太陽就毒起來了,人在沙丘上休息受不了。必須支上沙傘。


    駱駝非常耐渴耐餓,出發前已經喂飽喝足,在沙漠中隻需每隔一段時間少量喂飲。為的是讓駱駝保持充足的體力,其實即使不喂飲,駱駝也能堅持十天以上。


    一切準備停當後,大家也真是累壞了,一個個躺在沙傘底下倒頭便睡。因為沙漠中不會遇到什麽野獸,更不會有什麽“歹人”之類的,唯一可能有的威脅就是沙塵暴,有沙傘的保護和駱駝的預警就足夠了,因此不用像在沙漠外那樣安排人輪流值守。


    大家這一覺睡得很香。直到中午才醒,醒來後。弄了點幹糧胡亂吃了吃,喝了點水潤潤喉嚨。然後收拾好東西上路。


    沙漠中的旅途是艱苦而枯燥的,一開始像我和小胖、張萌這樣沒深入過沙漠的人來說還覺得挺刺激、挺有意思,但時間長了就感覺索然無味了,伴隨我們的隻有無窮無盡的黃沙和無處可躲的酷熱。


    就這樣,我們在沙漠中行進了十一天,這十一天中,遇到過兩次沙塵暴,幸虧有經驗豐富的蘇子武做向導,才使我們化險為夷。我有時覺得,老頭蘇子武就是上天安排來幫助我們的,如果沒有他,即使沒有遇到沙塵暴,我們也一定早就迷失在沙海中了。就像程嬌說的那樣,在特殊的環境中,古老的方法要比現代的裝備安全實用的多,這話一點兒都沒錯,自從出了魔鬼穀,gps就失靈了,根本搜索不到信號,其他定位和辨識方向以及通訊用的設備在沙漠深處也全都變成了擺設和累贅,根本派不上用場,我們依靠的是蘇子武年輕時生長在大漠學會的一種古老的定位和計算距離的方法——觀星定位和沙圖。


    觀星定位和沙圖是配套使用的,在夜晚的時候,蘇子武通過觀察星座的位置和每天的偏移量,再利用沙圖確定我們所處的方位、要行進的方向和已經行進的距離。而在白天的時候,則是通過觀察沙丘的走向,配合沙圖確定我們要前進的方向。


    沙圖是一種聽起來很玄奧,但看起來很簡單,應用起來卻又很複雜的東西。實際上它並不是一張圖,而是一些木棍,蘇子武把這些木棍根據星座的方向或者沙丘的走向在地上擺放成一些特殊的幾何圖形,通過這些幾何圖形中的夾角、木棍之間的距離就能計算出所處的方位以及坐標等信息。據蘇子武說,現在會擺放沙圖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了,這種方法很古老卻很實用,精確性很高,但很難掌握,需要常年的實踐和經驗的總結才能掌握好這種方法。


    就這樣,蘇子武一邊利用觀星定位和沙圖確定方位和距離,一邊參照此前祥子依靠記憶畫在筆記本上的樓蘭手卷路線圖確定路線,到第十二天的時候,我們來到了一個地方。


    “大家停一下!”前麵駱駝上的蘇子武揮了揮手喊道。大家帶住了駱駝。


    “怎麽了,老蘇?”小胖問道。


    “根據我的計算,太陽丘應該就在這個地方。”


    “就在這兒?”小胖四下看了看:“老蘇,你沒算錯吧?磨盤大的太陽是有,數不清的沙丘這兒也有,但好像和其他地方沒什麽區別,我怎麽看不出來這兒就是太陽丘?”


    “對啊,蘇老先生。之前聽您說過,您年輕時候到過的太陽丘是很多黑色的石頭圍著一個個沙丘,周圍有黑色石頭組成的放射線。像一個個太陽一樣,一眼望不到邊。非常壯觀,可這個地方並沒有您說的那種景象,您確定這兒就是太陽丘?”我也說道。


    蘇子武對自己也有些懷疑,拿出祥子畫的樓蘭手卷路線圖仔細看了看,又盤算了一陣子,肯定的說:“沒錯,這兒就是太陽丘的位置。”


    “那怎麽和您年輕的時候見過的太陽丘不一樣呢?不會是您年輕時候到過的太陽丘和樓蘭手卷裏的太陽丘不是一個地方吧?”張萌邊四處張望著,邊懷疑的說。


    蘇子武搖了搖頭。也弄不清是怎麽回事。


    “我看大家分頭四處找找,這個區域很大,也許蘇老先生的計算與實際位置稍微有一點兒偏差,計算的範圍是在這個地方,但太陽丘的準確位置並不在這兒,可能是附近的什麽地方,或者有可能被沙丘擋住了。”老張說道。


    大家聽老張說的不無道理,沙漠中的沙丘此起彼伏,地勢也是高低不平,確實有可能被一些大的沙丘擋住視線。所以就決定各自分頭去尋找,讓蘇子武在原地等我們,小胖給了蘇子武兩管信炮。這東西也是在甜瓜集采買的,為的是在沙漠中一旦走散容易聯絡,需要的時候隻要一拉信炮後麵的拉繩,炮管中就能打出明亮的信號彈,發射到幾百米的空中,然後在空中炸開,幾裏地以外都能看到聽到。


    大家約定好,不管是否找到太陽丘,隻要一看到蘇子武發射的信號彈。就朝著信號彈的方向回原地會合,以免走失。


    約定完以後。我、張萌、小胖、老張各自朝著一個方向去尋找太陽丘。


    在沙漠中單獨行動實際上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據說當年彭加木就是因為他的考察隊用完了所攜帶的水。他獨自去尋找水源而失蹤的,雖然除了這個說法外還有各種各樣離奇的說法,比如彭加木已經計算出了太陽古城的具體位置,自己去了太陽古城,以及他被國外收買,叛逃到了國外等等,雖然這些說法都站不住腳,至今他的失蹤仍是一個未解的謎團,但從各種考察隊、探險隊失蹤人員的情況看,單獨行動是造成失蹤或者遇難的一個占比非常高的原因。


    我們如果不是為了盡快找到太陽丘也不會分散行動,因此大家都格外小心,即使約定了見到蘇子武的信號彈返回原地,也自己在心裏盡量記下行走的方向和路線。


    我朝著南方邊走邊尋找著太陽丘,爬到了一個高高的沙丘往南邊望去,一片片的沙丘連綿不絕,但並沒有看到蘇子武說的那些黑色石頭的影子,心想著也許是被前麵更大的沙丘遮擋住了吧,因此又接著往前麵尋找。


    就這樣,我翻過了一座沙丘又一座沙丘,離開我們出發的地方已經有很遠的一段距離了,但始終沒有發現太陽丘的蹤跡。不知道張萌、小胖、老張那邊是什麽情況。


    正當我四下尋找太陽丘的時候,聽見身後一聲炮響,回頭一看,天上一片閃光,緊接著空中又亮起兩個光點,然後又是一聲炮響,知道是蘇子武發的信號,召集我們回去。


    我心說蘇子武怎麽這麽快就發信號了,按照約定,應該在半個小時以後發射信號,這才過去了不到二十分鍾,難道是有人已經發現了太陽丘?


    我邊想著,邊按著信號彈發出的方向往回走,走了一陣子,看到前麵沙丘上站著三峰駱駝,駱駝上是小胖、老張和張萌。


    我來到近前,看到他們三個的表情很奇怪,我發現蘇子武並沒有和他們在一起。


    “你們比我先回來了?是不是有人發現太陽丘了?蘇老先生呢?”我問道。


    小胖皺著眉搖了搖頭:“東哥,我們都沒找到太陽丘。”


    “那為什麽蘇老先生發出信號彈?他人到哪兒去了?”


    “這個,我們也有同樣的疑問,我也以為有人發現了太陽丘,但回來的時候隻看到了老張和張萌,也沒見到老蘇,老張和張萌說他們也沒找到太陽丘,不知道老蘇為什麽發信號。”


    張萌搖了搖頭,一臉茫然,看來他也和小胖一樣。


    老張補充道:“我看到信號彈後是第一個回到這兒的,但是也沒見到蘇老先生,我還以為我走錯了地方呢,正懷疑的時候,看到王鈺和張萌從另兩個方向過來了。”


    我聽完小胖他們的講述後,四下看了看,周圍是漫無邊際的黃沙和連綿不絕的沙丘,除了我們四個和頭頂火爐似的太陽外,沒有一絲動靜。


    我們都感到很費解,發完信號彈的蘇子武到底去了哪裏?難道他也像當年尋找太陽古城的彭加木一樣離奇的失蹤了?或者像神秘的太陽丘一樣,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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