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不知道,自己從國泰證券三樓的樓梯往下走的時候。李小騰正指揮公孫起砸盤光纖傳媒!莫名的被人挖角“自留地”,騰哥的做法有些簡單粗暴,但目的無非隻有一個。


    那就是用持股成本、數量等優勢讓挖角的人感受到防風雪一樣的洗禮。原本底部掃貨股價被托起,走勢圖上呈現一個上行的趨勢,如果放任不管,到時候挖角的人很有可能在高位拋售籌碼拿錢走人,這種情況對控盤來說百害無一利。


    “先砸下去,粉碎一波他們的拉升。觀察一下他們後麵要做什麽!”李小騰對公孫起吩咐完之後,就聽公孫起忽然說道:“騰哥,李炎那邊好像又有動作了。”


    李小騰一愣,問道:“他又做什麽了?”


    “他去了國泰證券見咱們的人,對方因為咱們的關係並沒有見李炎。我剛收到消息他好像見了別的大戶,並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麽。”公孫起衝李小騰匯報了一句。


    “我知道了。我有些好奇李炎一股的籌碼都沒有。他究竟想做什麽……真的是在唱多做空?”李小騰哭笑不得的回了公孫起一句。


    “阿嚏……阿嚏……”李炎揉了揉鼻子,剛走到二樓中戶室樓梯口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


    “誰在念叨我吧?”李炎苦笑著揉了揉鼻子。


    畢佩琳在後麵衝李小騰說道:“不是感冒了吧?今年冬天京城下雪一直就沒搖上號。都是別的地區中簽下了雪。你們這邊每次都搖不上號……所以病毒感冒特別多。回去弄點板藍根喝喝……”


    “你確定不是因為進京證不好辦,所有雪沒進京?”


    李炎和畢佩琳以及楊牧野三人腳步同時一頓。


    這話不是李炎說的,也不是楊牧野說的。有人在三人身後念叨了一句。


    回頭看了一眼說的話人,李炎的身體不自覺的挺直。


    “李炎是吧?”跟在三人身後的中年那人赫然就是剛才在服務台和小霞說話的那個施大哥。


    剛才三人都看見樓梯口的施大哥了,這人穿著名貴麵料的大衣。此時也正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轉身看自己的李炎。


    李炎衝表情輕鬆的施大哥點頭一笑,說道:“我還是認為因為沒搖到號,哈哈。”


    隻是一見麵,一句話。李炎對這個施大哥的感覺就比較好。


    “我剛才在樓梯口是在特意等你,隻不過剛才關子瑜在所以沒好開口和你打招呼。”施大哥衝李炎點了點頭說完這話,自我介紹道:“我姓施,你叫我老施就成。”


    “老師?這便宜占的不著痕跡啊!”李炎嘿嘿笑了笑,半玩笑的通其說了句話之後。衝老施說道:“您找我有什麽事兒嗎?”


    “聽說你有資格參與銀種子酒的運作是嗎?如果不介意,我想請你喝杯茶聊聊銀種子酒。”老施說完這話之後,見李炎表情不變。但是看自己的目光中流露出了一絲興趣。


    “去哪兒?”李炎衝老施問了一句。


    “嗯,三樓不太方便。樓下有個茶樓……”老施衝著樓下指了指。


    李炎剛一點頭,忽然就見張老師急匆匆的從二樓的中戶區裏走了出來。


    “李炎……”張老師衝李炎剛要說什麽。下意識的剛一抬頭就看到了老施站在李炎等人身後。


    臉色微黑的張老師瞥了老施一眼,隨後衝李炎陪著笑臉說道:“我有句話跟你說。”


    李炎冷這臉望了張老師一眼說道:“如果是解釋把我晾在樓梯口很久的話,我想就不用了。”


    張老師一臉尷尬的說道:“說話有點不太方便,咱們外麵說好吧?”


    楊牧野在旁邊瞅了眼張老師又回頭看了眼老施,邁步走到李炎身旁輕輕拉了拉他衣袖說道:“我覺得還是找個說話的地方比較好。”


    “好吧,去茶館說吧。”李炎點點頭,邁步下樓走出了國泰證券。


    隻是一個營業部,雖然這個營業部是京城資本市場風雲際會之地,但這裏並不隻是唯一的一處風雲聚會叱吒股海的營業部。像這種地方京城雖說還有幾處,但是闖一次國泰證券知春路營業部,一波十八折也是李炎沒想到的。


    坐在茶館裏,張老師看了眼跟在一起的老施。


    老施則老神在在的喝著茶,那表情仿佛在對眾人說:當我不存在好了。


    “老施,你要幹嘛?”張老師衝老施哼了一聲,追問道。


    放下茶杯,老施乜了張老師一眼。似乎並不像和他說什麽,但在其咄咄逼人的目光下還是說了句:“想談談合作。不過你們如果認識可以先聊,我當沒聽見。”


    張老師黑著臉衝老施說道:“你一個在證券市場裏摸爬滾打四十多年的老混混,從一個高中沒畢業就在證券市場投機賺錢的毛頭小子,找李炎能有什麽好合作的?”


    “哦?是嗎?可是這個毛頭小子最後混成了有華夏銀行下屬投資機構的操盤手,為華夏銀行策劃實施過多起收購案。”老施反唇相譏,衝張老師回了一句。


    李炎聽的出來,張老師揭人家老底,是說給自己聽的。


    而老施自然也明白張老師這話裏話外都想踩自己兩腳。如果不搭理自己,老施也不想多說什麽。但是這麽擺明了的貶損,自然是要展開一場防守反擊的!


    “我這個老混混就算不是那種在華夏證券市場裏縱橫披靡的頂尖人物,在華夏銀行下屬投行操盤手的職務也算不上大招牌,而且到了我這個年紀很多頂尖人物早都已經自己開公司或者幹脆賺夠錢享受餘生了,我確實也在為了賺傭金而奔波。”老施不等張老師說話,自己先自嘲了幾句之後。緊接著又說道:“可起碼比某些陪幹淨了身價,從大戶室跌落到中戶室裏的某些人要強一些吧?”


    “你!”張老師又驚又怒。黑著臉剛要接著說話,就聽老施說道:“頭腦,學曆,資金,背景,成就這些方麵,我與那些知名大作手比起來確實是一無是處,但我的長處就是在證券市場裏混的時間夠久,經驗夠豐富。而且到現在為止還沒翻過車!”


    李炎看著老施和張老師二人唇槍舌戰,根本就沒有想打斷他們的意思。甚至李炎聽老施自嘲的時候,心中對老施還有了一個評價,那就是……


    老司機、六六六!


    老施有過短暫輝煌,不過大部分時期都是庸碌,為華夏銀行工作的六年間,由他負責的收購和交易,累積為華夏銀行獲利三千七百萬美刀,平均每年平均獲利六百餘萬美刀,這個數字比起那些真正的頂尖交易員,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還以華夏銀行舉例,華夏銀行主要部門選擇的是華夏頂級交易員亞偉。亞偉主持的基金一年獲利就能達到上千萬美刀。老施不過是個零頭罷了。


    張老師看了他一樣,撇撇嘴說道:“我確實彎道翻車了,不過聽說今年你也沒好到哪兒去把?因為判斷錯誤在證券市場把自己那些積蓄都賠了進去了吧?聽說你現在欠了不少債務,距離翻車也不遠了吧?”


    畢佩琳聽到這裏,微微皺了皺眉頭。歪頭看了眼李炎,那目光似乎在說:這都什麽人啊!


    “我為家人早早就買了信托,因為我知道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前亡的道理。所以我現在不用擔心家庭狀況。隻要做對兩把就能從逆境中走出來。”老施端著茶杯,悠悠然說道。


    “二位,我還有事兒。如果你們在我麵前隻是互相揭老底的話……”李炎看火候差不多了,笑吟吟的衝他們兩個念叨了一句。


    一句話,起到了震懾的作用。


    老施尷尬的笑了笑之後,歪頭衝張老師說道:“也算是老朋友了,你說的……”


    李炎其實剛才就看出二人是相互熟識的,不然這麽揭老底,換了冤家對頭早就掀桌子了。


    “剛才我去找了國泰裏麵最有實力的兩個人。隻是……隻是他們聽說你要見他們。都婉轉的拒絕了……”張老師有些尷尬的衝李炎嘀咕了一聲。


    畢佩琳略感詫異的問了句:“為什麽?他們知道我們是誰嗎?”


    “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婉轉的拒絕了。”張老師苦澀一笑,接著衝李炎說道:“他們應該都是李小騰的人,雖然沒有資格參與銀種子酒的運作但都掌握著一些消息。”


    提到李小騰,後麵的話不用說李炎也明白那些大戶為什麽不願意見自己了。


    “好吧……”李炎點了點頭。


    “那個,剛才我聽說關子瑜和你接觸過了。那小子現在日子也不太好過,想要上趕著貼上來倒也正常,隻是……李總我想跟你說句話。”張老師詫訕訕的衝李炎說道。


    “什麽話?”李炎淡淡問了一句。


    “有個詞叫豬隊友,李總您斟酌一下。”張老師說的比較婉轉,但意思已經明白了。


    “好,我明白了。”李炎嗯了一聲。


    見不到國泰最有資金實力的人,雖然略微有些遺憾。但是今天來似乎也不是一無所獲。


    “下次我在約你,到時候手機聯係吧。銀種子酒那邊有什麽情況我會發消息給你。”李炎並沒讓張老師白忙活,一句話雖然沒說透但也算許給了張老師好處。


    張老師感謝了一番之後,見老施不說話李炎也不說話的看著自己。


    本來有心留下來聽聽給他們之間說什麽,但察言觀色間發現李炎並沒有讓自己留下的意思。所以幹脆也就起身告辭離去了。


    楊牧野坐在旁邊衝畢佩琳小聲念叨了一句:“這張老師倒也會做人,會做事。如果死賴在這裏反而招人嫌棄,僅存的那點好印象也會被抹掉。”


    畢佩琳嗯了一聲。


    這時候李炎已經衝老施說道:“說說您找我的目的吧。”


    “剛才老張也說了,我不是什麽頂尖的人。但是勝在參與這個市場的時間夠久,雖然不能呼風喚雨但是也算是剩者為王了……最近確實是投資失敗瀕臨破產。手頭現在還有些錢能拿出來,想幫你操這一局銀種子酒,也是為我自己籌集本金重振旗鼓!”老施端著茶杯,說話一字一頓的說完了這一席話。


    畢佩琳坐在一旁,歪頭壓低了聲音衝楊牧野嘀咕道:“你怎麽看?”


    “我看著不是個老混混,倒像是個老騙子……”楊牧野有感而發。


    李炎沉默了片刻,看著老施沒說話。


    就在老施有點耐不住性子想要張口詢問的時候,李炎這才笑了笑衝老施問道:“您手裏還有多少錢?”


    老施深深吐口氣,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麵上之後這才衝李炎伸出一個手指頭。


    “一個億?”畢佩琳在旁邊問了一句。


    老施尷尬的搖了搖頭。


    楊牧野皺眉道:“一千萬?”


    老施一咧嘴,幹笑了兩聲。


    “一百萬……”老施自己給出了答案。


    李炎衝老施點點頭說道:“走吧。”


    “走?”老施一愣。


    銀種子酒此時依舊盤踞在漲停板的位置上,多頭持續頂上來的買單已經沒有了起初的洶湧。但是剛才那些沒有成交的買單一直還留存在盤麵上,或許是這些留存的巨量買單讓後續的人感到買入無望所以才放棄了繼續掛單的心思。


    “這是你需要的資料。”李炎把手中的資料放在了辦公桌上。


    吳知霖在旁邊微微皺眉,不過並沒說什麽。


    李炎把資料交給對方之後並沒有離開,而是坐在房間遠處的沙發間。


    吳知霖則抱著雙臂望著坐到座位上,從口袋裏取出水晶眼鏡戴在臉上,開始翻看資料的老施。


    前前後後的事情,李炎已經跟吳知霖說過了。介紹了老施的情況之後,吳知霖對此並不怎麽“感冒”,甚至心裏也認為老施就是個老騙子……


    片刻之後,吳知霖拉了拉李炎問道:“你確定要單獨給他一個辦公室,而不是讓他在操盤室一起操盤嗎?”


    “嗯,畢竟有王家兄弟在。我帶著老施進去不太合適。”李炎點了點頭小聲回應了一句。


    許久之後,吳知霖歎口氣悄聲衝李炎說道:“你要是對我給你安排的人不滿意,你可以提出來。我可以考慮給你換人,咱們捉妖盟裏又不是沒有人才?而且我也相信你的能力,況且你的計劃也……你為什麽把他帶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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