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先生明顯為了替他祖父辯白,腦子都短路了,居然會說:“那……那我祖父完全可以把鍋甩給吸血菟絲啊!就說它們脫離人體時,把士兵們都開膛破肚了!所以大家才會死的!”


    常生很理解二先生的心情,但還是反問道:“那一刀割喉的致命傷怎麽解釋?屠殺自己的軍隊已經很讓人痛心了,難道為了效果更真實,你讓老城主和將軍們生剖自己的部下嗎?老城主就是再冷血,他也做不出這樣的事來吧?他能做的就是讓他們走的時候少點痛苦,一刀割喉後,再剖開他們的屍體殺吸血菟絲!”


    當然,其中有一部分吸血菟絲再士兵們死後,還沒來得及被殺前就自主脫離肉身,變成了綠吸血菟絲!


    但因為老城主他們出手速度,最後再剩下老城主和世子時,老城主果斷自傷,將體內的紅吸血菟絲王幹掉,導致那些綠吸血菟絲還沒來得及擴散,就因吸血菟絲王的死而集體滅亡了!


    接下來,就是畢方和宏雲的戲碼了!


    常生問畢方:“畢方前輩當晚也去過城外的營地吧?”


    畢方點了點頭。


    常生再問:“而且還不是一個人去的!當時有人給您帶路!對嗎?”


    畢方一怔,又點了點頭。


    常生說:“您救女心切,可能沒太在意!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大家,當晚帶路的人不是別人,就是春蘭的父親宏雲!”


    春蘭一驚,說道:“難道我父親就是因為目睹了這一切才被滅口的嗎?”


    “這個我可就真不好說了!”常生說:“老城主想滅口應該是真的,歌謠裏那句猶記前人恥,表達的應該就是石蓮前城主對石柏老城主做法的不滿,否則他也不會在老城主死的當天就去救你們一家了!但你父親是主動提出要幫老城主圓謊,還是被動接受我覺得都有可能!但從他的做法上我推測,主動的可能性更大些!”


    常生認為,站在老城主的觀點,這件事他絕不能讓自己不熟悉品性的人知道!就算宏雲忠心不二,但老城主對他不熟的話,自然也就談不上信認二字了!


    這種情況下,宏雲意外地成為了知情者,當時下令殺光軍隊的老城主心已經硬到了極點!那麽多人都殺了,也不差他一個!為了石窩城,他是無論如何也容不下宏雲的!否則,他費盡心機讓畢方背鍋就沒意義了!


    站在宏雲的角度,也許他會認為老城主的做法是對的,如果真相被大家知道了,石窩城很可能會內亂!


    而且,畢方背鍋和國寶落到畢方手中,這兩件事絕不能讓人聯想在一起,否則稍有心計的人都會去懷疑其中定有貓膩!


    為了能讓這個謊看起來更圓,也為了讓大家不懷疑國寶的去向,這個鍋如果不是宏雲主動去背,是圓不到這種程度的!所以常生更願意相信是宏雲主動提意背鍋的!為了老城主,為了石蓮世子,更是為了石窩城的穩定!


    二先生說:“你這套說法,不僅是給宏雲洗清罪名,簡直就是要把他捧成石窩城的英雄啊!沒憑沒據的事情,還不是你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常生冷聲道:“能讓一個父親置親生女兒於死地,如果沒有更偉大的意義,我不相信他會主動求死還附送全家人頭!舍小家為大家,他除了對不起自己的家人以外,沒有對不起石窩城的任何人!然而,就算是因為誤會,石窩城百姓卻一直欺辱春蘭和她母親!春蘭會報複他們也沒什麽不應該的!”常生突然直指春蘭,大聲道:“但報複也要有底線!跨過底線的你比當時欺辱你們的那群人渣還不如!報仇報到把自己變成人渣,你也夠失敗的了!”


    到這為止,常生說他已經把一千多年前的畢方屠軍隊的事件說完了!常生問畢方:“畢方前輩,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您可以指正一下。”


    畢方百感交集地說:“差不多就這樣吧,沒什麽大偏差!但那個春蘭姑娘他爹的事我的確不清楚。因為軍隊被屠當晚,我到達城外營地後很快就和老城主做了交易!當晚就得到了那兩件寶物,為免夜長夢多,我當夜就起程將妻女送至人間界,托付給你師父齊宇照顧!因為當時玉華身體太弱,我此後也必將被三界通緝追殺,所以那日我便下定決心,今世再也不會出現在她們母女麵前,免得被石窩城的激進份子知道她們的下落,殺她們泄恨!”


    錢彌欣低著頭,雙肩劇烈地抖動著!突然她急步走到畢方麵前,拽著他的衣領就把畢方扯到了自己麵前!


    錢彌欣情緒激動地怒道:“別開玩笑了!這特麽是什麽狗屁理由!你知道我娘死的時候還在心心念念地想見你一麵嗎?你一句怕連累我們就可以把我娘和我這一千多年的痛苦抹平嗎?你哪怕回來看她一眼,就一眼也好啊!你為什麽這麽狠心!”


    畢方一臉愧疚,任憑錢彌欣對他各種發泄不滿,他都全部默默地承受了。


    錢彌欣折騰了一氣,頹然滑落癱坐在地上,無聲地落著淚,看起來是那樣的無助。


    畢方緩緩地跪在錢彌欣麵前,錢彌欣突然就像個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來。畢方伸手想撫去錢彌欣臉上的淚水,卻終是沒勇氣觸碰她一下,又把手縮了回去。


    “那個時候你才剛剛出生,長得可愛極了,就像個小仙女一樣。”畢方目光悠悠地說:“我和你娘都爭著抱你、哄你。可是好景不長,因為你是人魔混血,很快你身上的魔力就洪水般地爆發出來,你小小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自己的力量,連大夫都讓我們放棄你,說你沒救了。”說到這,畢方也是老淚縱橫地說:“可就在我絕望的時候,石柏老城主卻給了我希望……”


    錢彌欣哽咽地打斷道:“那你也不該答應!你就沒想過我娘嗎?她那麽愛你!你不是也深愛著她嗎?可為什麽到死都沒來見她一麵!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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