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昇艱難地轉過頭,看到陸先生賜予的那副眼鏡被甩在汙水裏,鏡片沾滿了汙跡,鏡架看上去有點扭曲。<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殺意不假思索地從靈魂深處翻湧上來,陸昇從被拎到這裏來以後第一次開口,嗓音沙啞:“你的異能級別很低吧……嗬嗬,分明連隻青蛙都電不死。”


    被嘲諷自己的能力就跟被嘲諷自己的容貌一樣令人憤怒,黃丹麵色一沉,立刻刷地一刀劃下去,陸昇的臉上頓時血花四濺,“你找死!”


    對自己被毀容的事實陸昇無動於衷,也完全無視濺起的血液,仍舊繼續冰冷地嘲笑著,“陸大哥身邊有得是治療係異能者,你就算給我劃再多刀,他最後還是能治好我……怎麽,你的異能這麽快就消耗完了,還不承認自己不過是個低等的家夥?你覺得,s級的陸大哥,憑什麽看上你一個可能連b級都沒有的廢物?”


    他知道黃丹其實還是有b級的,可是那又怎麽樣呢。挑釁人的時候,誰還實事求是。


    守在門邊的兩個亥組組員聞言都嚇了一跳,他們從來沒見過被折磨成這樣還敢挑釁丹姐的,要知道這丹姐狠毒起來,那可是個連她親哥哥都要退避三舍的女人啊。


    “該不會是受不了折磨了在一心求死吧?”組員甲瞄了那邊兩眼。


    “八成是,不然就是已經被弄瘋了,不然哪兒這麽骨頭硬?”


    兩人小聲地竊竊私語,完全不敢讓他們組長聽見,否則他們也落不著什麽好。黃丹這時已經被陸昇氣瘋了,她之前倒是沒想到這一點,就算給這家夥毀了容也確實還能被治療係異能者治愈,她這樣不過是白費功夫。


    多虧他自己提醒了她,果然,還是得弄死這家夥才是正確的選擇。


    她站起身來,“陸大哥這三個字也是你配叫的?”隨手把小刀往旁邊一扔,慢慢後退兩步,一字一頓地說:“我這就讓你看看,我的異能是不是用盡了,我是不是一個連b級都沒有的廢物。既然你這麽願意找死,我就成全你。”


    她終於失去了耐心,也不想再搞什麽折磨情敵的把戲,更不打算從陸昇嘴裏套問出新盟派他來的原因——這個本來就隻是她準備的借口,於是直接將電流加強到最大。


    閃爍的電弧在她掌中慢慢形成一個令人驚心動魄的巨大電弧球,其大小幾乎能將整個陸昇都包裹進去,不斷地發出讓人膽寒的電流聲。


    “等我把你挫骨揚灰,陸大哥就算找上十七八個頂尖的治療係異能者,也不能把你一片一片地拚起來了,哈哈哈哈哈哈!再見吧!”


    電球被狠狠地向陸沉身上砸去,陸沉瞬間收束心神,強迫自己沉入到思維深處中去,那點微光已經再次被黑暗圍攏,隻剩下一點點縫隙,解離液與入侵物質的爭奪似乎也進入了尾聲,雙方都有些萎靡不振。


    就是現在!


    被強烈的電流貫穿全身的那一刻,陸昇死死地克製著自己想要躲避的欲望,猛地將所有的一切都向即將消失的微光融去,黑暗被暴力撕扯開,瞬間,刺目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宇宙”。


    無與倫比的美麗太陽狀球體,靜靜地懸浮在陸昇的腦域深處,一切的黑色都被驅散,溫柔和煦又無所不在的光明照耀四方,讓整個腦海中的世界,仿佛進入了新的篇章。


    從來都沒有人告訴過陸昇所謂的神格究竟是什麽樣子,但在看到那令人目眩的發光球體時,他自然而然地明白,這就是他的神格。這個被期待多年的神格如他的神陸先生所說過的那樣,如太陽一般,美麗、溫暖、璀璨、強大。


    黃丹連同站得更遠的那兩個跟班都在一瞬間被突然爆發的強悍能量掀翻,毫無形象地被拍到了牆上,黃丹被撞得七葷八素,小弟們更是直接被摔暈了過去,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從牆上滑落下來,一個接一個堆在角落裏。


    等她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後,黃丹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剛才的那種令人心驚的巨大壓迫感,怎麽可能?那明明是s級異能者才有的威懾力。這種畏懼,她隻在陸大哥身周感受到過。


    這絕不可能!難道是錯覺?她之前從未正麵對上過新盟的兩個首領,唯一接觸過的s級隻有陸沉而且都隻是遠遠的,對這個層次的強者並不算了解。


    也許隻是自己弄錯了,也許對方隻是個a級。其實就算是a級也已經遠遠強於她了。


    黃丹一邊蒼白地安慰著自己,一邊警惕地瞪向地窖內,卻隻見陸昇閉著眼睛,身體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積水地,漂浮到了半空中,但沒有其餘的反應。


    終於露出馬腳了!什麽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倒也真是會偽裝,好在她足夠聰明,要是讓這麽一個偷偷隱藏自己的a級異能者一直留在陸大哥身邊,陸大哥還不知道會受到什麽樣的傷害。


    同時麵對這樣的實力,她也有點心有餘悸,心想幸虧攛掇哥哥讓那個袁峰先給他來了一份逆回劑,否則自己還不一定能掌控得了他。這種禍害還是趕緊解決掉的好。顧不得自己剛才那一下摔得五髒六腑都疼,黃丹雙手一伸,召喚出十幾個懸浮在周圍的小電球,槍林彈雨般向地窖裏的男人射去。


    然而很快女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隻見這些電球剛剛接近陸昇的身周,就好像遇到了什麽無形的壁障,驀地全都消失不見,下一秒卻重新出現在陸昇身後,紛紛撞上了牆壁,沒有一個命中目標。


    “難道是防禦類技能?”她恨聲道,不死心地再度瘋狂攻擊,室內一片淩亂。


    地下室的暗門被變形的水泥錐生生撐開的時候,衛波和陸昇雙雙一衝進來,就看見了這樣一幅駭人的景象。


    麵對滿室亂濺的電弧光,袁峰第一時間鑄成泥盾,將他和衛波護在盾後。而指引他們來到這裏的那隻蝴蝶卻翩然飛入電光中,輕盈地忽上忽下,沒有沾染半絲電流,向似乎仍舊沉浸在自己思維伸出的陸昇飛去。


    等兩人仔細看清這裏正在發生什麽,臉色立馬都變得無比糟糕。


    之前袁峰跟隨辛組組長趕到西門,一陣混亂之後發現所謂的入侵者隻是自己人一場騷亂引起的誤會,好不容易擺平了糾紛,等回來一看,哪裏還有陸昇的影子。平日裏他最愛用來吃冰淇淋的小勺丟在地上,卻已經是人去樓空。


    袁峰當時還想,糟糕,八成是那未完成的逆回劑沒多大作用,這個間諜沒了人看管不知道跑到哪裏竊取基地的機密去了。衛波想的就多了,他立刻覺得西門偏在這當口出現騷亂有點蹊蹺,況且還是在袁峰看著陸昇的時候。要知道這家夥平日裏就是個不怎麽會動腦子的,好忽悠得很。


    陸昇要是出了什麽意外……可基地那麽大,這種風聲鶴唳的時候,也不可能發動多少人去把他找出來。


    就在這時,陸沉之前留下來的那隻蝴蝶不知道從何處飛出,幽幽地在兩人眼前晃了一圈,接著自顧自向門外飛去。與平時它總是既慵懶又緩慢的飛行姿態不同,這回的蝴蝶振翅異常迅速,似乎也相當焦急。


    心頭一喜的衛波立刻拉上袁峰二話不說跟著蝴蝶跑,結果卻見證了眼前這樣令人無法相信自己眼睛的一幕。


    身為炎組首領的左右手,又是用腦子的輔助型,衛波以前一直覺得自己對整個基地還是比較了解的。卻從來不知道這裏居然會有這麽一個不見天日的地牢,看上去還有經常使用的痕跡。


    而那邊那個發型散亂麵目猙獰毫不考慮周圍人的安危一徑狂亂釋放電球的女人,居然是他以前認為不怎麽有存在感的、安靜溫文十分內向的亥組組長,黃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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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令他感到後怕的是,另一邊地窖裏麵被捆得頗有藝術感、一身鮮血淋漓的男人正是失蹤的陸昇。他的情況看上去就很不妙了,難以想象黃丹把他弄來究竟都幹了些什麽,從對方狼狽的模樣上來看好像隨時都會斷氣,真不知道這姑娘跟他有什麽深仇大恨,居然做出這麽一個套來算計人。


    “你瘋了嗎黃丹!還不住手!動用私刑是基地絕對禁止的!”衛波高喝了一聲,雖然他不確定現在這個亥組組長這幅歇斯底裏的模樣到底還有沒有理智聽得見他的言語。


    他隻能一邊喊著,一邊給袁峰使了個眼色,讓他無論如何趕緊先把陸昇救下來再說,自己則試圖對黃丹進行精神安撫。


    袁峰與衛波合作還是比較有默契的,見狀立刻會意,借著泥盾遮掩暗地裏發動異能,控製著陸昇那邊的地麵和四壁水泥變化形狀,化作一隻軟硬適度的手掌狀平台向陸昇托去,打算把他弄過來。


    誰知水泥手隻行進到陸昇身側一尺左右,就好像被什麽奇怪的力量給扭曲了,無端端就在那處地方開始一截截消失,袁峰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沒來得及控製收回自己的異能,就發覺頭頂一暗,那消失的半隻水泥手掌又憑空以一種古怪的角度從天花板上冒了出來。


    他盯著它愣了下神,結果失去了主人控製的水泥塊隨著地心引力自然落下,正正砸在黃丹腦袋上,萬萬沒想到會來這一出的黃丹被大力一衝擊,不由自主地往前撲去,頓時五體投地,形狀十分難看。


    隻是袁峰擦了擦眼睛,沒空去管那女人,詢問的目光落在衛波身上,問他:“你看見沒有,剛才?”


    衛波也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事實上他比袁峰看得還更清楚些,先前不僅是袁峰的土係異能出現了這種詭異的現象,甚至黃丹發出的電流也是。


    之前兩人以為地下室裏電球亂飛是黃丹失去了理智異能力在暴走,實際上她其實是清醒的,隻是她所有扔向陸昇的電球都跟袁峰的水泥手一樣,一到陸昇身邊一尺左右,就莫名其妙消失了蹤跡,然後再以出人意料的方位和角度從另一個地方鑽回來。


    他看得很仔細,總之無論是哪裏,都遠離陸昇本人就對了。這種空間扭曲,是陸昇搞出來的?


    當時他們首領明明親自檢查過了這就是個沒有神格的普通人才對啊。對於陸沉,他們幾乎是一邊倒地信任。可一想到當初自己探索陸昇大腦時見到的那樣幾乎沒有邊界的腦域,以及完全搜尋不出這人一星半點記憶,衛波又有點不敢肯定了。


    難道說新盟已經研究出了能夠屏蔽異能者神格將他們偽裝成普通人的技術了?衛波額頭沁出一點冷汗,往後退了一步,目光複雜地望著看上去被折磨得夠嗆還沒能清醒的男人,舔了舔嘴唇,小聲說:“袁峰,你再試一下,對他發動異能。”


    頓了下,趕緊又補上一句,“試探為主,不要攻擊。”


    看到衛波謹慎的樣子,袁峰終於確定自己先前經曆的東西不是幻覺,他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控製著地窖中的地麵,讓它們隆起來一點點去接近陸昇。


    這次主要目的就是觀察,所以他將速度控製得比較緩慢,於是兩人清晰地看到,由異能控製著的地麵在接近陸昇附近一尺左右的距離時果然開始消失蹤跡,衛波趕緊環顧四周,卻不防自己腳下突然鼓了起來,差點跟黃丹一樣摔了個大馬趴。


    好在袁峰速度慢,他才穩住了身形,沒有太過破壞形象。


    兩人麵色凝重,互相對望了一眼,衛波正想再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從哪裏開口。這時原本已經被拍暈在地上的黃丹忽然悄悄地睜開眼睛,掌中微弱不易為人察覺的電流開始一點點聚集。


    地下室被衛波和袁峰衝進來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敗露了,如果今天讓這裏的任何一個人活著走出去,別說這個亥組組長的位置,恐怕自己這條命都沒辦法保下來,即使自己找再多借口,陸沉卻不是個會被動搖心意的人,一旦他回來……


    不行!自己若是想要安然無恙地度過這一劫,隻能把在場的人都殺了,到時候推到新盟頭上去。


    到這個時候黃丹已經顧不得自己是不是陸沉這兩個左右手的對手,總之不殺就是個死,趁他們都沒防備偷襲,自己說不定還能混出條生路來。


    電流安靜地貼著地麵往前流去,但並未真正接觸到四壁,袁峰身為土係異能者,對這些的變化極為敏感,她不能打草驚蛇。


    眼看著兩人被那個賤男人吸引去了注意力,黃丹心下暗喜,將所有人都暗暗籠罩在電殺的範圍內,剛想發動偷襲,耳邊卻忽然聽到了一陣奇異的歌聲。


    渺遠的、空靈的、讓人不知不覺想要去探尋其由來的動人歌聲,天籟一般。


    同時,這歌聲也響起在了基地每一個異能者的腦海裏,在他們發現異常之前,就已經被歌聲奪去了心智,沉迷在□□一般的天籟之音中,眼神一點點被放空,最終失去焦點。


    唯有那些精神係的異能者很快意識到了不妙,紛紛在自己的腦域裏組織過一陣短暫的反抗,隻可惜歌聲的力量太過強大,他們的這一丁點兒掙紮根本不在對方的眼中,很快,這些精神係異能者們也開始墜入歌聲甜蜜的幻夢之中,變成眼神空洞的傀儡。


    衛波和袁峰也聽到了歌聲,與地支最末尾的小組成員不同,他們倆身為陸沉的心腹,是多次見過陸沉對抗星野花重音的,也很清楚這樣美妙醉人的歌聲一旦響起來意味著什麽!


    說明那個s級的強悍異能者真的來了,她就在附近!


    而偏偏經過剛才西門那一場鬧劇,基地的異能者們心情已經不由自主地從戒備的高度警惕到虛驚一場的略微放鬆,正是警戒心降低的時候,星野花重音挑這個時候展開領域場入侵,幾乎沒有遇上什麽能夠讓她上心的反抗。


    雖然即便沒有這場騷亂人人都保持高度警惕恐怕一樣抵擋不了星野,但就像陸昇之前建議的,如果能夠合理安排精神係異能者搭配,最起碼也能掙紮上那麽一小會兒,讓高層能夠有機會通知身在h城的陸沉。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瞬間就全部落入了星野花重音的領域場內,根本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齊刷刷像秧苗似的都被收割了。


    袁峰當時就被控製住,他呆呆地張著嘴,兩隻眼睛裏全都茫然,一動不動。


    此時此刻,整個基地唯有精神係異能最強悍的衛波還勉強保有自己的理智,他正萬分努力地在腦海中構築著思維屏障,企圖抵擋星野那種歌聲的入侵。


    s級與a級的精神力量以衛波的腦域為戰場,展開了一場慘烈的角鬥。戰況幾乎是一麵倒的,衛波伸出雙手死死地抱住腦袋,感覺簡直像有一萬根針被刺入了腦海,又好像有成千上萬個人在他思維中不斷地喧囂,讓人頭疼欲裂。


    痛苦讓他恨不得一頭撞到牆上,意誌卻生生把他的腳釘在原地。星野何等強大,他一邊不斷構築思維屏障,對方輕而易舉不斷地擊碎,卻又並不打算像推多米諾骨牌一樣一氣兒推過去,隻是如貓捉老鼠,一步一步慢悠悠地侵入他腦海深處。


    即使星野人現在不在他麵前,衛波也能想象對方的表情,必然是在說“啊啊,陸沉不在的炎組,居然隻有一個人可以陪她玩玩,好無聊。”


    “砰!”衛波終於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雙膝一軟跪到在地上,眼睛也漸漸失去了神采,就在他即將完全墮入星野的蜘蛛網中時,不遠處的袁峰忽然輕輕“咦”了一聲。


    那自然不是袁峰本人的語氣,不過也因此衛波的頭痛一輕,意識被他從墮落的邊緣拉了回來,星野的興趣似乎從他身上轉移了開去,不再執著地攻陷他的屏障。


    不敢出聲的衛波假裝倒在地上,保持著雙手抱頭整個人蜷縮起來的姿勢,用眼睛的餘光去打量袁峰。


    就見這個五大三粗的大塊頭翹起蘭花指,扭動著他極不符合水蛇腰形狀的老腰,嬌羞地邁著娉娉嫋嫋的小碎步以一種出現在他這種人身上極違和極滑稽的姿勢往前走去。一直走到鐵欄前,歪了歪頭,頗為好奇的打量著似乎依然對外界發生的一切無知無覺的陸昇。


    怎麽回事?星野那女人是發現自己送進來的間諜居然混得那麽慘,打算救他出來給他報仇還是覺得太丟臉麵決定先殺了他再來料理別的?


    在s級強者的領域場中完全不敢輕舉妄動的衛波隻能小心翼翼地旁觀著這一切,並且飛速地思考究竟如何才能把消息送出去讓陸沉知道。現在這種局麵,根本容不下他有任何異樣。


    等一下,陸哥留下了蝴蝶!男人心頭一鬆,幾乎有點感謝陸昇不管出於什麽原因能夠讓陸哥留下一隻蝴蝶來,有它在,不用他們送出消息,陸哥很快就會感受到基地這股明顯不屬於己方的領域場。


    畢竟,這蝴蝶是陸哥自身的一部分,他們的感知是同步的。


    但是h城離基地可不算近,怎麽樣在星野花重音的控製下讓基地撐到陸沉趕回來,這才是目前最嚴峻的問題。


    基地裏已經是炎組最精銳的異能者大本營,本以為無論如何至少有與一個s級僵持幾天的能力,但星野的能力太犯規了,如此大規模的控製,還能如此有餘裕地遊戲,簡直可怖。


    上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明明還沒有這麽強,她居然還在進化!這些s級異能者,最後究竟會進化成什麽樣恐怖的存在?神嗎?


    衛波還在胡思亂想,就看見被星野控製著的袁峰一手握上鐵欄,仔細打量著裏麵的陸昇,美人笑盈盈的表情出現在男人不修邊幅的那張臉上,顯得特別荒謬,“嗯?你是第一個除陸沉之外不受我歌聲控製的人,要知道,米勒那傻小子有時都會中招,你是誰?”


    對麵沒有回音。


    其實從借助黃丹的電流將自己的神格徹底從黑暗裏解放出來的那一刻起,陸昇對外界發生的一切就都能夠感知得到,而且非常清晰。


    包括黃丹的瘋狂、衛波和袁峰的出現、以及後來另一股十分沛然的力量襲來。


    但他依然讓自己沉浸在思維深處,觀察著、解析著、完善著自己初次見麵的神格,在自己思維的宇宙裏,它就是一切星係的中心,安靜地懸浮在那裏。像太陽一樣顯示著它灼熱的生機、耀眼的美麗和溫暖的顏色,那種無形的吸引力簡直讓人無法轉開自己的眼球。


    下一次等神見到它的時候,會有什麽樣的表情呢。應該不會再撫摸著他的腦袋,稱他為最傑出的失敗品了吧。陸昇有些神往,更多的,則是喜悅。


    這就是力量的源泉。這就是所有人趨之若鶩為之瘋狂的東西。在他之前的人生裏正因為它的缺席,才讓人這許多年來隻能將對神的渴望深深地壓抑在心底,冷淡地參加著那些毫無意義的、一開場就是退場的遊戲。


    陸昇控製著自己的意識,想要去觸摸那個溫暖的光源。


    就在這個時候,近在咫尺的危險氣息悍然入侵,陌生的領域場鋪天蓋地襲來,以摧枯拉朽之勢要將陸昇以及他的一切納入對方的征服版圖之中。那種令人失語的高壓威懾,不需要一點表示,僅僅存在在那裏,已經讓人明白恐怖的具體形狀。深淵巨口的形狀。


    來人之強遠遠不是一個小小的黃丹所能相比的,陸昇心中一動,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然後看到眼前表情十分怪異的袁峰。


    “星野花重音。”他說,語氣裏沒有任何驚訝或畏懼,隻是平靜地,如同某一天偶遇時與人打招呼那樣淡淡地吐出對方的名字,目光淡漠,神情嚴肅。


    袁峰挑起一邊嘴角,俏皮地一笑,“看來你認識我,這不公平,我卻不知道你是誰。”


    從袁峰被控製的臉上看不出正主的神情,身在基地外觀察引領著領域場內一切生靈的美麗女子目光中其實卻閃爍著驚訝,對方認出她來不稀奇,稀奇的是居然還有自主意識。


    她第一次控製那個男人失敗,還可以說是分了心在玩弄衛波身上。


    畢竟雖說衛波不是她的對手,但就地球上現有的精神係異能者而言已經算是十分強大,能夠讓她分上一點心思去玩玩。


    但後來在發現了陸昇這個更奇妙的玩具並首次精神入侵失敗後,她權衡之下都已經放棄了姓衛的,第二次更加專注地發動精神控製,居然還是在這個被綁得嚴嚴實實的人麵前铩羽而歸。


    這讓星野不能不詫異,身為現今地球上唯三的s級異能者,她這些年來橫行世上幾乎沒有受到過任何挫折。除了陸沉之外,還沒有誰能兩次對她的控製無動於衷,就連米勒·加爾不注意的時候偶爾也會被她戲弄,更何況今夜來偷襲基地的目的就是著意要控製所有人,所以做了充足的準備。


    根據先前的計劃,唯一要多花一點點精力的就是那個大腦探索者。沒想到炎組那個王者,居然還在基地裏藏了一張不為人知的王牌。真的……很有趣啊。


    她透過袁峰的眼睛,看到原本被密密麻麻的鎖鏈捆縛住的男人在睜開眼時,不見什麽動作,身上的束縛忽然扭曲繼而消失,不知道是被異能溶解了還是怎麽的。


    那個男人靜靜地看著為她所控的袁峰的雙眼,不知道為什麽,星野花重音忽然感覺身上微微一寒,有一種被某種恐怖野獸盯上了的不祥預感。這種感覺,她隻有在對戰陸沉的時候才感受過。眼前這個半邊臉還淌滿了鮮血的男人,居然讓強大如她無端感到心悸。


    此時原本懸浮在半空中的陸昇控製著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緩緩站穩在地麵上,沒有先去管別人,徑直蹲下來仔細地從汙水裏摸出那副眼鏡,細細地盯著檢查了半天,還好,也不知道這是陸先生用什麽材質做的,並沒有被損毀,隻是沾上了髒東西。


    認認真真地把眼鏡擦幹淨,陸昇這才微微露出一絲笑意,重新把眼鏡戴回去,才又抬頭去看“星野花重音”,目光掃過地上裝死中的衛波,略一停頓,若無其事地移開。


    衛波覺得,自從老大那天抓到了這個奇怪的男人之後,自己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就都在不停地被顛覆,比如說在星野花重音的領域場籠罩下,這個男人第一時間做的居然是去淌水找眼鏡,簡直魔幻主義。


    做完了自己的事,陸昇才來回答星野最初的問題,“我不是誰,我隻是陸先生的追隨者。”他看了一眼地下令人生厭的髒水,和眼前礙事的鐵欄杆們,輕輕一抬手,在眾人眼皮子底下,水和鐵柱子們就這麽轉眼消失無蹤。


    那一瞬間,衛波有點恍惚,好像有什麽凶獸,脫離了囚籠。


    聽到這個回答,袁峰歪了歪頭,挑起眉,“陸先生?你是指陸沉?你果然是陸沉隱匿依已久的王牌,讓我猜猜你的異能是什麽,空間轉移吧?”他皺著眉頭露出小女生苦惱的神色,歎息道:“確實是很厲害的異能,可惜——”語調從漸漸低落到突然地上揚,情感表達十分到位,“對於我來說,隻是垃圾。”


    因為她的歌聲,可以控製別人的一切。隻要不是s級異能者,這個男人再厲害,也不過是困獸猶鬥罷了。


    她歎了一口氣,“可惜了,如果你來新盟,我們也是很歡迎的。”雖然這樣說著,卻並沒有要邀請陸昇加入新盟的意思,可見雖然陸昇的出現讓人意外,但也沒有讓她心動到想要招攬人才的地步,不過是隨口的調侃罷了。


    星野可沒忘記自己今夜來到這裏的目的,是為了給自己的死對頭兼最想征服在身下的男人、炎組首領、華國的s級陸沉一個大禮,比如一個全部異能者的腦神經都被破壞,隻能像行屍走肉一樣四處遊蕩的死亡基地。


    華國精銳大半在此。毀了這裏,就算他還帶出去一些,每處平民庇護所守護著一些,那也跟半個光杆司令沒多大差別。可見世界終究將是他們新世界發展聯盟的,而陸沉也終究將是她星野花重音的。


    陸昇卻像聽不出星野話中的輕蔑一樣,肅然拒絕虛偽的煽動,毫不猶豫地表示:“抱歉,我隻屬於陸先生。”不是炎組也不是別的什麽,隻是屬於陸先生個人。


    “……”


    沒有回答,星野花重音驟然發動了攻擊,她已經厭倦了這個略有新鮮感的玩具,果然在這個世界上百玩不膩的恐怕隻有陸沉呢。在這一點上,其實他們倒是很有共同語言。


    小小的地下室裏,屬於異能力帶來的風聲呼嘯交織。星野收回了對基地中那些根本夠不上威脅的異能者們的控製,將精神力全部集中於鬥室之中。


    無與倫比的美妙歌聲再次響起,魔音一般向陸昇耳中灌去。與此同時,滿眼空洞的袁峰出手將整個地下室的土質改變,黃丹也傀儡狀榨盡體內最後的力量,放飛出無數電弧構成的飛鳥,三種攻擊同時向陸昇兜頭衝去。


    她本來還應該控製衛波的,隻是精神攻擊上她的歌聲已經是最高傑作,衛波那家夥使用起來又麻煩物理傷害又低,於是星野花重音幹脆就把他放生在一邊不去理會,反正他也沒什麽作用。


    被卷在泥土和電流的狂風暴雨中,衛波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自己身為一個“使用起來十分麻煩物理戰鬥能力又低下”的輔助還能夠如此清醒近距離地看到s級異能者掀起的這場單方麵的屠殺。並且暗暗腹誹一句,說起物理戰鬥力低下以及體質脆弱,明明星野才是第一。


    哎。h城終究是太遠了,看來陸哥是沒辦法脫身趕得及回來。苦中作樂的衛波想,等他們都成了星野這女人的掌中物,至少他不用向陸哥解釋為什麽他的“情人”會被黃丹那蠢女人搞來這樣那樣還毀了容,尤其是聽了剛才陸昇“我隻屬於陸先生”這樣直白大膽的告白後,簡直沒眼看。


    感覺到衛波情緒波動異常強烈的星野花重音百忙之中還看了衛波一眼,對於陸沉居然有這樣既沒用又膽子小的心腹感到可笑。


    還有這個所謂的王牌,麵對她的攻擊居然就這樣站著,不閃不避,大概是對自己的空間轉移太過自信,連等級壓製都不明白,簡直愚蠢。


    陸昇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總在別人口中提起的星野小姐,確切地說,他現在看到的隻是被星野控製的這些異能者。然而他有些失望。他一直覺得,能跟在自己看來無所不能的神所並肩的其他幾位神,應該也擁有不辱沒這一稱號的力量才對。


    而現在,對方確實很強大,隻是……那樣可望而不可即的,終究隻有陸先生而已。


    他在無數的電光與石刺以及惑人的歌聲中抬起手,安然地透過袁峰的眼睛看向虛無的方向,搖搖頭,麵色絲毫不變:“我可能沒告訴你,我有一點起床氣,通常被吵醒的時候,脾氣都不是很好。”


    即使剛才並不是在睡覺也沒什麽所謂,反正都是“被吵醒”不是嗎,保持著自己神秘嚴肅的形象,陸昇在內心偷偷愉悅地想,然後,懸浮於腦域中央的神格被催動,瞬間散發出驚人的光芒。


    屬於陸昇的領域場,像一頭被入侵了領地的巨獸,亮出它的獠牙與厲齒,對來犯者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聲,一巴掌拍飛了來客。


    兩人領域場互相撞擊所產生的力量震動了整個基地,星野花重音在自己的領域場居然被節節逼退的時刻終於麵露駭然之色,s級!居然是s級!炎組的基地居然還藏著一個s級的異能者!


    不不不這不隻是跟她在一個水平線上的s級,對方的領域場擴張之蠻橫毫無道理可言,她居然連反抗的餘地都尋不到一絲一毫,力量都被生生逼回了自己的身體。


    隻一刹那,對基地中異能者們的精神掌控全部被暴力切斷,她明明隱匿得很好,應該沒有任何人知道她的真身在哪裏才對,那個男人卻連尋覓都沒有,異能力徑直向自己壓迫而來,簡直像是……簡直像是順著她的散發出去的精神鎖鏈反噬過來的!


    這種令人心慌意亂的恐懼感,這種無力感,明明隻有第一次麵對陸沉那個男人的時候才有過。


    那一次也是這樣,她和米勒·加爾聯手一路橫掃千軍未曾一敗,卻在華國折戟沉沙,被陸沉壓製得死死的,喪家之犬一樣灰溜溜地逃出了華國。


    那之後她不斷成長,不斷進化,本以為即使再次麵對陸沉,也不會再像第一次那麽狼狽。沒想到今天就在這裏,在這個她以為根本不會花費多少力氣的基地裏,再次遭遇了讓人如此驚恐的力量!


    她幾乎克製不住自己想要拔足狂奔趕緊逃跑的念頭,身為s級的驕傲卻不允許她這麽做。她試圖重新撐起自己的領域場,眼前卻忽然一花,一個絕對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憑空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是剛剛還在基地深處那個地牢中的陌生男人。


    他就這麽肅然地站在自己麵前,明明半張臉全是血跡衣衫淩亂卻還要斯斯文文地戴著眼鏡,然後斯斯文文地衝她一笑,斯斯文文地對他說:“抱歉,星野小姐,我什麽時候說過,我的異能是空間轉移了?”


    隨著這句話的結束,她的眼前似乎閃過某種光芒,耳邊聽到某種奇怪的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星野花重音張了張嘴,還沒能來得及發出任何言語,就感覺自己的身體陷入了某種奇怪的扭曲縫隙中。


    周圍的空間正發生著恐怖的變化,似乎這裏所有的一切包括整個世界都被切割得四分五裂,而那個男人就這樣嚴肅無害地,看著她跌進那些不知道通往何處的縫隙中,瞬間消失了蹤影。


    甚至沒來得及留下一個詞語。


    此時的陸昇,腦域中的神格光芒越來越盛,明亮得仿佛要溢出所有的黑暗。他看著消失的星野,沒有任何的感觸,沒有自己做出了多麽驚天動地的事情的感慨,隻感覺到體內充斥著無窮無盡的力量,他的領域場,似乎還能擴張到更遙遠、更寬廣的地方。


    原來強者的感覺是這樣的,怎麽似乎……有點困?


    陸昇眨了眨眼,下一秒閉上眼睛倒在了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傷餓交加又透支了太多體力的緣故,不一會兒居然打起了小呼嚕。


    而不遠處的基地中所有人已經全都恢複了意識,不斷有喧嘩聲遙遙傳來。不知道衛波和袁峰正在滿世界找自己的陸昇依舊沉睡夢中,與其說是睡,倒不如說是昏迷更加恰當。


    一隻蝴蝶悄然出現,豎起雙翅停留在他唇上,在暗夜裏發出瑩瑩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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