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劫山脈,曾經魂城曾現世之地,此刻魂城再度消失,那座孤峰卻依舊還在,墓碑依舊嶄新,那字跡是如此深刻,卻伴著一縷幹涸的血跡,那是以手指在最堅硬的岩石上刻出的名字。


    “劍君紫寒之墓!”


    新墳依舊立在了那裏,墳頭之上長出了雜草,整片萬劫山脈在此時是如此的沉寂,所有人皆是離去了,此刻化作了沉寂,可是天地卻依舊要流轉,葉翌晨在新墳長出第一株雜草之時他也離去。


    他按照紫寒的話將他葬在了這裏,卻沒有帶走他的心髒,或許他已然猜到了,當初天魂皇主說過,紫寒身上有著一半的魂城印記,便在他的心髒之中。


    可是葉翌晨不忍,印記又如何,在他心中紫寒比印記不知重要了多少,若他有魂城,若以魂城作為代價可活紫寒,他願以魂城去換,他寧願放棄傳承隻為紫寒一人。


    一切如斯,沉寂在了這一切,在這一刻,時間似水又怎能駐足,距離那一日的大戰,一切落幕,可是整片靈神戰場,甚至整片天域之中,劍君之殤眾人皆知……


    可還記得那一日,當葉翌晨回到天魂之時,無心皇主曾大悲而泣,那一日的無心皇主在天魂皇城之中,曾舉行封王之禮,然而天魂皇朝自古以來隻封三王!


    可是在那一日,天魂皇朝背棄了萬古而存的規矩,那一****親登高台封紫寒——天魂寒王!


    紫寒在那一日成就了天魂皇朝的第四位王,他為天魂皇朝奪印記而去,卻殞身在萬劫山脈之中,他似應了萬劫,在萬劫之中身死道消,無人能阻,可是寒王之名卻立在了天魂皇朝之中。


    葉翌晨在回到天魂之後第二日,並未停留,而是再度離去,他了許多地方,他去尋那血月的蹤跡,因為在那一刻,在紫寒留下的最後一句話中,他真的很想血月,這若他的遺願。


    可是當葉溪語每每凝望虛空之時,她卻不解,為何紫寒在最後一刻皆是不曾提過那個他曾在意的愛的夢夕瑤!


    那一日的陰暗,在天玄宗中,洛雪站在萬賢崖前,看著那石刻中的身影,那一夜她挑戰石刻無數次,為的隻是多看那石刻中人一眼,白裙染血她卻依舊在戰……


    她若靜望,戰至了最後她無法再戰,她也無法勝過那石刻中的身影,因為那一道身影太過於驚豔,又有幾人能勝,試問天地,試問蒼生誰人來戰?


    紫寒與流雲皇朝有大仇,可是他卻留在了洛雪心中,無數人路過,卻唯有他一人罷了……


    天域之中,有著諸多的皇朝曾為紫寒立下了白旗,他們惹不起天城,惹不起神族,他們卻什麽都不曾說,唯有默默立下白旗祭奠劍君……


    然而所行之處,所聞之言,仿佛皆與劍君有關,惋惜,輕歎,厭惡,憎恨,無數人有著無數的態度與情緒,誰又能阻,或許早已無人在意,然而隨著劍君殞命,眾生已然知曉那曾被放逐的生靈在今朝再度踏足了這片天地……


    “劍君殞命萬劫山脈,如此天驕竟這般逝去”


    “據聞是被萬古之前那些罪大惡極的種族所殺!”


    “看來劍君也就如此,不是同階無敵嗎?還不是依舊殞命萬劫山脈,張狂什麽,到最後依舊是一抔黃土罷了!”


    “閉嘴,你又知曉什麽,劍君一人獨戰眾多的生靈,以靈神五轉之境力戰上百位靈神六轉之人,逐一擊殺,甚至同時麵對四名靈神七轉之人依舊斬敵手於劍下,若非最後劍君戰至靈力枯竭,靈神八轉出手格殺,他又怎會隕落?而你能比嗎?”


    “劍君一生怎會弱於任何人”


    “……”


    言論如風波,一切靜靜逝去,今日的言論不知能存幾日,伴著時間總會被人所遺忘,這隻是時間的問題,今朝眾人記得,時間總是流逝,若是十年之後呢?


    這片天地,這一切存在了太多的不確定,逝去的或許本就該逝去,一切無果,若不知因果,不知輪回一般,何人曾記,唯有那曾經在意過的人會記住他……


    在某一刻,他沉寂在了所有人的記憶之中,直至許久之後……


    ……


    天地流轉,靈神戰場之中,輕落靜望著遠處的山脈,她始終不曾臨近,不曾去看一眼,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她不敢去看,她怕他她承受不起,就這般她在那山脈之外站了一月。


    一月間,她想了太多,從初見之時,那一個孱弱的少年,今朝驚豔天地的劍君,一切是名隨風而逝,隨著時間而走。


    天城早已封城,無人曾知這一切,或許夢夕瑤依舊站在天城之中,站在那一座斷崖之前,站在落花之下,落花很美,而她更美,她在望,她在等,等著一人,或許當她知曉之時,在那座墳塚之中早已隻剩下一堆枯骨……


    輕落此時看著眼前的一切,她忍不住落淚,卻在那最後一刻,她豁然轉身,走向了萬劫山脈,一步一腳印,不曾回頭,沒有猶豫,萬劫山脈之中終是留下了她的身影,若在那一刻,她走到那一座孤峰之時。


    眼前的墳塚,墳前的墓碑,碑前的輕落,她看著,卻在此時她的嘴角忍不住泛起了一縷笑意,在此時她輕浮玉手,伴著裙擺輕揚,一道劍光自天而動,帶著輕鳴之音,化作一柄古樸的長劍。


    “我從葉翌晨手中要了回來,這柄劍伴著你走了一生,也該伴你沉眠”


    “今世遇見你無悔,以往你總是離我如此遙遠,今朝你我卻離得這麽近”


    “我就樣伴著你,直至白發染芳華”


    “除卻君身三重雪,天下何人配白衣!”


    “我總是喜歡看著身著白衣的你”


    “……”


    輕落靠在了墓碑之前,那水藍色的長發依舊擺在腰間,如同初見之時一般,不知過了多久,不知逝去了多少,輕落始終在紫寒的墳前在言語著,她似忘卻了疲倦,說盡了她想要說的話。


    可是在那一刻,在她與紫寒訴說著千種情愫之時,無人而感,甚至輕落也不曾察覺,她的目光看著遠處的風景,在為紫寒描述著所見一切。


    她終究不曾離去,然而在某一刻,在那墳塚之中,棺槨之內,紫寒的麵色依舊如雪,他逝去了,沒有些許的生機,可是在棺槨中,在他的胸前那一道道猙獰的傷痕之上卻有著一株金蓮此刻綻放而起。


    金蓮並蒂起,一蒂生雙蓮,金色舒展蓮瓣化作了星星點點的金色熒光,伴著金蓮的搖曳,熒光落入了紫寒的身軀中,在此時,在此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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