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被放了下來,雙手仍然綁著,坐在地上斷斷續續的說出了當年的真相。[.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冒牌的英王妃本名馮袖,也是英王妃陪嫁丫鬟中的一個,原先是那種老老實實做事極少說話的類型,李氏也從來沒有注意過她。


    變化是從馮袖生病李氏去探望她那次開始發生的。


    李氏天生不愛男人卻喜歡同性的女子,她不知道馮袖是怎麽發現的,可無法拒絕馮袖主動的示好和靠近,乃至越陷越深,即使馮袖提出了那個可怕的計劃,她也不想反對,隻想想盡一切辦法如馮袖所願。


    馮袖以回老家探親為借口消失半年,再出現時就已經變成了英王妃的模樣,甚至連嗓音都發生了改變。


    李氏再三追問馮袖也不肯透露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隻得作罷。


    她們密謀了半年,終於等到一個機會讓英王妃落單,合夥殺了她讓馮袖取而代之,又把年幼的小世子困住關起來,淹死另外一個事先準備好的孩子拋屍湖中,合夥演了一出醉酒落水的戲碼,等馮袖“清醒”,說出“小世子”也落水的真相,那個當了替死鬼的孩子早就被水泡的看不出本來的麵目了。


    之後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馮袖趁機裝瘋拒絕所有熟悉的人靠近,性格變化的合情合理,誰都沒懷疑。


    等到塵埃落定,她們想要把井中英王妃的屍體處理了,卻發現井裏什麽也沒有。


    這件事始終都是馮袖和李氏心中的一個隱憂,時不時的想起總是提心吊膽,生怕英王妃哪天就冒了出來,哪怕到後來始終沒有任何變故發生,她們還是不得安穩。


    當雙生姐妹的故事開始在京城大熱,李氏首先慌了,她們越是慌張越是想知道後麵的結局究竟是什麽,講這個故事的人到底掌握了多少東西,可說好的公布結局的當日所有的說書人都失去了蹤跡。這時候馮袖也坐不住了,安排人手去找尋那些說書人的下落,在他們家中蹲守……可其中一個人卻失手被抓。


    這些人的家人都掌握在馮袖手中,所以她不擔心被出賣,然而事態一再失去控製讓馮袖異常憤怒又毫無辦法,李氏提過要和她遠走高飛,卻被馮袖斷然拒絕,馮袖告訴她不用擔心,哪怕真正的英王妃出現也沒辦法揭穿她的身份。


    李氏不知道馮袖的自信到底從何而來,她隻是有種不詳的預感,現在預感成真……


    卓文靜打斷她:“淹死的不是小世子?”


    李氏頹然道:“阿袖說留著有用,我們就找了一個和小世子年紀一樣大有六七分相似的孩子替代。(.無彈窗廣告)”


    “死的孩子是誰?”


    “不記得了,是個普通百姓家的孩子。”李氏哽咽道,“她要是早聽我的,跟我走……”


    “一樣不會有好下場。”卓文靜語氣冰冷,“你這頓鞭子挨的不虧,我該再晚點進來的。”


    李氏低著頭不敢看她。


    卓文靜:“小世子呢?”


    英王:“麟兒呢?!”他大步走過來,憤怒的把李氏踩在腳下,李氏被他踩著肩膀壓到後背的傷口,頓時慘叫一聲,疼的滿頭冷汗。


    卓文靜把位置讓開,一想到被這兩個自私冷酷的女人殺害的小孩子心中就十分憤怒,李氏如今的眼淚和後悔也都是馮袖沒有聽她的話一起遠走高飛,根本沒有半點悔過之心。


    這種犧牲別人來成全自己的感情實在讓人齒冷,卓文靜不覺得美好,隻有厭惡和反感。


    李氏斷斷續續的說道:“原來在鄉下養著……前幾日阿袖換了地方,隻有她才知道……”


    英王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吩咐甲六:“把她關起來!其他人也先關著,十一,跟我去地牢!”


    李氏聽到地牢二字,突然明白了什麽,猛地抬起頭看向卓文靜:“你騙我!阿袖沒死!”


    卓文靜看也不看她,跟上英王的腳步,來到關押著馮袖的地牢。


    地牢門口有黑甲衛看守,一進去就感覺到一股入骨的寒意,甲十一提醒卓文靜小心腳下的台階,等卓文靜走到與他並肩的位置,很小聲的說了句:“多謝。”


    卓文靜不知道他具體謝的是什麽,沒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英王已經走了下去,語氣不善:“馮袖!”


    牢房內的馮袖抬起頭,此時此刻她臉上居然還是一副有恃無恐的倨傲表情,不甘示弱的看著英王,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是秦婧蓉!”


    “你還敢用她的名字!”英王盛怒,幾步上前隔著牢門掐住了馮袖的脖子,把她抓了過來,“你把麟兒藏到了何處?說!”


    卓文靜:“元帥,你要掐死她了!”


    英王甩開馮袖,馮袖踉蹌一下,捂著脖子劇烈的咳嗽。


    馮袖仇恨的看著英王:“他會活生生的渴死,餓死,你們父子到地下團聚去吧!”


    英王額頭青筋鼓起,雙目含煞:“那本帥就讓你知道什麽是生不如死!”


    “盡管來吧!”馮袖嘴角露出一絲扭曲的笑容,她眼神裏充斥著一種奇異的快意和殘忍的神色,仿佛預言一般冷酷的說道,“你也會死,要不了多久整個大齊都會給我陪葬。就像我永遠不會說出那個孩子的下落,我同樣不會告訴你們大齊為什麽會亡國。”


    “瘋子!”英王道,“十一,給本帥毀了她的臉。”


    甲十一袖中劃出一把匕首,看守的黑甲衛打開牢門,馮袖嘴上說的厲害,事到臨頭不可能不怕,望著走進來的十一恐懼的後退。


    卓文靜對英王一言不合老子就讓你生不如死的作風簡直無奈,這種簡單粗暴的逼供手段京兆府很少用,審訊明明是個技術活啊。


    “等一下,元帥。”卓文靜不得不出聲阻止,有些無力,“讓我和她談一談吧。”


    英王深吸一口氣,一臉忍耐:“一刻鍾!”說完暴躁的離開地牢,到外麵去了。


    甲十一悄悄地鬆口氣,不用在卓文靜麵前展現自己的血腥手段最好不過,他連忙收起匕首,對卓文靜點點頭,帶著其餘黑甲衛出去,把空間留給了卓文靜。


    馮袖譏誚:“你以為我會感激你嗎?”


    卓文靜走到地牢內唯一的一張桌子旁,也不嫌髒,隨便用袖子拂了一下便靠坐在上麵,兩條長腿隨意的交疊著,還抱著手臂,上上下下的打量馮袖。


    這姿態隨意極了,有一種沒把別人當回事的輕慢。


    馮袖眼神一冷,麵上頓起陰雲。


    卓文靜:“你是哪裏來的孤魂野鬼?”


    馮袖麵色微變,兀自強硬冷笑:“你算個什麽東西,本王妃就算落魄了也輪不到你個賤蹄子來審問我。”


    “那要誰來審?黑白無常先勾魂,到了地府再由閻君審判嗎?十八層地獄哪一層是給你準備的?”卓文靜慢條斯理的說,“你一個沒名沒姓的孤魂野鬼,別說陪葬了,給你燒的紙錢能收到嗎?”


    馮袖怒道:“我是秦婧蓉,英王妃!”


    “秦婧蓉隻有一個,英王妃也隻有一個,就是五年前被你們扔到井裏的那個人,你嘛,”卓文靜搖了搖頭,“冒牌貨而已,誰會承認?連那位姓李的大姐心底也隻認你是馮袖,如果你連這個身份都不認,那就隻能當孤魂野鬼了。所以說,你機關算盡,得到了什麽?區區五年的榮華富貴,一朝原形畢露,日後被人提起也是一個惡心的有磨鏡之好的卑賤丫鬟忘恩負義狼心狗肺喪盡天良的殘害主人和無辜孩子的故事。人們連你的名字都不會記得,給你陪葬?臉真大,就算元帥死了,哪天大齊亡了,又跟你有什麽關係?你還當你絕色美人,哪個人衝冠一怒為紅顏替你報仇嗎?醒醒吧,你就算死也隻能以一個小丫鬟的身份默默無聞的死去。”


    “你閉嘴閉嘴閉嘴!”馮袖激動的抓著牢門,把鎖鏈晃的咣當響,“我是秦婧蓉,她才是不知哪裏來的孤魂野鬼,占了我的身體,占了我的身份,這一切本來應該屬於我,我隻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她該死!她該死!誰敢殺我,我爹娘會為我報仇的!我不是孤魂野鬼,我不是丫鬟,我是秦家小姐,我是英王妃!”


    她渾身發抖,臉漲的通紅,眼睛裏迸射出一種強烈而奇異的光彩,顯得狂亂而又熱切,她死死地盯著卓文靜,


    “你到底是誰?你和卓家小姐都不該存在的,卓君蘭根本沒有子侄,他應該已經遇刺身亡的,卓夫人也該被做成人彘……”


    卓文靜雖然沒有被激怒,可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像之前那麽漫不經心,她終於正眼看了馮袖,冰冷的眼神裏有種危險的東西,馮袖心髒收縮,表情僵硬了片刻,不由自主的閉了嘴。


    英王給的一刻鍾無限延長,期間往裏麵送了一次東西,黑布,桶,刀,還有水以及其他的一些很常見很普通的東西,不知道她要這些有什麽用。


    英王覺得她是要刑訊,甲十一覺得她不是那種人,然而看到送進去的東西也有些沒底。


    破曉時分,卓文靜從裏麵走了出來,她衣著整齊,神色如常,即使在陰冷的地牢裏呆了一夜臉上也不見絲毫的疲憊和不適。


    甲十一沒在她身上聞到血腥味,放了一半的心。


    卓文靜:“王府是不是有一個廢棄的菜窖?”


    甲六連忙道:“這個我知道!”


    英王意識到什麽:“甲六,快帶路!”


    甲十一猶豫了一下,沒跟著他們三個走。


    他走到地牢裏,馮袖睜著眼睛躺在地上,脖子上套著一圈黑布,旁邊是翻到在地的椅子和鬆開的繩子,還有半桶水,卓文靜特意要準備的有漏洞的木盆正透過盆架滴滴答答的往木桶裏滴水。


    甲十一走過去確認馮袖的情況,人是活的,衣服完好無損,沒有受刑的跡象,可臉色卻跟死人一樣透著青白,眼神渙散,嘴唇囁嚅著,聽不見說什麽,一副精神已經瀕臨崩潰的模樣。


    甲十一:“……”


    他視線從放著刀子的桌子上掃過,有一塊地方灰塵有擦過的痕跡,而且布滿了密集的用刀子紮出來的坑洞,他看著小坑洞分布的規律,心裏一動,右手放上去,五指張開,剛好把有坑洞的地方分成四塊區域。


    細思極恐。


    甲十一突然覺得後背有點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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