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修染他們繼續往山上走,對於突然從身後傳來的一聲慘叫無動於衷,倒是步煙轉身往後看了一眼,回身盯著前方兩人的背影輕嗤一聲。


    “你果然夠心狠手辣的,他不過是好奇跟了上來而已,並沒做什麽傷害妨礙你的事情,你卻毫不猶豫的將他給殺了。”


    “公主不覺得,單隻是他竟敢跟蹤本王這一件事,就已經足夠他死上千百次了嗎?”君修染倒是渾不在意,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說著,“況且,你又不曾親眼所見,怎麽就知道本王將他給殺了?”


    “你沒殺他?”


    這話反問的,滿臉不信。


    君修染側頭幽幽看了身旁親親愛妃一眼,那小眼神飄啊飄,又委屈又可憐又怨念,說道:“好歹也算是我家恬恬的青梅竹馬,差點還訂了親,本王就算再巴不得他快消失,也總不能真的出手將他給殺了。”


    端木恬當即冷眼就飛了過去,道:“你就這麽希望我有個青梅竹馬?”


    他倏然神色一變,笑盈盈的就湊了過去,說道:“恬恬你這說的是什麽話?你的青梅竹馬不就是我嗎?好歹我們年少時便相識相知相愛……”


    “誰跟你相知相愛了?”


    “嗯?難道沒有嗎?我卻是那個時候便愛上了恬恬啊。之後突然分離那麽多年,我對你日思夜想,若非想著定要讓恬恬毫無負擔阻礙的回到我身邊,我怕是早已忍不住的跑回到三石村,來找你,與你相聚了。”


    “……”


    步煙在他們身後搓了搓手臂,搓掉滿手的雞皮疙瘩。


    好肉麻!好惡心!


    一路說著情話,步煙則是一路惡心著,他們很快就上了紫霞山,端木恬依照著記憶中的路繼續往上走,山路陡峭,但對他們來說如履平地也差不多。


    終於,他們再次來到了那個山穀,站在山穀上方,看著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山穀,君修染不禁眸色深了幾分。


    十多年不見,這山穀也已經有了不小的改變,比如那瘋長的草木,那坍塌的山洞連帶附近的山體也仿似突然塌了一下,可盡管如此,更多的改變卻並沒有。這個地方,依然空氣清新,陽光明媚,景色優美,還有那仿似能引人沉醉的迷人香味。


    他們站在山穀上方,便已經聞到了那熟悉的迷人香味,當然就憑著他們現在的功力,這香味已經迷惑不了他們了。


    當初的那個山洞已經坍塌成了亂石堆,那理該被亂石埋葬的綠葉紅花,卻從亂石的縫隙中又生長鑽了出來,纏繞在上,長成了一片花海,碧綠色的藤葉蜿蜒如蛇,紅豔豔的巨大花朵妖豔如血,明媚的陽光也照射不透那詭異的陰森如鬼魅。


    步煙忽然猛吸了一口涼氣,失聲驚呼道:“這裏怎麽會有這種花?”


    她這一路跟著君修染和端木恬過來,其實對他們的行為很是不解,因為她從來也沒有想過,除那片食人花海的中央之外,其他的某個地方竟也會有這種花的生長,而且看這茂盛的樣子,還生長得極好。


    然後她又迅速反應過來,轉頭看向了那兩人。


    他們分明是知道這裏有這東西,卻竟然還千裏迢迢的跑到羽族叢林裏,將她挾持尋找這東西的果實,是因為他們不知道原來那果實的植株長的什麽模樣嗎?


    她看著他們的目光不禁閃了閃,忽聽耳邊有輕柔聲音響起:“步煙公主,看你這模樣,莫非是在打什麽壞主意?”


    這聲音來得如鬼魅,步煙猛的抬頭就看到君修染已不知何時無聲無息的站在了她的麵前,此刻正笑盈盈看著她,笑得她脊背發冷,渾身發毛,下意識裏迅速的往後退出,整個身子都緊繃了起來。


    端木恬倒是還站在那兒沒有挪位置,隻轉頭來看著這邊,說道:“看公主的反應,我們應該是猜對了,這果然是生長聖焰果的花藤,虧得我們千辛萬苦的尋找,竟不知道那東西就在我們麵前。”


    “這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嗎?”


    “哪裏不費工夫?我這一路上山,走得腿腳都酸了!”


    “那回去後,我給你好好按摩個?”


    “好!”


    她點頭,一點都不推辭,說著便一步邁出進了山穀,朝那開得正豔的聖焰果花藤走去。


    君修染還站在步煙的麵前,輕垂著手,笑盈盈看著她。風吹過,吹起他的衣袂輕揚,拂過他的發絲輕漾,尊貴優,飄渺如仙。


    隻是步煙看著,卻隻覺得如芒刺在背,如貓兒般渾身的毛發都不禁倒豎了起來。


    他忽然輕笑了一聲,又看她一眼,然後轉身追上了端木恬的腳步。


    那一眼,輕飄飄的沒什麽重量,落在人身上卻重若千斤,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眼中分明是清清淡淡,軟綿綿的,卻輕易讓人感覺到了他的警告。


    步煙看著他將目光從她身上收了回去,轉身追上端木恬,往前行離她越來越遠,不禁輕籲了一口氣。


    這人怎麽回事?哪裏來這麽強大的氣場和壓迫力?真讓人難受!


    隨之她也輕哼了一聲,遠遠的吊在兩人後麵,進入到了山穀裏麵,走向那開得豔麗的紅花。


    走得近了,那香味更濃,她體內雖有一股奇怪的起勁,但功力不深,不禁有些被影響到了,連忙後退兩步,不再繼續接近,心中則不禁微訝,這花兒的氣味,好霸道!


    走近了看,那綠藤互相糾纏著覆蓋了整一個亂石堆,鬱鬱蔥蔥的好大一坨,綠藤上,巨大的足有她腦袋那麽大的紅花開得豔麗,陽光下反射著點點如繁星的光芒,十分好看迷人。


    她抬頭看著,在綠色紅花中搜尋著聖焰果的蹤跡,但她所見到的,除了綠色的藤葉和鮮紅花朵之外,再沒有其他的東西。


    雖有點失望,但也並不太意外,畢竟這東西要花開十年才能結一次果,而且還一次隻會結一個果,哪裏是那麽輕易就能遇上的?


    不過那片食人花海中,肯定有不少,因為無數年來都沒有人能夠到達那裏,成熟的果實也沒人采摘。


    聽說那果實成熟之後掛在藤上,並不會自己掉落或者腐爛,而是會一直長在那裏,然後時間久了就會堅硬幹枯,形成藤蔓上的一個堅硬的瘤。


    這個幹枯的過程要多久,她卻也不很清楚了,隻大概知道要很久,至少得十年以上,也或許,正好一個輪回。


    正在她抬頭看著這滿目蜿蜒的綠藤紅花,思緒飄遠的時候,忽然看到端木恬站在緊靠花藤的前麵,抬頭看著高處的某一點,伸手指向那兒,道:“那是什麽?”


    她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在綠葉紅花之間,一點嫩黃色,那黃色不過比櫻桃稍微大了一點,若非步煙眼力驚人,加上這顏色在綠色和紅色之中也甚是顯眼的話,根本就看不到。


    她看著那嫩黃色的,如櫻桃般的果實,瞳孔驀然緊縮了一下。


    這是什麽好運氣?十年才結一次果的東西,竟真的被他們給遇上了。


    君修染湊了過去仔細看著,說道:“難道這就是那聖焰果?可祖母說了,聖焰果形如蟠桃,紅豔似火,其大小也有蟠桃那麽大。”


    “可能是剛結出果實,尚未成熟。”


    端木恬的目光很亮,亮得能晃人眼睛,緊緊盯著那櫻桃般一點,宛如盯上了稀世珍寶,連眼皮都不眨一下,生怕一眨眼,就找不到了如此細小的一粒。


    聖焰果,應該是吧?


    不不,絕對就是這家夥沒錯!


    這可是解修染體內劇毒的最後一味藥了,有了它,以後再無需為修染是否會突然毒發而擔驚受怕,他再不必花費大精力壓製體內的毒素,不必遭受毒素在他的損害和疼痛折磨。


    盡管他從不曾表現出來,可她又怎麽會不知道他因為體內的劇毒而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受著罪過?


    她盯著那小小的果實,目光中又多了熱切,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中已握起,糾得那一片裙擺都起了褶皺,細細密密的扭曲在她指縫間。


    左邊肩膀忽然一沉,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側耳邊,她轉頭看過去,看到君修染正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麵,對著她眉開眼笑的。


    “恬恬。”


    “嗯?”


    “你在擔心什麽?”


    “沒。”


    “那是在緊張什麽?”


    “我在想……”


    “想什麽?”


    “我在想,聽步煙公主說,這聖焰果十年開花才結果,結果三年才成熟,看那果實,若真是聖焰果,那顯然是才剛結出沒多久,至少還不會到三年,那也就是說這花藤在至少十年前也結了一次果。”


    君修染忽然挑眉,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想要表達的意思。


    這花藤並不是在剛在十年前才在這裏出現的,至少十五年前他被捆縛在這裏的時候,這花藤就已經枝葉繁茂,繁花似錦,也就是說,在十年到十三年的這個時間段之前,這裏應該曾出現過一枚聖焰果。


    如果按照正常情況來算的話。


    那麽,那果實呢?


    他將下巴輕輕擱在她的肩膀,側頭與她麵對麵,互相凝視著,兩人的眼底皆都渲染上了一絲沉沉黑霧。


    那青眼狐狸,可還剩下一隻呢,盡管這十二年來一直沒有再現身出來,但他應該是還沒有死的,或許就在旁邊不遠的地方。


    還記得,兩年前成夢璿殺害蔡國公府的孫小姐,所使用的毒便有著青眼狐狸的氣息。


    隻是時至今日,成夢璿都已經死了,德妃被關在冷宮,看情況也是不可能會再被放出來,成家雖依然占據著右相的職位,但已經成不了什麽氣候,相信過不了多久就也要如崇家那樣的淡出朝廷中央。


    那青眼狐狸究竟是站在一個什麽樣的立場上呢?而且他現在究竟在什麽地方?


    這麽多年過去,君修染可從來也不曾放棄過要將這個仇人給揪出來,他卻當真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們視線相對著,在進行那高深的心靈交流,所以站在他們身後的步煙公主完全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麽,而且似乎也並沒多大興趣去關心他們的心思,自顧自的轉頭四處打量著這個地方。


    然後,她忽然盯上了離這亂石堆東側大概百米外的某處,說道:“這裏好像有什麽人經常過來。”


    一句話驚醒了心神交流中的兩夫妻,猛轉過身來看著她,又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了東側。


    皺眉,又收回目光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禁有些疑惑。


    “公主何出此言?”端木恬問著,並同時邁步朝那邊走了過去,想要更近的查看。


    這叢林公主有著異於常人的敏銳直覺和觀察力,就某些方麵來說,即便是經過專門訓練、現在更是有著一身高深內力的端木恬,也比不上她。


    所以端木恬並沒有懷疑她的話,但她需要更詳細清楚的知道情況。


    那裏有一具動物的屍體,在陽光的曝曬下已經開始腐爛,但還能看出那是一頭麋鹿。


    可這似乎並沒有值得奇怪的地方,這山穀因為聖焰果花藤的存在而時常能迷惑得附近經過的動物走過來,進來,有些運氣好或者凶猛的能又走出去,另外的那些就會在花香中迷失,在這裏遊蕩活生生的餓死。


    就此時,在那花藤的附近,除了這麋鹿之外,還有另外的三隻動物的屍體,不過都沒麋鹿這般體型大罷了。


    步煙一臉冷傲的和她一起走過來,在離這腐爛屍體三步外站定,點了點地上一片褐色草地,看著像是這麋鹿腐爛而流出的屍液,說道:“有血腥味,這東西是被殺死的。這是血跡。”


    羽族叢林裏可沒有麋鹿這種生物,所以步煙並不認識這動物是什麽品種,但這不重要,不是嗎?


    而聽到她的話,端木恬不禁詫異的看向了她。


    血腥味?這都能被她給聞到?如此濃鬱的花香味,走近過來則又多了屍體腐爛的惡臭,她竟然還能從這其中聞出血腥味來?而且看這屍體的腐爛程度,結合這裏陽光曝曬的因素,少說也已經死了五天以上,還有血腥味飄散出來嗎?


    然盡管詫異,但端木恬也並沒有懷疑,而是看著這腐爛的麋鹿,微眯起了眼睛。


    君修染並沒有跟著過來,而是遠遠的站著,看著那腐爛的麋鹿,微微白了臉,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連帶著胃中反複,有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他以為已經忘記了,已經不在意了,昨天晚上甚至還毫無負擔的將肉給吃了下去。


    可此地此景,終究還是狠狠的衝擊了他心底的黑暗記憶,讓他想起了許多年前在這個地方發生的許多事情,麵上便沒了血色,昨晚吃下肚的肉似乎還在胃裏蠢蠢欲動。


    他不禁後退了一步,“哢”一聲踩斷了腳下一截斷枝,端木恬聞聲轉過身來看他,忽然一怔,然後臉色一變。


    “修染?”


    她顧不得繼續研究那被殺的麋鹿,直接飛身到了他的麵前,滿目關切的看著他。


    他低頭看她,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但終究沒有能笑得出來,隻覺得此刻連站著,都顯得費力。


    然後他被她拉著,忽的強行轉了個身,快步朝山穀外走去,一直到走出山穀,她才停下腳步又轉過身來麵對著他,張開手臂用力的摟抱住了他的腰,將臉埋進他的胸前。


    刹那間仿似有一股暖流從她的身上傳遞過來,迅速平緩下了他翻湧的思緒,還有同樣翻湧的胃。


    他略有些怔忪,然後也伸手,用力的摟抱住了她。


    兩人緊緊相擁,端木恬感覺到他的身體有些僵硬,摟抱著她身子的手格外用力,用力得都讓她覺得有些疼了,還是止不住的微微有些顫抖。


    她忽然覺得連自己的心也跟著疼了起來,一抽一抽的,不可抑製。


    昨晚她還歡天喜地,以為他走出了小時候的陰影,現在才知道,他不過才剛往前邁出了一步而已,到了這個地方,看到那熟悉的場景,便再一次將他的絕望無助激起。


    不過還好,比如以前的失控,現在已經好了許多了,會沒事的,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她將自己深深的埋進了他的懷裏,以自己的身軀熨帖著他的情緒,無聲的告訴著他,無論發生任何事情,她永遠都會在他的身邊,再不會讓他孤單的一個人去承受,去麵臨,去接受困難痛苦。


    “恬恬。”他用力抱著她,在她耳邊呢喃輕喚著她的名字,那個每每都能讓他滿心歡喜的名字,“恬恬,恬恬……”


    “我在這裏,永遠都不會離開。”


    步煙從山穀裏一步一步的走出來,並在距他們十步遠處站住,凝神冷眼盯著他們,眼角止不住的抽了抽。


    這兩人怎麽回事?突然間春qing大發,忍不住的就親熱上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胸口滿溢的殺氣沸騰,側轉過身一屁股在草地上坐了下去。


    好吧,她其實也是看出了點問題來,這三殿下好像有點不對勁,盡管她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但……算了,她才懶得管這夫妻兩呢!


    她冷著臉麵無表情的坐在旁邊草地上,任旁邊兩人摟摟那個抱抱而無動於衷,隻看著山穀內那盛開得豔麗的聖焰果花藤,眸色沉沉的不知在想些什麽。


    此刻,三石村外,那通往外界的唯一一條山間小道上,有馬車緩緩開來,一路顛簸。有人騎馬走在馬車旁邊,一路咒罵。


    “該死的,這個鬼地方!到底到了沒有?”


    “到了到了,就快到了,公子請再忍忍。”


    “你這話從一個時辰前開始說到現在了,前麵還是連個村子的影也沒有!到底還有多遠?”


    “呃,再……再走十二三裏就到了。”


    “還有十二三裏?我@,……”


    他忍不住在馬背上破口大罵,什麽貴公子的風度儀態全部都棄之不顧。


    馬車又遇石子,顛簸了一下,他當即對著車夫橫眉冷對,陰測測的說道:“小心點,怎麽趕車的?”


    馬車夫冷汗都出來了,連連點頭應是,半句多餘的廢話都不敢說。


    他伸手在馬車上敲了敲,問道:“姑姑,可是有什麽不舒服的?要不要停下歇息會兒再走?”


    窗簾掀開,寧清從馬車內露出了臉來,笑看著他說道:“無妨,這路本就顛簸,你就別為難車夫了。”


    他聞言隻輕輕一撇嘴,說道:“姑姑你也別給他們說好話,這些混賬一個個的就是欠**!”


    車夫差點當場落下眼淚,主子,屬下真的已經盡力了!


    這一行人,赫然就是寧清,還有奉母親大人之令護送姑姑前來的陌塵軒。


    透過窗戶,陌塵軒看向了在馬車內被顛得小臉緊繃的君無憂,湊近了過去朝他勾勾手指,說道:“小家夥,要不要出來,舅舅帶你騎馬啊?”


    小寶貝對陌塵軒是甚嫌棄的,所以麵對著他的勾引,隻是看著他,抿緊了小嘴越發繃了臉。


    陌塵軒毫不氣餒,再接再厲的繼續勾引,“馬車裏悶不?顛不?舅舅帶你騎馬,好不?”


    小寶貝溜溜的轉了下眼珠子,小腦袋趴在窗戶看他**的駿馬,伸出小手一副想要摸摸的模樣。


    陌塵軒順應他心意的策馬更靠近了些,讓小寶貝的小手能摸到馬,想要以此來進一步的勾引這對他一點都不親熱的小寶貝。


    小寶貝的手輕輕摸了摸馬兒,蠕著小嘴“咿呀”的好像在對馬兒說著話,眼睛賊亮賊亮的。然後他四十五度角的仰起腦袋,用那圓溜溜水靈靈的大眼睛,充滿著無辜無邪純真可愛的看向了陌塵軒。


    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果然,陌塵軒根本就受不住如此甜美**,當即便歡天喜地的伸手將他從馬車內抱了出去,輕輕放在身前馬背上。


    寧清淺淺笑看著這一幕,然後透過窗戶看向前方。


    前方就是三石村了,夫君隱世了十七年的地方,也是小璟和恬恬長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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