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拱到他懷裏,他順勢將手臂從她脖子下麵繞過去把人摟過來,下巴抵著她額頭。在他懷裏每個姿勢都舒適安心,她翹了一小下嘴角:“當然結,到歲數就結。”


    陳顧返就低低笑,說,好。


    第二天早晨,沈與爾是在一陣低沉卻格外舒緩的曲子裏醒過來的。她半眯開眼睛,朦朦朧朧就看到一個畫裏一樣貴氣逼人的身影,正正坐在落地窗邊一隻方凳上,整張臉沐浴在陽光的陰影裏,輪廓跟五官都是一種慵懶到極致的氣質。


    大提琴夾在修長的雙腿間,他低頭斂著眼睫,捏住琴弓的手指立體,指骨卻不突出,好看的要命。


    她揉開隨意雜亂搭在額頭上略微擋住眼睛的留海,手背就閑閑擱在額角,微笑。陽光好像被他這種低低訴說似的曲子招進來的一樣,穿過落地窗降落在他幹淨的手指上,迷幻閃耀。


    “這首曲子我也會。”她注視著這個人移不開眼睛,開口,聲音帶著睡醒的小迷糊。


    陳顧返收了個音,將大提琴輕輕倚在一旁,站在床邊雙手撐在她兩側,俯身。貼著她的鼻尖,嘴角是一個漂亮的小弧度,他說:“小爾,起床。”


    沈與爾兩顆小虎牙開心地笑出來,雙手繞上他的脖子,他微站直身體,握住她的腰將她一點點帶起來。她突然就那麽“啊”的輕輕一聲,發出一半又被脆生生憋回去。


    他扶住跪在床上的小朋友,身子貼過去,手指就在她滑到肩下的睡衣肩帶上反複摩擦,說:“慢點兒。”


    渾身好像被揉開了重新組裝過一樣,她耳根紅起來,直支吾沒事,貼在他脖子的雙手按著借了把力,匆忙起身跳下床跑掉。


    陳顧返跟到衛生間的時候,小朋友正光著腳踩在地上刷牙,他把人拎起來擱在自己腳上,手從後麵繞到她小腹扣住,說:“涼。”


    她將牙膏沫在齒間裏舔了舔,含含糊糊開口:“陳顧返,你連牙膏的味道都選的這麽特別。”有小泡泡從嘴巴裏飄出來,她好笑地張著嘴巴去咬,可真是好聞。


    下半身就這麽緊緊地貼著,他將這個不老實一拱一拱的小朋友箍牢,兩個人在鏡子裏的視線撞到一起,他聲音略沙地笑:“小爾,你總是在早上這麽做。”


    “嗯?”她抬一抬眼角。


    他一點也不刻意遮掩,雙手撐著台麵微動了動身體。她一下子就感覺到,一口把嘴裏的水吐掉,支吾半天也沒憋出半個字。


    “換衣服,出門。”陳顧返給她留了點兒距離,架著她的胳膊就這麽腳背托著她光著的兩隻腳丫把人放到床上。


    她好奇:“幹嘛去?”


    他笑一下,說:“約會。”


    所謂的約會,就是牽著手在墨爾本街頭閑逛。沈與爾將頭上的法式遮陽帽摘下來塞到他手上,就跑到前麵一座複古又華麗的建築跟前,托腮蹲在地上:“叔,拍照。”


    陳顧返揣著口袋慢悠悠過去,伸出一隻手彎腰,摘下小朋友脖子上掛著的小單反,告訴她:“這可是火車站。”


    她就這麽蹲著跳回身,驚訝:“火車站?”才1秒鍾便抬起兩隻手,食指跟中指框在一起,笑,“來一張。”


    回頭的一瞬,陳顧返將相機重新掛回她脖子:“好了。”


    “這麽快!”她瞪大眼去撥單反上的按鍵,下一刻就追上前麵倒退著走的人,“陳顧返,你應該當一個藝術家。”再看一眼照片,真是格外有感覺。


    他就把人一攬,帶她從這座建築穿過去,指著不遠處滿地海鷗的地方,明明可以正常說話,卻偏要湊近了跟她耳語:“看,上次你來過的聯邦廣場。”


    耳朵一癢,沈與爾縮縮脖子用手肘輕輕戳他,天氣好到陽光將人裹得暖哄哄,她暢快地舒口氣,陳顧返將大帽子重新罩回她頭上。


    倆人從海鷗中間穿過去,鳥並不怕人隻偶爾撲騰下翅膀,昂著脖子走得優雅,她就樂著給它們唱兒歌。


    廣場上人不少,大多抱一杯咖啡悠閑地談天曬太陽,神情愜意。陳顧返也將一杯咖啡遞到她手裏,交疊著雙腿坐在長椅上摟住她,風吹在臉上,他略微眯起眼睛,好看的自成一幅畫兒一樣。


    沈與爾抬起小腦袋欣賞了會兒這個迷人的男人,將咖啡托到他麵前,他揚了嘴角收著下巴咬住吸管,就這麽目光灼灼地盯住她一口一口地吸。


    她受不住這樣熱烈的視線,帶點小羞澀碰他的臉:“陳顧返,你不要一直這樣看著我!”


    他一點也不收斂,不輕不重的力度大手把人一收,將這種男人的霸道,溫柔的淋漓盡致,再低聲告訴她:“好看。”


    她就側了頭,歪歪咬著嘴角輕輕地笑,隻這麽跟他坐著曬太陽都覺得大概可以一直到老。


    約莫要犯困的時候,陳顧返說,去坐遊覽車。沒走幾步,沈與爾就按著脖子上的單反跑到對麵,對著整整一條塗鴉的巷子一連拍了好幾張,才回頭,問:“叔,上次怎麽沒記得有這麽一條街?”


    “上次沒過來。”他從後麵挨過去,雙手繞到她身前握著她的手將相機換了個方向,聲音隨後而至,“那邊。”


    她順勢貼住他扭頭,不遠處的垃圾桶跟消防栓竟然也這麽藝術。


    見巴士過來,沈與爾拽住他手臂跑過去:“謔,連顏色都是你最喜歡的。去上邊,開放的沒窗戶。”


    紅色的英倫風雙層遊覽車,倆人挨著上層最後一排的車邊坐下來,車子繞著cbd轉,她就一直捧著相機拍。陳顧返不放心她,卻並不打擾她的興趣,隻一手按住她的帽子,另一隻手扣在她腰間。


    雲在飄,白白厚厚多的像棉花糖一樣,而陽光就穿過這樣的藍天白雲灑在她臉孔,這個小朋友笑起來好看極了。


    鼻尖被她額角的頭發絲絨絨軟軟地掃著,突然心裏滿足的快要化掉一樣,他側頭,親在她耳朵,忍不住又咬上去。


    沈與爾一瞬炸毛,可憐巴巴看他,他就揉一把她的頭發,笑:“下車。”


    跟著他繞到皇家展覽館背麵,她眯起眼睛鼓嘴巴點頭:“陳顧返,這裏上次也沒來過。”一整片全是參天大樹的樹林,空氣新鮮的要命。


    陳顧返從拎著的小朋友的背包裏拿出她紅色貼了隻老鼠的水壺,慢悠悠走到一邊接了點直飲水給她喝。


    就著他的手一小口一小口地咽下去,她漆黑的眼珠子轉來轉去,落在前麵古樹圍成的拱形的一整條林蔭大路上,這才把水壺接過來擰上蓋子,不自覺感歎:“叔,這個地方的感覺,很適合拍婚紗照。”


    他眉眼一瞬張揚,望著那邊微笑:“好,我們就在這裏拍。”


    “我,我沒說……我們!”她幹巴巴解釋。


    “那我們在哪兒拍?”


    “在……”回味過來,她學起這個人的樣子,挑著下巴,笑:“我就不說。”邁出去一步,她瞬間回身,額頭磕到他胸膛,給他揉了一把,她開口,“說起結婚,我想起來過倆月我又該過來了,高不高興?”


    他手掌貼住小朋友額頭,揚著眼尾提醒她:“你確定要當伴娘?這幫人壞起來可都是禽獸。”


    她點頭“嗯”聲:“答應漂亮姐姐了,我特喜歡她,再說有你在沒關係。”頓了小片刻,她問,“怪叔叔找你當伴郎了嗎?”


    “沒有,他知道我們都不想。”陳顧返笑,“用了我的地方,這麽辛苦的事情不用我做。”


    “那是誰?”


    “葉北沉,他弟弟,比你大一點點。”


    兩個月忙忙碌碌過起來也快,沈與爾不是在上課的教室跟霍湘家,就是在往返的路上。非要給婚禮填進自己策劃的張生遲丟給她一份冊子:“小朋友,熟悉一下,我覺得這個流程十分有必要。”


    她展開來掃了半分鍾就抬頭撇著眉毛:“哥,這些坑人的東西都是你想出來的?”


    “這才哪到哪兒啊!”他大大咧咧笑三聲,手指敲敲桌麵,又丟給她幾份,“看看,這是路南城的,那幾份是另外幾個的,可比我的誇張多了。”


    她將幾份冊子摞在一起,擋在嘴邊身子斜到一旁,問:“湘湘姐,這些都會加在婚禮裏邊?”


    霍湘在手裏這張請柬上寫好最後一筆,側頭跟她暖暖地笑,隨後就將她手中厚厚一摞抽走丟進下麵垃圾桶,摸摸她的頭:“寶貝,別管他們。”


    沈與爾抱著她手臂,笑嗬嗬的,叔說的沒錯,壞起來都是禽獸。


    五一假期,她特意早了兩天,一落地在墨爾本就看到他,這個人的視線炙熱到沒辦法忽視。她奔過去,踮腳繞住他的脖子,望著他揚起小弧度的嘴角,性感到讓人不自覺就湊過去。


    陳顧返笑一聲,摟住她的腰略微抬頭。


    躲開了!


    她驚,眉毛都垮下來。


    他把人攬著走,說:“乖,別鬧,會忍不住想要,會有反應。”好看的嘴角就挨在她發邊,耳語,“回去給你。”


    她弱搓搓地看著前邊說:“陳顧返,你太壞了,我隻是想親你一口。”


    腹誹一路,遠遠的,還沒到酒莊門口,沈與爾就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情,驚呆了。她眨眨眼睛,問:“天!咱們家酒莊,這都是怪叔叔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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