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溫馨時刻


    看到張太平進來,小姑娘立馬臉色就變了,想下炕往外跑。


    張太平趕緊製止道:“丫丫,就坐在炕上,爸爸問你些話。”


    張太平坐到炕上,看著坐的遠遠地丫丫拍了拍身旁道:“來坐到這裏。”


    小姑娘稍稍挪了挪,仍離有一米多遠。低著頭,兩手抓著衣服的下擺。


    看得張太平一陣無語,隻好作罷。


    “你為啥這麽怕爸爸?”張太平盡量讓自己語氣放得柔和些。


    “......”不說話。


    “說吧,爸爸不打你。”


    沒想到小姑娘卻突然哭了起來,兩手抹著眼淚,抽抽噎噎的說。


    “你說......說我是賠錢貨,要...要...要把我賣給人販子。”


    張太平愣了愣,卻不記得何時說過這種話。估計是以前生著見人就撒的邪氣,隨口說的,過後就忘了。


    讓他做,他還真不敢。如果做了,估計山上的老爺子第一個下來鏟除了這個孽障。


    張太平將哭得及其傷心的小姑娘抱到跟前安慰著說道。


    “不會把你賣給人販子的,怎麽舍得呢。以前是嚇你的,隻要你以後聽爸爸話,不會賣你的。”


    剛才還哭得死去活來的,立即就停了下來。


    仰起頭,癟著嘴,忽閃著還掛著淚珠的眼睫毛不信地問道:“你真的不賣我了?”


    弄得張太平仿佛做了天大的虧心事似的。


    “真的不賣了!”張太平回答的幹幹脆脆。


    小姑娘好似信了,緊繃的身體鬆懈下來。


    見此情景,張太平咧嘴笑了笑又道:“來,爸爸這裏有個好東西送給你。”


    “什麽好東西?”小姑娘還抽著鼻子問道。


    “你閉上眼睛,爸爸給你變個魔術,數三下再睜開眼睛。”


    小姑娘聽話地閉上眼睛,出聲數了三下,再睜開眼睛。


    一個毛茸茸的小東西呈現在眼前。


    “呀!是一隻小貓咪。”驚喜地喊道。


    噎了一下的張太平說道:“不是貓咪,再猜猜。”


    “那,是一隻小狗。”


    張太平隻好苦笑地說道:“是小鬆鼠。來,抱抱,喜不喜歡?”


    “嗯,喜歡。”說著,用小手輕撫小東西身上蓬鬆的毛。


    張太平看著小姑娘高興的樣子,心裏一片欣慰。


    不知道是小孩子好哄還是剪不斷的血緣關係,不一會兒父女倆就有說有笑。讓端飯進來的蔡雅芝驚訝不小。


    專用的大老碗盛著滿滿一碗麵,上麵澆一層哨子。


    麵是擀好後攤開來用刀犁成半公分寬的長條,和麵時放些鹽會更勁道。


    哨子由指甲蓋大小的茄子、一公分長的豇豆、劃碎的蔥花、削成塊的西紅柿和切成絲綠辣椒燴成。快熟時,又在表麵澆上雞蛋汁,蓋上鍋蓋,不燒火悶上一分鍾,然後用勺子一攪就成蛋花狀。


    這樣的雞蛋比炒出來的更鮮嫩。


    張太平接過碗,不吃看著都是香的。


    遺憾的是麵太多,大老碗都顯得有點小,攪不開。


    “攪不開,再取個碗挑出來些。”張太平無奈地對著妻子說道。


    不一會兒,妻子就轉回來,沒拿碗,卻拿了個小點的盆子。


    上一世就聽說過,關中人有端盆子吃飯的習慣,隻是一直無緣得見,沒想到今天自己能親身體會到。


    倒在盆裏,又去澆了些哨子。坐在炕上西裏呼嚕吃完了。


    下午一直坐在後屋的書房裏翻看著書桌下箱子裏的醫書,對照著前世的所學頗有所得。


    倒不是他不想出去轉轉,隻是頭上戴著紗帶多有不便。


    在農村,戴紗布有兩種情況。一種是頭上受了傷,另一種就是戴孝了。


    路上遇見個人,往往會問你“又把誰老了?”


    家裏人都健在,聽著晦氣。如果說是受傷了,又要牽扯出一大串問題,得費一番口舌解釋個半天。


    要不一路就是怪異的眼神。


    還不如躲在家裏看幾天書,等到該是傷好的時間卸了紗布再出去。省的遇見個人就費口舌,就解釋半天。


    期間小丫頭不時在門口探頭探腦,隻要張太平放下書招招手,就歡天喜地的跑進來。抱著小鬆鼠問這問那。


    聽張太平說小鬆鼠還吃不了別的東西,隻能喝奶。又自己拿著個碗跑去擠了些羊奶,掰開小鬆鼠的嘴,用勺子一勺一勺地灌進去。


    小鬆鼠張開眼紅,又跑來第一個告訴張太平。


    對於這些,張太平不但不感到煩,反而感到很高興很溫馨。這是小孩子表達親近和友好的方式。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二十多天,直到卸掉紗布。


    這天下午,張太平搬了個躺椅躺在前屋簷下構思著用空間種些什麽才好。


    丫丫在旁邊逗弄著已經會吃鬆仁的小鬆鼠。妻子在院子裏收拾曬了兩個日頭的五味子。


    “五味子”是藥材上的稱法,在山裏叫“五靈兒”。長在茂密林中,藤蔓自然纏繞在樹木支架上,果實一串串垂落下來,沒成熟、還是青綠時采摘下來曬幹就成為“五味子”。成熟後,顆粒有豌豆那麽大,顏色變成淺紅色,像一串串瑪瑙掛在枝頭,味道酸甜可口,是一種比較喜人的野果。


    這個季節正是采摘五味子的時候,不遠的山上滿坡都是。妻子尋著空閑就會去采些回來,零零碎碎積攢十幾斤了。


    到時候會有小販來統一收取山裏人閑暇時間采摘的各種山貨和藥材。


    由於五味子是益氣養五髒的良藥,久服無副作用。並且有護肝、促進肝細胞再生、增強肝髒解毒的功能。廣泛適用於中藥配方和藥物製造中,所以價格相較其他常見藥材稍微高些。


    幹的,一斤大概在四十塊左右。隻不過這是鎮上或城裏專門收購藥材的統一價。小販會把價格向下壓五到十塊,反正山裏人也不曉得具體價格,隻要感覺和往年相差不是太大就賣了。


    欣賞著妻子妙曼忙碌的身影,計算著這些藥材也能賣上個四五百塊。忽然,二十幾天見到藏紅花時一閃而過的靈光有泛上心頭。


    “對呀,可以先著手種些藏紅花或者其他稀少珍貴的藥材,積累些資金,以後的事情就好辦了。”張太平坐直身體,以拳揮掌,心裏想到。


    按照藏區推廣的藏紅花種植方法,初秋九月種植,冬季就可以收獲紅花,隻需要短短兩三個月時間。這還是在外界自然生長的環境下,如果在空間中,隻要三天就能收獲。以外界宣傳的一畝地0.75公斤來,每克二十五塊左右來算,兩畝地三天就可以賺取37500塊。


    想到這裏,心中火熱。如果這樣下來,一年就有四百多萬。


    轉念一想,又自嘲的搖搖頭。真是掉錢眼裏了,被錢迷了心竅。還不知道空間裏能不能種植,即便能種植,拿出去也不好解釋。這種藥屬於地區特產,別的地區很難生長。少量的在秦嶺山脈出現還能驚歎大自然的神奇與奧妙,多了就會引人懷疑猜測。


    心迅速冷卻下來,這是一錘子買賣,隻能有一次。還是要想其它長久又合情合理不惹人猜忌的方法。


    歎了口氣,這輩子已經決定在山裏安老終生,要那麽多錢也沒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夠生活就行了。


    以後使用空間更是要小心謹慎,最好以輔助為主,而不能把其當成牟取暴利的工具。貪婪和不滿足也是一種原罪,如果欲望太多,想要得到的太多,畢竟會失去其他彌足珍貴的東西。上一世見證了太多,這一世溫馨幸福的生活更顯得難能可貴。如果被利欲蒙蔽了雙眼,得之不易的生活就會破碎。


    心境到此刻才從得到空間的野心勃勃中平靜,仿佛去掉緊箍咒的孫悟空,這才感到山村的天空曠遠而輕鬆。


    “爸爸,小貓咪有爸爸和媽媽嗎?”就在張太平神遊太虛時,小丫丫的聲音將他拉了回來。


    張太平一愣,好笑地問道:“小貓咪?這是你給它取的名字嗎?”


    “嗯,她好像一隻小貓咪,我就叫她小貓咪了。”小丫丫肯定地點點頭。


    張太平不覺莞爾。


    “小鬆鼠也是有爸爸媽媽的,就像丫丫一樣。”


    “那她的爸爸媽媽呢?”歪著頭好奇地問道。


    張太平想了想才回答道:“爸爸媽媽為了保護小鬆鼠,被豹子抓走了。”


    小丫丫聽後,小臉黯然,用臉婆娑著小東西柔軟的皮毛說道:“小貓咪真可憐沒有爸爸媽媽了。”


    又將小東西舉到張太平跟前天真的說道:“爸爸,那你也做小貓咪的爸爸吧。”


    弄得張太平哭笑不得。


    “你願意將爸爸分給小貓咪?”張太平故意問道。


    小丫丫聽後好一陣為難,小臉都皺起來了,最後還是艱難地點了點頭。


    張太平既是訝然又是欣慰。


    在小孩子的觀念中,沒有什麽能比得上爸爸媽媽的珍貴,沒有爸爸媽媽就是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了。現在因為同情小鬆鼠願意將爸爸分一半出去,可見丫丫很是富有同情心,也很懂得分享。


    然後抬起頭可憐兮兮的問道:“爸爸,那你還要丫丫嗎?”


    張太平將小丫頭抱起來放在懷裏,憐惜著說道:“當然要了,小丫丫是爸爸最珍貴的寶貝,是上天賜給爸爸最好的禮物。”


    小丫丫又笑靨如花,將頭擠在張太平的懷裏。


    張太平抱著丫丫,看著如同蝴蝶在院中穿梭的妻子,滿足的滋味溢滿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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