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我就是多瞅了一眼,就算失儀?這也太狠了吧。不過這事兒也沒法和她辯解,總不能說,我就瞅了你一眼,和誰誰誰、誰誰誰還有誰誰誰看你的時間一樣長,這不是不打自招嗎?這女人就是厲害,隨隨便便一句話,搞得人連辯解都無從下手。”趙嶽正在那裏感歎神木城城主沒有按常理出牌,話裏滿是漏洞,偏偏不知道從哪裏辯駁起。


    突然,那個聲音再度響起:“你一個剛剛從下界飛升上來的小小一階真神,上任頭一年,就敢擅殺手下三名城主,牽連致死致傷的真神,超過你手下的一半之數。你還把本座放在眼裏沒有?”


    趙嶽心裏一鬆,原來說的是這個啊,死傷何止一半,除了哥們本身,人人非死即傷啊。不過,那事哥們早有準備啊。他心裏高興,麵上還是一副肅然的樣子,走出隊列,麵向神木城城主:“這些人犯上作亂,死有餘辜。”


    然後,略微低頭,不再言語。


    他的確不敢再抬頭了。剛才就是多瞅了一兩眼,就惹得這位大發雷霆,一驚堂木都嚇趴下一位,自己何必再徒惹麻煩呢。


    “哼,這些人遲不作亂,早不作亂,偏偏你一上任就作亂了?天下哪裏有這麽巧的事情。還有,你低著頭什麽?難道心虛,不敢見人?”看趙嶽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不知為什麽,神木城城主越發生氣了。


    得,看你也生氣,不看你也生氣,還講不講理了?不過,似乎不講理是女人的特點,再加上這位還是頂頭上司,趙嶽也犯不著和她直接杠上去。


    於是略抬起頭,看著主座上的神木城城主:“蘇城主,這裏有些玉簡,請您過目。”說著,捧起一堆玉簡,作出一個前遞的樣子。


    他可不敢直接把玉簡扔過去,隻能這樣子,等蘇城主拿過去。


    很快的,一名侍立在蘇城主下首的凡人女子,快步走下來,從趙嶽手中取了玉簡,用一個金盤子捧了,送到蘇城主身前的桌上。


    幸虧你有這張桌子擋著,否則一個女人,非要學男人一樣大馬金刀的坐著,難看都難看死你了。趙嶽一麵靜靜肅立,一邊在心中腹誹不已。


    “你這些玉簡是真的還是假的?難不成是你屈打成招?”蘇城主認真的看完玉簡,直接問道。盡管語言還是那麽不客氣,語氣還是那麽嚴厲,但好在,總算不是完全不講理的樣子。


    “絕無虛假,都有他們自己的神力印記為證。”神力印記,是神靈以自己的神力留下的印記。印記本身的形狀無關緊要,甚至可以隨意變幻,但神力烙印總是不變的。這玩意兒,類似神靈的氣息,是做不了假的。比地球上的指紋哪,dna啊還要準。


    至於屈打成招,趙嶽理都沒理會這個詞。一來是根本沒打誰;二來就是打了又如何,這些叛逆,難道還把他們供起來;三來這些人的神體都已經被兵器打爛了,死無對證,哪裏去查什麽屈打成招。


    “那你半路襲殺莫岐支城主的事情,又如何解釋。”蘇城主的言語還是那麽的犀利,但趙嶽簡直都要笑了。都說莫岐支是蘇城主家裏派來的,算是蘇城主的親信。但蘇城主肯讓他趙嶽解釋,那還有什麽不好解釋的?


    趙嶽又是微微一屈身,捧起一顆水晶般透明的珠子:“莫岐支偷襲於我,我是正當防衛,經過都在裏麵了。”


    這是留影石,莫岐支臉色就是一變,沒想到被偷襲了,他趙嶽還有閑心思控製一塊留影石,把和他戰鬥的過程拍下來。


    蘇城主貌似挺公正的,拿到留影石,當場就放出影像,讓大家都看了一遍。


    結果,搞得她自己都有些尷尬了。“莫城主,你作何解釋?”


    “那個,蘇城主容稟。屬下聽說趙城主神通廣大,英勇不凡,一時技癢,與他切磋一二。”莫岐支再料不到,趙嶽被偷襲時還能有餘力操控留影石。其實,他根本就沒想過,趙嶽在他的偷襲下還能活下來。不過好在他也是久經考驗,臉皮是用特殊神力凝聚而成的,勝在夠厚,而且都是死皮,也不怕會紅臉,讓人看出不妥來。謊話是張口就來。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說趙嶽半路襲殺於你?”蘇城主這叫一個恨哪,這都什麽破事?如果不是自己的家人,當場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想來是屬下一時說錯了。”莫岐支一臉嚴肅的樣子,讓人不知是笑好,還是吐好。


    “哼,說錯了?差點因你一言,錯怪了好人。現在罰你薪酬一百年,交與趙城主壓驚,你可服?”蘇城主看似嚴厲,其實棒子高高舉起,又輕輕放下了。


    “屬下心服口服。”莫岐支平淡的樣子,就像在說‘今天天氣真不錯’一樣,哪裏有認罪服法的樣子。


    不過,蘇城主就這樣輕輕放莫岐支歸位。但她可沒準備就這麽放過趙嶽。蘇城主靜靜的盯著趙嶽,像是想從他臉上看出花來一樣:“那麽在我的神木城毆打樊城主一事,又如何解釋。”


    趙嶽心裏樂開了花,莫非自己英武不凡,已經先在蘇城主這裏留下了美好的印象,她這簡直是在給自己提供機會打擊對手啊。


    趙嶽壓製住心中莫名的得意,又是彎腰捧出一顆留影石:“樊城主挑釁與我,他人多勢眾,我不得不自保。”


    蘇城主又把這一顆留影石也放了一遍,那位青木城的樊城主,好不容易撐著站起來的神體,開始篩糠。


    “樊城主,這就是你說的,趙嶽不顧同袍之宜,挑釁毆打於你?”蘇城主聲音不大,而且比問趙嶽時要柔和多了。但樊城主還是差點又趴下去一回。


    他強壓下心頭的羞愧和恐懼,結結巴巴的說道:“下官一時糊塗,想來記錯了也是有的。”聽到這話,幾名城主再也壓抑不住,一個個都笑出了聲。一時糊塗?怕是被人打糊塗了,還沒清醒吧。


    樊城主心裏這叫一個恨哪,自己好好的去惹這個趙嶽幹什麽,人家已經打跑了莫岐支,收拾自己再正常不過了。又恨莫岐支,你偷襲都打不過人家,還把我推出去受氣,太不仗義了。還恨趙嶽,你才一階真神,幹什麽這麽強,還讓不讓人愉快的欺負新人了?


    “也罰你一百年薪酬,交與趙城主壓驚,你服是不服?”蘇城主袒護人也夠直白的,連花樣都不變一下。


    “在下心服口服。”樊城主趕忙借著上司遞過來的梯子下了台。


    “趙城主,你手下傷亡這麽多,要不要我幫你補充幾個?”蘇城主雖然仍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語氣也是寒氣逼人,但其中透露出的安撫意味,殿中站立的城主沒人看不出來。


    卻不料,這番好意立刻就被當事人婉拒了:“此事下官已經辦妥,年後人手就會補足。這裏是部分人員的任免名單,還請蘇城主批準。”


    開玩笑,招人是城主一項好大的權利,招誰不招誰,其中的好處多了去了。這種油水足足的權利,怎麽能讓蘇城主一句話就輕飄飄的拿去。


    所以,盡管趙嶽現在對招人一事還沒有任何眉目,但不妨礙他把權力緊緊攥在手中。另外,人員安排一事,也確實要請出蘇城主的法旨,不然名不正言不順的,會越來越別扭。


    其後就正常多了,蘇城主先收了趙嶽交納的歲入,然後一個城主一個城主,相繼交納歲入。


    當天中午,蘇城主設宴招待了諸位城主,下午就帶著趙嶽等十位二級城主,和她一起傳送到四級主城。至於各人的手下,直接先回去了。


    四級主城那邊速度更快,下午就收繳完畢。晚宴後,蘇城主留下,第二天會跟隨四級城主一起去星主那裏交納歲入。趙嶽等人坐傳送陣返回神木城,然後各回各家。


    趙嶽坐鎮的二級城池比較遠,返回以後,離過年就一兩天的時間了。他把手下城主早早打發了,然後準備過年。


    年飯吃了兩次,一次是三十那天中午在大青山洞府過的,相陪的隻有陸含山師徒。另一次是當天晚上在青山城過的,那就熱鬧多了。


    不過,早就和凡人生活脫節的趙嶽,對過年也越來越淡了。吃完飯,不顧眾人的苦苦挽留,回了他的大青山洞府。


    他不在,其實城主府的凡人們更自在些。不過,苦苦挽留的樣子還是要做的,不然誰知道會不會惹得城主不高興。


    回到洞府,才知道陸含山的師傅已經走了。據說是回去過年去了,人家是天符門出來的,親戚朋友,相知故舊的,要多少有多少,明天開始就要你來我往的拜年。不像趙嶽,在神界是孤家寡人,可以不在意那個。


    而且,上司下屬之間,在交納歲入的時候,聚也聚了,見也見了,年後按慣例是不再相見的。


    趙嶽不知道的是,這交納歲入,的確是神國給下層真神們上司下屬之間團聚的機會。從星主這一層開始,原力石都是用傳送陣一級一級傳送上去的。


    這要是年年親自押送,那什麽事都不用做,都不夠往返的。


    真神這一級,其實也可以搞成這種交納歲入的方式,但出於種種考慮,上頭還是讓城主們帶著下屬親自押送,算是慣例。


    趙嶽雖然自己對過年沒什麽大的感觸了,但還是很體恤下屬的。陸含山被放了半個月假,讓他隨意。連洞府的凡人也放了半個月的假,但和陸含山不同,他們不許出洞府。這深山野嶺的,出去就是給猛獸送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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