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嶽已經抽取了木布的記憶,知道木大公子的父親已經被木布害死,表麵上看著他還活著,但實際上已經是個沒有靈魂的死人。但他不想自己的搜魂手段隨意暴露在外人麵前,所以他專門請來了這裏的凡人名醫,這才讓木家老爺已經死亡的消息得到確認。


    “據神醫診斷,老爺其實已經死了,前幾天剛剛被木布派人殺害的。但是小公子還很健康、聰明。”木泰第一時間就進行了回報。他是忠誠於木家的,哪怕木布是他親弟弟,他也不讚同其做法,隻是,連家主都大權旁落,更何況他呢。


    趙嶽頂著木大公子的名頭回來的,聽到這話,自然當場就把木布拍成了碎末。


    從木布的記憶中,他還知道,在木大公子離開後,他父親又生了一個小兒子,現在也有十歲了。不過,也就是在那之後,他父親的健康情況日益惡化,木布趁機奪取了權柄。


    木泰雖然對木布很是不滿,但並沒有能力改變什麽。


    木布之所以在木大公子的父親日漸糊塗的時候,奪取了木家的大權,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小公子的母親是他貢獻上去的。


    如果不是小公子的母親難產而死,他掌權的速度還會更快。


    聽到木泰提起小公子,他也見了自己名義上‘同父異母的兄弟’,那位小公子一麵。


    根據木布的記憶,趙嶽把整個木家上上下下都肅清了一遍,木布的心腹可謂一網打盡。擔心還會有人對小公子不利,那些人被肅清之前,也都經過了搜魂,一個漏網之魚都沒有放過。


    半個月後,趙嶽拉著便宜弟弟的手,當著木家剩下所有人的麵,交到木泰手上:“老管家,我弟弟就交給你了。我身為神靈,是不能過多幹預凡人的事情的。”木泰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小公子長期處在木布的壓製下,人有些木納,顯得格外老實。


    不過,趙嶽還是拉著他的手,叮嚀了許久,讓他多聽老管家木泰的建議,快些長大,早日繼承家業。


    而後,他又拜訪了此地的城主,一位一階真神。麵對天神一階的趙嶽,城主自然是言聽計從,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照顧好木家,照顧好小公子。


    趙嶽看了看他的修為,問了一下他的特長,實在是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如果送他太好的東西,可能會給他惹禍。於是送了他一些用得上的丹藥、神符,又送了十塊下品原力石,把對方樂得都合不上嘴了。


    之後,趙嶽就悄然回到了天風城,雖然以凡人的眼光來看,他幾乎是改頭換麵出現在天風城的,但是,趙嶽恰到好處的留下了‘蛛絲馬跡’,在神靈看來,他趙嶽就是木家大公子,木家大公子就是趙嶽。也就是說,趙嶽現在獲得了一個‘合法’身份。


    木大公子並不是什麽好人,相反,他之所以能在短短百年之內,修煉到天神一階,其實是憑借了吞噬魔功。這一般是妖神才修煉的。也就是通過吞噬別的神靈,快速提高自己修為的一種魔功。


    不過,也許是因為木大公子為人很小心,並沒有漏出什麽馬腳吧,再加上他一直很低調,竟然沒有什麽值得一提的仇家。


    隻不過他遇到了趙嶽,用光了自己的好運氣。在想要吞噬趙嶽的時候,踢上了鐵板,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通過提取記憶,趙嶽知道木家大公子年紀不大,和自己飛升到神界的時間大致相當,和自己的長相區別也不是太明顯,於是,在殺了他之後,想到了冒用他身份的辦法。


    木大公子本名木拓,曾經拜入過儀天門,苦修過陣法。雖然遠遠不如趙嶽實力強大,但他有個紅牌陣法師的頭銜。


    不要小看這個最低階的頭銜,這意味著趙嶽已經出師,可以自立門戶了。不光如此,以後他自己隨時可以去天芒神國的專門機構參加測評,以提升等級。再不要什麽師門推薦之類的東西了。


    當然,除了神國係統之外,還有一個專門的陣法師聯合會,也可以提供這種測評,和神國的係統大同小異。


    趙嶽可以隨便在哪家測評,也可以在兩家都進行測評。這都是小事。最關鍵的,他到天風城後,去陣法師聯盟和神國的執事殿都掛了號。


    從此以後,他可以隨意出售陣旗陣盤,或者替人布置、維護和加固陣法。


    趙嶽就在天風城找了一處熱鬧的地方,開了一家陣法店鋪,並招收了兩名學徒。招收學徒的時候,趙嶽才知道,連學徒也要出身世家或者門派,哪怕是不入流的世家或者門派都好,但不能來曆不明。另外,他們的學徒資格,也是‘德高望重’者推薦,相繼通過神國和陣法師聯合會測試,才獲得的。


    他們日後想出師,當然也要經過神國或者陣法師聯合會的測試考驗,但還有一個前提,就是趙嶽要同意他們去參加這種測試。


    趙嶽的生活又再次的平靜下來。


    天風城這種小地方,本來是沒有陣法師的,趙嶽的到來,自然是受到滿城的歡迎。不要說各個不入流的門派世家,就是得意樓和天風城拍賣行,都一個個的排著隊請趙嶽出手,幫助他們維護、加固陣法。


    本來,對趙嶽來說,恢複陣法的事情他也是能做的,但是,他畢竟隻是個紅牌的陣法師,說白了,七階陣法師中,他隻是最差的一階。所以,也沒有人敢把更重要的事情給他做。


    趙嶽現在不缺錢,也不想出太大的風頭,也就維持著紅牌陣法師的地位,沒有去參加測試。如果他拿出全副本事去參加測試的話,至少可以拿到綠階甚至青階陣法師的名頭。


    不過,畢竟整個天風城隻有他一個正牌的陣法師,所以,工作也是很多的,趙嶽幾乎每天下午,都要出去。要麽是查看陣法,要麽是維護和鞏固。


    兩個學徒現在主要是忙著提煉材料,還不大忙得過來。趙嶽想要再招幾個學徒,這才發現,小小的天風城,連學徒都難得再招到了。


    當然,擁有學徒資格的人還是有幾個的,但多數打算再精研幾年,去大城池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機會魚躍龍門,成為正牌陣法師。還有些人,隻是把學習陣法當成一種鍛煉,為以後更好的操控陣法打下基礎,並沒有想以後靠此謀生的意思。所以,學徒雖然有,但招不來。


    趙嶽隻好放慢速度,悠哉遊哉的過著小日子。


    他現在隻是天神一階,雖然之前百餘年也不是白過的,但要晉升到天神二階,還是得要再花上幾年時間。


    他這還算快的。一般的天神一階,哪怕一切順利,也不缺少修煉資源,從天神一階修煉到二階,怎麽也得要個千把年。如果是神國體係外的天神,沒有足夠的原力石供應,萬把年完成這種跨越,都得稱一聲天才。


    所以,趙嶽現在心態很好,並不急於突破。


    這一天中午吃午飯的時候,大徒弟元辰報告說,得意樓又請他過去一趟。


    得意樓在整個神國中,都算得上龐然大物。它的邀請,自然是排在最前麵的。別家也沒誰有意見。除了一家拍賣行,本地的勢力都不入流,誰敢有意見?


    至於趙嶽,這些不入流的勢力也不敢得罪。先不說趙嶽本人就是一階天神,光是他把各家的陣法情報泄漏出去,這些人就都吃不消。


    因此,趙嶽把得意樓的生意排在第一位,那家拍賣行排第二位,至於別家,根據大方程度,由大徒弟元辰排個順序。當然了,趙嶽去各家的時間,就隻能說個大概,一個月內,三個月內,半年內……甚至三年五年的,那都不一定的。


    “明月,我先前要的材料你準備好了沒有?”趙嶽就著靈茶漱了下口,問著二徒弟。


    這兩個學徒,都算他的記名弟子,大徒弟管生意,可以收孝敬,二徒弟管材料,也可以收點孝敬。這都算是整個行業裏不公開的規則。趙嶽耳聰目明,他們收了多少,他一清二楚。就算他神識沒那麽強大,以他的見識,粗粗一算,也能知道兩個徒弟收了多少錢。


    不過,元辰和明月二人都是有分寸的,隻收一成好處,趙嶽當然不會和他們點破。他們除了完成自己交待的任務,也要練功,也要鑽研陣法,這些都要花錢。而學徒從表麵上看,是沒有任何報酬的。


    “師傅,已經都準備好了。”明月交上來一個乾坤戒指,趙嶽戒指上虛虛一拂,材料都進了他的大乾坤戒。同時,小山樣的晶幣和一張新的清單也進入明月交上來的小乾坤戒中:“這一批材料,也要盡快收上來。”


    然後,趙嶽回後堂去了。


    鋪子後麵有兩進院子,前院是解決吃飯會客等瑣事的地方,也是兩個徒弟的工作室和臥室所在地。


    後院是趙嶽的地盤。其實,整個後院就像一座花園一樣,隻是在最中間的位置,有一座三層的閣樓。閣樓一層有間會客室,但趙嶽還沒有啟用過。還有一間浴室,趙嶽倒是常用;二樓是書房和臥室;三樓是靜室。所用的木頭,都是上好的凝神木。


    天氣比較熱,趙嶽隨便衝了一個涼,躺在院中的葡萄架下。不多時,一個侍女模樣的傀儡走了過來,從躺椅旁邊的井中取出預先吊著的水果,放在趙嶽身邊的矮幾上。然後跪在一邊給趙嶽削水果。


    其實,包括吃飯、衝涼、品嚐井水冰鎮的水果和睡午覺之類,對趙嶽來說,都不是必要的。侍女削水果,也不如他自己神識化形成小刀削得快。不過,他雖然當修士的時間很長,但潛意識裏,還是當自己是個地球人。


    這些都是滿足自己一個地球人的需要而搞的小玩意兒。


    一個時辰後,趙嶽出現在得意樓。


    得意樓的陣法,他已經摸得很清楚了。哪怕得意樓並沒有把陣法全圖給他,根據他所接觸的內容,他也已經把全部的陣法都推測出來了。


    他當然知道陣法的問題在哪裏,甚至他早就知道,這幾天得意樓的陣法會出什麽樣的問題。在他要明月準備的材料中,已經包含了這次維護和加固所需要的材料。


    不過,這些都是小打小鬧,真要解決問題,必須將得意樓的陣法,從中樞到邊角都梳理一遍。一些核心陣旗陣盤,都要更換了,一些核心樞紐和線路,也要重新描繪了。


    但是,他不能這樣說,這樣說的話,就暴露出他已經完全弄懂整個得意樓的陣法。


    但是,得意樓對自己的陣法禁製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真要知道趙嶽已經把他們的陣法全部弄明白了,他們一定會疑神疑鬼,連趙嶽都會無端懷疑上。


    所以,趙嶽還是把自己能說的部分都說了,然後進行維護和加固。兩個時辰後,一切搞定,趙嶽要走的時候,對得意樓的掌櫃,那個名義上的掌控者,實際上的二把手說道:“掌櫃的,不瞞您說,您不給我全圖,我隻能小修小補。大部分的問題,根子都在您保密的部分,我不接觸的話,不好說到底出了什麽狀況。”


    掌櫃的連忙說道:“多謝趙大師直言相告。那種地方,連我也是沒有權力動的。不瞞趙大師,報告已經打上去了。是上麵派人下來,還是請您修,還是隻有上麵說了才算。”


    趙嶽在天風城中,用的是本來麵目和本來的姓名,隻是氣息還是有所遮掩,主要是不想讓人看穿他的功法。他越來越覺得,自己的功法很神奇,一定有什麽秘密在其中。所以自覺不自覺的,就遮掩起來。


    趙嶽和掌櫃的很熟悉了,也就沒有太客套,沒有一本正經的在內室中說這事,而是一邊往外走,一邊隨意的說著這些話。沒成想,和小二帶著進來的一個瘦削中年人碰上了。本來這也沒什麽,路很寬,兩幫人各走各的,就可以了。


    畢竟掌櫃的和小二雖然是一二把手的區別,但還不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趙嶽如今對得意樓這個殺手組織了解得越來越清楚了。


    掌櫃的負責明麵上的生意這一攤,小二負責和殺手打交道這一塊。其實在得意樓係統中,算是兩個不同山頭的人。兩人的考評方式各有側重,互相之間的協作是主要的,競爭不能說沒有,但真的很少。


    所以,一般都是客客氣氣的,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


    但是今天,小二帶的客人卻直接衝到趙嶽跟前,一臉輕蔑的笑道:“區區一個紅牌陣法師,也大言不慚的想看得意樓的核心陣法圖,真是不自量力。”


    趙嶽一愣,心說這位是誰啊,我也不認識啊,從來沒打過交道,應該沒得罪過吧。怎麽一上來就跟狗子咬瘋的一樣,衝自己狂吠一通。他皺了皺眉,一臉疑惑的轉頭看向掌櫃的。意思是,掌櫃的您告訴我一下吧,這瘋狗它是誰啊?


    掌櫃的輕咳一聲,傳音道:“這是司馬大師,是位黃牌大陣法師,我們附近百十座得意樓的陣法,都是他和他徒弟打理。您來了,除了不能涉及核心陣法圖以外,別的地方,無論是維護還是加固,手藝都很精湛,加上收費還低他們兩成,又不用我們多花路費,所以,我們就很少請他們了……”


    “哦,同行是冤家啊。”趙嶽明白了。應該是這位司馬大師早就對自己不滿了,剛才自己和掌櫃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瞞著誰,這位聽見了,知道自己是誰了,這是借機會踩自己呢。


    不過,黃牌陣法師,那是真正的大陣法師,不像自己,身上揣的是紅牌,在陣法師裏,算是剛剛入門。掌櫃的和自己客氣,才稱呼一聲‘趙大師’,本來是應該簡單的稱呼一聲趙師傅就行了的。


    一般來說,麵前這位瘦削中年人的作法,其實是不體麵的。你一個黃牌大師,難為一個紅牌陣法師,這是典型的為老不尊,傳出去那就是個笑話。


    但是,這位大師其實是有氣的,而且這火氣,還是他的徒弟給拱起來的。


    天風城的得意樓,一般是他小徒弟在維護。那也是一個紅牌陣法師,不過,資格比趙嶽要老得多了。他有一毛病,就是貪。本來,維護陣法,該收多少錢,多少車馬費,這都是多少年形成的慣例。然而他接手後,欺負這裏的人不懂陣法,把小毛病往大了說,少量材料往多了說,明明不需要更換的陣旗陣盤,他說換就換,其實換上去的,是用同樣手法,從別家弄過來的‘報廢’陣旗陣盤,他偏偏說是新煉的。


    這煉製陣旗陣盤,不得要花時間嗎?他就住在得意樓,掌櫃的還要好吃好喝的供著他。這花銷,就成倍成倍的往上漲。


    最後一算賬,從他接手後,得意樓用在陣法維護和加固上的費用,是他大師兄在的時候的十倍不止。


    但是,沒辦法,這裏百十座得意樓,都是和他家做陣法生意的。錢是小事,把他得罪了,陣法出問題了,耽擱久了,萬一招災惹禍的,誰背得起這個責任?


    所以,得意樓隻能咬著牙忍。他師傅也知道這個小徒弟的毛病。一來這個小徒弟天賦好,眼看著不出百年,就要晉升橙牌陣法師了;二來他會來事,把師傅師娘都拍得舒舒服服的,時不時的還貢獻點新鮮小玩意兒。都不值錢,卻很有意思。幾天不見,二人都怪想他的;三來他在師兄弟中也混得風生水起,踩低捧高,那是做得一個拿手。明明是最小的小師弟,在眾弟子中,除了大師兄和五師兄,其餘二三十號人,都被他支使得團團轉。


    於是,他貪財好利的小毛病,司馬師傅隻當是看不見了。


    誰成想,天風城來了個趙嶽,也是陣法師。得意樓就動了心思了。


    他們默默的看著,趙嶽表現得不錯,凡是經他手維護和加固的陣法,主家都交口稱讚。如果是一家兩家,還可以說是他特意拿好材料好法寶,賠錢賺來的效果。可是,家家如此,年年如此。如果真沒本事,吃老本也吃死他了。得意樓心動了,也請了他來,一試之下,掌櫃的不想換人了。


    他看出來了,趙嶽的手藝,遠遠超出先前那個貪婪的小徒弟,和他師父司馬大師差不多旗鼓相當了。至於收費,比司馬大師的大徒弟都少三成,和現在這個小徒弟完全沒法比。


    一來二去,得意樓好久都沒有請司馬大師派人過來了。


    如果不是趙嶽隻是紅牌陣法師,哪怕他隻是個橙牌,也不會有今天請司馬大師過來這件事。什麽陣法問題都會交給趙嶽打理了。


    那個姓江的小徒弟可不是隻負責維護天風城得意樓的陣法,整個天風城,其實都被他視做自己的地盤。當然,別家小門小戶的,不像得意樓和拍賣行那麽大方,他也就勉為其難的隻多收個兩三倍。


    除了天風城,司馬大師轄下,最肥的幾座城池,都是他江師傅的天下。


    現在出了這麽個趙嶽,把最肥的天風城給搶走了,小江師傅慌了,連連到他師父那裏告趙嶽的狀,說趙嶽對司馬大師如何如何不敬。


    司馬大師雖然寵著小徒弟,但還沒老糊塗,沒有真的打上門來,拆趙嶽的招牌。隻不過,今天見到趙嶽了,還是有些不舒服,就訓斥了他幾句。


    趙嶽看了看眼前同為一階天神的司馬大師,隻淡淡的說了一句:“你是誰呀,我不認得你,勞駕讓開。”這簡直就是紅果果的打他司馬無征的臉哪。


    司馬大師二話不說,就向著趙嶽丟了一個小圓珠。趙嶽也沒有手軟,手一揚,幾麵陣旗和幾個陣盤就將司馬大師包圍了。


    “這就鬥起來了?”小二和掌櫃的都是一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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