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趙嶽進行刺殺的黑衣人,已經遠遠離開了趙嶽的仙軀,被趙嶽離體的頭顱看到了,他也絲毫沒有半分驚慌的樣子。這顯然就是要對趙嶽下死手的樣子了。


    “你是誰?”趙嶽想這樣問,卻發現,對方下刀的位置,正好將他的聲帶也切成兩截。那三個字,卻是沒有問出來。


    趙嶽仙力湧動,頭顱一陣波動,又恢複原樣。但這時候,他已經修複了聲帶,可以說話了。他又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麽。


    卻被那黑衣人打斷了。


    “你想問我是誰,對嗎?”那黑衣人笑著問趙嶽。


    “倒不是想知道你是誰,這一點我已經知道了。你是上頭給藥大人配備的護衛。我想說的是,你要死了。”趙嶽的頭顱露出一些笑意,淡淡的,卻說不出的詭異。


    “不是我吹噓,我已經有玉仙的修為,這座藥山上,和我修為境界相當的都不多,層次都在我之下。在這裏,隻有我殺人的,哪裏有人能殺我。”


    這時候,四個人影陡然出現。卻原來是張濟鱗等四大統領。


    “你就指望這幾個靈仙修為的家夥?哦,也不盡然,竟然有一個是玉仙初期。隱藏得夠深的。但是,就憑你們幾個,就能殺得了我嗎?”那護衛傲然說道。


    趙嶽卻不再對他說什麽了,隻衝著四人說了聲‘殺’,然後,仙體也好,頭顱也好,就瞬間消失了。


    那護衛看著張濟鱗,臉上露出獰笑:“以前倒是小看你了,現在,先送你上路吧!”


    說著,一刀向張濟鱗砍去。


    張濟鱗自然是舉劍相迎。


    那護衛預料中張濟鱗劍毀人亡的結局沒有出現。他的刀上突然雲氣四溢,而張濟鱗的劍上也是一樣的雲氣四溢。


    刀劍相交,竟然沒有發出金屬之聲,反而像木棍相擊一樣,發出悶響。


    護衛那一劍,竟然被擋住了。兩人刀上的雲氣,看起來一模一樣,其實,對那護衛有削弱力量的功效,對張濟鱗卻有增加力量的功效。


    護衛正在吃驚,他們幾個怎麽有人掌握了藥山陣法,突然背後生出寒意。他猛的將手中刀下壓,趁著張濟鱗全力相抗的時候,突然鬆勁,張濟鱗身形一晃,差點倒在地上。


    護衛揮刀回劈,第一刀擊飛了一人一劍,第二刀把一人擊退幾步,第三刀就被人擋住了。他手上仙力一吐,那人也踉蹌著退後,他正要趕上去,一刀結果了對方。


    就在這時,張濟鱗又殺了回來。


    本來一場暗殺,變成了勢均力敵的打鬥。


    “你們四人怎麽擋得住我的進攻?”那護衛又拚了一記,喘了口氣問道:“我有藥仲子的令牌,這藥山上下,我哪裏都似閑庭信步一般。”


    張濟鱗四人也不答話,隻一味強攻。卻是連說話的勁頭都沒有了。


    就在這時,一道驚雷從天而降,正好在護衛頭頂炸響。


    張濟鱗四人趁機上前,劍如雨下,將那護衛劈得渾身是傷,鮮血直飛。


    那護衛好不容易從雷擊中清醒過來,一陣藍色霧氣突然籠罩過來。張濟鱗等四人並沒有什麽妨礙,而那護衛卻是步履蹣跚,反應極慢。他又挨了不知道多少下,當即不再反抗,而是狂吼一聲,眾人知道,他這是要召喚凶獸虛形了。


    各人下手越發的狠辣起來。


    就在那護衛快要被剁成肉糜的時候,一條蛟龍虛形終於脫體而出,怒吼一聲,就要撲向張濟鱗。


    隻見原本平平無奇的山道上,陡然金光大作,無數金光匯成一條奔騰的河流,直接向那蛟龍虛形撞去。一時連綿不絕,無有窮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蛟龍虛形和金光一起,化為烏有。周圍頓時一片寧靜,隻剩下護衛被剁成的肉糜,蠕動不已,似乎還想恢複仙體。


    “趙大師果然厲害,抽那護衛的仙力,對付他的虛形,最後兩敗俱傷。”四人中不知誰嘖嘖讚歎道。


    “不要說了,按先前計劃的,把它丟到羅妙門前去吧。”又一人說道。


    “要不要再等等,讓這陣法多吸收一些仙力,等那肉糜再流不出血,發不出香味再丟過去。”


    “還是你有主意。那我們三人先走了,這事你去做吧。”


    ……


    第二天,一則謠言傳遍了藥山。羅妙丹師昨晚衝擊藥大人的府邸,傷了藥大人的貼身護衛,並把那護衛化成一團肉糜,丟在自家門口。據說是向藥大人示威。


    眾人一片嘩然,都等著藥大人的反擊。然而一切都似乎風平浪靜。眾人在想,這應該是藥大人向羅丹師示弱了。趙嶽似乎應該倒黴了。但結果,趙嶽仍然受到藥大人的器重,權力越來越大。羅丹師也並沒有如眾人預料的那樣,拿趙嶽出氣,順帶向藥大人示威。相反,羅丹師和藥大人一樣,都幾乎不再露麵了。


    實際上,羅妙這一回是大敗虧輸。


    本來,誰也不知道,他竟然指使得動藥仲子身邊的護衛。這本來應該是他手中的一張王牌,但他卻動用了。而且是用在了趙嶽身上。


    本來那護衛是上麵指派的,萬萬沒有人料到,他竟然會同羅妙有勾連。羅妙就算指使他作掉藥仲子,也是很可能成功的。


    當然,如果是在刺殺趙嶽之前,羅妙認為,他如果動了滅掉藥仲子的念頭,藥仲子也絕對會隕落無疑。


    畢竟一個趙嶽就能反殺他手中的“王牌”,依仗的,不過是幾個統領的力量。他還不知道的是,張濟鱗等四大統領都出動了。


    不過,就算他知道了,也還是會怕。趙嶽還依靠了陣法的力量,這一點,羅妙也是不知道的。就算他知道了,也還是會怕。


    因為藥仲子可是煉化了整個藥山的。


    雖然其中有這樣一些問題是他不懂的,但是,他還是得出了正確結論,自己原來依仗的王牌,不是那麽靠得住。想動藥仲子,跟找死差不多,就算想動藥仲子最看中的趙嶽,也還是會帶來殺身之禍。


    第二天早上,羅妙也顧不得周圍看熱鬧的人,直接就向藥仲子請罪去了。


    他一向嬌縱慣了的人,起得比較晚,這是他的府邸旁邊會有那麽多人圍觀的原因——許多人都發現了那護衛的慘狀,他卻還在呼呼大睡。


    藥仲子看著羅妙,看著他帶過來的護衛,臉色很不好看。


    這還是趙嶽事先給他打過招呼,趙嶽一清早就跑到藥仲子府邸門口等著,得他召見的第一時間,就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藥仲子。


    當然,沒有說得那麽細,隻說是利用陣法重創了那護衛,沒有提及張濟鱗等人。


    藥仲子當然知道,就算有陣法輔助,光憑趙嶽一個人,也是成不了事的。但是,他也沒有細問。每個人都有秘密,他不想追問那麽多。


    但是,麵對羅妙,麵對那個剛剛恢複了頭臉,但卻意外的扁平,隻勉強能夠辨認的護衛,藥仲子就沒有那麽客氣了。


    護衛是上麵派給他的,顯然有監視他的任務。他以前也不敢肯定,但多少有些猜測。


    不過,羅妙是怎麽回事?怎麽會和這護衛勾連在一起的?甚至會聽羅妙的話,去殺趙嶽,這一點,藥仲子就不理解了。


    畢竟,他這護衛和趙嶽,不可能有利益上的衝突。一個武職,一個注定趙走丹師路子,平時連見麵都少,都沒打過招呼的兩個人,怎麽可能有深仇大恨,要用刺殺的手段去解決?


    於是,藥仲子臉色陰沉的看著羅妙,用不帶絲毫感情色彩的聲音問道:“你怎麽敢動用上麵的人,去完成你的私事?”


    羅妙大汗,他不停的磕頭,口中不住的說著‘大人饒命’之類的話。他現在已經沒有辦法辯駁了。


    整件事情他都不占著理。


    他和護衛不同,護衛是上麵硬性指派給藥仲子的,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這明顯的除了保衛職能,還有監視藥仲子的意思。藥仲子就算以前沒有任何察覺,也不知道護衛還有監視意味,現在也不能問這護衛的罪。


    他能做的,不過是把整件事如實的向上麵報告罷了。說句帶貶義的話,那人就是一把刀,隻要是有權限,誰都可以命令他。甚至這件事他都不算有錯,真要說有錯,也錯在無能。整個藥山修為最高的人,而且是刺殺一個上仙,卻被整得這麽慘,的確是蠢了點。


    但是,羅妙就不同了。現在看來,他是上麵安排在藥山的暗子。


    暗子也不是不能謀求自己的利益,但指派明子,為滿足自己的個人陰私動用最高武力,這就是忠誠度有問題了。再怎麽解釋,也跑不了一個不顧大局的評價。


    而且,他也蠢,護衛最終失敗,他至少有個不明對手實力的錯。


    這一回,他的差事算是完了。藥仲子給了他一個閉門思過的命令,其實當天就把他和護衛一起關了禁閉。


    藥仲子自己也不想在這裏呆下去了,提前考核趙嶽,並給了個‘完美’的評價,這個和‘圓滿’是一樣的評價,隻是更好看一些。然後,親自幫助趙嶽把藥山全部煉化,自己也離開此地,到一處大型藥山就任去了。


    走的時候,帶走了羅妙和護衛,也把暗衛統領和其心腹帶走了。


    現在,整個藥山都是趙嶽的了,上麵的手續,藥仲子早都給趙嶽辦好了。


    趙嶽隻是沒有明確在藥山宣布這些人離去的消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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