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局長,你幹嘛?”趙心男問到。


    王長友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你們不能去,太危險了,剛才我們不是把情況說的很清楚了?對方攜帶的武器足以被定義為恐怖組織了。至少在你們軍方的人完全接管這件事之前,我絕對不會讓你們過去的。”


    “既然知道情況很危險,那麽還有四個小孩子在他們手上,他們的安全怎麽辦?”趙心男厲聲問到。


    王長友雖然一把年紀了,可是越是到了這把年紀就越發的不敢拿任何事情冒險。剛才一直不加幹涉任由艾一戈等人跟劫匪聯係,也都是為了那個人大主任的孫女兒。原本的計劃是跟對方商量,讓對方釋放四個女孩子。一共五個女孩子,一下子釋放四個,那麽人大主任的孫女被放出來的幾率就會非常的大。即便那個女孩子的運氣真的就那麽不好,那麽至少警方也能向人大主任交待了,人大主任再怎麽著急,也不會瘋到真的打算讓艾一戈、趙心男以及熊百兆這三個身份特殊到足以驚動江蘇省任何一個官員的人去冒險。


    所以剛才警方才一直都默許著趙心男他們跟劫匪的對話,但是同時也早就做好了部署,絕對不能讓他們仨人中間的任何一位走出去麵對那幫恐怖分子的槍口。就算是暫時的得罪了他們,也堅決不能得罪他們背後的那些大佬。說句難聽的,這三位的父親,隨便站出來一個,都能讓王長友吃不了兜著走,震怒之下直接開槍殺了他都不是沒可能。王長友又有幾個膽子敢讓他們去冒險?


    而且,剛才趙心男他們跟劫匪溝通的時候,王長友也一直都在跟市局和省公安廳聯係,並且也跟部隊方麵取得了聯係。艾長虎的命令早就傳達下去了,可是距離這裏最近的防爆武警部隊,至少也得二十分鍾才能趕到,現在已經在路上了,很快就能抵達。而負責周邊秩序的軍人……呃,已經到了,王長友攔住艾一戈他們的時候,那一輛輛的軍車已經抵達了中山門外地高架橋下,上邊的軍人整齊的跳下了車,正在有條不紊的安排著包圍和布防,也早有軍官模樣的人在往高架橋上跑來。


    “小趙啊,我知道你作為一個職業軍人的素養,也明白你此刻的心情。雖然對方是指名來找你的,可是這樣你就更加的危險。我同時也要顧忌到你另外的身份啊!”王長友很是無奈地看著趙心男,語重心長的說:“軍區那邊的人來了,看他們怎麽部署吧,不管如何,至少我在維持這裏地情況的時候,是絕對不能讓你去冒險的。”言下之意很明顯,我可不敢拿你們幾個大佬的公子小姐們去冒險,等到軍隊完全接管了,我就不問了,那都是你們自己地事情了。


    同時王長友心裏還在想,剛才軍區那邊的態度很明顯,在他們的人到來之前,王長友隻需要負責保持目前的狀況就可以了,不要他立功,但是也絕不允許在他手裏出任何的意外。


    軍區那邊來地是兩個上校。一下車就拔足狂奔。心裏都緊張地不行。這邊地情況他們一路上都在掌握之中。也知道警方暫時地攔住了艾一戈等人。可是他們對於艾一戈沒太多地了解。但是對於趙心男和熊百兆這倆人。卻是有著很深刻地了解地。如果他們不盡快趕到。這些警察是否擋得住他們倆還真是未知之數。甚至於就連他們倆也沒把握能不讓趙心男走出去。


    現在趕到了現場。看到艾一戈等人總算是還站在警察後邊。怎麽能不趕緊拔足狂奔?


    “你們來了正好。趕緊讓這幫警察讓開。搞什麽搞。那些劫匪手裏還有四個人質你們知道不知道?出了事你們誰擔得起責任?”趙心男一看到軍區地人來了。立刻揚起眉毛大聲地喝問。


    那倆上校軍官看了看王長友。心說那四個人質出了問題我們擔不起責任。難道你們出事了我們地責任會小一些?恐怕會更可怕吧?


    “軍區領導有命令。絕對不允許你們私自行動。必須等到防爆部隊趕到。並且部署好一切之後經過研究才能開始行動!”一名軍官搬出了軍區地命令。希望能鎮得住趙心男等人。


    可是趙心男一皺眉頭:“這時候誰地命令也沒用。我早就算過了。現在距離阮鳳英要求我們出現地時間還有三分五十秒左右。隻要到了時間我們不出現在他地視野範圍之內。他一定會至少殺掉其中一名人質。如果人質出了事兒。你們誰負這個責任?我再說一遍。在執行任務地過程中。我趙心男就是趙心男。跟我父親無關


    他在這裏,他也會支持我的行動。還有三分三十秒,+防爆部隊趕到,部署至少也要十分鍾的時間,根本就來不及!少廢話了,快點讓我們出去,再不出去就要有人因此而死去了!”趙心男的聲音越來越嚴厲,可是那兩名軍官卻也是越來越心虛。


    熊百兆這會兒也爆發了,大聲的說:“把你們的通訊設備給我,剛才是誰下的命令?我要求直接跟他對話!”


    那倆軍官很是為難的看著艾一戈,艾一戈猛然問到:“是我爸親自帶隊的?”看到那兩名軍官點了點頭,艾一戈幹脆也不跟他們廢話了,時間緊迫,直接掏出手機撥通了艾長虎的手機。


    “喂,爸,現在情況很緊急,對方的情況你們應該也已經掌握了,現在他們已經釋放了四個人質,但是如果兩分鍾後我們不出現在他們的視野所能看見的範圍內,剩下四個人質的安全沒有人能保證。爸,總不能應該我們是你們這些高官的孩子就不讓我們涉險,卻要讓那幾個無辜的孩子處於隨時可能丟掉性命的危險之中吧?”


    艾長虎倒是一如既往的沉穩,對於他這種戎馬倥傯了一生的老人而言,生離死別這種場麵不知道見過多少回,自己也無數次麵臨幾乎就要跟閻王爺喝茶聊天的處境,自然不會像是其他人那樣顯得驚慌。


    聽完艾一戈的話,他沉聲問了一句:“兒子,你跟我說,你怕不怕?”


    艾一戈愣了一下,隨即迅速的回答:“怕,但是沒辦法,趕上了就是趕上了。不管怎麽說,我都是你兒子,再怎麽著,我也不能弱了咱們老艾家的名頭!”


    艾長虎聽完這話,眼眶居然一熱,這個從越南戰場的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戰功彪炳的老人,恐怕一輩子都沒流過淚,可是今天,他卻忍不住掉下了兩滴渾濁的眼淚。


    “好孩子,好孩子,你果然是我們艾家的種!”艾長虎的聲音有些哽咽,有些顫抖,但是還是很快的掛斷了電話。


    幾乎是同時,那兩個一直跟艾長虎那邊保持著通訊聯係的上校,就接到了艾長虎略帶著顫抖聲音的命令——讓他們過去,一級戒備,他們要是有任何的閃失,就讓那幫狗東西陪葬!


    這話一說出來,一切都無可更改了,趙心男幾乎是同時就一手扒開了前邊擋著她的警察,回頭看了艾一戈一眼,臉上露出了些微的笑容。


    艾一戈也笑了,上前一步,緊緊的握住了趙心男的手,或許,也隻有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這對冤家才能顯出惺惺相惜的狀態來吧。


    那邊的熊百兆,更是無所畏懼,昂著頭挺著胸就走了出去,在他的字典裏,可是從來都不曾有過害怕這兩個字,照他的話說,那就是:我爹從小就他娘的沒教過我這世上還有害怕這個詞兒!


    看著這兩男一女並肩走出了警察的包圍圈,緩緩的向那兩輛劫匪的麵包車走去,在場所有的警察們,心裏都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滋味兒。畢竟是搞刑偵的,幹的就是這一行,一輩子裏,總有那麽一些日子也會具備同樣的心思。但是,他們平日裏就算再如何決斷,如今眼前這三個人背後到底意味著什麽,所有的人都很清楚,可是他們卻依舊就這樣義無反顧的走了出去,生死隻在那些喪心病狂的劫匪一瞬之間。唯此,也隻有祈禱趙心男所有的猜測和判斷都是正確的,對方的確沒有想過跟他們同歸於盡,並且絕對不會急於把他們弄死。按照趙心男和熊百兆共同的認識,阮鳳英這次一定是自以為策劃了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一定有非常清楚的出逃路線。而且這個人的變態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得到的,他絕對不會那麽輕易的就把他們三人給殺了,而一定會等到自己逃出生天之後慢慢的折磨他們,不讓他們受盡了折磨,是斷然不會那麽快置他們於死地的。


    而趙心男,唯一擔心的就是艾一戈,因為艾一戈是一個變數,阮鳳英如果很想讓趙心男嚐嚐失去愛人的痛苦,很可能一個照麵之下直接就殺了艾一戈。同時,她也隻能希望那個阮鳳英更變態一些,不光要讓趙心男嚐到失去愛人的痛苦,還要讓趙心男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愛人被折磨,而逐漸絕望吧!到了這個時候,趙心男居然開始盼望對麵那個家夥更變態一些,這也得不說是一個笑話。


    艾一戈等三人終於舉起了雙手,岔開著雙腿,向著那兩輛車慢慢的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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