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氣氛頓時凝固起來,張少宗寒臉麵對,饒是他現在無任何修為,對於鎮猊驥幾個也一點都無害怕之心。book./top/


    鎮猊驥幾人臉色猙獰,露出凶惡的目眺盯著張少宗,眼看這兩方是又要打起來了,獨孤傲一驚,道:“幾位師兄,既然都已經看了無情師兄了,想必你們也沒什麽事了,不如離開吧。”


    “無情,你莫要囂張,你要是再敢上擂台,我會像你劈梁師兄那樣把你劈死!”元飜狠狠的指著張少宗怒道。“莫要嚇得像是龜孫子一樣不敢上台。”


    “元師兄,莫要太過分了。”獨孤傲實在氣不過元飜如此欺人。


    “怎麽,獨孤傲,你想替他出頭?”元飜冷冷一笑,道:“莫說你劍意化形了,就算你再厲害,我也不會怕你。”本書首發閱讀


    “人還是要知恥後已,一個人連羞恥都沒了,那就不再是人,而是畜生.”獨孤傲冷冷的含沙射影。


    “獨孤傲!……帶種的把話說清楚!”元飜怒指獨孤傲,看這形式是要跟獨孤傲打上一架了。


    “還不滾!”張少宗冷冷一喝,“去你媽的,這裏是老子休養的地方,你跑到這裏來囂張,真以為自己就無法無天了。”


    元飜被張少宗這一喝,氣得嘴都在顫抖,挽手一撈,就是要一掌拍向張少宗。


    獨孤傲一擋,道:“誰若是在這裏動了手,我絕對會稟告師傅,讓他以門規處治。”


    元飜一怔,掌上的力量不得不被他化解了去,獨孤傲是古博通的弟子,現在掌門不管事,一切都是古博通最大,若是獨孤傲淨事情告訴古博通,想必他們絕對不會太好過。


    “好,獨孤傲,這個仇我跟你記著了。”元飜冷指著獨孤傲,憤恨的道。


    鎮猊驥幾人走了,張少宗一個人坐在那深思著,獨孤傲想出聲問他,但是看他如此沉默,便又不好出聲打擾他,隻小聲有道了一句,“師兄,想開點,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嗯。”張少宗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看著獨孤傲離開,心中微微有些酸楚,想到猊驥幾個,他真有一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憂傷。


    太乙無極訣在心中慢慢的祭起,張少宗嚐試著引動自己的身體,適才發現以前的那種熟練到現在竟然變得如此生疏,不僅如此,就算他能夠再記起太乙無極訣,可是身體已經再也沒有任何反應,有如小時候他剛開始接觸修練時的狀態一樣。


    連最根本的都已經失去了。


    “一切又恢複了從前?幾十年的努力,一夜之間全化為了泡影?”張少宗訕訕在笑,但他的笑容是如此的苦澀。“老天爺,你耍我!”


    張少宗起身從**下來,慢慢的一步步從屋裏走了出去,神色極苦,不知何時,這天竟然飄起了蒙蒙的細雨,細雨如砂,輕輕的粘一臉上,雖然一點都不疼,但是將他此時的心情滴得極其的沉重。


    張少宗離開了藥院,獨自一個人向山間走下去,濛濛的雲霧之間,那一抹竛竮的背影顯得那般的蕭索。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什麽地方,隻知道自己不想停下來想,想四處走走看看。


    突然,前頭一抹蒼老的身影出現在張少宗的視線裏,看到此人,張少宗雖然有一種雲霧縹緲,但是細看他才發現,這白蒼蒼的老人竟然就是炎青天。


    “掌門?”張少宗一愣,不由仔細的看了兩眼,麵前這個白頭翁的顯得雍態的老人跟他以前見到的那個不怒而威,精神奕奕的老人簡直判若兩人。“掌門,你怎麽會在這裏?”


    炎青天滿頭白發,便是眉頭也全都齊白,一張臉上紋眉深深,笑起來的時候,氣勢沒有以前的威武,給人一種遲暮感。“等你啊。”


    “等我?”張少宗一愣,愕道:“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這裏?”


    “你忘了,我到現為止,還是掌門。”炎青天一點也不為自己現在這般狀態而難過,倒是雲淡風輕,不與外物為動的淡然神采,雖然沒有以前那般威武,倒是更絕人一種仙人飄浮雲緲的感覺。本書首發閱讀


    張少宗點了點頭,笑了笑。


    “你的事情,古師兄都已經完完全全的告訴我了。”炎青天道:“看得出來,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淡定許多,雖然一身修為化為烏有,但是卻並沒有尋死覓活,自暴自棄。”


    張少宗臉色一苦,笑道:“你看到的不過是我的表麵,我心中可是很難過。”


    “嗬嗬。”炎青天淡淡一笑,道:“能夠像這麽坦然,就已經比任何人強了。”


    對於炎青天的誇獎,張少宗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難過,沉重的歎息一聲,道:“掌門,你現在這個樣子出現,難道不怕朝遷棁……朝師叔他們看見?”雖然對朝遷棁很不滿,不過當著炎青天的麵直喊他的名字似乎有些過分,所以張少宗最後才多加了一個稱呼。


    “他們不會知道的。”炎青天淡淡一笑,道:“他們現在做得確實有些過分了。”


    “哦?”張少宗一愣,道:“對了,我心裏有個疑問,那梁荏真是我一劍劈死的?”


    “是,但也不是。”炎青天笑道:“梁荏表麵上是被一劍劈死,但早在你那一劍劈下的同時,他就因為自己身體不堪強大的力量負擔而出現危機,所以你一劍劈下去,他沒有任何防備,而朝遷棁也並沒有大鬧的原因,否則梁荏死了,朝遷棁可不會善罷甘休。”


    “哦。”聽到炎青天的話,張少宗並沒有多少喜悅,現在這個時候,他最多也隻是解開一下心裏的疑惑,並不會再因這件事情而生出其他的看法。


    “你也莫要氣餒,人生起起落落,這都是命中注定。”炎青天道。


    “命中注定?”張少宗苦苦而笑,“我本不信命,可現在我卻不得不相信這就是命,哎……”


    “不必難過,有沒有心情跟我走走?”炎青天一笑,問道。


    張少宗一想反正現在也沒什麽事,也不知道去哪,若是能夠跟著炎青天走走也無妨,便道:“好啊。”


    兩人一邊走,一邊談,炎青天將他這一生的領悟都簡單而又明白的告訴了張少宗,張少宗心中雖然因為自己修為一事無心聽,但耳濡目染,總還是從他的話中領悟到了一些。


    兩人再走,卻是突然走到了小路的盡頭,麵前一堵橫山將小路裁斷,此時此刻,兩人唯有順著小路反回去,但炎青天卻突然坐了下來,道:“行至水窮處,坐看雲起時,不論自己處於什麽狀態,心性一定要靜,這樣才能夠更好的讓自己有更好的思緒來思索麵前的路。”


    張少宗也如炎青天一般盤坐了下來。


    “無欲無所求為之求而不求之無所得所不得,得所之得是為無所之為,無所之為欲有所為之欲,無欲無所,卻又欲為有所,其實修道很簡單,以一顆有所求之心修為有所求但不為所求卻又求之所來。”炎青天淡淡念道。


    張少宗一時聽得雲裏霧裏,連基本的意思都還沒有鬧明白,油然問道:“掌門師叔,什麽意思?太深奧了。”


    “意思是修道本就是有所求,欲求更上之道而修道,但修道的本質卻又於無心所求,以一顆無所求之心來修道,便是所謂的欲也所求而不求,不求亦得。而若是強求而欲得,求之不得。”炎青天道。


    張少宗對於這一句話還是有些沒鬧明白,眉梢微鎖,道:“還是不太懂?”


    “那就把這句話記住,行至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炎青天微微笑道:“修道是有求,但不能強求,隻有無望欲求。正如這詩中之說,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不必將絕境看作是翻不過去的大山,為何不停下來,尋找另外一翻景色,或說說不定有其他意想不到的結果。”


    “嗯。”張少宗點了點頭,目光眺向遠處的雲海深處,隻見雲層浮動,雲海飄渺,光和影雖然朦朧,但卻透著一種淡淡的平靜,再聽著炎青天的話,他整個憂傷的心竟然慢慢的開始靜了下來。本書首發閱讀


    炎青天看他麵色平靜,眼神更靜,油然點了點頭,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接下來就看張少宗如何脫變,所謂百足之蟲不死而僵,春蠶雖死,化可以破繭成蝶,他相信張少宗不可能絕對不會就此止住腳步的,隻是因為他的修練太過於異類,所以遇到了劫數更為猛厲,隻要能夠在這些劫數之中平靜下來,經過劫數的洗理,他必定大成!


    炎青天淡淡一笑,道:“我要走了,你自己好好一個人在這裏想一想,領悟一下天地之自然,莫要太強,要是想不透,便是不要強迫。”


    “掌門,你現在就走了?”張少宗微微一皺眉頭,他剛剛有些參悟,正想跟炎青天好好談談呢。


    “你當真以為我不怕朝涼兩人啊,我不過是表麵上淡定而已。”炎青天一笑,道:“看到你這樣,我的目的達到了,自然是要走了。”


    張少宗頓時哭笑不得,他還真以炎青天不怕朝涼,哪知炎青天竟然也隻是表麵上做出來的而已,目的就是為了要一步步帶領張少宗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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