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隨便扒!”


    酆都老太爺似的巋然不動,叼著煙悠悠然地吞雲吐霧。(.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並且借著煙霧的掩護肆無忌憚地開始打量鬱律,鬱律剛才因為氣憤,撲過來的時候沒多想,居然直接跨坐在了他大腿上,兩手扯著他的皮衣前襟,臉越來越低,棱角分明的紅潤嘴唇在那一張一合,是在罵人。


    酆都在那些日爹搗娘的字眼兒裏起了反應。


    但他依然不動,好整以暇地聽鬱律罵。


    這時候就看出寬鬆運動褲的妙處了。


    過了一會,鬱律罵煩了,先把身上的小熊扒拉開,然後坐了回去,忍不住斜眼道:“你怎麽一聲不吭?”


    “等你罵夠了再說。”酆都笑得渾不在意,掌心有點癢,頗想再把鬱律拽回來:“說我可以,但別說太絕,因為你自個兒也是幫凶。”


    “我還幫凶?”鬱律不屑:“我是拿剪子幫你剪紙人了?還是跟你一塊兒蓋裏頭的茅草房子了?”然後腦補了下那畫麵,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酆都意味深長地看他,也是笑眯眯的。


    “你――你幹嘛這麽看我?”


    鬱律心裏一虛,酆都那眼神太理所當然了,一點都不像撒謊。鬱律的思維本來就發散,現在什麽都敢想,一下就想起之前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來,比如那唯獨對他不起作用的收妖符,比如他身上暴漲的鬼火……


    疑神疑鬼了足有快一分鍾,他忽然一拍沙發――想個毛的想,酆都這屎盆子扣的,根本就是想拖他下水!


    沒錯,他不是平白無故就變得那麽厲害的,是大哥大,他可是交了100陰德才勉強召喚出了骷髏兵,還就隻有十分鍾。


    好險,差點又被拐進陰溝裏了。


    正在此時,裝修的小鬼們吧嗒吧嗒地跑了過來。


    鬱律仔細一看,發現他們全是個霎白臉,而且沒有表情,像是經過了什麽特殊訓練。連衣裳也一模一樣――暗紅色的雙排扣上衣和褲子,有點像飯店裏的迎賓小哥,大概是什麽地方的製服。


    直到他們彎腰向酆都敬了個禮,鬱律才反應過來――小鬼們辦事太利落了,效率幾乎要以每秒來計算,才這麽點兒時間,家裏的牆也糊好了,頂也堵住了,牆粉刷的通體雪白,還很有情調地點綴了鬼火做燈,吊在天花板上燦爛如星鬥。


    “怎麽樣?”酆都伸出兩條大長腿慵懶地搭在新茶幾上,看向了鬱律:“還可以吧?”


    “這些鬼你從哪兒找來的?”鬱律忍不住問。[.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酆都掏掏耳朵,胡編亂造:“打電話叫的,搬家裝修一條龍服務。”


    “……哦。”


    發現酆都一臉壞笑的盯著他,鬱律一皺眉:“幹什麽?”


    酆都笑得更開心了,黑壓壓的眉睫下麵,一雙眼睛閃著活潑的光芒,本來想默默消化這個小發現的,最後還是忍不住道:“你怎麽不問我花了多少錢?”


    按照小疑心病的一貫作風,問完花多少錢,估計還要一本正經地告訴他什麽時候還錢。


    鬱律被他問懵了,也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是沒必要,好像是太生分,但什麽都不說又有點別扭――生前他習慣了花錢買別人開心,沒想到死後竟然風水輪流轉,靠上了酆都這一棵大樹。


    一開始的確是不習慣的,簡直到了渾身長刺的地步,直到剛才酆都當著他的麵掏出合同,一股措不及防的踏實和安心感將他擊得搖搖晃晃,心髒在腔子裏起了又沉――這種感覺是全新的,都不知道該怎麽給它定義。


    想到最後,鬱律忽然想起了剛才那個吻。


    “啊啊啊――”鬱律少爺終於在自己的疑心病裏炸毛了。


    真是退化了,他堂堂一個少爺公子哥,居然因為一個老流氓動搖成這樣,原來他可是都片葉不沾身的好麽。


    他放棄思考,臉熱烘烘的說:“……不問了,反正也還不起。”


    “這就對了。”酆都的大巴掌落在他頭頂揉了揉,邊揉邊笑,笑得卻又很溫柔。


    小疑心病,終於不去懷疑他的好意了,可喜可賀。


    【主線任務:“鬼帝的羅曼蒂克”前進10%!】大哥大忽然說。


    鬱律:“啊?”


    什麽情況?


    主線任務居然自己擅自展開了?他還什麽都沒做呢?!


    不但沒做,連任務的目標和關鍵人物都還是一片空白。


    之前不是沒就這個莫名其妙的主線任務問過大哥大,但它不是裝死就是裝死,或者突然變得孤高冷傲,在他耳邊若有似無的【哼】一聲,簡直無法愉快地將對話繼續下去。


    【獎勵技能:借屍還魂!】


    還有獎勵?


    接連不斷的好事砸得鬱律有點懵――大哥大這幾天表現得有點太好了,確定不是背後盤算著要陰他一把大的?


    ……


    鬱律自己嚇唬自己半天,嚇唬到最後,簡直身心俱疲,回屋時一頭就紮在了草垛上。


    草垛是胖丫堆的,這個傻子,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何清山欺負,還有大魚……大魚多好的孩子啊,又能幹又懂事兒,才跟了他幾天,就讓何清山給搶走了。


    何清山,到頭來還是何清山。


    鬱律咬牙切齒地睡了過去,沒想到這一覺睡得太猛,再一睜眼,第二天的夕陽都快落下地平線了。


    鬱律站起來的時候,臉上還沾了好幾根幹草。


    揉著眼睛走到大門口,他剛一抬頭,就看見酆都在那兒奴役小熊擦車,遠處是西下的太陽,近處是他那輛被擦得油光鋥亮的黑汽車。


    “喲,醒啦?”察覺到了鬱律的目光,他和小熊說著說著,忽然扭過了頭,朝鬱律吹了聲口哨。


    鬱律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就見他半邊兒身體浸在殷殷如血的雲霞裏,像是要燃燒起來似的,連眼珠都轉成如潭的暗紅,在那一柱斜射過來的金光裏一閃一閃,笑嘻嘻地看著他。


    鬱律:“……”


    還沒等他回過神,耳邊就響起了酆都那啪嘰啪嘰的拖鞋聲,酆都一邊朝他走,一邊指著他那頭雞窩般的亂發笑:“睡得挺爽?”


    “爽。”鬱律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有點不敢看他,把話說得特別一本正經,粗聲粗氣。


    酆都笑了笑,大手一揮:“爽就別墨跡了,收拾收拾東西,天一黑就出發!”


    鬱律也不想在他麵前墨跡了,深以為然地一點頭,轉身就紮進房間,其實根本沒什麽可收拾的,漫無目的地在裝飾如新的房子裏溜達一圈,他看著沙發,看著門,看著鍋碗瓢盆,處處都是酆都的傑作,燥得他脫口喊了一聲:“胖丫,幫我拿個梨!”


    能有人回答就怪了……


    滿屋子都是他的回音,鬱律反應過來,又煩惱又憂愁的歎了一聲,越發體會到了尋找胖丫和大魚的緊迫,垂頭喪氣地飄到廚房找梨,他找了一圈沒找到,隻好出門問酆都:“哎,你看見我那堆梨了嗎?”


    酆都正叼著煙囑咐看家的骷髏兵呢,聞言就揮著大拇指朝後一指:“早給你擱後備箱裏了,現在吃不吃?”


    鬱律怔了怔,沒想到這麽個不正經的人居然會細心替他惦記著梨。


    他瘋狂擺了擺手:“……不、不吃!”


    酆都眯了眯眼睛,不知道他這是又犯了哪條門路的疑心病,不可能是懷疑他在梨上下毒吧?


    他登時就被自己這個奇思妙想給逗樂了,樂的同時還若有所思地看了鬱律一眼,誰知道對方一發現自己看過去,慌忙把視線躲開了,並且立刻轉過身,瞬間和他隔了八丈遠。


    草,還真懷疑他下毒啊?!


    入夜時分,汽車準時出發。出發之前,鬱律還和小熊吵了一架,小熊死活不願意看家,但又死活不肯老老實實地鑽進大哥大,嫌憋屈的慌,大鬧著要上車,鬧了半天沒人理他,居然還假哭起來了。


    鬱律一時失去了胖丫和大魚,對唯一剩下來的那個就有點珍惜,哪怕是無惡不作的小熊,也看著比以前可愛了那麽一丁點,忍耐力便也跟著水漲船高:“行,上車可以,但必須乖乖坐著,不許鬧,鬧就把你踹下去!”


    小熊欣喜若狂,一頭鑽進後座:“我特麽知道!”


    酆都看戲似的看著他倆,噴雲吐霧。


    五分鍾後,小熊開始放屁。


    一開始鬱律還忍著,後來滿車廂都隻剩下小熊的屁味和渾然天成的騷味了,他算是開了眼,原來隻知道黃鼠狼放屁臭,沒想到一個大貂賽過十個黃鼠狼。


    忍了又忍,無需再忍,一把掏出大哥大,鬱律像握著把殺豬刀似的地看著小熊:“是你自己鑽進去,還是我一腳給你踢出去,你選吧。”


    小熊大罵,然後在一股醇厚的屁味裏變成了鬱律的新屏保。


    【恭喜閣下,收伏被封印的貂精x1,等級20,攻擊力166,防禦力166,法術166。】


    鬱律還沒說話,屏保裏的大肥貂就開始砸屏大叫:【什麽?20級?我原本有80級的好麽?殺千刀的酆都,你有本事給我貼符沒本事給我解開嗎?我警告你們啊,等大魚回來了別想再讓我鑽進來,要是被他知道我才20級,我我我原地自爆元神!喂!你們聽沒聽見啊&*%¥#¥@???】


    酆都和鬱律交換了個極為複雜的眼神。


    酆都:“……靜音吧?”


    鬱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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