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拉著鬱律,目標明確,直接就朝他的寢殿走。[]


    鬱律一下就不好意思了。


    符繡來到鬼界後便如魚得水,早就跑得不見蹤影,小熊和胖丫也勉為其難地被收進了大哥大,眼下隻有他們兩個人,鬱律很不健康地想,光天白日的,這老流氓肯定又要幹那事了。


    也不知是種族天分還是什麽,鬱律上一次竟沒感覺到什麽疼痛,除了最初稍稍有點被進入的不適感之外,之後一切都堪稱水到渠成。


    昨晚答應了酆都每天晚上都要做,他表麵上仿佛很不屑,其實心裏也有一點點期待。


    然而等到了酆都的寢殿,鬱律出乎意料地沒立刻陷入對方火熱的懷抱裏。


    等待著他的,是比情.事更溫柔,更震撼的景象。


    其實從剛才進門前他就奇怪,為什麽在一堆高樓林立中,酆都的寢殿還保持著古代時亭台樓閣的大花園樣貌,即便是算上做掌事大人那輩子,他也是第一次來這地方,可就是覺得在哪裏見過。


    尤其是這座橋,這座回廊,還有……


    “啊!”鬱律定定地看著一個方向。


    那裏種了一株梅花樹。


    宛如烈火般的大紅色蔓延到他眼底,鬱律鬼使神差地走過去,摸了摸那樹烏黑的樹幹,忽然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從心裏升騰出來,他脫口道:“這是……”


    酆都從背後抱住他:“有印象嗎?這是以前種在你院子裏的。”


    鬱律頓了頓,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麽,指著不遠處的拱橋道:“那個不會也是……?”


    酆都將頭埋在他頸窩裏:“是以前的奈何橋啊。”


    鬱律向後靠在他懷裏,忽然什麽都明白了,閉上眼時那一樹紅梅的花影還在黑暗裏搖曳,也不知是剛才看久了留下了的殘影,還是幾千年前烙印在他內心深處的痕跡。


    如果是這個地方,如果是在這裏,他相信,終有一天自己會記起來。


    他有這個自信,亦或者說,是身後的這個人給他的自信。<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剛來鬼界的時候還覺得有些可惜,過去的那些人和事都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去不複返,可酆都,這個和他癡纏了幾千年的人,竟然會把當年的一切都保留下來,他實在沒有想到,這一世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根本想不到他會是這樣的人。


    可是,就是這樣的人,這個一見麵就衝他嬉皮笑臉,沒個正經,甚至被他說成是耍流氓的人,硬是把曾經清越的嗓音抽成了老煙槍,從那樣潔癖完美的世子變成了放蕩不羈的鬼帝,他下巴上泛青的胡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疲憊眼神,全在告訴他,他當初找他找得有多麽辛苦。


    僅這一點,就夠他愛上十輩子的了。


    “酆都。”鬱律轉過身。


    “嗯?”


    “你真好。”


    酆都笑道:“怎麽了突然?”


    鬱律搖搖頭:“沒什麽,就是覺得你特別好,我特別幸運。”


    酆都看了他好一會兒,忽然很生硬地咳嗽了一下,鬱律哈哈一笑:“難得啊,第一次見你害羞的樣子。”


    “可以啊。”酆都哼了一聲,忙扯出一個的笑容挽回尊嚴,還不忘懲罰似的輕輕捏了捏鬱律的下巴,“還會調戲老公了?”


    “哈哈哈。”鬱律任他捏著,笑道:“因為突然發現你意外地很好調戲啊。”


    酆都聽了這話一愣,一瞬間仿佛看到了記憶裏那個說話很氣人的藍衣青年,不由得頭疼得想,這小疑心病,性格真是和以前越來越像了。


    不過也好,反正他也被他氣慣了。


    “哎。”酆都的紅瞳絞著他,“要不要去下忘川劃船?”


    鬱律眼睛一亮,迎著他張開的手臂撲了過去:“要。”


    也不知是因為知道鬼帝殿下光臨還是怎麽的,總之,平時鬼滿為患每天都像在煮餃子的下忘川,這會兒居然一個鬼都沒有。


    “你是不是包了場?”鬱律望著粼粼水波上飄著的那唯一一艘空空的烏篷船,哭笑不得地問道。


    酆都拇指蹭著他脖子上的細皮嫩肉,道:“問那麽多幹嘛,上船!”


    兩人十指相扣地飄到了河川中央。


    鑽進船去的時候,船身在腳下輕輕地搖晃著,鬱律小心翼翼地坐好,又忍不住向外看,水光透過竹簾映在他臉上,那雙好奇的一眨一眨的眼睛裏便也跟著舀著一點波光,卻被突如其來的一道陰影壓得一黯――酆都忽的撐著甲板俯身過去,吻住了他的嘴唇。


    鬱律仰著腦袋,和他嘴唇相貼,兩人都沒伸舌頭,隻是這樣軟軟地貼在一起,感受彼此間交換著的清涼吐息,偶爾有發絲落在臉上有點發癢,也不知道是誰的。


    鬱律撅起嘴好玩似的又親了他一下,酆都趁機頂住了他的額頭。


    明明幾千年前就能品嚐到的溫存和美好,卻遲到了這麽久。


    “開不開心?”酆都問他。


    鬱律笑了,用那種小孩子的口吻回道:“開心。”


    酆都刮了刮他的鼻子:“讓你開心可真不容易。”


    鬱律煞有介事地摸了摸臉:“想吃到美人兒,沒點耐心怎麽行。”


    酆都抱著他道:“請問這位美人兒,我現在可以吃你了嗎?”


    鬱律笑道:“……現在?開什麽玩笑,這可是在船上啊――唔!”


    鬼帝殿下才不管什麽船不船的。


    而且這搖曳滾動的甲板,倒是另有一番情.趣了。


    眨眼的功夫鬱律就被遊走在身上的大手剝個精光,衣服胡亂地攤在背後,他仰麵朝天,覺得這天蒼蒼水汪汪的實在是有些難為情,咬牙用手背擋住臉,有點委屈似的朝支在他身上的酆都看著,酆都眯起的眼忽然變得精光四射,仿佛要把他活吞了似的含住了他的嘴舌。


    和上次不一樣,酆都這次動作出乎意料的溫柔,連用手指的時候都像在輕輕試探,又輕又柔地反倒勾得鬱律身下著火,可等酆都真刀真槍地送進來,他剛才一直亂動亂撩的手一下就老實了。


    船板隨著兩人的動作上下起伏著,好像下一秒就要翻個個將兩人拋進忘川河裏,鬱律帶著這種微妙的幾乎有點刺激性的恐慌感,隻能用盡全身力氣地攀在酆都身上,到達最後關頭時,他差點以為自己真被扔進了海底深處,比酆都快一步先釋放了,酆都把他扶起來抱在懷裏,一邊麵對麵的摟抱親吻,一邊也在越來越快頂送中達到了頂峰。


    鬱律頭埋在他胸口喘息,發呆了直有十多分鍾才忽然想起什麽似的道:“哎,下麵不會有水鬼偷看吧?”


    酆都滿不在乎地道:“他們要是敢,眼珠子就別想要了。”


    早就躲在水底眼觀鼻鼻觀心的水鬼們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哆嗦。


    “我想好了,”酆都剛肆意來了兩場,愜意地摟著鬱律道:“等咱們結了婚,我就帶你去天界玩玩,然後嘛……你還想去哪兒?咱們挨個都去了!”


    鬱律心裏很甜,覺得僅僅有這句話就夠了,抬頭看了他一眼:“你不當這個鬼帝了?”


    酆都撩起他一縷頭發,在手指上卷了卷,“比起當鬼帝,我更想和你天天在一起,想看你開開心心的樣子。”


    他原來就是太顧忌這些身份,因為看不上整日遊山玩水的父王,所以從做世子起就格外要強,幾百年裏替父王收拾了無數爛攤子,回來後沒見到鬱律幾麵,就又前往六界曆練為登基做準備,十個閻羅王,沒有一個人對他有一絲一毫的不滿,他是重權在握的世子殿下,是眾鬼眼中盡職負責的未來帝王。


    他對得起任何人,唯獨對不起鬱律和他自己。


    所以當他意氣風發地曆練歸來的時候,迎接他的隻有枯萎的梅花樹和掌事大人府上空蕩蕩的小院。


    鬱律怔怔地看著他發紅的眼角。


    他還從沒見過酆都這麽脆弱的樣子,使出渾身力氣緊緊抱住他。


    “酆都,我隻要你在身邊,就已經很開心了。”


    “你千萬別自責,之前的那些事並不是你的錯,你也從沒做錯什麽,真的,我能像現在這樣,都是因為有你。”


    他隱隱約約的知道,酆都心裏其實非常看不起他的父王,可他現在這樣,又何嚐不是在重蹈他父王的覆轍。


    他不想讓他後悔。


    他們兩個,都應該為了彼此成為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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