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妖嬈,064 旖旎龍澤(萬更,求訂)


    鋥亮的刀光夾帶著寒森堪堪地向二人撲來,樂正錦虞正仰著頭湊近宇文睿想聽他方才說了什麽,卻見到宇文睿麵色忽然一沉,來不及多說什麽就將她一把撈在懷裏,帶著她快速地旋移到一旁,躲開了刀光的突襲。舒愨鵡琻


    刀影撲了個空,持刀的人立即又隨著宇文睿移開的身形追擊上他們。


    同一時間,四周無數道身影一起撲了上來。刀光劍影頃刻間“齊刷刷”地襲上樂正錦虞和宇文睿的門麵。


    原本閑散觀望煙火的人群見到這突來的一幕,紛紛嚇得四處亂逃竄。周邊擺著的貨攤和懸掛的燈盞都被驚慌奔跑的人群撞翻在地,一會兒便沒了身影,隻剩下滿地的狼藉和肅殺對峙著的兩方。


    宇文睿用腳挑起地麵上不知是誰遺落的一根竹竿,帶著淩厲的內力朝來人身上掃打去,數十道身影瞬間被砸落到街道上的各個角落。


    宇文睿的臉上布滿了黑寒,他未想到今晚起興帶樂正錦虞出宮居然會被人攻擊!


    何人如此大膽?!簡直是找死!


    一批黑衣人倒下,另一批自然而然繼續填補上,絲毫不畏懼宇文睿盛怒下的凍人氣壓,團團將他們包圍在中間。


    樂正錦虞躲在他的懷裏,緊張地瞄向這些人。


    她今晚莫名其妙地被宇文睿帶出宮,又在毫無防備下遭人刺殺,無邊的困惑一直盤旋在腦子裏。


    宇文睿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周身張狂的暴虐之氣衝擊著她的心髒,她強自鎮定下來,快速思索著這些人究竟是何來曆,又有何種目的。


    來人皆著相同式樣的黑衣,全身包裹著隻露出一雙眼睛,樂正錦虞看著他們的身形與上次西陵那批劫持她的人很是相似。但是幾乎所有的黑衣人身形都差不多,她也不敢貿然確認。


    雖說上次宇文睿血洗邊境,但是西陵國日前最需要的便是養精蓄銳,按理說絕不可能在此檔口再次惹怒宇文睿,可又不排除慕容燁天故意行此在他人看來有悖常理之事。


    而南昭國那邊,南宮邪並未告知她會在今日有此次行動,何況今日宇文睿的行為也甚是異常,或許帶她出來隻是一時興起,若說這些人是刻意安排刺殺他們的也有些說不過去。


    勉強有實力暗中對抗東楚的,剩下的便隻有北宜國。可樂正無極一向以自保為先,絕不可能主動挑釁東楚,更遑論派人刺殺宇文睿…


    但若是秦貴妃呢?若是她派人想來殺她呢?


    如今她與宇文睿困在一起,她不清楚這些黑人的目標到底是她還是宇文睿,心中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她正思索著,這些黑衣人又迅速地群起而攻上來。


    “抱緊!”宇文睿冷聲提醒道,隨即飛身而出。


    所經之處,黑衣人盡數被他強大的內息所震飛,煙花還在空中轟鳴燃燒著,琳琅的光火中,宇文睿若雄鷹驍勇,黑色錦袍在空中劃出一道閃電,淩厲霸道的回攻,斬殺黑衣人輕而易舉似捏螞蟻。


    懷中的樂正錦虞隨著他的速度飛快地在空中旋舞著,紅裳若暗夜的流光,混合璀璨的煙火,如電掣雷鳴。


    大多數黑衣人都在宇文睿的出手下吐血倒地,可是剩餘的絲毫不畏懼他的攻擊繼續迎上,一瞬間熱鬧繁盛的街道皆被鮮血所沾染。


    街道上的人家紛紛關緊了大門與窗戶,唯恐殃及池魚。


    有黑衣人看出宇文睿懷中不會武功的樂正錦虞是極好的突破口,與同伴交接一下眼神後便借助其他人的掩護躲過宇文睿的回擊提劍往樂正錦虞刺去。


    宇文睿一手抱著樂正錦虞,另一隻手正忙著對付其他黑衣人,還未來得及出手劍已到樂正錦虞衣前。


    眼見劍朝自己刺來,樂正錦虞倉惶之下迅速地將手中的蓮花燈往來人的腦袋上擲去,黑衣人見狀閃躲開,宇文睿趁他偏頭的機會一掌將他拍飛。


    “沒事吧?”宇文睿緊張地詢問道,心中的怒火燃燒地更加旺盛。


    “沒事。”樂正錦虞蒼白著臉,咬牙搖搖頭,對著依舊不罷休的黑衣人嬌斥一聲道:“你們究竟是何人?!”


    黑衣人卻是不答她的話,手上的刀劍依舊不停歇。


    眼見宇文睿即將盡數殲滅麵前的這些黑衣人,又一撥黑衣人從天而降。


    這次來的黑衣人武功明顯比方才那撥黑衣人要高出許多,而且出手俱是狠辣無比,招招毫不猶豫地逼向宇文睿懷中的樂正錦虞。


    卻在宇文睿出手護著樂正錦虞的時候,又瞬間變幻招式往宇文睿麵上襲去,如此幾番,終於有黑衣人在宇文睿再次擋護樂正錦虞的時候找到機會一劍劃傷他的手臂。


    “陛下!”樂正錦虞驚呼出聲,“你沒事吧?”


    她這下真的看出來了,雖然這撥黑衣人狀似對自己出手,卻從未真正碰到過她的衣裳,他們的目標是宇文睿,不是她!


    “朕無礙!”宇文睿的眸子染上嗜血的顏色,若說方才他隻是用了十分之一的內力,此番體內渾厚的真氣多數被激發出來,他不可遏製地揮袖出掌,身形瞬間移如幻影,所到之處招招斃命。


    這撥黑衣人不若前麵的黑衣人那般難纏,見同伴稍有死傷後毫不戀戰立即逃飛而走。


    空中燃放的煙火已經停息了下來,月夜沒了鼎沸的人聲逐漸沉寂,恢複了以往的寧靜。


    有百姓在兩方的鬥爭平息之後大著膽子奔回來找尋自己散落的東西,一見到滿地的鮮血與無數躺著的黑衣人屍體後立刻尖叫著抱頭逃走,“啊!死人了!”


    楚京巡夜的衛軍聞訊趕來,待看清眼前站立的男子是一身戾氣的陛下後立即驚慌地跪下,“屬下來遲!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宇文睿卻挑起黑衣人落在地上的劍,射穿了衛軍首領的頭顱,其餘的衛軍皆膽寒地跪著。明明是煙火聲掩蓋了打鬥之聲…可誰也不敢出聲為首領辯駁,顫抖著不敢抬頭看向盛怒的陛下,唯恐也丟了自己的性命。


    沉悶暴怒之聲隨即響起,“給朕徹查!”發生這麽大的動靜他們居然到現在才趕過來,一群廢物!


    “是!”衛軍聞言快速起身,開始搜查起黑衣人的屍體與周圍的環境。


    樂正錦虞一直將頭埋在宇文睿的懷中,見衛軍正搜查著黑衣人便從宇文睿的懷中退了出來。


    宇文睿放開她,目光掃視過地上破裂的蓮花燈,眸中的血色逐漸褪去。


    他瞥向樂正錦虞略顯不安的麵色,“有沒有受傷?”


    樂正錦虞搖頭,輕撫上他的手臂,“陛下您受了傷,咱們回宮吧!”


    宇文睿這次點頭道:“也好。”之前的興致早被一掃而空了。


    衛軍方才並未見到樂正錦虞的麵容,隻當是陛下帶了哪位嬪妃娘娘出宮遊玩,現下裏見竟然是樂正錦虞,皆麵色一變又跪了下來,“參見太後!”


    “起來罷!”樂正錦虞寒聲道:“仔細搜查,任何一絲線索都不能放過!”


    “恭送陛下!恭送太後!”


    因二人身邊未帶任何侍從宮人,幾名衛軍連忙跟在身後護送他們回宮,其餘的人都緊張地處理著地上黑衣人的屍體。


    天上的月色似乎更明亮了,投射在整片空曠的街道上,二人離去的身形隨著緩慢前行的步伐逐漸被拖曳成一道長長的影子。


    宮中的宴會早已因樂正錦瑟的懷孕及陛下與太後的離場而冷卻下來,後宮不少嬪妃借故黯然離場,腦子一片空白的季芸兒在百合的攙扶下,一回到玉華宮便控製不住地倒在了軟榻上。


    小太監田七看著神色明顯不對的主子,他雖然沒有陪娘娘去參加宴席,但宴會上發生的事情他自然早已知曉。


    “娘娘您沒事吧?”田七小心翼翼地問道。


    “滾出去!快給本宮滾出去!”季芸兒忽然歇斯底裏地吼叫起來,隨手將軟榻上的枕頭砸在他的身上。


    百合連忙用眼神示意他退下,田七立即灰溜溜地告退道:“娘娘息怒!娘娘您息怒!奴才這就退下!這就退下!”


    他慌忙地倒退出了殿,守在殿門口的小太監見狀低下頭直偷笑。


    活該!誰讓他平日總是仗著季芸兒的寵幸對他們吆三喝六來著!


    樂正錦瑟的懷孕打了季芸兒一個措手不及,她無力地撫上自己的肚子,為什麽?老天為何這麽對她?!


    這些年她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明裏暗裏讓陸太醫沒少給其他妃嬪下藥,眼見著後宮無人懷有龍嗣,她心中才稍微平衡了些,可千防萬防之下,竟然被樂正錦瑟給搶了先!


    她不是沒有找過太醫查自己的身體,可是所有太醫都講她的身子並沒有任何隱疾,非常適合生育。這些年該喝的藥她也喝了,甚至父親暗地裏也經常在民間四處招攬生子的秘方傳回宮中,宇文睿也沒少來她宮中,可她卻一直沒有懷上!


    身子癱軟在榻上,冰藍色的著裝映襯下本該是瑩潤淡粉的麵容盡是慘白之色,往日嫵媚的眼睛也失去了勾人的光彩,憑什麽她沒有子嗣而樂正錦瑟有!憑什麽?!


    百合見自己的主子反應如此,心中很是不忍,她試探地開口道:“娘娘,要不要…”


    季芸兒聞言卻陡然驚醒,“不!”眼下無數雙眼睛正盯著樂正錦瑟肚中的孩子,身為東楚大帝的第一個子嗣,難免不受到廣泛關注。若是她在此時下手,被查出來輕則打入冷宮,重則抄家滅族!


    “那娘娘隻能忍著?”百合不解地看著她,按理來說娘娘絕不會允許那個孩子多存活一天才是。


    “誰說本宮要忍著?”季芸兒忽地一笑,神態間又恢複了以往的精明,她怎麽會為這還未真正誕下的孩子失了分寸?“想讓那孩子沒了自然有無數種辦法,無需本宮親自動手!你明白麽?”


    就像當年的太子妃,還不是一樣被她借由樂正錦虞與陛下的手給親自除去了!


    百合恍然大悟,討好地俯身給她捏了捏肩膀,“還是娘娘有辦法…”


    百靈宮中的燭火早已經熄滅,大家都對心妃不出席宴會見怪不怪了,如今又是中秋,所有人皆當她又獨自傷神,隻是憂心她本就不好的身體會不會變得更糟,殿內濃鬱的藥味飄散出來,伺候在外的宮人都搖頭直歎氣,沒有人注意到有黑影從頭頂快速飄進殿內,一閃而逝地讓人想抓也抓不住。


    瓊筵殿內的主子就隻剩下王才人等幾位平素與皇後交好的妃嬪,江楚秋幹澀地坐在上首,掃視了一旁早已變得空蕩蕩的座位,強自鎮定地朝著下首明顯也沒了興致的朝臣舉杯笑道:“今日中秋佳節又逢我東楚喜得皇嗣,本宮敬諸位一杯。”


    群臣連帶著欣賞歌舞的興致也沒了,早就按捺不住殿內不平不淡的氛圍想離開,隻是皇後時不時地舉杯敬酒讓他們有口也難言,隻得幹了一杯又一杯,“謝娘娘!臣等預祝皇後娘娘早日也能喜得龍子。”


    “本宮在此多謝諸位大臣。”江楚秋一飲而盡,抬頭望了望逐漸清冷下來的月色,端莊的姿態不改,“瞧這時辰也不早了,本宮這就回宮了,希望諸位能夠盡興而歸。”


    “恭送皇後娘娘。”群臣忙不迭地下跪恭送。


    目送著金黃色鳳袍下的脊背似乎有些孱弱,江寄幾不可聞地歎息了一聲。


    樂正錦虞和宇文睿在衛軍的護送下,沒過多久便回到了皇宮。二人在回寢殿的路上正好遇到了剛從瓊筵殿出來的江楚秋。


    江楚秋心思重重下猝不及防見到已換了便裝的宇文睿與樂正錦虞,見他們從宮門的方向回來,嫻雅的麵色變了變,立即領著林嬤嬤與婉如彎身道:“臣妾參見陛下,參見太後。”


    “奴婢參見陛下,參見太後。”


    宇文睿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免禮。”


    江楚秋卻從宇文睿身上聞到濃重的血腥味,驚懼地開口問道:“陛下,您——”


    “朕無礙。”宇文睿擺了擺手,“皇後暫且回宮吧!”


    見江楚秋麵色皆是擔憂之色,樂正錦虞挑了挑眉,心中忽地升起一絲不悅,卻又稍縱即逝。


    江楚秋隻得掩下心頭的擔憂,眼底閃過一絲落寞,“臣妾告退。”


    回鳳藻宮的路上,婉如忽然疑惑地問道:“陛下與太後為何那身打扮?難道他們出宮了?”


    “住嘴!”不待林嬤嬤開口,江楚秋首次厲聲阻止了她的話,“婉如,你是本宮從相府帶進宮的,入宮這麽久也不知道分寸麽?!”


    婉如立即住了嘴,低聲道:“奴婢知錯了!”


    她偷偷瞥了眼林嬤嬤,卻發現她也拿眼瞪自己,她嘟了嘟嘴,還是不明白這麽晚了為何陛下與太後會從外麵回來…


    樂正錦虞隨著宇文睿去了龍澤宮,守在殿外的榮安見二人回來連忙迎了上來。


    他自然也聞到了宇文睿身上的血腥味,擰了擰眉卻是不敢多言。


    “去太醫院——”樂正錦虞剛準備開口吩咐榮安去太醫院找太醫過來看看宇文睿的傷勢,卻被他攔了下來。


    “不必了,”他示意榮安道:“你們都守在外麵,無需進來。”說著便拉著樂正錦虞進了正殿。


    榮安恭敬地為二人將殿門關好,守在外麵等候差遣。


    “陛下,你怎麽不讓太醫過來看看?”樂正錦虞盯著他看不出傷勢的黑色衣袖,埋怨道。


    宇文睿嘴角的弧度微揚,“你是在關心朕?”


    樂正錦虞眸子閃了閃,隨即嬌嗔道:“這是自然。”


    哪知話剛落,人就被宇文睿一把攬在了懷裏。


    混合著血腥味的強烈氣息撲鼻而來,樂正錦虞的唇驀地被他給含住了。


    “唔——”琉璃眸睜大,樂正錦虞想推開他,卻被他攬得更緊。


    “別動。”宇文睿含糊說了一句,繼續深吻下去。


    靈巧的舌頭滑入到她的口腔中,細細地汲取她口中的香津,樂正錦虞怕碰到他手臂上的傷勢,立即停止住了動作,任他細密溫柔地吻著自己。


    過了許久,宇文睿才離開她的唇畔,抱著她往龍澤宮的浴池中走去。


    龍澤宮的浴池明顯比未央宮的大了幾倍,恢弘的壁牆上畫著九條騰雲飛霧神態逼真的巨龍,牆壁上嵌著數顆夜明珠,整個浴池在其照耀下亮若白晝。畫壁的前方矗立著四塊漢白玉打造的龍柱。與朝殿前方的龍柱不同,更顯得雕工細琢,精致非凡。四隻純金的銜珠龍頭鑲嵌在上麵,溫熱的池水不斷從龍嘴中吞吐出來,準確無誤地噴灑在池中,蒸騰起白茫茫的熱氣,若仙境之霧,宏偉中卻又不失華美。


    他俯身將樂正錦虞放坐在池邊,伸手褪下身上的黑色錦服,白色內襟的左袖已經被鮮血浸染透,樂正錦虞的眼角動了動,抬手卷起他的袖子,一道深刻的劍傷頓時映入眼簾。


    樂正錦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往外走,“我去宣太醫。”


    宇文睿卻拉住了她,“朕無礙。”


    樂正錦虞被他拉住隻得作罷。


    宇文睿將她重新攬入懷中,手掌微揚,二人的衣服便落在了池邊,他抱著她探入了水裏。


    龍嘴噴射出的水是從明國寺山下的溫泉中引渡而來,具有清神養髓之效,朦朧的水霧中,樂正錦虞掬捧起幹淨的池水細細地澆灑在宇文睿的手臂上,為他將身上的血腥悉數洗滌盡。


    宇文睿早已封住手臂上的穴道,流淌的鮮血已經幹涸凝固,手臂周圍沾染的血跡很快就被樂正錦虞洗淨,劍傷愈加清晰地浮現在麵前。


    “陛下今日要跟我說什麽來著?”樂正錦虞忽然仰起頭看著他,她記得宇文睿好似提到了什麽孩子。


    孩子?樂正錦瑟?


    夜明珠的瑩光下,琉璃眸熠熠閃耀,宇文睿盯著她的眼睛,嘴角動了動,忽地又想到了今日的刺殺,“沒什麽,朕隻是覺得在那般場景下的煙花與以往所見不同,心中一時感慨罷了。”


    樂正錦虞笑了笑,“整個東楚都是陛下的,陛下還有何感慨?”


    宇文睿麵色微變,似不想聽她所言,傾身吻住她的櫻唇,樂正錦虞的呼吸被他盡數吞入腹中,他這才覺得心中暢快了點。


    吻下便一發不可收拾,宇文睿移開她的唇,俯身她吻上嬌柔的玉體。


    樂正錦虞烏黑柔順的長發散在身後,苗條修長的身段在他的大掌撫摸下鮮嫩而柔軟,白儒瓷玉的肌膚溫潤光滑瑩澤,傾國傾城的絕麗容顏猶如帶露桃花、愈發嬌豔。


    宇文睿眸光一緊,控製不住地吮吸起眼前的嬌軀。


    身體如電擊般劃過陣陣電流,全身上下變得顫栗起來。在宇文睿霸道濃烈的深吻中,樂正錦虞如置身烈火熔爐裏一般,熱度幾乎要融化全身;又覺得如置身冰天雪地裏,直發寒顫。


    溫水如綢緞般掃過身體的每一處感官,軟軟地托起她的身軀,萬馬奔騰長驅直入的猛烈撞入體內,似升上萬丈高壑,又似跌入深淵,極致的快感襲上心頭,似雨打芭蕉後的不勝嬌羞,白皙細膩的身子染上濃鬱的緋色。


    高柱上的龍頭孜孜不倦地吞吐出熱氣蒸騰的流水,濺在情動迷亂的兩人身上,嫋嫋水霧中,兩人的身體融合似一體般久久未分開…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樂正錦虞身子變得極軟綿,隻能攀附著宇文睿的動作不斷變幻擺動,強烈的倦意逐漸襲上來,她再也受不住地疲軟地掛倒在他的身上。


    眼見她雙眼微闔,宇文睿忽然含上她小巧的耳朵,溫熱的氣息傳來,樂正錦虞敏感地呻吟起來。


    她難受地看著不知疲倦依舊在她身上耕耘的男人,精壯地腰身緊緊地將自己圈桎住,讓她一刻也不得停歇。她的腦子早已變得空白起來,在他狂肆的掠奪下連靈魂都變得不再是自己的,又遑論思想。


    琉璃眸愈加迷離,下腹的灼熱持久不消褪,就在她承受不住欲昏睡過去之前,溫和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你、可有什麽事瞞著朕?”


    樂正錦虞腦子一激靈,瞬間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心底如突然墜了塊石頭緩緩沉入水中,想逃離卻不能逃離。她強壓下砰跳的心髒並未睜開眼睛,臉上露出迷糊不解的表情,呢喃道:“陛下說——什麽?”


    宇文睿低低歎息一聲,“樂正錦虞,朕應該拿你怎麽辦?”隨即又覆吻上她的唇,再次卷著她一起墜入了深深的*中。


    樂正錦虞原本抱著他的手掌慢慢地滑落入進了水裏。


    樂正錦瑟當日就從毓秀宮搬到了四品美人所住的永溪閣。


    永溪閣的建造擺設自然不能與毓秀宮相提並論,但是礙於她如今身懷龍種,伺候的奴才非但不少反而增多起來,殿閣也被收拾地異常舒適寬敞。


    在宴會上得知樂正錦瑟又重新回到東楚後宮,而且身子又因懷孕而理所當然變得更加矜貴,那些在她被宇文睿下旨欲趕回北宜國時而前來嘲笑的妃嬪頓時坐立不安起來,有人一想到她說不定今後母憑子貴再次躍上眾人頭頂,心裏的惶恐逐漸擴大。


    低位份的嬪妃立即眼巴巴地在宴會結束後派人幫她打掃永溪閣,順道著給她送來了珍稀禮品。


    樂正錦瑟嫌棄地望著永溪閣內的一切,撫摸著各宮送來的堆積如山東西,麵上的不虞才稍微有所緩和。


    春月秋霜喜不自勝地恭賀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樂正錦瑟臉上綻出笑意,卻還未達眼底時忽然想到樂正錦虞離開時對她說的話,立即又將笑容收了回去,放在禮品上的手也頓時停住了。


    她從來都沒想過指望樂正錦虞,上次拉下臉麵去未央宮求她也隻是無計可施的下下之策,如今她身懷龍種又重新被封為美人,擢升回貴妃指日可待。眼下地位雖未穩固,但是勢頭不再如前段時間那般弱。


    她想了想,開口吩咐道:“拿筆墨來,本宮要修書給父皇母妃。”如今她不再是北宜國的恥辱,因為宇文睿的承認,腹中龍子的身份已定。樂正錦虞靠不住,自己目前最迫切需要的是北宜國的支援,隻有腹中的孩子不出意外,她才能水漲船高。想來父皇不會拒絕東楚未來的儲君出自北宜國…


    龍澤宮內,樂正錦虞靜靜地躺在帝床上,昨晚的極倦讓她睡了一夜依舊還未醒來。


    宇文睿深深地看了她熟睡的容顏一眼,囑咐人緊守住宮門後便去了朝殿。


    衛軍副統領緊張地跪在殿上,將昨日他們從黑衣人身上搜出來的東西呈了上去。


    很多朝臣心知肚明地盯著地上所跪的本該巡守皇城的人,在黑著臉不發一言的宇文睿懾人的威嚴下齊齊噤口不敢出聲。


    昨晚宴會過後他們大都聽說,陛下與太後…在楚京的街道上遇刺了!


    朝殿上的氣氛有些詭異,有些本打算趁樂正錦瑟有孕而提議大赦天下的臣子,腳步牢牢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再不敢移出半分。


    “好了,你退下吧!”宇文睿冷冷地開口道。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副統領惶恐地告退了下去,昨日統領被陛下一劍射穿了頭顱,在場的衛軍都被嚇得不輕,他也不想惹怒陛下而輕易丟了小命。


    宇文睿拾起他呈上來的狀若腰牌的東西,仔細觀察了番,待看清上麵的圖樣,瞳孔劇烈地一縮。


    有眼尖的臣子瞥清了陛下指間腰牌模樣的東西後,立即驚慌地垂下頭作眼觀鼻鼻觀心狀。


    宇文睿幽黑的眸子平靜下來,他將手裏的東西放置在一旁,輕描淡寫地如同喝茶用膳般,“朕昨夜遇刺了。”


    “臣等該死!”朝臣們立即跪下請罪道,九州大陸上身份最高貴的帝王居然遇刺,這是何等的大事!


    宇文睿淡淡地看著跪在下首的眾人,“都起來吧!”


    “臣惶恐。”朝臣將頭埋得低低的,那些原先不明所以,袖中藏著大赦天下折子的人決定回去就將折子燒成灰!


    聽說還是前後兩撥黑衣人?大膽!太大膽了!必須要嚴查!


    宇文睿看著一眾義憤填膺的麵孔,示意榮安將那件物什傳送到每位臣子的麵前,“都看看吧!”


    朝臣提著膽子瞄了那物什一眼,有看出名堂的人立即將身子伏地更低。


    大司馬脊背挺直,鏘鏘之言擲地有聲,“求陛下允許臣領兵踏平南昭!”


    大司馬言罷,滿殿嘩然。


    江寄連忙出列道:“臣以為僅憑一塊牌子不足以斷定刺客便是南昭國的人,還望陛下徹底調查清楚以後再戰不遲!”兩國交鋒是何等的大事,東楚國富兵強,若是隻憑刺客身上遺落的一塊腰牌而妄動幹戈,難保天下百姓不會議論…


    何況,南昭還有那位傳言中半人半仙的國師在,若是他再煽動天下百姓,即使東楚再強大,也堵不住悠悠眾口,難不成將整個天下囊括於東楚?


    整個天下?他的老眼忽然一亮,但眸中突起的光芒卻在瞬間又被熄滅了下去。若是到時候諸國聯合起來對抗東楚呢?名不正言不順,還是不該!


    他不禁惱怒地看了大司馬一眼,前段日子還是他在殿上提醒自己不可輕舉妄動,怎的這會兒自己倒糊塗起來了?


    大司馬也回瞪了他一眼,先前的事情隻是東楚後宮的女子之爭,此番可是關乎到整個東楚的尊嚴!武將的拋顱熱血充斥胸膛,堂堂大帝被人刺殺,凶手落下的線索直指南昭,還要如何?依他所見,踏平南昭方才能顯東楚雄威不容褻瀆!


    “陛下,臣請旨討伐南昭!”大司馬鏗鏘道。


    “陛下,臣以為萬萬不可!”江寄也不相讓。


    殿中諸臣看著二人激烈的爭論一時也拿不定主意站在哪邊,漸漸地文臣與武將分割成了兩派。


    宇文睿盯著據理力爭的二人,嘴角噙上一抹不明的笑意,“好了!此事既然關乎南昭,朕定要南昭君主給朕一個交代!”


    ……


    極寒之地處處彌漫著瑟蕭的氣息,大雪一往如故地紛揚著,舊的積雪還未消融便被新落下來的雪層覆蓋住,陽光暖暖地照耀在北宜國的土地上,紛揚的雪花如同晶瑩剔透的白鵝羽毛,柔軟地鋪灑在皇宮裏每一處宮殿的屋簷上,為其披上一道亮白的外衣。


    有宮人穿著鬥篷不斷地將各宮殿門堆落的厚重積雪掃除掉,以防有來往的嬪妃貴人踩在裏麵凍傷了那雙玉足。伴著碎冰撥開的“咯吱,咯吱”聲響,宮人手中的掃帚一刻也未停下。


    樂正無極果真如樂正錦瑟所想,接到她的消息後立即欣喜若狂,前些日子的陰霾一掃而空,甚至連聲叫道:“好!好!好!不愧是我北宜國的公主,不愧是我樂正無極的女兒!”


    樂龍殿中處處響起他雖蒼老但依舊張狂的笑聲,激動欣喜之餘他不覺地又責怪起樂正錦瑟來,若是她當初早些寫信告知自己她已經懷了龍嗣,他也不會如此那般…


    目光銳利地盯著下首麵色不佳的秦貴妃,他輕哼一聲,“愛妃這般苦喪著臉的臉作甚?聽到這等消息難道不高興?嗯?”


    原本思緒飄忽的秦貴妃瞬間回過神來,她強自擠出一絲笑容,樂正錦瑟懷孕她自然是極高興的,後宮有子嗣與無子嗣的區別誰也沒她清楚。


    可是東楚後宮至今就隻有錦瑟一人有孕,樹大招風,獨秀遭恨,難保後宮裏的那些有心之人不會找尋時機下手,她早就聽說過東楚那淑妃不是個省油的燈。


    “臣妾隻是擔心——”秦貴妃將自己心底的擔憂說了出來,換回的卻是樂正無極的不屑。


    “婦人之見!朕早已想到…”樂正無極出聲打斷她,“朕自當會有所安排。”


    秦貴妃立即噤聲,看著樂正無極現在的模樣又想起前些日子他截然相反的話語,心中滿是晦暗嫉恨。


    樂正無極與秦貴妃各自正思索著,樂龍殿的大門毫無預兆地被人打開,一座精巧靈活的木色輪椅忽然被人從殿外給推了進來。


    輪椅上稍顯孱弱的身形赫然是那日在雪山之巔的木衫男子,隻不過今日他著了一身白色裘服,如雲煙似的墨黑長發被玉冠束縛住,輕垂在肩頭,那日蓋在膝上的白貂皮被換成了銀灰色狐皮,雙手依舊捂放在厚厚的狐皮下。殿門打開的瞬間,白光穿透進殿,有雪花被風吹帶落入了殿內,輪椅上依稀微露出來的玉質麵容在白光的照射下俊美地不似真人。


    外麵伺候的宮人重新將殿門關閉,隔離的暗光瞬間遮擋住了男子的容貌,身後的侍從恭敬地將他往殿內推進。


    樂正無極見著來人後,原本森冷的麵龐立即換上慈祥的笑容,“邱兒,你來了。”


    秦貴妃的麵上也浮起一層笑意,她連忙上前一步俯身蹲在輪椅旁,抬手欲幫男子拍掉肩上的雪花,“邱兒,外頭雪大,你不在殿中好好歇著來這裏幹什麽?”


    男子不著痕跡地將輪椅轉到了一邊,淡淡地避開了秦貴妃像自己伸來的手,朝向樂正無極與秦貴妃溫聲請安道:“兒臣拜見父皇,拜見母妃。”


    秦貴妃憂心地看著麵前自小與她不親近的兒子,心底因他的無心之舉起升起了一絲淒涼之感。


    “邱兒無需多禮。”樂正無極難得收起帝王的身份,擺露出一副慈父的麵孔,“你母妃說的是,你身子不好應該好好休養。”


    堆擠如黃豆般大笑的眼睛瞬間眯成一條縫,“邱兒來找父皇何事?”


    男子淡然一笑,“兒臣聽說錦瑟有書信傳回,特來看看。”


    樂正無極聞言立即從帝座上起身,將樂正錦瑟的書信遞到他的麵前,“邱兒看看也好。”


    輪椅上的男子抽出放在白色裘袍下的錯骨分明的手掌,淡藍色的血管集結在一起,若是遠觀的話,看上去恍若一朵瀲灩的藍蓮花。


    修長透明的手指接過樂正無極手中的書信,周身散發出的清雅氣息霎時將指間的信紙也覆蓋住,樂龍殿內浮華的煩躁之氣隨著他的動作一掃而空。


    空靈清亮的眸子略掃了上麵的內容一眼,輕聲說道:“錦瑟有喜了?”神色竟如早料如此的平淡,“恭喜父皇,恭喜母妃。”


    “邱兒,你妹妹——”秦貴妃對著他難掩心中的憂慮。


    樂正無極白了她一眼,轉臉卻與輪椅上的男子笑道:“邱兒說如何?”


    “錦瑟有孕,北宜自當派人前去恭賀。”纖細的手指將書信遞還給了樂正無極,“兒臣記得,還有兩個月便是父皇的六十大壽…”


    樂正無極手撫掌大笑,“哈哈!不愧是朕的皇兒,與朕所想如出一轍!”


    男子低頭思索片刻,隱下眼底的灼亮後抬首,“不如就讓兒臣前去東楚一趟吧!”


    不等樂正無極回應,秦貴妃搶先搖頭道:“邱兒,你身子骨不好——”


    “莫非母妃嫌棄兒臣是一介廢人?”男子原本雅致溫和的目光瞬間尖銳地逼上秦貴妃。


    “母妃不是這個意思…”秦貴妃麵色一白,連忙與他解釋。


    樂正無極不悅地掃了她一眼,身子微俯,將老皺的手輕扶上男子的肩膀,“既然如此,父皇多派些人手跟著邱兒。”


    男子頜首,並未推拒他的親昵,“謝父皇。”


    “兒臣告退。”木色輪椅一如來時未在殿中留下任何痕跡,飄落的雪花早已凝成水珠隨著殿內的暖爐所散的熱氣被蒸發地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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