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很妖嬈,55.查案


    小七的手指在桌麵上一下一下的敲著,最後,眸光微微一沉,從窗口飛身而下。舒愨鵡琻


    地城的城內雖不比京城來得繁華,可也是熱鬧非凡,在路上打了一下,便朝著做金線的那家走去。這是在城東,一個很大的作坊,可是現在已經破爛不堪,小七正準備進去,身後便有一陣噓聲傳來,一個中年婦人跑上前來拉著小七,初見小七時,微微一愣,那眼睛裏桃花泛濫,好俊的小夥子。


    “公子,這個地方可千萬不能進去啊。”


    小七隻是淡淡一挑眉。


    “公子你可千萬別不信,這裏麵啊,鬧鬼。這裏的人都死了好幾年了,縣大人說想要這裏拆了重建,可是,公文還沒下來,縣大人就離奇死了,後來,又有一個新官上任,偏不信邪,自己動手拆牆,三天之後,便瘋了,人大半夜的從家裏跑出去之後,便再也沒有消息。而且,我們住在這附近的人,每年這個時候,就是段家人的死忌時,經常都會在半夜三更聽到裏麵有哭聲傳出來,那聲音,可是嚇人得很。”


    中年婦人說這話時,五官精彩的表演著,眉眼都像是在跳舞似的,不過,看她的表情,這裏麵好像是有點恐怖。


    “我聽人說這裏做出來的金線,再鋒利的刀劍都割不斷,而且,據說我們萬綾國的將士,身上穿的大都是這種金線所做的護甲,本來是想來看看的,哪知,這裏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小七很是可惜的搖了搖頭,“你說這生意做得這麽大,連先皇都對他們讚不絕口,這麽一下子就全家死光了,會不會是這裏的工人幹的?”


    “這家是不請工人的,他們做金線的秘方不外傳,就連女婿也得上門……”那婦人四下看了看,拉著小七的手半天也不肯鬆開,就差流口水了,皮膚滑嫩,模樣俊俏,“公子,我也是看你我才說的,你可不要去告訴別人。這裏出事的那天,是被人先殺人滅口之後,再一把火把這給燒了個一幹二淨,雖然官府把這件事隱瞞得很嚴實,可我們畢竟是住在這裏的對吧,有些事親眼看著,才知道真假呢。”


    小七見那婦人不斷的朝她挑眉,從身上掏出一錠銀子,誰知道那婦人並不接過去,“公子,你把奴家當成什麽人了?奴家是那種見錢眼開的女人麽?”


    她的聲音嗲得讓小七發怵,嘴角猛抽。


    “那然後呢?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他們窩裏反?這家人平時的關係怎麽樣?”


    “這些奴家自然是要告訴公子你的……”說完,小七雙腿一夾,眼睛一瞪,那婦人捂著嘴巴,手直指著小七,小七一臉的正經,“對不起,忘了告訴你,其實我是個太監。”婦人的手還摸在小七的襠下,居然有人比她還來得直接?


    婦人縮回手,一甩手裏的絲帕,“切,不早點說,浪費我的口水。”


    說完,一扭腰就走了。


    “有棍才是爹?現實。”


    小七白了她的背影一眼,看著麵前的廢墟,提步走了進去。沒多久,身後傳來腳步聲,有人剛一進門,就被什麽東西絆住,一陣‘劈裏啪啦’,最後,從灰裏爬出一個人來,正張大嘴巴在吐灰,“今天我跟這灰耗上了。”


    小七挑了挑眉。


    “精英衛,我來了。”玉語塵拍了拍臉上的灰塵,將頭發往身後一甩,很是瀟灑,結果,再次摔了個四腳朝天,小七不忍心看,重重的歎了口氣,繼續往裏麵走去,玉語塵追了上去,側頭看著小七,“原來你是太監?那你怎麽把皇上給辦了的?莫非,你是女人?不會吧?女人進宮當精英衛,要是被人發現不死定了。”


    “要不我也把你辦了,讓你看清楚我是男是女?”小七冷冷的轉頭看著玉語塵。


    玉語塵捂上嘴,悄悄的跟在小七身後,時不時的瞄上小七兩眼。“有話就說。”小七看也沒看,直接說道,玉語塵在旁邊憋得難受,一聽小七說話,立刻說道,“剛才那個女的告訴我說,原來,在出事之前,這家人曾經上演了一場好戲。當家的年紀大了,想要退位,可是他自然想到的是自己的兒子,女婿不依……”


    小七轉頭直愣愣的看著玉語塵,再掃向他的襠下,“你真了不起,為了查明真相,居然這麽舍得吃虧?”


    玉語塵鄙視的白了一眼小七,突然神色一變,模樣凶狠的上前抓住小七,小七反手就是一棍,玉語塵吃痛的跳開,眼淚飆了出來,“我不過是想給你看看剛才我的情報是怎麽得手的……我剛才裝成一個殺手,她嚇得什麽都跟我說了。”


    “那女婿有什麽資格不依?人家好歹也是父子。”


    “可是,那兒子並非當家親生的,而這女婿雖然是上門,但也在段家住了十年,這金線場的生意,多是他在打理,包括談生意,這幾年段家的金線生意蒸蒸日上,和這個女婿是脫不了關係的。誰知道就在他覺得當家之位非自己莫屬時,突然殺出來一個程咬金,自然是把他氣得不輕,所以跟當家的狠狠大吵了一架。”


    “所以,你的意思是,凶手很有可能是這個女婿?”


    “那倒未必,因為所有的人都在這次的死亡名單之內。”玉語塵撇了撇嘴。


    小七挑眉,“看來,我要去一趟縣衙才行。”


    “是我們。”玉語塵挑眉看著小七,五官抽動著,“這件事裏麵,我出的力最大,你不能過河拆橋。”


    *


    “許大人。”


    “誰啊,這半夜三更的還要不要人睡覺啊?”被下人急急從被窩裏抓起來的縣令,一見到小七便眯著眼開罵。


    小七勾唇,將一個東西塞到縣令的手上,金子?縣令老臉立刻開了花,正準備放在嘴裏咬咬,小七趕緊好心阻止,“在咬之前看看上麵的字。”


    縣令低頭一看,像是手被燙到了似的,將令牌交到了小七手裏,小七笑了笑,“在下奉命來查有關段家命案的事,立刻把相關卷宗給我交來。”


    “是,是。”縣令趕緊命人拿卷宗,他則回房換衣服,冷汗流了一背,精英衛的人來了這裏,不就表示皇上對他辦案能力有所質疑麽?況且,還是查幾年前的無頭公案。


    小七看完卷宗,冷聲斥道,“段家上下死了二十七人,你這麽短短幾行字就打發了?”


    許縣令哭喪著臉,“大人,下官到地城來上任的時候,段家的人已經死了半年了,而之前這裏的縣令接二連三的出事,這單卷宗必然有所遺漏……”


    “你身為朝廷命官,因為怕死,就幹脆將這案子放在這裏,成了一件無頭公案?”看著許縣令被嚇得臉色發白,小七重重的歎了口氣,像是很隨意的問了句,“對了,聽說本朝有個查無頭公案很厲害的八案巡撫,為何你不去請他來查明此案?”


    “其實八案巡撫來過的,他對於這麽少一點資料,也是費神不少,並且,大人還親自去現場查過,此事並無蹊蹺之處,大人相信應該隻是一起意外,並且還在送去宮裏的折子上,蓋了自己的封印。”想到這裏,許縣令有些好奇的看著小七,對了,他都把這事給忘了,如果折子送進宮中,皇上必然是知道的,那現在皇上派這個精英衛來查,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問題?


    這可是他戴罪立功的好機會,許縣令立刻輕聲說道,“大人,有件事下官覺得很可疑,其實這件案子從最開始起,已經被之前的縣令列為意外案子處理,八案巡捕來此,下官以為是先皇派來查案的,莫非,宮裏沒有收到八案巡撫折子?”


    小七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以你的官級,這些事你還沒資格知道。記住,我們精英衛辦事,全是替皇上出麵,最好別張揚出去,否則,後果自負。”


    “是,下官明白,下官明白。”許縣令擦去額角流下來的冷汗,嚇得渾身直哆嗦。


    ……


    “剛才那卷宗上麵所說的,隻不過是一些官場上的用詞,根本就沒有說到正題,玉語塵,現在我要回到段家,守那個鬼出現,你如果怕的話就先行回客棧。”


    “我怕?切,我一個人敢去蘭峻王府救人,還有什麽事不敢做的?”


    “你不是一心要來這裏救你的皇妹麽,現在又跟我跑這來了,不怕你皇妹出事?”小七挑眉問道。


    “不會的。”玉語塵似乎很肯定,率先朝著段家走了去。


    半夜,果然有些淒厲的哭聲傳來,而且一聲比一聲來得淒慘,細聽之下,像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小七命玉語塵在此處候著,她輕身閃了出去,順著聲音,來到段家後院,這裏應該是段家人住的地方。


    此時,聲音停止,小七四處看了看,凝神細聽,根本就空無一人,眉心微微一皺,飛身上房,四處一片寧靜,最後,小七帶著玉語塵離開了段家,回了客棧。


    “你說,該不會真的有鬼吧?”


    玉語塵神秘的盯著小七,“那女鬼恐怕是因為死得太難看,心裏含著一口怨氣,一直都冤魂不散守在段家。”


    小七轉頭直勾勾的看著玉語塵,“神醫,現在到你出手的時候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小七就帶著玉語塵潛入段家,兩人就躲在昨晚那個聲音傳出來的地方守著。玉語塵鄙視的看著小七,“還以為精英衛有多厲害,結果還不是要用這麽低能的招數,守株待兔!這女鬼昨天晚上肯定是發現你了,今天還會來,莫非在你的理解裏,鬼都沒腦子的麽?”


    “鬼可以沒腦子,隻要你的藥能管用就行。”小七輕輕的笑了笑,玉語塵微微一征,初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破爛的房頂鑽了進來,輕輕的灑在小七的臉上,白玉般的肌膚透出迷人的亮澤,似吹彈可破,粉唇水潤,長長的睫毛如蝶翅般,微微的卷曲出一個很可愛的弧度。


    玉語塵壞壞的笑了笑,“我總算明白為何永南王和白發美男會對你動心了,其實你是個長得很有女人氣質的男人,要是變成女兒身,也能算得上傾國傾城。不過,比起我皇妹來說,還差那麽一點。”


    小七嘴角一抽,懶得跟他一般見識。


    因為陽光的照射,角落裏一道亮光引起了小七的注意,她將那東西撿起來,遞給玉語塵,是一條長約兩尺的金線,與他們之間在兩個死者傷口處發現的是一模一樣的,小七使出內力,將那金線在床角處一勒,眸光微微一變。


    第二次,小七將全身的內力集中,再往床角上一勒,最後,秀眉微蹙,輕咬著下唇,玉語塵趕緊問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小七看了他一眼,“我幹嘛要告訴你。”她將金線一圈一圈的繞在手上,全力揮了揮手,眼中的疑惑漸消,嘴角輕輕上揚。玉語塵看著很是著急,小七隻是淡淡的白了他一眼,正要說話,卻聽到外麵人聲喧騰,兩人悄悄的走了出去,跟在群人後麵走著。


    “喂,你又想多管閑事麽,我們不是要在那守株待兔麽?”


    小七朝著他眨了眨眼睛,“現在有好戲看你看不看?”


    “看。”


    ……


    眾人聚在一處,台上的人說得口沫橫飛,小七轉頭附在玉語塵的耳邊輕聲說道,“你在此處候著,千萬不要搗亂,否則,這裏的人會把你剁成肉泥,我也保不住你。”說完,小七飛身上了台。


    底下一陣喧嘩,說話的人瞪著小七,“大膽,你是何人?”


    小七笑了笑,“聽說你是他們的老大?當著這麽多弟子麵前,再繼續說謊,我擔心到時候真相一出,你會後悔莫及。”


    那人冷冷的看著小七,“這位兄台,看著你似乎很是麵生,莫非,你是中原來的奸細?”底下人的立刻拔刀拔劍,直指小七。


    “聽說你們今天在此會師,是要去中原討伐武林盟主,我師父貴人事忙,又是初登盟主之位,哪有空來跟你們這些無聊的人鬥?可是,又怕傷了你們的自尊,所以,派我前來找你切磋一下,算是友誼賽,輸贏不重要,不知你意下如何?”


    “哈哈哈哈,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也敢口出狂言,看來,中原果然是了無人才了,如今的武林盟主,是個不人不妖的東西,他的徒弟……”


    小七嘴角輕輕勾起,玉語塵蒙著眼睛,哎,這個人死定了。


    “哪來那麽多屁話。”小七腳下一跺,那人不設防的身子一晃,立刻氣得拔劍,小七的腳直直的擋在他的劍柄之上,那人連續拔了幾次,都紋絲不動,小七動作快如閃電,幾個耳光將那人打得麵目全非,轉頭看著底下眾人,“找幾個最能打的上來。”


    有人飛身上台,一襲青灰色長衫,腳步沉穩,一看便知這才是真正的高手,小七一腳將那人踢下台去,冷冷的看著那人,玉語塵心裏哀歎,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來幹嘛的,居然跑去和一群江湖中人鬥氣,這強龍也鬥不過地頭蛇,跟他們較個什麽勁?


    兩人已經過起招來,底下的人看得陣陣倒吸氣聲四起,那人掌風疾如勁風,小七一個不查,差點被打下台來,玉語塵再次蒙上眼睛,太刺激了,兒童不宜。卻見小七隻手在台上一拍,再次飛身上台,身輕如燕。


    兩人對了一掌,各自往後退上幾步,那人拱手,“多謝兄台手下留情。”說完,便走下台去。


    一個時辰之後,小七已經與敢上台的五人交過手,裏麵的人果然是臥虎藏龍,體力已經漸漸有些不支,每個人上台是一心想要置她於死地,但小七則處處點到即止。最後,小七候了半天,再也無人敢上台來應戰,小七四下看了看,“今天我來此,並非是想讓你們丟臉,隻不過,身為江湖中人,理應守望相助,不是要鬥個你死我活。


    新盟主是我師父,我的武功不及他十分之一,我來此,隻是與你們講和,不過,如果你們非要鬥,我們中原武林隨時恭候。”說完,小七飛身下台,拉著玉語塵便走。


    “喂,你跟那個什麽武林盟主是親戚啊,這麽幫他?”玉語塵聽小七走路時呼吸有些急促,替小七把脈,微微有些憤怒,“如果剛才真的敢有人再上台應戰,你覺得你還能撐得了多久?你真當自己是鐵打的啊?”


    小七轉頭看著他,笑笑,“這地城的人果然強手如雲,這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有花千陌給的金丹護體,功力的恢複比常人要快上許多,這個她可從來沒有擔心過。


    *


    夜裏,淒厲的哭聲再次響起,隻不過,這次沒多久便沒了動靜,小七與玉語塵相視一笑,趕緊走了出去,在別院之中,地上果然躺著一個人。玉語塵的迷藥,連蘭峻王府的侍衛高手都敵不過,更何況滿屋子都是加重了份量的迷藥,連老虎都能馬上睡著。


    客棧


    玉語塵繃著唇,“喂,我可先說明,我這個人並不是那麽在乎一個人麵貌的人,而且這救死扶傷的精神,我師父自小便在教我,可是……”他顫著手指著躺在床上的人,“他……他……他這還算是個人麽?”


    這個男人麵目全非,一看便知道是被火燒成這樣的,就連鼻子都被燒得不完整了。


    沒錯,發出女人淒厲哭聲的,正是躺在床上這個還沒有蘇醒過來的男人,小七隻是冷冷的看著玉語塵,玉語塵不悅的叫道,“好吧,你就為難我,你就為難死我好了。”他顫著手,替那人脫下衣服,小七獨自走往外走著,忍著想要嘔吐的*,走得很是瀟灑。


    隻聽玉語塵有些疑惑的叫了一聲,沒多久,玉語塵走了出來,“這人是個閹人。”


    小七張了張嘴,最後才說道,“會不會是和鼻子一起被燒掉了,你檢查不出來?”


    “你可以說我什麽都不行,但是獨獨不能說我的醫術。我師父是……算了,看你也是一個沒見識的人,懶得跟你多說,反正,我敢保證,他絕對是個閹人。”


    小七眉心緊皺,“段家共二十七人,除去老的小的五人,三房的妻妾七人,兄弟四人,下人八個,就隻有四個,一,段家的當家,二,領養的兒子,三,女兒,女婿,這裏麵唯一能有資格成閹人的,隻有那個領養回來的兒子。不過,一個正常人,應該不會去領養一個閹人當兒子的吧?”


    “其實你有這麽多的疑問,我很想讓你等他醒了自己去問他的。不過我剛才替他檢查過,他的嗓子被煙燒毀了,恐怕沒辦法再說話了。這也是為什麽他哭的聲音像極了女人。”


    玉語塵的話讓小七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


    那人醒了之後,小七緊盯著他,“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出現在段家?”最後,在那人無助的眼神之下,重重的歎了口氣,“我是奉命來查你們段家命案的官差,這裏是我的令牌,這樣吧,我說對的,你點頭,我說錯了,你就不理我。你是段家的人?”


    那人點了點頭。


    “兒子?”


    搖頭。


    小七征住,“女婿?”


    那人遲疑了半晌,才點了點頭。


    “你知道凶手是誰?”


    他搖頭。小七愣住,“不對啊,在現場的死者一共有二十七人,與你們段家的人數符合。還有,你是閹人,為什麽可以進段家這樣的大戶人家裏當女婿,這說不過去啊?還有,你每天晚上在那死哭活哭的,是為什麽呢?凶手你不知道,話你又說不出來,真是急死我了。”


    那人的情緒突然很激動,一陣手舞足蹈的比劃了半天,眼淚順勢流下,哭聲淒厲。小七看明白了,玉語塵卻是一臉的茫然,小七出聲問道,“你可有聽過淮陰三鬼?”


    那人搖了搖頭。


    所有的線索好像在這裏又再次斷了。


    那人突然拍了拍小七,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跑到桌上握著筆,顫著手畫了一個方塊,上麵有個月形圖案,“這是什麽?”那人張著嘴,隻能發出啊啊聲,最後,小七無奈的歎了口氣,字又不會寫,話又不會說。那人急得團團轉,最後,突然拿了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指著那個方塊,做了個砍頭的姿勢。


    還以為他憋得想不開了,小七也嚇了一跳,“你是說,這個和段家的命案有關?”


    那人立刻點頭。


    “你先回去吧,我一定會想辦法替你們段家報仇的,還有,你不要再在那哭了,怪嚇人的。”小七將自己身上的銀兩拿出來給了那個人,那人再次跪在地上重重的磕頭,小七知道,他謝的不是這銀子,是希望她真的能替他們家報仇。


    最後,玉語塵將那人送回去之後,疑惑的看著小七,“他剛才在那跳上跳下的是在說什麽呢?”


    “那個多出來的人,是他娘子的情夫。他是躲在屋子外麵候著那情夫和他娘子辦事,最後被人打暈,等到他醒的時候,火勢已經很猛了,他隻能自己跑了出去,可是,還是身受重傷。”小七說完拍了拍手,“好了,這裏的事情差不多了,我們去江城。”


    “喂,我說真的,你有沒有懷疑過那本奏折的真實性?那個八案巡撫官拜一品,一個小小的縣令想要告他已經有點可疑了,又說那縣令在寫折子的時候被人給殺了,但是那本折子居然又出現在了皇上的麵前,這裏麵的疑點重重……”


    玉語塵吞了吞口水,小七的破雲仗正抵在他的下巴之下,喉嚨之上,她冷冷的看著玉語塵,“其實在你的身上也有很多疑點,第一,身為一個皇子居然可以扔下所有的事跑去學醫,第二,蘭峻王府禁衛森嚴,就以你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居然可以出入自如,第三,皇宮之內禁衛軍和禦林軍輪流巡邏,連能夠近得了皇上寢宮的人都需要令牌,你是如何能夠聽到這麽多事的?


    前兩天我心情不好,沒向你追究此事,現在,你倒是給我說來聽聽。”


    玉語塵小心的撥開小七的破雲仗,“精英衛大哥,其實,我真的隻是一個普通人,所以我也知道我剛才說的那些廢話,你都已經想到了。這樣吧,你去查那個江城縣的案子,我留在這裏繼續查淮陰三鬼。”


    其實玉語塵身上有很多可疑之處,小七一時之間有點說不上來,而且直覺,玉語塵不是壞人,“你現在是疑犯,不得離開我的視線範圍,第二,我懷疑淮陰三鬼和端木鶴之間有一定的聯係,信不信隨你的便。而且,就以你的功夫,淮陰三鬼吹口氣你都能見閻王。”


    玉語塵沒敢再多說,隻得跟著小七去了江城縣。


    兩人先是找了一間客棧,小七看著玉語塵,玉語塵眨了眨眼睛,“你看著我幹嘛?喂,你可不要對我有非分之想,我不好你那一口的。”


    “呸,你還不快些去把房錢付了,我的錢全都給了那個女婿。”


    玉語塵一驚,急了,“喂,你就不動動腦子的麽?把自己的錢全都給了一個外人,你不用吃喝的麽?”


    “喂,我跟著堂堂一個皇子在一起,這些事還需要我考慮麽?”


    玉語塵想了想,好像也是這個道理,他撓了撓頭,“我身上唯一的三兩銀子都給了車夫,身上這件衣服都還是在路上偷來的。”


    “你……”小七緊緊的抿著唇,卑鄙小人,他還打定了主意要跟著她蹭吃蹭喝了。


    “寶爺。”


    “誰啊?”小七幾乎是憤怒的吼道,轉頭,一愣,鼻腔裏的熱血再次沒來由的滾動,這個美男,她敢打賭,絕對是個禍國殃民的主,隻不過,看著怎麽有點眼熟啊?


    那人優雅的朝著小七一拱手,“在下雪之秋,是京城金店的老板,我們上次見過一次麵了。”


    金店老板?對了,是說怎麽這麽眼熟。


    “在下看著像是寶爺,所以過來打個招呼,對了寶爺,在下還有些要事在身,要趕回京城,先行告辭。”


    “哎,等等……”小七嘴巴比腦子轉得快,雪之秋淡笑看著小七,“那啥,能不能借我一點銀子?我可以寫個借條你回去問皇上要。就說是我報的公帳。”


    雪之秋臉上沒有絲毫的異樣,身後的人立刻恭敬的給小七遞上一張銀票,雪之秋拿出一枚印章交給小七,“寶爺,這是在下的印章,在所有銀號都可拿到銀子,若是寶爺不夠,可自行去取,至於這枚印章,等到寶爺回京城的時候再還給在下就行。”


    說完,微一躬身,轉身瀟灑的走了。


    玉語塵站在小七的側麵,看著她的嘴角幾乎要擴到耳朵邊上去了,終於輕歎口氣,他算是明白了,不是這個精英衛有魅力,根本就是萬綾國的人就好這麽一口。小七打開銀票,“五百兩……這夠我用幾年了吧?”轉頭鄙視的掃了一眼玉語塵,“一個男人出手大方,才算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你,人才。”


    說完,小七率先走了進去。


    *


    “這位是京城府尹的忤作,我特意帶他來看看周縣令的屍一體。”小七來到縣衙直接說明來意。


    “回稟大人,周縣令的屍一體已經在五日前被他的家屬領回安葬了。”


    小七與玉語塵對視一眼,問清楚地址就立刻趕了過去。小七坐在廳內,一個婦人局促的站在小七麵前,小七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你是周縣令的……妻子?”


    “民婦正是。”


    “所有的府衙都有保存屍身的方法,而周縣令的死因如此可疑,你不等官府查清楚,就急急下葬,能給我說說你的原因嗎?”小七挑眉看著她,眼神裏帶著打量,婦人顯得有些不安,雙手緊緊的捏著手裏的絲帕。


    小七打量著她,三十出頭,但是皮膚水嫩,猶其是一雙眼睛很是水靈,穿著倒是素雅,但是一股子微濃的香味傳到她的鼻子裏,微微皺了皺眉頭。


    “近來天氣炎熱,民婦不忍老爺的屍身腐壞,而這案子至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線索,老爺走得突然,又死得這麽慘,民婦實在不忍心看他再受任何的委屈。”婦人說完,輕輕的哭了起來。


    一個少女突然衝了進來,將民婦扶住,轉頭看著小七,十五六歲,身材窈窕,像是一朵剛剛綻放開的薔薇,美而不豔,白裏透紅的肌膚,瓜子臉,十足的小家碧玉,她朝著小七福了福身,“大人,我娘因為爹的去世,倍受打擊,這段時間身子一直不好,不如請大人網開一麵,讓我娘下去休息,大人有什麽要問的,就由民女代為回答,可好?”


    小七輕輕的點了點頭。


    送走少婦之後,少女輕聲說道,“民女周芷瑤參見大人。”


    “不用多禮,我隻想知道,為什麽周縣令死得不明不白,你們就這麽匆忙的將他葬了?”


    “回大人,家父的死與朝中大官端木鶴有關,如今家父已經不在了,就憑我們孤兒寡母,怎麽可能鬥得過端木鶴,早日安葬我爹,端木鶴可能就會放過我與我娘,我們不是沒想過為我爹洗血沉冤,隻不過,官官相護,何必再為難我爹?”周芷瑤說這話時,眼神冷漠的看著小七。


    小七起身走到周芷瑤的麵前,“周小姐,你可有想過汙蔑朝廷命官,是死罪?”


    “我知道。”周芷瑤眼神堅定的看著小七,絲毫不躲不避,“朝廷命官可以扭曲事實,但是我們百姓說實話就是汙蔑,所有官爺不都是這樣的嗎?”嘴角揚起一抹嘲諷,“如果大人專程來關心我爹的身後事,民女感激不盡,現在大人想要知道的,也已經知道了,大人請回。”


    小七突然笑了,“你爹,是因你而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端木鶴是將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你爹不能再坐視不理,所以,才會向皇上稟明他的惡行,可就在這個時候,你爹遭人暗殺。對嗎?”


    “如果我說是,大人可信?”


    “自然是信的。隻不過,我查案不會聽誰說,而是靠線索。周季生生性膽小怕事,畏首畏尾,引起江城縣百姓的共憤,可是明哲保身這麽多年,最後卻是舉報一個朝廷一品大臣,唯一的可能便是,這個一品大臣已經觸及到他的底線。一個膽小怕事之輩的底線永遠不可能是他自己,而是他認為最重要的人。周小姐容貌秀麗,說起端木鶴則是一臉的恨意,恨不得將他除之而後快。


    可是,現實就是這麽殘忍,你與你娘,想要對付端木鶴,根本就是以卵擊石。你娘匆忙將你爹安葬,你怕是不甘心的,所以剛才才會支開你娘,將所有的真相告之。”


    “大人果然聰明。”


    “可是,你們將你爹給葬了,我就算要替你爹翻案,都有難度。”


    周芷瑤看著小七沒有說話。小七拿出令牌,“我是皇上派來的精英衛,不久之前,我們有個同門奉皇上之命前來暗中調查此案,卻被人殘害,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和端木鶴有關,所以,我一定要盡快找到線索,對付端木鶴,周小姐,你可願意配合?”


    “大人的意思是,要將我爹開棺驗屍?”周芷瑤嚇了一跳,開棺是對先人的不敬,更何況,爹才剛剛入土為安。她抿著粉唇,“這麽大的事,我自然要先與我娘商議才行,大人,明日此時,我去大人住的地方找你。”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走出周府,玉語塵緊盯著小七,“我是個神醫,但不是神仙,你總不能讓我把死了幾個月的死人給救活吧?”


    “不用救,我隻是想讓你驗屍。周季生是調查端木鶴的最後一條線索,若是再在這裏斷了,想要再查到端木鶴的把柄,恐怕更難了。”小七根本就當玉語塵的嘲諷是在放屁,“再說了,你不是要查淮陰三鬼麽,不把事情的動靜弄大一些,怎麽可以引得出來背後的真凶?”


    “這件事肯定不可能是淮陰三鬼做的,你就別騙我了,以淮陰三鬼那樣的高手,怎麽可能用來對付區區一個縣令?”


    “讓你驗你就驗唄,說不定,到時候會給你一個驚喜。”小七揚唇,眼帶深意的看著玉語塵。


    ……


    “車大人,民女已經說服我娘,娘也同意開棺替我爹還一個公道。還有這個,是之前我爹藏在書房暗格裏的東西,我們曾經看過這份東西,可是,看不懂裏麵的究竟,不知道有沒有用,特地拿來交給大人。”


    小七打開,裏麵是一則很完整的三字經,小七看著看著,突然之間恍然大悟,“我總算是看出來了,你爹肯定是個左撇子。所有的筆墨都會向左散開,應該是他寫字的時候一個習慣性的東作。”


    落款處是如同行雲流水般的筆跡,這筆跡與紙上麵的字並不相同。小七微微皺了皺眉頭,周芷瑤立刻說道,“大人果然心細如塵,這兩者之間的筆跡看著是有些不同,但其實是因為我爹練字的時候,經常會煉的,便是他的名字,說是要寫折子之用。”


    小七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對了,你可知道你爹在京城裏有沒有一位關係匪淺的好友?而且還在朝中為官?”


    周芷搖認真的想了一會,才說道,“沒有。就算有,我也不可能會知道。這些朝堂之事,爹從來都不會跟我們說的。”


    後來,周芷搖帶著小七和玉語塵,打開了周季生的棺蓋,玉語塵先是快速的看了一遍,“具體的原因,恐怕隻有先將他搬回縣衙才是,在這裏我根就沒辦法驗。”


    “你必須在這驗,玉語塵,我問你,依你現在所看到的證據,有沒有發現和凶手有關的任何線索?”


    玉語塵搖了搖頭,“沒有。”


    “有的。”小七眯著眼睛輕輕一笑,“不僅是有證據,而這證據還直指端木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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