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脂溪,新葉芊芊,水光灼灼。[]夜色影綽,香透星空中,少年墨發輕舞,美眸含情,陌陌無話。


    遠處的夜寧見到此情此景,竟有些不忍打擾。


    不過,他深吸一口氣,緩緩來到了少年的身邊:“公子,皇上他這幾日病了,想要見你。”


    少年回眸,夜光下,他的側顏,好看地,讓星光,都不忍傷害:“不去。”


    夜寧囁嚅著,再次開口:“可是公子,自從你離開涼國,皇上快十年沒有見過你了。”


    少年不再說話,他負手,背對著夜寧。


    夜寧見此,無奈歎氣,轉身離開。


    少年的眸光,在水光中,漸漸溫柔。


    琴聲溫潤,少年靜靜立在水中,不免,有些失神落魄。


    往日種種,深深浮現上他的心頭:他出生在涼國,他的父親,是涼國的君王。


    可是,他的身份,終究不能是皇子。


    還記得他出聲之時,漫天燃燒的霞彩,美勝錦光,所以,涼國的皇上,喚他“樓燃”。


    他的生母,從來沒有接觸過涼國的皇宮,可是,皇宮中的女人,還是找到了他的生母。


    所以,他的生辰,更是他生母的忌日。


    他被涼國的皇上,藏得太深,所以,涼國的人,找了他那麽多年,始終都猜不到,他就藏在蠱國。


    他現在的身份,是珍寶閣的樓公子,可是,他更加是,涼國的地下霸主。


    如果說他的父親,是涼國獨一無二的君王,那麽他,便是涼國,暗中的最高掌控者。(.$>>>棉、花‘糖’小‘說’)


    當然,他在蠱國的勢力,不容小覷。


    可是,他對涼國的皇上,終究是恨的。


    盡管涼國的皇上,把涼國的地下黑暗勢力,全部給他,可是,那又如何?他的生母,難道不是被那個男人,間接害死的麽?


    他記得,涼國的皇上答應過他的生母,此生隻愛她。可是,那個男人的女人,那麽多!那個男人有那麽多的嬪妃,哪裏還記得,他的生母?


    甚至,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當年害死他生母的那個女人,到底是涼國的哪一個嬪妃?


    他不知道,他的父親,涼國的皇上難道不知道麽?所以,那個男人,為什麽不告訴他呢?


    涼國的皇上,是在害怕,害怕他,殺了那個女人嗎?


    可是,難道他的生母,白白死了,他不該替她報仇嗎?憑什麽?


    他記得,涼國的皇上,把他藏在了一處普通人的家裏。


    可是,他不喜歡那裏,他在那兒,感受不到半點的親情,甚至,他總是被其他孩子欺負。


    他在五歲的時候,逃了出來。


    他不知道他要逃到哪兒,他隻知道,他想逃,想逃離涼國,想逃離涼國的皇上,想逃離,他生母逝世的涼國。


    他化成小乞丐,成功地逃出了涼國的皇城。


    再然後,他的父親,開始暗中查探他的蹤跡。


    可是,他成功地穿過重重阻礙,他成功地逃離涼國的城池。


    數日後,他的麵前,是涼國與蠱國的交界處,邊疆之地。


    當時,涼國與蠱國,正處在兵荒馬亂之中,他卻懵懵懂懂,出現在戰場之中。


    戰場上,鑼鼓喧天,蹄聲颯踏,血湧成海,屍體如山。


    他嚇得,整個身體蜷起,根本不敢動彈。


    漆黑的夜色中,他躺在成千上萬的屍體中,渾身顫抖。


    就在他接近崩潰的刹那,夜色中,緩緩出現,女孩極致清透,美麗至極的容貌。


    女孩輕輕一笑,指尖撫上他的眼睛:“我是秋惑,你呢?”


    女孩的眸光,比所有韶光,還要美。


    女孩的笑容,比一切錦年,還要絢。


    他情不自禁地,對這女孩,溫柔一笑:“我是樓燃。”


    水般通透的夜色中,他的笑容,比春光,還要暖。


    此後,他和女孩,來到蠱國。


    不為別的,隻是女孩說:“我帶你去我的國家,可好?”


    他不受控製地注視著女孩,睫毛輕轉,柔聲允諾:“好。”


    他在心底,繾綣呢喃:秋惑,你說的,我都允你,可好?


    女孩深深,衝他回眸一笑,執起他的手,逆著光,向南走去,絕不回頭。


    七歲那年,珍寶閣,我看著他,軟軟一笑:“珍寶閣的第一珍寶,歸我。”


    他走近我,眸光戲虐:“好,可是珍寶閣的第一珍寶,是我。”


    我嬉笑著,跑開,我的聲音,隨水而至:“無恥!”


    他追在我的身後,很久很久,他追上我,親手,將天下第一至寶——“仙湟戒”,戴在我的脖頸上。他深深,在我的額心,柔柔撥弄:“珍寶閣的第一珍寶,仙湟戒,我送給你。”


    我低頭,緩緩一笑:“哼,還好你有點良心。”


    他忍俊不禁,眸光柔地,比水還透:“我隻對你有良心。”


    我壞笑著,捏上他的臉,可勁揉虐:“我不管。反正你就該對我好。”


    他點頭,他的唇,比最美的脂彩,還要惑人。


    他在心底,深深允諾:秋惑,珍寶閣是你的,我更是你的。


    九歲那年,草原上,我和他,策馬馳騁,自由自在,他的臉,沒有任何,過去的傷。


    十歲那年,他的父親,找到他,可是,他不肯涼國。


    他再次,跑到我的郡主府。


    地道中,他握住我的手,眸色黯然神傷:“秋惑,我回涼國,你舍得麽?”


    我抬起指尖,按上他的唇,態度堅定:“不,我不舍得。”


    樓燃,你是我的患難朋友啊。


    他點頭,眸光不複哀傷,甚至,是藏不住的驚喜:“那我不回去。”


    我低頭一笑:“好。”


    他記得,彼時韶光溫柔,我站在樹下,落花滿身,笑聲融融,裙擺翩躚間,回眸轉身,衝他,輕輕一笑。


    他的心,卻在刹那,被狠狠地,深深地撞碎,不複存在。


    不,他的心,在五歲那年,就不複存在,秋惑,不是麽?


    ……


    收回往日種種,少年起身,緩緩走向我,神色輕暖,低低喚我:“秋惑,我和你同奏。”


    我抬眸,深深點頭:“好。”


    少年轉身,坐在我的身後,他的手,握上我的。


    夜色中,琴聲嫋娜,卻比水,還要動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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