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惜了!明明成功了幾乎所有牌局,偏偏隻差一點點!便鬥轉星移,局勢瞬息崩盤不可覆。


    片刻,刑審閣內,各軍機大臣神色自若。


    不出意外,公門真守口如瓶。


    如法炮製,刑問司,第一室刑術室內,公門真正在接受非人類所能承受的極致審問。


    數名執行軍,從一階到末階,輪番上陣,手段繁複,且各階執行軍自由配對,任意組合,一刻不停對公門真開啟“心理虐待模式”。


    總之,他們的宗旨隻有一個:絕不弄死他,絕不打死他,絕對耗死他。


    沙漏一點點逝去,公門真的心理已處於崩潰決堤的邊緣。


    這是要搞死他呢?


    不過,有史以來,號稱“蠱國不敗”的太丞府執行軍,第一次遭遇了人生中的滑鐵盧。


    無論他們如何各種陰謀上陣,公門真強勢的戰鬥力,始終以不變應萬變之勢,每次都在雙方快要崩潰的邊緣,堪堪躲過執行軍所設障礙。


    數個時辰後,執行軍仍無半點辦法。


    刑審閣內,軍機大臣等人焦灼萬分。


    怎麽辦?


    商定後,一軍機大臣喚來一初階傳信官,附在他耳邊偷偷說了什麽。


    很快,初階傳信官離開刑審閣。


    郡主府,錦年欺畫。


    “郡主,卑職有一事相告。”


    容畫閣外,初階傳信官半跪在地。


    回眸,我眉頭微蹙:“怎麽了?”


    “刑問司內,刑審執行官用盡渾身解數,公門真還是守口如瓶……望郡主定奪。”


    傳信官垂眸低語。


    “哦?是麽?本郡主去會會他。”


    “是,郡主。”


    精致繁複的馬車外,繁華泄宇。


    刑問司第一室刑術室,我不著急審問。


    端坐君之台上,我半點不看某個傷痕累累的人,閑適自在地吃著葡萄。


    真好吃。


    美玨痕內的葡萄剔透無暇,與陰暗森冷的刑術室格格不入,卻又偏偏,讓這恐怖的氛圍比之前更甚。


    葡萄越發變少,可是我半點沒有要審問他的意思。


    與此同時,公門真的眸色愈來愈慌。


    有的時候,往往最閑適自在的氣質,最折磨人心。


    終於,公門真無奈,倉惶著囁嚅開口:“郡主……”


    他的聲音中有些不易察覺顫抖。


    當時的逃跑是為了保命,此刻的絕不招供是為了他心中的信義。


    很好,有裂縫了。


    仍舊不看他,我隻專心於我的葡萄:“公門真,你為什麽袒護那個人?”


    緊張著,公門真再次解釋:“卑職,卑職……,他救過卑職數命。”


    “他怎麽救你的?”


    我還是對他不屑一顧。


    “三年前,卑職前去悅山,不小心跌落山崖,本以為必死無疑。可是,悅王殿下正在山下狩獵,一支穿雲十勾箭直直對準卑職的心髒位置,千鈞一發之際,悅王殿一箭定局,射穿了衝向卑職的穿雲十勾箭。此後,卑職便誓死效忠於悅王殿下。”


    “一年前,卑職貪贓枉法,證據被卑職的政敵,當時的皇城太守公儀暖掌握,同是悅王殿下,替卑職竊取了貪贓證據,命悅寧軒第五閣暗殺閣殺害了公儀暖等知情人士,替卑職清除了一切隱患。……一樁樁,一件件,卑職不敢辜負悅王殿下。”


    話落,公門真長歎一聲。


    我終於抬眸,直直看進他的眸光深處:“可是,你還是負了他。”


    公門真彎唇一笑,眸光清澈哀傷,有著不諳世事的剔透懵懂。


    說破了,他也不過是一個溫潤如玉的俊美少年。


    少年抬手指天,莊重起誓:“郡主,卑職寧負天下不負你。”


    “好。”


    公門真,五歲那年,錦年閣中,我終究沒有看錯你。


    “可是,你為什麽跟我僵持那麽久?”


    本郡主不開心了。


    “卑職隻是,想多看看你。”


    少年垂眸,頰邊一片曖昧的緋色。


    呈供完畢,皇城少年失蹤一事仍在最盛進行時。


    悅王府,衛子悅負手在後。


    公門真不會背叛他的。


    其實,他從來沒有救過他。如果他告訴公門真,設計栽贓刺殺公門真的人是他,轉換角色扮演公門真救命貴人的主謀,也是他衛子悅。


    不知,公門真會如何抉擇?


    不過這都不重要。


    從來人心最難測,不過他衛子悅,偏要玩弄世人人心,當然除了你,秋惑。


    意外的,悅王府內,讓他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來:“悅王殿下,刑審閣軍政諸公有請。”


    來人恰是在歎府外,與他幾步之距,成功從他手中搶得公門真的單於坼。


    衛子悅眸光一冷,殺機逝去。


    這個人,有點意思,若是能為他所用,未嚐不可。


    衛子悅很快反應過來,在皇探軍名為“保護”,實為監視中,踏上前往刑審閣的戰場之徒。


    刑審閣內,各軍機大臣,刑審高階官員眸光灼灼。


    悅王殿下這個人心思深沉莫測,這是第一次,他們直麵悅王。


    無聲的暗戰,已然徹底挑逗起每個人的戰鬥天賦。


    此時的刑問司,當然派不上用場。


    刑審閣內,慎皇司莊重威嚴。


    司內,高聹台上,軍機大臣等人周圍的氣壓低得不能再低。


    衛子悅不動聲色,心內鄙薄一笑。


    玩弄人心,權術之變,他們與他這個自小便浸淫在上位者內部權力最中心的人比,還是嫩了點。


    雲淡風輕,眾人依品階行禮還禮。


    禮畢,真正的暗戰開始。


    高聹台上,重重圍困之中,衛子悅神色莫測。


    明明他才是那個被逼入困境的人,可偏偏他的神色無時無刻不在喧囂:仿佛他才是一切的主宰。軍機大臣等人,隻是他的一時興起玩物。


    “殿下,這個您怎麽解釋?”


    一軍機大臣坐不住了。悅王未免太囂張。


    “是麽?”


    衛子悅的眉頭不動,盡管他的手中是比燙手山芋還棘手的東西――公門真等人的供詞,事無巨細,詳實至極。


    “新皇在時,嚴禁眾皇子與王爺,與朝中重臣接觸頻繁,本王一直恪守不渝。皇城少年失蹤一事,本王不知,本王與公門真毫無瓜葛。”


    衛子悅一口咬定,薄唇玩味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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