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夜開始慢慢變得漫長,晚風習習,這樣的夜晚如果呆在府裏,絕對是一種舒適的享受,但張俊卻決定要出去,他現在已經是一幫之主了,天龍幫根基未穩,有很多事他必須去處理,哪怕要忍受晚風的吹襲。


    張俊一身藍色錦衣外披上一件黑色大衣,他輕輕栓上房門,正欲離去,卻見一位身材窈窕的美女站在他麵前,張俊先是一驚,既而道:“今晚好大風啊,我想出去走走。”趙嫣然一雙大眼睛深深凝望他,雙目分明射出不能相信的神色。張俊淡然道:“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我先走了,我晚上會回來的。”說罷起步就走,忽然,趙嫣然的纖手拉住了張俊的手臂,這感覺就如同觸電一般,張俊能感覺到一股強烈的電流正衝刺著全身的血液。張俊在想:“她在幹什麽,她可從來就沒對我做過這麽溫柔的舉動。難道是少女懷春,又或是她跟她母親一樣天生就是**蕩的料,也想跟我……,可是這也不對呀,她就算要也應該會去找慕容雲,怎麽會找上我呢。”想了半天張俊還是想不明白,索性靜觀其變。


    趙嫣然破天荒似的很溫柔地道:“這麽晚了你還要去哪裏,今晚陪我聊天好嗎?”美人相求,張俊本來是應該不能拒絕的,但偏偏他已有很多天沒去看看天龍幫了,他身為幫主,不可能對幫裏的事漠不關心,所以他今晚是一定要去的。張俊輕輕地扳開趙嫣然的小手,也很溫柔地道:“小姐,今晚我真的有事不能陪你,明晚吧,明晚我一定陪你秉燭夜談。”趙嫣然聽了心頭火起,我一個堂堂大小姐低聲下氣地叫你一個奴仆留下來陪我聊天,你都還推三阻四的,趙嫣然的大小姐脾氣發作:“藍玉,你是不是吃錯藥了,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我叫你今晚不許走,你就哪也別想去。”張俊不知怎的變得越來越放肆了,他輕輕一笑,理都不理趙嫣然就走,張俊和趙嫣然相鬥了不知有幾百次,在多次的針鋒相對中,張俊意識到了趙嫣然的本性,她最多也就嘴皮子上說說而已,實質上並不會對張俊怎樣。所以張俊和趙嫣然作對了這麽久,依然能活到現在。


    張俊正要踏出丞相府的大門時,忽然湧出十幾名侍衛攔住張俊的去路,為首的侍衛道:“小姐有令,今晚誰都不許出這大門。”張俊有極其怨恨的眼光回頭看趙嫣然,可她倒好,她笑得花枝亂顫,張俊怒道:“你玩夠了沒有,我今晚真的有事,我一定要出去的。”趙嫣然見張俊發怒了,停止了笑聲,截然道:“我說過,今晚我不讓你走,你就哪也別想去,除非你要硬闖出去。”張俊恨恨地道:“你別以為我不敢。”趙嫣然忽又“噗嗤”笑道:“你當然敢啦,但看你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就算想硬闖出去也怕很難闖得出去吧。”


    張俊身為男人,竟然被一個女子如此瞧不起,他憤怒得滿臉通紅,大聲道:“你別逼我出手!”趙嫣然抿嘴笑道:“你盡管出手吧,沒人會攔你,是男人就應該出手。”張俊受不了激,正欲拔劍施展絕技“驚鴻一劍”,就在這一瞬間,他忽然想到他腰上並沒有佩帶配劍呀。這可怎麽辦,難道要讓他去跟侍衛說:“喂,大哥,能否借把劍給我,我要用你手上這把劍打傷你,然後再闖出去。”除非是神經病的人才會把劍借給他。一想到手上沒劍,張俊整個人就冷靜了下來,道:“你叫我出手我就出手那我多沒麵子,我就偏不出手。”趙嫣然笑道:“你不是男人。”張俊瞪大了眼睛,怒道:“你別說得太過份,是人都會有火氣,我身為一個堂堂七尺男兒,豈容你這樣侮辱我。”


    “你不是個男人。”


    張俊目露凶光,雙手緊握拳頭,握到發出“格格”的聲響,似乎很有衝上前去狠揍趙嫣然一頓的傾向,趙嫣然見張俊這麽凶的目光狠狠盯住自己,心裏也有些害怕了。但張俊還是比較理性的,他能意識到狂揍趙嫣然一頓雖然能使自己解氣,但它所帶來的後果可能是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張俊絕不會傻到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張俊目露凶光露了半天,咬牙說道:“好,我是女人,這樣行了吧。”趙嫣然開心笑道:“算你還算識時務,這樣就對了,乖乖地陪我聊天,哪兒也不要去。”


    張俊冷笑道:“要我跟你聊天,你想得到美,你自己和自己聊吧,我可不奉陪了,我要睡覺。”張俊說完徑自回房,趙嫣然生氣道:“藍玉,你敢!我可要生氣了,我生氣的後果你可知道?”張俊並沒有停下腳步,邊走邊笑道:“你就算氣破了肚皮也不關我的事。”趙嫣然見張俊依然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氣得直跺腳,道:“藍玉,你給我站住!別以為我不敢懲罰你,你再走試試看?”張俊早已猜透了趙嫣然的性情,典型的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他絲毫不放在心上,依然邁著大步回房。


    趙嫣然命令那群侍衛道:“去給我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臭小子。”張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本想叫趙嫣然再說一次的,可惜已經沒機會了,十多名侍衛一擁而上,張俊連招架的工夫都沒有,立時被按倒在地,一頓拳打腳踢,拳拳到肉,張俊痛得“哇哇”聲。趙嫣然見張俊這麽可憐,心有不忍,忙喝止道:“夠了夠了,別打了。”眾侍衛這才散開來,趙嫣然一見張俊,果然已麵目全非,隻見張俊被打得鼻青臉腫,鼻血都流了出來,趙嫣然看了有些心痛,對著那群侍衛大罵道:“你們這些狗奴才,我叫你們教訓他又沒叫你們打他的臉,你們把他的臉打成這樣,叫他明天怎麽去上學,你們有沒有腦的,下這麽重的手萬一把他打死了怎麽辦。”為首的侍衛很無辜地道:“小姐平時叫我們教訓人都是命令我們要往死裏打的,上次有個惹小姐生氣的人被我們打得殘廢了,小姐你還責罵我們打得不夠,要再狠一點,怎麽這次又……”話還沒說完就被趙嫣然“啪”的一聲打了一記耳光,“誰讓你們這麽多嘴的,還不快滾!”侍衛們怕又再說錯話遭趙嫣然懲罰,立即全部都滾了。


    趙嫣然走上前去扶張俊,張俊憤怒地甩開她的手,冷冷地道:“我不要你在這裏假好心,你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張俊原以為趙嫣然又要大發雷霆了,沒想到趙嫣然竟沒生氣,她的性情真讓人捉摸不透。趙嫣然強行扶起張俊,笑道:“你叫我滾我就偏不滾,我就偏不讓你如意,看你能把我怎麽樣。”趙嫣然小心翼翼地扶張俊進房間,張俊本來想不讓她扶的,但是自己傷成這樣不讓她扶又確實進不了房間,隻好任由她扶回房。趙嫣然扶張俊到椅子上坐下,瞧見張俊的臉傷得這麽重,心疼地觸摸了下他的傷口,張俊“哇”的一聲叫出,吼道:“你神經病呀,嫌我傷得還不夠重,要再給多我兩下是吧。”趙嫣然嗔道:“我隻是好心看看你的傷口,真是好心沒好報,我去替你拿藥來敷。”張俊喃喃道:“好心?好毒的心吧!”趙嫣然回頭白了他一眼,走出去取藥。


    趙嫣然拿來藥膏,輕輕地幫張俊敷上,她的動作很輕柔,很細心。張俊感到很意外,剛才還很凶狠的叫人來教訓自己的趙嫣然,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善良,這麽溫柔了,其實趙嫣然溫柔的時候也是挺討人喜歡的。張俊不解道:“我說你這人是不是犯賤呀,又要叫人來打我,打了我又還要替我敷藥。”趙嫣然幽怨道:“你還說,要不是你惹我生氣我會這樣對你嗎?自己也不好好反省下。”張俊暗道:“我反省?我是該好好反省下為什麽會遇上你這麽個活寶。”趙嫣然忽道:“對了,明天要上代數,聽說這門功課很難學的,你預習了沒有?”張俊氣道:“我都被你害成這樣了,還有哪什麽心情去上學,我明天休假。”趙嫣然道:“聽說明天交《九章算術》的是個美女教師耶,你舍得不去嗎?”張俊一聽說有美女立即眼睛發亮,道:“真的嗎?怎麽會有女教師的呢?我從來沒聽說過我們國家有女人教書的,你可別騙我。”


    趙嫣然怨道:“你看你,整個就是一頭色狼,一聽說有美女教師就精神起來了。”


    “什麽嘛,我也隻是好奇,我們大宋怎麽會有女人教書的呢?”張俊問道。


    “哼,她何止教書,她還是我們大宋的第一位女官呢。她叫上官蓉兒,是我們校長範質的妻子。”


    “上官?這個姓氏以前可是貴族的姓氏呀!”張俊對於百家姓還是懂那麽一點的。


    “可不是?她的祖父是周朝很顯赫的人物,連我們當今皇上也曾是她祖父的學生,所以皇上對她特別看重,破例任她為翰林院學士。”趙嫣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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