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進和米信當然不會真的去找晉王來和張俊對質,米信和黨進兩人對望了一下,各自都發出會心的笑意,米信道:“小俊,我看你喝酒也挺有潛力的,這樣吧,就讓你加入我們的酒會吧。”


    “酒會?什麽酒會?”張俊迷糊道。


    黨進趕緊道:“這怎麽行呢?我堅決反對,張俊他還太小,喝酒經驗不夠,不能讓他加入我們的酒會。”


    張俊越聽越糊塗了,問道:“兩位大人,到底是什麽酒會呀?”


    米信言道:“為了適應軍營的一些生活需要,我們特地成立了一個酒會,隻要加入酒會,就可以在軍營喝酒而又不會觸犯軍規。”


    張俊愕然道:“還有這樣的酒會?喝酒不會違反軍規?是朝廷定的嗎?”


    “當然不是朝廷定的,是禁軍裏頭的一些高級將領定的。加入這個酒會可是身份的象征,隻有禁軍高級統領才有資格加入,而且還要有五年的喝酒經驗。”米信道。


    張俊皺眉道:“可我沒有五年的喝酒經驗啊,我沒有資格加入。”


    米信歎道:“這個……其實這也就是個條件而已,你這麽有潛力,可以免除這個條件的。”


    張俊見米信好像很想讓自己加入似的,不由在想:“他這麽殷勤叫我加入,會不會有什麽企圖呢?”


    黨進叫道:“不能讓張俊加入,加入酒會可是軍營最大的機密,他要是泄露出去了怎麽辦?你這不是害他嗎?泄露出去,可是會被高層秘密處決掉的。”


    米信道:“放心,我信得過小俊,他絕對不會泄露半句出去的,是吧,小俊?”


    張俊聽到要秘密處決心中驚顫,連連點頭,道:“大人放心,我以項上人頭擔保,絕不會泄露半句出去。”


    “看到了吧,小俊都這麽說了,你就放心吧,”米信見張俊對加入酒會還是猶豫不決,又加以利誘道:“小俊,加入酒會後好處可是很多的,你可以接觸到一些禁軍的高層將領,他,他們可是說一不二的人物,隻要你和他們打好關係,嘿嘿,升遷那是很快的。”


    張俊暗喜道:“是啊,要是能接觸到殿前都點檢這樣的人物,何愁自己仕途上不平步青雲?”想到這,張俊終於還是抵受不住米信的仕途**,連忙答應道:“我加入,我加入!”


    這時,黨進又站出來說話了:“絕不能讓張俊加入啊!他資曆尚淺,他還說過自己沒有五年的喝酒經驗,這是違反入會規定的,絕不能讓他進!”


    張俊恍然大悟道:“哦,大人,我剛想起來,我三歲時就經常偷家裏的酒喝,一直偷喝到八歲,算起來,也是有五年喝酒經驗的。”


    米信笑道:“果然是很有喝酒的潛力!”他從身後拿出一張紙,裏麵寫有密密麻麻的條款,遞給張俊,道:“小俊,在這張協議上簽上你的大名,以後就是咱們酒會的成員了。”


    黨進快步上來欲搶奪協議書,大叫道:“不能簽!張俊你不能加入我們酒會!”


    張俊見黨進來勢洶洶,也顧不上去看協議上的條款了,趕緊先簽為妙,大筆一揮,名字一蹴而就。張俊簽完得意笑道:“大人,你又何必苦苦阻攔學生去奔錦繡前程呢!喏,我已經簽字了,是酒會成員了,你想阻攔也為遲晚也,哈哈!”


    張俊將協議書交回給米信,米信深怕黨進會來搶似的,趕緊收好放在自己衣兜裏。


    張俊道:“下官要出去操練士兵了,兩位大人,下官先行告退。”


    等張俊出了營帳,黨進和米信都相顧而笑,那笑容要多賤有多賤。


    樹蔭底下的士兵們都懶散地或坐在地上,或躺在地上,或**般趴在地上,有聊天的,有摘樹枝在那晃來晃去的,也有騎在別人身上打鬧的。


    張俊一看見這些士兵就頭疼,因為他連自己都管不好,有怎麽去管理這幫手下呢。士兵門一見他就有種親切感,當張俊走到他們麵前時,士兵們都會高興地叫:“統領好!”、“統領辛苦了!”、“統領昨夜一定是辛苦了!”、“統領昨夜在**一定是輾轉難眠!”、“統領昨夜在**一定是縱橫馳騁!”……


    聽著眾士兵們的親切叫喚,張俊心中頓生一股暖意:“看來我在軍中還是頗受將士們愛戴的呀!”張俊這一高興,就立馬宣布:“眾將士每日不辭勞苦,堅持操練,實是辛苦。本統領一向愛兵如子,今天下午就放你們的假。但要記住,晚上戌時之前一定要準時回來集合。”


    “統領萬歲!”士兵們高呼而散。


    張俊一人獨自在軍營中散步,秋天時節,樹上黃葉紛紛脫落,而帶著一絲惆悵之意。看著黃葉落地,張俊心突地感傷起來:人的一生是多麽的短暫啊,在你年輕的時候,可能會有輝煌、有過絢麗,可最終呢,最終都隻會像枯死的樹葉般,凋零而落;為什麽人總是要貪圖功名利祿呢,到頭來還不是要長埋於三尺黃土。


    有時侯,張俊真想不再追求榮華富貴,就帶著自己心愛之人,浪跡天涯,過著隱居般逍遙自在的生活。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家人慘死,大仇未報,自己絕不可能就此罷手。為了報仇,他就必須活著,為了活著,他就必須爭權奪利,這是一條永遠也無法避免、無法躲開的死鏈。


    他也知道,一旦自己踏上了仕途,就注定,自己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但他沒有選擇的餘地,隻有在仕途上獲得權力,他才能有足夠實力報仇,才能有足夠實力將滅天教連根拔起。其實,在張俊內心深處,一直存在著這樣的理想,那是他在少年時就立下的理想,是他在執掌劍門時就有的理想。他要光大天劍門,他要讓天劍門成為武林中最大、最強的門派,甚至蓋過少林和武當。


    為了實現這一理想,他可以不擇手段,他可以忍受至愛被奪,他可以忍受家破人亡,他可以忍受無數殘酷的打擊……


    到了黃昏時分,一群士兵相互攙扶著回來,有的鼻輕臉腫,有的手拐腳瘸。張俊皺著眉頭問道:“這……這演的是哪出啊?你們去哪了弄成這樣?”


    一個士兵帶著哭腔道:“大人,我們去青樓了,有幾個弟兄喝多了,和別人搶女人,剛開始是相互爭執,後來就動起手來了。”


    “那再後來呢?”張俊趕緊追問道。


    “再後來,就成這樣子了。”士兵哭喪著臉道。


    張俊一臉不相信的樣子,道:“不會吧?我大宋最精銳的軍隊——禁軍,會打不贏一群流氓地痞?”


    士兵們大喊冤枉,道:“他們不是流氓地痞啊,他們也是禁軍!”


    張俊驚訝道:“什麽?他們是哪個營的?”


    “他們是侍衛步軍,隸屬虎賁營。”


    張俊這下可就犯難了,他知道,侍衛步軍都虞侯正是自己的死對頭秦滔。張俊憤怒道:“怎麽同是禁軍,你們就打不贏他們呢?是不是平時訓練鬆懈了,看來我以後得嚴厲訓練你們才行!”


    士兵們大呼冤枉道:“大人,我們都是騎兵,在地麵上作戰肯定不如他們步兵,要是在馬背上打,看老子不整死他們那些王八!”


    有些士兵道:“是呀!大人,他們中還有個統領在呢,那統領一個就打趴下我們十幾個弟兄了。”


    張俊聽到“統領”二字,不由得心下一怔,道:“可是秦滔?”


    一名鼻子腫得像豬鼻子似的士兵說道:“不是,是穿金色盔甲的,媽的,那人好厲害呀,專往我鼻子上打,打得我毫無還手之力。”


    張俊一聽金色盔甲將軍,就已想到是誰了,在禁軍當中,又是身穿金色盔甲的,一定是以前追殺過楊英、洪興他們的那個人。


    張俊一想到這就火冒三丈:“他們現在還在那嗎?”


    一名瘸拐的士兵道:“還在,我叫他們別跑,我回去搬救兵呢。他們說他們就在那等著,要是不賴就是龜孫子。”


    張俊一聽頓時雷霆震怒,道:“馬上叫人去集合士兵,現在就快到戌時了,還不回來的即以軍法處置!”


    戌時到了,士兵們都整齊列隊完畢,由各隊隊長負責清查人數,一萬名士兵沒有一個缺席的。張俊滿意地點點頭:“看來諸位都很守軍規,準時回來集合,不愧是禁軍。”講到這張俊話鋒一轉:“但是,今天卻有人把我們驍騎營的臉麵都丟盡了!”


    張俊說到這,下麵的士兵門頓時紛紛議論,張俊大喝一聲:“今天給咱們驍騎營丟臉的人全都給我站出來!”


    那十幾個鼻青臉腫,一瘸一拐的士兵們都從列隊出來。


    “大家好好瞧清楚,我們的人到底是被誰打成這樣的?是被虎賁營的那群畜生。他們十幾個雖然說是丟了我們驍騎營的臉,但也不能怪他們,要怪,就怪虎賁營的那些賊子。他們仗著人多,完全不顧公平、公正、公開的遊戲規則,把我們的兄弟摧殘到這樣。你們說,這仇,我們要不要報?”


    張俊這番慷慨激昂的動員讓士兵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憤慨,他們大聲高叫:“以血還血!以牙還牙!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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