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你殺了我吧!”皇後哭泣著叫道。


    仙母聽了更是生氣,她扇了皇後一記重重的耳光,怒道:“我在問他話,幾時輪到你插嘴了!”


    皇後低頭抽泣著,張俊內心痛苦難耐,他實在難以做出決定,皇後是無辜的,可自己大仇未報更不能死,一時間,他感到自己無比的自私,皇後都能為了自己而甘願受死,而自己卻始終開不了口,不能舍身成仁,這種巨大的負罪感糾纏著自己的心田。


    “你還不做決定?快說!”仙母催道。她伸出了左手,張俊的身子慢慢飄了起來,張俊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這意味著死亡的來臨。


    張俊沒想到剛剛寂然子所受的痛苦會很快就在自己身上重現,自己的骨頭就像是被蟲子撕咬般酥軟疼痛,每痛一下,都有鑽心的感覺。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張俊感覺骨頭就要碎了,禁不住大叫道:“仙母饒命啊!”


    聲音叫出後,張俊臉煞時紅了,他倍感羞愧,原來自己現在才知道,自己跟寂然子的氣節無異,自己這麽多年了還是改變不了膽小怕死的性格,他為自己的不爭氣個性感到羞恥。


    “你是要她死,還是要你死?”仙母再次問道。


    “我……我不知道,你饒了我們吧……求求你了…….”


    “哈哈哈哈!”仙母收掌,張俊“砰”地掉在地上,口吐鮮血。


    “傻小子,你是有緣人,我又怎麽舍得殺你呢?我隻不過想讓你體驗下,人性都是自私的,你我都一樣,你不必鄙視我所做的一切。”


    張俊擦了擦嘴角上的血絲,苦笑道:“我現在知道了,原來我是個貪生怕死之徒。我沒用……我連舍身救人的膽量都沒有……”笑聲變成了斷斷續續的哭泣。


    “你不必難過,世人都有自私之心,‘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句名言自古有之。”仙母像個傳教士般對張俊循循善誘。


    “張俊,你不要被她的話語迷惑了,她是想讓你誤入歧途,她……”皇後話未說完,臉蛋上又增加了一個火辣辣的掌印。


    “你太多話了!”仙母芊芊玉指點向皇後的胸前,皇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不要啊!”張俊痛哭出聲。


    “放心,我隻是點了她的昏睡穴。”


    “求求你放過她。”張俊懇求道。


    “可以,隻要你答應我以後都聽我的話,不許違背我的意思,忠心於我。”


    “我……我…小說整理發布於wàp.16k…”張俊猶豫不定,很難出口,他知道,隻要自己答應了她,那從此以後就要受這個女人擺布了。


    “你要知道,有句話叫做‘強者為王,弱者為寇’,在強與弱進行的較量中,規則往往是由強者製定出來的,弱者隻能服從。你是弱者,隻能服從我的安排。”仙母頤指氣使地道。


    “我不會幫你做傷天害理的事的。”張俊堅定地道。


    “哈哈!何謂傷天害理?自古就有‘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一說。誰能適應這人吃人的社會,誰就得以生存,誰成為強者,誰就能號令天下,而弱者隻能被殺死,被奴役。豈不知樹木競相拔高,力求參天,以接受陽光雨露;動物各長於一技,以免成為弱者,而被強者所食。動物尚且如此,何況於人。”仙母言之鑿鑿,讓張俊對她刮目相看。


    “這仙母不但武藝絕倫,就連見解也獨到精辟,如此文武全才,將來能成就一番事業也說不定,難道我真的要輔助她?她真的可以做第二個武則天?”張俊內心矛盾著。


    “弱者隻有依附於強者才能得以生存,張俊,隻要你盡心盡力效忠於我,我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將來榮華富貴還等著我們倆呢。”仙母軟語相告。


    “要我依附於你也可以,但我決不會做出對大宋不利的事情。”


    “隻要能分出高低,分出優劣,分出強弱,至於方式,至於代價,都不足為慮,隻有實力才是最大的資本,強者為王弱者為寇,弱者被強者兼並。這不僅是自然的規律,也是強者生存、弱者淘汰的殘酷法則。宋朝皇帝趙匡胤雖然有誌於統一中原,收複幽雲,但我恐他心有餘而力不足,遼強宋弱,這是難以改變的事實,宋朝皇帝不管有多大的雄心,都不得不麵對這殘酷的事實。”仙母言道。


    張俊不服道:“遼國雖然強大,但畢竟都是北方蠻夷,隻會逞匹夫之勇,而我大宋漢人擁有數千年的智慧謀略,以智克武,理所當然。如果宋遼真的大戰,我敢斷言,遼國必敗無疑。”


    “嗬嗬,你說得太輕巧了!漢人最大的弊端就是分裂,漢人就像一盤散沙,根本不能凝聚起來。遼國根本不用出兵,隻用北漢國就能牽製住宋朝,豈不知在宋漢大戰,漢人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時候,遼國正在養精蓄銳、韜光養晦,力量日益強大,而宋朝則因年年戰爭而導致國力衰弱。如果宋遼展開一場大戰,積弱的宋朝必定一蹶不振。”仙母談吐歡笑,但卻句句說得在理。


    張俊不由得心中劇顫,仙母的推測很準確,按照曆史上的敘述,宋遼之戰的確是以宋朝軍事上的挫敗退卻而告終結。


    “難道你想助遼滅宋?”張俊震驚道。


    “我既不會助遼滅宋,也不會助宋滅遼。我隻會看著宋遼爭鬥,而我坐收漁利。哈哈!”


    如此城府,如此心計,如此謀略,如此武功,這個女人確實讓張俊感到心寒,這是他遇到過的最可怕的女人。


    “我們擇日下山吧!我等下山之日已經足足等了兩百餘年了!哈哈哈!”仙母又是一陣大笑。


    “仙母,我有一事不明,既然你從未下過山,又怎麽會對當今時勢如此了如指掌呢?你的絕世神功又是從哪裏練來的呢?”


    “哈哈,我娘的公孫劍法本來就天下第一,在起初的一百多年時間裏,我每日苦練公孫劍法,就在我一百三十六歲那年,我叫門人廣發英雄帖,把中原武林的各個好手全部召集到天山舉行武林大會。那次的武林大會,我以公孫劍法技壓群雄。在我登任盟主之位,在天山設宴款待群雄之時,早已在酒中下有迷藥,可憐那一百多名絕世好手,竟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全部被我囚禁起來。我答應他們,隻要他們在囚牢裏寫出他們的平生絕學,我就放了他們。結果有九十多位傻子交出了他們的武功秘籍,我最遺憾的,就是沒能取得少林易筋經跟武當的太極劍譜,那兩個老頑固寧死不交,把我氣得半死!”仙母說時都還透著些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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