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馨長公主在先帝傅恒在世時便對還是太子的傅宇諸多埋怨。


    自傅宇登基以來,文武百官死的死逃離的逃離,被發配的發配,整個朝堂已經再也沒有往日的融洽,而更讓她心寒不已的則是傅宇聽信國師耿牧之言讓傅胥血濺乾坤宮,用其頭顱祭天,而且更讓其府上仆人全部殉主。


    “姑姑,一切事情自有公論。”項淩天連忙安慰氣急的傅馨。


    傅馨哀歎一聲:“這昏君死活與我何幹,但姑姑擔心的是這大炎王朝啊,皇兄生前為大炎嘔心瀝血,造就了一番盛世,這才多少年,百姓便已經怨聲載道,恐怕大炎即將……”


    雖說傅馨沒有將話說全,但是項淩天豈會不知。


    項淩天轉身問向抱拳向陶仲問道:“姑父,淩天此番前來想不求姑父一件事!”


    “哦!你且說來。”陶仲連聲應允。


    項淩天回道:“皇上將敦陽王葉良關進了大牢,如今敦陽城百姓紛紛指責皇上,而且葉王爺子女也是心急如焚。如今麵對一個兩難的抉擇,淩天想請叔父讓我們去見葉王爺一麵!”


    “這…”葉良顯得有些為難:“葉王爺忠心不二,有此橫禍的確讓人無法接受,我在大牢同葉王爺閑談過多次,葉王爺的意思便是犧牲他一人性命,也要保全他女兒一輩子的幸福,何況葉王爺如今是重犯,見他恐怕…”


    項淩天知道葉良的難處,但卻顯得有些不甘心,連聲回道:“姑父,淩天知道您比較為難,但此番進炎城便就這是這個目的,況且淩天早在皇伯伯壽辰那年便傾心於小郡主,如果皇上執意要郡主進宮,那他所要麵對的第一個敵人便是我。”


    “淩天,你別做傻事,整個天啟大陸都是皇上的,你拿什麽同他爭?”陶仲奉勸言道。


    “嗬…”項淩天神情一冷:“拿命爭。父母之仇我怨他,但如若他還要搶走淩天至愛,那我便與他勢不兩立。”


    陶仲聽完神情突變,他完全沒有想到此刻的項淩天變得如此偏激,同曾經那個弱小善良的傅淩判若兩人。


    而在一旁聽著兩人交談的傅馨走了過來,說道:“你說的那個小郡主就是皇兄壽辰之時,在葉王爺身後的那個小女孩?”


    “嗯!”項淩天點了點頭:“不錯。機緣巧合,我又與她重逢了,隻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沒有告知他們我真正的身份!”


    “那小女孩很靈氣,而且若小年紀卻生的嬌美,想必如今定然傾國傾城。”傅馨一邊回著,一邊對旁邊的陶仲說道:“既然淩兒有所請求,你就帶他們去見葉王爺一麵吧,況且這大牢不是你管轄範圍內嗎?你隻需要一句話的事情,那麽費神作甚?”


    “婦人之見!”陶仲白了傅馨一眼:“如今那國師耿牧處處與本王作對,本王即便在大街之上行走身後都會有那些小人跟蹤,何況是關押葉王爺的大牢,如若本王讓他們去見,到時候被耿牧的鷹爪著見去報信,明日皇上怪罪下來,此罪誰擔得起?”


    “姑父不用擔心,我會同葉氏兄妹換上侍衛服裝,到時候在您的帶領之下定然不會露出破綻。”


    陶仲雖說內心有所擔憂,但是見項淩天千裏迢迢趕來,又考慮到葉氏兄妹見父親心切的心情,點頭說道:“那行吧,那葉氏兄妹如今身在何處?”


    “先祖廟。”項淩天回道。


    陶仲一聽,笑了笑,內心很欣賞項淩天考慮事情的周到:“先祖廟的確是個好地方,不會引得懷疑,這樣吧,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夜間行動。趁天還沒有黑,你應該去拜祭下你的爹娘。”


    即便陶仲不說,項淩天也會問,來到炎城一別兩載,再次見到便是人鬼殊途,多少有些噓唏。


    “不知我爹娘葬在何處?”項淩天心酸問道。


    傅馨搶在陶仲前麵,回道:“在東郊小鏡河旁。我和你姑父費了很大力氣才能將王兄王嫂的遺體合葬在一起,但是為了不被人發現破壞,隻能將他們埋葬在東郊。”


    “多謝姑父姑姑。”項淩天開口言謝,東郊他並不陌生,在他年齡小的時候,武康經常帶著他去東郊,東郊渺無人煙,但卻異常美麗,絮絮而下的河流,以及綿綿不絕的山峰,隻不過聽說時常會有猛獸出沒,所以百姓不願意前往東郊。


    “你先等等,我現在去吩咐下人準備馬車,算算時辰,在夜間你們趕回來便可以了。”陶仲連聲說著,急忙向府外走去。


    “姑父且慢。”項淩天快步上前,攔下了陶仲,笑道:“姑父不用備馬車,這樣會耽擱時間。”


    “那你們怎麽去?”陶仲疑惑問道。


    “飛!”


    項淩天說完,嘴角淡淡一笑、隨身彎腰向府內的兩人行禮過後便一躍入空,站在劍身之上一躍而去。


    “淩天怎麽會飛了?”傅馨望著空中的項淩天,直到消失不見,連連問道。


    陶仲也是驚呼不已,但麵容卻沒有顯出一絲不安,喃喃回道:“你不覺得淩天此番回來,變化很大嗎?”


    “變化?”傅馨仔細回想片刻:“頭發變成銀白色了,服裝我從未見過。”


    陶仲轉身看向她,搖了搖頭:“這隻是外在的變化。淩天內心變了,這孩子肯定吃了不少苦,經曆了很多事。不然剛才他的言語之中多了些許冷傲,偏激。”


    ……


    項淩天回到先祖廟沒有逗留,而是直接帶著葉孤城兄妹去了東郊。


    三人從劍身下來之後,項淩天看了看眼前的一切,東郊又稱為萬人坑,對於那些因為勞役而死或者戰死的百姓,基本都埋葬於此。


    “這是哪?”葉孤城問道。


    “炎城東郊!”項淩天回答之後又冷冷說道:“今晚我們去大牢見王爺。”


    項淩天說完便朝著前方而去,四周處處都是墳墓。


    葉孤晴看著四周陰森的墳墓內心慎得慌,緊緊的跟在葉孤城身後。


    兩人跟上了項淩天的步伐,葉孤城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


    項淩天停住步伐,指了指前方一裏處:“前方是小鏡河,我們去哪裏拜祭兩個人之後就回去。”


    “拜祭?”葉孤城疑惑不解,但好奇使然,連聲又問道:“淩天,為何你對炎城的地形如此熟悉。”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項淩天神情傷感,快加了步伐。


    三人來到了小鏡河,河水流淌,小河後麵則是群山,樹葉掉落河水之中緩緩而流。


    項淩天停下腳步,看著河旁一角的一座墳墓,墳墓倒也不特別,與這裏眾多墳墓一樣。


    但墳墓上麵刻著的‘傅胥夫妻之墓’幾個大字卻異常顯眼。除了這幾個字外,墳墓上沒有任何字跡。


    春去秋來,墳墓旁邊滿是雜草。


    當葉孤城兄妹看著墳墓上的幾個字時,這才愕然發現原來一代名臣傅胥埋葬於此。


    “想不到胥王爺一世英名,深受百姓愛戴,死後卻落得如此淒涼!”葉孤城歎氣說道。


    項淩天淡淡一笑,轉過身回道:“是啊,所以人這一輩子應該自己活,不管你生前如何了得,不管你做了多少好事。死後,隻不過是一座墳墓,一抹黃土而已。”


    “哎,世事無常!”


    項淩天沒在回答,而是眼眶噙著淚花,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說道:“爹,娘,孩兒來了。”


    但項淩天此話剛一出口,一旁的葉孤城兄妹紛紛一驚,這種驚呼與往常不同,甚至他們完全不敢相信。


    “淩天你…”葉孤城驚訝的結巴起來。


    而葉孤晴沒有說話,倒是眼裏的淚水瞬時而流,嘴巴微張,身體向後一傾。


    項淩天沒有理會兩人,而是磕了三頭,擦拭了一下淚水,自言自語道:“爹,娘,孩兒很好。爹娘無需擔心,隻不過孩兒非常想念爹娘。我聽一位仙者說,至親之人如果離世,在半年之內沒有入夢,代表至親已經轉世投胎。想必爹娘已經投胎輪回,隻希望爹娘不再生在帝王家,不再那麽多羈絆,那麽多無可奈何。”


    葉孤晴,葉孤城兩人紛紛走了兩步,跪在墳墓前。


    三人在墳墓旁說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起身。


    此刻要屬葉孤晴最為驚訝,她認真的看著項淩天,顫巍問道:“你真是傅淩哥哥?”


    “是。”項淩天回答很幹脆。


    “那你為何當初要騙我們。”葉孤晴其實從在天目縣第一次見到項淩天,便有一種久違的熟悉感。


    “傅淩早已在我爹娘遇害那天就隨我爹娘而去,重生的這個叫項淩天。”項淩天說完,掏出那個珠釵,遞給葉孤晴,言道:“還記得這個珠釵嗎?還記得皇伯伯的壽辰嗎?”


    葉孤晴淚流不止,連連點頭。


    “淩天,原來你就是…”葉孤城大笑起來:“你騙的大哥好苦。”


    “情非得已,望大哥不要見怪。”


    “怎麽會呢!”葉孤城看著墓碑,腰彎抱拳道:“胥王爺,如今我與淩天已經是結義兄弟,您放心,今後我一定會替您好好照顧淩天,絕對不會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項淩天聽著,內心很感激,連連向兩人說道:“隱藏身份的其中因由,等我們回到敦陽城之後,我自會跟你們好好細說。但眼下,我們得快點趕到我姑父護國天王府,由我姑父帶領我們去大牢見王爺。”


    兩人點頭應允。


    項淩天轉過身,看著墳墓,隻見他咬破自己的手指,緩步向前,在墓碑寫上‘兒,項淩天。’


    刻完,項淩天神情冷傲說道:“爹娘,您放心,罪魁禍首孩兒一定會讓他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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