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小悅很清楚洛川定然會問自己,隻見她微微一笑:“我和丞相一樣,都是為了一個使命而來,其實我並非是武樵夫的女兒,我兩歲時父母死於戰火,武樵夫在天啟山脈進口處將我撫養。而我入凡塵也是因為我爹,我爹欠凡塵一份情,他不想事情蔓延,所以讓我前來。”


    洛川聞聽,連連點頭:“其實老夫早已猜出來了,從將軍帶你回來時,那天晚上將軍跟我說了在天啟山脈的所見所聞,所以我便料定,你所知的天機定然是那武樵夫告知於你。看來跟我的猜想一樣,武康與武樵夫有莫大淵源。”


    巫小悅淡淡一笑:“和丞相交流很愉快,這應該就是旁觀者與當局者的不同點吧。他們在局中,看事情往往會糾結萬分。而我們旁觀者則對時勢看的很清晰,一切都可以用因果來解答,內心從容淡定。”


    洛川回道:“願我們永遠不要深入當局者中,待天下大勢,我們的使命皆完成後,可以笑著離開歸隱。”


    ……


    當項淩天瞬息過後,直接飛進了炎城。


    此時是日暮之時,項淩天為了不引起沒必要的麻煩,一直沒有現身,而是瞬息來到陶仲與部下交談的屋內樓頂。


    此處是炎城南門城,也被稱之為炎城正門城。


    項淩天腳跟沒有落地,而是漂浮在樓頂,看著已然蒼老的陶仲,內心傷感不已。


    就這樣一個時辰之後,屋內的幾名身著鎧甲的將領走出屋內。


    項淩天看著他們走遠之後,一道光芒閃爍進入了屋內。


    屋內僅剩陶仲和一名約莫二十來歲的青年,兩人突見一道耀眼光芒駛來,紛紛用衣袖遮住眼睛。


    當項淩天顯出真容時,陶仲連忙上前,神情激動:“淩天?”


    項淩天連連點頭,微微一笑:“姑父。是我,我是淩天。”


    說完,淩天看著陶仲身旁這位儀表堂堂的青年,小聲說道:“衝弟?”


    那青年麵容跟陶仲頗為相似,但一雙丹鳳眼尤為醒目,青年點頭:“淩天表哥,好久不見。”


    “是啊,十多年了。衝弟長大了!”項淩天拍著陶衝的肩膀,笑道。


    此刻間,什麽敵對,什麽身份都不重要的,這是親情的力量。


    陶仲父子心裏很清楚項淩天此番前來的目的,隻不過沒有說破,三人坐定後相互寒暄。


    含蓄過後,項淩天低頭言道:“姑父,我此番起來,想必姑父也清楚,炎城保不住了,姑父難道還有抵抗嗎?”


    陶仲無奈一笑:“我世代都在炎城,姑父豈會不知淩天你攻城克敵的消息,隻是姑父的為人本性淩天你也非常清楚,我不可獨自逃命,棄大炎而不顧。”


    “我明白,所以此番來此看有沒比較則中的辦法可行?”項淩天問道。


    陶仲搖頭:“陛下早已猜疑我對時,雖說讓我來鎮守這正門城樓是那奸臣耿牧的建議,但也是陛下內心的心聲。無非就是想讓我在這場戰鬥中犧牲掉,用親情限製你,他們更加料定淩天定然不會加害於我。所以,我已經有了打算。”


    “又是那耿牧,假以時日,我一定要將這個奸臣五馬分屍。”項淩天咬牙憤怒說道。


    一旁的陶衝起身,淡淡說道:“眼下已經沒有折中的辦法,隻能戰場上見,我爹和我不會棄大炎而不顧,而淩天表哥更不可能為了我們而退兵。”


    “衝兒說的對啊。”陶仲也站起身,走到項淩天麵前:“淩天,在眼下這個局勢下,你還能來見我一麵,姑父很感動。”


    “姑父,您別這樣說。我不相信天道會這麽殘忍,一定要讓我做這麽艱難的抉擇。我一定會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項淩天言辭綽綽的回道。


    陶仲父子相視一笑,皆搖頭,陶仲言道:“沒有用的。自打你起義的那一刻起,這種結局就已經注定了,我們凡人是改變不了的。這便是宿命的神奇。”


    “如若對敵,我希望姑父到時候可以盡量退避,隻要我攻入城內,一定會保送姑父出城,就此隱居吧,其實沒有這些民族大義,忠孝節義反而過的輕鬆。”


    陶仲聽完,又是搖頭擺手:“這樣更不行。我既然答應了陛下,定然會死守城池,隻要還有一口氣便不能讓你們進城。”


    “可,姑父…!”項淩天情急。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勸陶仲。


    陶衝此時走到項淩天麵前說道:“表哥,你也不必有所為難,到時候攻城按照自己的實力,不必手下留情。我們隻是對待的立場不同而已,效忠的對象不同罷了。”


    “但我怎麽能忍心見到你們受難而不顧!”項淩天反駁道。


    “我們這並非受難,對於我來說,或許是解脫。”陶仲笑著言道:“你姑姑早在數年前便已經厭倦了這種生活,什麽皇親國戚,什麽榮華富貴,皆是過眼雲煙。隻不過身在這種地位,避無可避。”


    這種感受項淩天太能體會了,曾幾何時自己不也是同樣的遭遇和想法嗎?


    隻不過上天對項淩天眷顧的要多一些,讓他因緣際會脫離了凡人之軀,隻不過思想還沒有改變而已。


    “姑姑近來身體還好嗎?”項淩天關切問道。


    陶衝樂嗬回道:“娘好的很,不錯脾氣卻不怎麽好。”


    項淩天也呲牙一笑:“姑姑為人直率,對我關懷備至。我而卻……”


    陶仲和陶衝知道項淩天想說什麽,陶仲笑言:“放心吧,你姑姑如今心態很好,什麽事情都能坦然處理,不像曾經遇到事便會暴躁如雷。”


    陶仲說完,擺了擺手,示意兩人坐下,又對著項淩天問道:“那葉姑娘如此怎樣?”


    “晴兒她…她被劫去了,自今也沒有消息,不過我一個朋友告訴我,她很安全。”項淩天直言回答,每一次但有人提前葉孤晴的時候,他的內心都像被針紮了一下。


    “哎!”陶仲聽完歎息一聲:“淩天一直多災多難,或許這便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挑戰也就越大。上天想要不斷的磨礪你,才會給你更大的任務。”


    “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其實我並不在乎。”項淩天長舒一口氣:“如果可以的話,我應該在我逃離炎城之後在遇到晴兒時,就應該和她攜手天涯。不再過問任何事,那也就不會有眼下的局勢,不會為了晴兒而揭竿而起,不會戰禍硝煙四起,不會讓無數士兵丟了性命,不會讓百姓來回逃難。”


    “世間事事豈能盡得人意,但隻求問心無愧。淩天內心怎麽想,就不要違背真實的想法,或許你走到了這一步,是對的。”


    項淩天聽著陶仲這話,明白了陶仲話中的含義,其實事到如今,皇帝傅宇的所作所為陶仲很清楚,或許是他內心不甘心,一直在欺騙自己可以改變罷了。更多是不想承認大炎衰敗的事實。


    “姑父,最近半月我們不會攻城。”


    陶仲聞聽,急忙起身,走到項淩天麵前喝道:“你豈可將自己軍中攻城機密透露給身為敵方的我聽,你知不知道你這種優柔寡斷的性格會害了你。”


    “別人如何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姑父一定不會害我。”


    “但我們畢竟是敵我分明。”


    陶仲顯然有些生氣,語氣也加重不少。


    項淩天一直以來皆是如此,如果別人在其為難之時給他一碗水喝,他有生之年便會用一碗血報答別人,或許陶仲所言不假,在凡塵之中,項淩天的這種性格定然會吃大虧。


    陶仲走到項淩天麵前,咬牙說道:“淩天,你記住,一旦在戰場上,我就不是你姑父,我們沒有任何親情關係,我是你的敵人,你要知道隻有打敗我甚至殺了我,你才能成功進入城內,做最後一擊。如果你心慈手軟,猶豫不決,你將會成為和你一起起義的那群人心中的罪人。”


    “就真的沒有別的路嗎?”項淩天對於這個結果有些接受不了。


    陶仲搖頭:“沒有,這是最好也是最直接的解決方式。”


    項淩天聞聽,下跪向陶仲磕了三頭,陶仲沒有阻止他,而是仰頭望著。


    磕了三頭之後,一旁的陶衝扶起項淩天,說道:“表哥,既然我爹態度堅決,你也就不要勉強了。即便到了戰場上敵我分明,但這輩子在我們的內心底,我們永遠是手足。”


    項淩天點頭,看了看兩人,拱手抱拳道:“姑父,衝弟,那我就不再打擾了。在我心中,親情永不會褪色,永不會變。”


    陶仲點頭,拂袖一揮:“保重。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你如今身上擔子很重。”


    “表哥保重!”


    項淩天點頭,強行擠出一個微笑,但眉頭卻一直緊皺,緩步走到門外,又回頭看了看兩人的表情,言道:“姑父,衝弟,你們保重。幫我轉告姑姑,讓她一定要保重自己。”


    “我們會的。”


    項淩天淡淡一笑,身體閃爍光芒,消失與屋內。


    兩人目送項淩天消失於房內,陶衝淡淡說道:“爹,淩天表哥攻破炎城的幾率有多大?”


    “如果淩天能夠理智行事,攻破炎城隻是時間問題,甚至推翻陛下,也隻是時間問題,絕非等閑之事。但如果他過於迂腐感性,恐怕會遭人利用,最後害了自己。”陶仲說完,歎息一聲後繼續說道:“你明日吩咐下去,我們皆按兵不動,不可貿然開城門,從明日起,在城門口嚴加盤問進出百姓,以免細作混入城內。”


    陶衝抱拳:“孩兒領命,那孩兒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


    陶衝走後,陶仲一個人將手閉後,緩步走出屋內,不時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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