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為什麽找你？”那怎麽還會這麽淡定？
當然後半句老夫人是不會問出口的，她不會把自己對於一個丫頭的興趣顯露出來。
“奴婢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奴婢不怕，奴婢雖然身在後院，但是知道這個葉家大院裏，有一個公正不阿的老夫人，從來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懲治下人。
所以老夫人一定會聽奴婢解釋苦衷。”蘇諾說的並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那璀璨的眸子閃爍著一絲明亮的睿光。
蘇諾的眸子和話，讓老夫人感覺到一種絕對被人信任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老夫人前所未有的，縱然知道這丫頭是給自己不斷的戴高帽，但是卻並不反感。
“是個聰明的丫頭，既然你說自己有苦衷，那麽，就說給我聽聽吧。”老夫人嘴角又閃過一絲笑意，竟然有些愉悅的情緒“在那之前，把其他人也帶上來。”
紗帳外，應聲進入一個媽媽，她的身後，竟然跟著進入三個同樣瘦弱的小丫頭。
蘇諾凝視著進來的三個人，並不意外，想來這麽快就被人抓包，有些事一定是被人泄露的，而這個人不會是跟著自己一起來的小蠻，就隻有——小鳳。
一襲淡紅色襦裙的小鳳，帶著身後兩個膽小如鼠的丫頭，三個人都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
一進門，一看到那八寶炕上危襟正坐的肅穆莊嚴的老夫人，小鳳原本鼓足的勇氣全都消失不見了，普通一聲跌跪在地上，還沒聽老夫人說話，張口就哭號起來。
“老夫人！老夫人饒命！都是蘇諾一個人做的！和我們三人無關啊！”
她昨晚隻不過是把蘇諾動手腳的事情說給了春華聽，想借此讓二夫人醒悟過來，再治蘇諾的罪，沒了蘇諾，她就能取而代之了。
但是怎麽也沒想到這話竟然傳到了老夫人的耳朵裏，一大清早的就把她們也帶了過來，她怎能不害怕，因為這件事起先就是她惹的禍。
現在，她隻能把一切都推給蘇諾！因為她要活命！她絕對不能死！
小鳳哭嚎著，她旁邊的兩個小丫頭嚇得抱成一團說不出話來，小蠻聽著小鳳的哭號和推卸責任，頓時氣得不行，也管不得場所，對著跪在自己身後的小鳳回過頭喝道“你有沒有良心！要不是你攬了這種差事！會被人陷害嗎？你還把責任推給小姐！若不是小姐昨天代替你！你還有命活到今天嗎！”
看著一進門就哭號的小鳳，老夫人原本舒展開的眉頭，微微蹙起，眸光頓時閃過一絲複雜的幽深，讓人看不透，內心暗忖，看來事情要比她想想的複雜有趣的多。
蘇諾看到老夫人的表情，伸手拉住了小蠻，對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為她辯解了，表情依然鎮定，沒有去管小鳳，而是抬頭直麵老夫人，又鄭重的叩首，而後抬起頭來說話。
“老夫人明鑒，這件事確實是我做的，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蘇諾沒有什麽好狡辯的，請你不要怪罪奴婢其他的姐妹，要罰隻罰奴婢一人就好，奴婢是管事，任何一個丫頭出了事情都應該有奴婢的責任，奴婢不會推脫，請老夫人秉公辦理。”蘇諾眸光炯炯有神，字字咬清，那‘秉公’兩個字，在老夫人的心頭不小的撼動了一下。
麵對其他人的指責和推卸責任，能夠做到穩坐如鍾已經是很不易，而這丫頭竟然還能夠寬容諒解他人，這一點卻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老夫人的眼中閃過一絲欣賞，緩緩的張口道“我自然是會秉公辦理的，現在，你可以說你的苦衷了。”老夫人暗自納悶，自己竟然對她的表現充滿了期待，她想知道這樣一個丫頭做錯事的苦衷，到底是什麽。
蘇諾內心鬆了口氣，自己之前的鋪墊已經很足，她自然是算準了老夫人一定會給她一個說話的機會。
就這樣，蘇諾用了五分鍾的時間，字字清晰，且有條有序的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老夫人竟然越聽越有趣，不覺又端起了茶杯，尤其聽到蘇諾說那貓兒躍上石桌，大吃石榴，把周圍的人都嚇得手足無措的時候。老夫人不禁笑意更濃了。
一旁的徐媽媽聽著也是一愣一愣的，真沒想到，宅子裏還有這樣聰慧的小丫頭，看到老夫人嘴角的笑意，徐媽媽也不禁跟著笑了起來，老夫人可是很久沒這麽開心了，一直不苟言笑，沒想到今天竟然被這個丫頭的逗笑，看來這個丫頭還真是非同尋常。
氣氛的改變，讓小蠻等人也鬆了口氣，小鳳則是吃驚，沒想到蘇諾竟然這般能說會道，連老夫人看她的眼光都不一樣了，這一次，她終於明白自己到底哪裏不如蘇諾了。
她沒有她的氣魄，也沒有她的聰慧，更沒有她的胸襟，她敗了，而且敗的一敗塗地。
當老夫人冷冽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的時候，小鳳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比之前更勝，臉色慘白，仿佛再發生點什麽，她就會昏過去一樣，死死的咬著下唇。
“這麽說，都是這個丫頭逾矩，想要居功，才會引起了這麽一番事情？”老夫人的聲音，前所未有的陰冷，讓小鳳遍體生寒，想要狡辯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嘴巴張了張，竟然愣是害怕的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來人！把這個丫頭給我拉出去賣給下等的牙儈子！”老夫人的聲音陡然升高，如同落下的閘刀，嚇掉了小鳳的三魂七魄。
“葉家大院，留不得這樣心思不正，趨炎附勢！還在緊要關頭推卸責任的下人！”老夫人字字句句都敲打在小鳳的心頭上，仿佛是滾落的山石，生生的雜碎了她生存的希望。
“不！老夫人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小鳳的叫聲如同崩裂的山崖，淒慘刺耳。但是身體卻如同一個人偶一般，被進來的兩個壯碩的家丁拽走。
小鳳死命的掙紮，連踢帶蹬！張牙舞爪！一個丫頭被被掙紮的小鳳抓住了衣袖！
頓時嚇得魂不附體，哭喊著拽回自己的袖子，小鳳猩紅的眸子瞪視著那平日裏和自己要好的丫頭，仿佛要把她吞了一樣，她沒想到一直奉承著自己的這兩個丫頭，在自己有難的時候，連句話都不會說！
那驚魂未定的縮進另一個丫頭的懷裏，兩人此刻都慶幸著，從進門她們就沒敢說一句話，若是真的按照昨天小鳳叮囑過的，把責任都推卸給蘇諾，否則現在的下場一定會和小鳳一樣！
蘇諾看著小鳳被拉出了紗帳，嘴巴張了張，想要說話，老夫人的視線卻又落在了她的臉龐上，對她嚴肅的搖了搖頭。
蘇諾知道，那是讓她不要逾矩，因為怎麽處置人，都沒有她說話的份。
蘇諾畢竟是現代人，從沒親眼見過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的要毀掉，小鳳淒厲的慘叫，讓她的心格外的難受，在這個年代，丫頭的命就如同落葉一般，不值錢，甚至一身風就能把她吹走。
下等牙儈子，是專門幫妓院和窯子裏收人的，小鳳將來的命運，一定如同人間煉獄，讓她不敢想。
小鳳被拖出去之後，整個房間裏又恢複了寂靜，隻有老夫人輕輕以杯蓋摩擦茶杯散熱的聲音。
老夫人又啜了一口茶，才抬起眼望向蘇諾“是個聰明的丫頭，而且，很誠實。”
老夫人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蘇諾則是心裏的石頭落了地。
看來，老夫人不會罰她了，她不求賞賜，隻要能夠保住命就好。
“不過——我想你還有些是要交代。”老夫人的話鋒一轉，其他幾個丫頭的心不約而同提到了嗓子口。
徐媽媽和屋子裏的其他丫鬟也不禁為蘇諾捏了一把汗，蘇諾之前的話已經打動了。
蘇諾也是微微一愣，不知道老夫人所指的是什麽，但是看著老夫人的麵容，感覺應該不會是性命攸關的事情。
“這個丫頭叫你小姐？你是哪家的小姐？”聽到小蠻叫蘇諾小姐的時候，老夫人對於蘇諾不同於一般丫頭感到一絲了然。
但是葉家大院裏的下等丫鬟都是從牙儈子手裏買的一些無身份的丫頭，怎麽會收進哪家的小姐？即使是家道中落，也不至於被牙儈子倒賣啊。
蘇諾沒想到老夫人這麽敏銳，一時間情緒有點複雜。
瞞是瞞不住了。但是她之前真的對葉家沒有什麽好感，隻想著自己做個丫頭，存了足夠的錢之後，再挑明身份，直接離開，但是現在，若是坐實了自己是葉家大院收養的丫頭，以後，她還能走嗎？
“老夫人！求你為小姐做主吧！”蘇諾還在想著該怎麽辦，小蠻已經先一步開口了。對著老夫人把這幾年蘇諾的生活紛紛的對著老夫人說了一遍。
老夫人看著蘇諾是視線從一開始的漠不關心和欣賞，變成了詫異和震驚。
誰能想到眼前這個慧黠的十五歲女孩，竟然是葉家大院多年前收養的丫頭！
就連老夫人也早早的就忘記了這麽一個丫頭的存在！而那收養的丫頭就赫赫然的在自己麵前，她怎能不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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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諾凝視著進來的三個人，並不意外，想來這麽快就被人抓包，有些事一定是被人泄露的，而這個人不會是跟著自己一起來的小蠻，就隻有——小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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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一看到那八寶炕上危襟正坐的肅穆莊嚴的老夫人，小鳳原本鼓足的勇氣全都消失不見了，普通一聲跌跪在地上，還沒聽老夫人說話，張口就哭號起來。
“老夫人！老夫人饒命！都是蘇諾一個人做的！和我們三人無關啊！”
她昨晚隻不過是把蘇諾動手腳的事情說給了春華聽，想借此讓二夫人醒悟過來，再治蘇諾的罪，沒了蘇諾，她就能取而代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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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進門就哭號的小鳳，老夫人原本舒展開的眉頭，微微蹙起，眸光頓時閃過一絲複雜的幽深，讓人看不透，內心暗忖，看來事情要比她想想的複雜有趣的多。
蘇諾看到老夫人的表情，伸手拉住了小蠻，對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為她辯解了，表情依然鎮定，沒有去管小鳳，而是抬頭直麵老夫人，又鄭重的叩首，而後抬起頭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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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的眼中閃過一絲欣賞，緩緩的張口道“我自然是會秉公辦理的，現在，你可以說你的苦衷了。”老夫人暗自納悶，自己竟然對她的表現充滿了期待，她想知道這樣一個丫頭做錯事的苦衷，到底是什麽。
蘇諾內心鬆了口氣，自己之前的鋪墊已經很足，她自然是算準了老夫人一定會給她一個說話的機會。
就這樣，蘇諾用了五分鍾的時間，字字清晰，且有條有序的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老夫人竟然越聽越有趣，不覺又端起了茶杯，尤其聽到蘇諾說那貓兒躍上石桌，大吃石榴，把周圍的人都嚇得手足無措的時候。老夫人不禁笑意更濃了。
一旁的徐媽媽聽著也是一愣一愣的，真沒想到，宅子裏還有這樣聰慧的小丫頭，看到老夫人嘴角的笑意，徐媽媽也不禁跟著笑了起來，老夫人可是很久沒這麽開心了，一直不苟言笑，沒想到今天竟然被這個丫頭的逗笑，看來這個丫頭還真是非同尋常。
氣氛的改變，讓小蠻等人也鬆了口氣，小鳳則是吃驚，沒想到蘇諾竟然這般能說會道，連老夫人看她的眼光都不一樣了，這一次，她終於明白自己到底哪裏不如蘇諾了。
她沒有她的氣魄，也沒有她的聰慧，更沒有她的胸襟，她敗了，而且敗的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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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嚇得魂不附體，哭喊著拽回自己的袖子，小鳳猩紅的眸子瞪視著那平日裏和自己要好的丫頭，仿佛要把她吞了一樣，她沒想到一直奉承著自己的這兩個丫頭，在自己有難的時候，連句話都不會說！
那驚魂未定的縮進另一個丫頭的懷裏，兩人此刻都慶幸著，從進門她們就沒敢說一句話，若是真的按照昨天小鳳叮囑過的，把責任都推卸給蘇諾，否則現在的下場一定會和小鳳一樣！
蘇諾看著小鳳被拉出了紗帳，嘴巴張了張，想要說話，老夫人的視線卻又落在了她的臉龐上，對她嚴肅的搖了搖頭。
蘇諾知道，那是讓她不要逾矩，因為怎麽處置人，都沒有她說話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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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等牙儈子，是專門幫妓院和窯子裏收人的，小鳳將來的命運，一定如同人間煉獄，讓她不敢想。
小鳳被拖出去之後，整個房間裏又恢複了寂靜，隻有老夫人輕輕以杯蓋摩擦茶杯散熱的聲音。
老夫人又啜了一口茶，才抬起眼望向蘇諾“是個聰明的丫頭，而且，很誠實。”
老夫人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蘇諾則是心裏的石頭落了地。
看來，老夫人不會罰她了，她不求賞賜，隻要能夠保住命就好。
“不過——我想你還有些是要交代。”老夫人的話鋒一轉，其他幾個丫頭的心不約而同提到了嗓子口。
徐媽媽和屋子裏的其他丫鬟也不禁為蘇諾捏了一把汗，蘇諾之前的話已經打動了。
蘇諾也是微微一愣，不知道老夫人所指的是什麽，但是看著老夫人的麵容，感覺應該不會是性命攸關的事情。
“這個丫頭叫你小姐？你是哪家的小姐？”聽到小蠻叫蘇諾小姐的時候，老夫人對於蘇諾不同於一般丫頭感到一絲了然。
但是葉家大院裏的下等丫鬟都是從牙儈子手裏買的一些無身份的丫頭，怎麽會收進哪家的小姐？即使是家道中落，也不至於被牙儈子倒賣啊。
蘇諾沒想到老夫人這麽敏銳，一時間情緒有點複雜。
瞞是瞞不住了。但是她之前真的對葉家沒有什麽好感，隻想著自己做個丫頭，存了足夠的錢之後，再挑明身份，直接離開，但是現在，若是坐實了自己是葉家大院收養的丫頭，以後，她還能走嗎？
“老夫人！求你為小姐做主吧！”蘇諾還在想著該怎麽辦，小蠻已經先一步開口了。對著老夫人把這幾年蘇諾的生活紛紛的對著老夫人說了一遍。
老夫人看著蘇諾是視線從一開始的漠不關心和欣賞，變成了詫異和震驚。
誰能想到眼前這個慧黠的十五歲女孩，竟然是葉家大院多年前收養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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