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王分別問了蘇言初和蕭無瑟,確認兩人不打算插手謝家三兄弟的處置後,就告辭離開了。


    他任務也比較重,一來是要找出來所有的神界臥底,二來是要找出一批完全可信的人給蘇言初用。


    這並不是簡單的事情。


    在曼陀王離開後,蘇言初繼續通過沙盤推演完善陣法。


    蕭無瑟則將言傾寒的大概情況告訴了蘇言初。


    聽說他一切安好,就是一直問她在哪,想要見她。


    蘇言初動作稍稍一頓。


    “你讓他好好修養,就說我還有其他任務!”蘇言初垂下頭,看著沙盤,低聲說了一句。


    “我知道了。你注意休息!”蕭無瑟說了一句,也告辭離開。


    目送蕭無瑟離開,玉蒹葭看著依然低頭擺弄沙盤的蘇言初,問了一句:“你就打算一直不見他?”


    “先這樣吧!”蘇言初沒有抬頭。


    在想好怎麽麵對他之前,她是不會去見他的。


    玉蒹葭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麽。


    她開會幫助蘇言初推演完善陣法。


    -


    接下來的幾天幾夜,蘇言初沒有合過眼。


    她在沙盤之中推演完善好陣法之後,又開始馬不停蹄地布陣。


    雖然在沙盤之中推演了千百次,但是實踐起來還是不一樣的,會遇到一些實際上的困難,並且不一定能得到預想的效果。


    經過幾天幾夜的嚐試和完善,陣法終於大成。


    隨後,蘇言初又叫上曼陀王幾人,帶領軍隊開展了幾次模擬作戰。


    模擬作戰的結果都達到了預期的效果。


    也就是說,這弑神陣,徹底完成了。


    蘇言初聽到眾人歡呼,高喊萬歲。


    她卻垂著眸,縱然嘴角含笑,也難掩疲憊。


    最後確實是太困了,她閉上了眼睛。


    玉蒹葭伸手扶住了蘇言初,低聲跟她說話,語氣滿是無奈:“現在萬事俱備,東風也不欠著了,你就別撐著了,回去歇一歇吧!”


    這幾天,她都是按時作息的,但是蘇言初連眼睛都沒有合上過。


    一開始那小雞還陪她熬著,最後小雞也熬不住了,說再熬下去,它的毛就要掉光了,所以躲進蘇言初的空間中閉關去了。


    她其實很讚同小雞的說法。


    按照蘇言初這熬法,就算是真神也扛不住吧!


    蘇言初確實也有點扛不住了,她點點頭,隨後直接倒向了玉蒹葭,沉睡過去了。


    -


    蘇言初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大帳中。


    她身邊正坐著一個少年。


    他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阿寒?你……你怎麽來了?”蘇言初薄唇微動,低聲問。


    少年抿唇,眼中帶著幾分克製,還有幾分委屈。


    他看著她許久,才開口說:“這些天,你都是故意躲著我。對不對?”


    “我……”蘇言初想要解釋,卻也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


    少年站起來,背對著她,繼續說:“你即便是累垮了,累昏過去,也不願回營一次,就是因為不想見到我,對不對?”


    說完,他就靜靜地站著,似乎是在等待蘇言初的答案。


    蘇言初掃了一眼這個跟雲北寒一模一樣的背影,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


    “不是不想見你,隻是不知道如何麵對你罷了!我作為水初問醒來的時候,雖然依稀記得自己是奪舍重生,重活了異世,但前世種種我都不記得了。也就是說,關於神界的種種,我都不記得。”


    她如今記得的,隻有那個為她自盡,陪她重走一世的雲北寒了。


    至於眼前的阿寒,雖說他有可能曾經陪她進入暘穀,後來陪她重生數次,可他不在她的記憶裏。


    少年回過頭,在他身邊蹲下,專注地看著她,認真地開口:“你叫我阿寒,那以後我就隻是阿寒。你不記得我,我就等你想起所有再說。即便是你將我當成朋友,我也接受。但是,能不能請你不要躲著我?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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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寒頓了頓,補充了一句:“見不到你,我很難受!真的很難受!”


    他嗓音裏帶著請求,也帶著滿腔的委屈。


    蘇言初指尖微微顫了顫,朱唇也微動,最終認真點了點頭。


    “我答應你。”她吐出了四個字。


    想見一個人,卻見不到,是什麽感覺?


    她知道,因為,此時此刻,她也有想見而見不到的人。


    她想見雲北寒,可雲北寒無處尋覓。


    她感覺一種抓心撓肺,萬蟻噬心,渾身難耐的感覺,從心口向四肢百骸彌漫。


    不會死,就是會渾身難受,說不出的難受。


    會讓人抓狂。


    蘇言初手抓著杯子,用力抵著胸口,重複了一遍:“我答應你!”


    阿寒聽了蘇言初的話,眉眼彎起,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燦若夏花。


    不過,很快,他的笑容就收斂起來了。


    他察覺到蘇言初的不對勁。


    “你怎麽啦?”他看著蘇言初,低聲問了一句。


    “沒……沒事……”蘇言初低聲回話,“我餓了,你能讓幽幽給我送些吃的來嗎?”


    阿寒站起來:“你等一下,我去給你取。”


    說著,他提步朝著帳外走去。


    蘇言初看到他消失在門口,漸漸彎腰曲腿,卷縮成一團,抵抗那種難受的感覺。


    她咬唇的牙齒稍稍鬆開,低聲說:“雲北寒,你在哪?你到底在哪?你知不知道,我想你了!”


    你知不知道,想你卻見不到的感覺,好難受了!


    -


    很快,二月初一就到來了。


    當天晚上,所有人都沒有睡覺。都在等著子時的到來。


    蘇言初等人自然也在等。


    所有人臉都是緊繃的,特別是玉蒹葭,格外緊張。


    因為玉蒹葭一直跟在蘇言初身邊,幫忙布陣,所以蘇言初已經將操作弑神陣的權力,交到玉蒹葭手中。


    雖然弑神陣已經布好了,並且通過演練測試過了。


    但是,這陣法到底能不能發揮作用,還是要經過實戰才知道。


    另外,也不知道神界那邊,想了什麽對策來針對這弑神陣。


    所以,一切還需要等到了子時,才能知曉。


    倒也不是不相信蘇言初,而是害怕如果這陣法出問題,會影響蘇言初他們去神界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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