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師說你昨天沒來搬自己的桌椅,也沒來參加大掃除,所以讓你來了以後就坐那兒,”曾偉笑了笑,“特殊座位,坐得高,看得遠,嗬嗬。”


    看來秦老師對自己逃學曠課有意見了,不過謝文俊也不坐這狗屁特殊座位,於是把自己的桌椅搬到了教室最後一排,就那兒還有個位置。


    自習課的課堂永遠是亂哄哄的,謝文俊收拾好桌椅,從書包裏掏出幾本《聖鬥士星矢》,走到袁佳座位旁邊的小男生那裏,笑眯眯地說:“後麵看漫畫去。”


    小男生見到是最新的冥王哈迪斯卷,樂嗬嗬的接了過來,到謝文俊的座位上看書去了。


    謝文俊坐到小男生的座位上,問袁佳:“怎麽了一臉愁樣,見到我還這樣啊,誰招你了?”


    謝文俊從進教室就看見袁佳一臉的苦瓜相,親親心裏有事,他當然得問問了。


    “我可能要轉學了,爸爸媽媽要帶我去雲南瑞麗。”袁佳說話也變得有氣無力的,她不想走,她舍不得離開林溪的山山水水,舍不得離開二中的同學,舍不得離開她喜歡的人。


    這的確是件令人心煩的事,謝文俊問道:“對了,我記得你說過你爸媽算是北京人,你們怎麽會去瑞麗呢?”


    “是我爸說那邊生意比這裏好做,所以……”袁佳突然把脖子上掛著的一個星形小墜子取了下來,“這個東西平常我睡覺的時候都帶著,我現在送給你,留個紀念吧,你要記得我呀。”


    袁佳說完眼淚就流了下來,又怕被其他同學看見笑話,趕緊用手擦了擦,強顏歡笑道:“你……你舍得我走嗎?”


    當然舍不得了,但人家父母要帶她走,謝文俊算哪根蔥哪根蒜,舍不得又有什麽用,袁佳的爸媽也真是的,怎麽帶她去瑞麗那麽偏遠的地方,那裏生意會有林溪好做麽,除非是搗騰白粉,再說了,那地方找個學校都不太容易,於是謝文俊問道:“你可以不走麽?”


    這不問還好,一問袁佳的眼淚又下來了,趴在桌子上輕輕抽泣。


    謝文俊見袁佳這樣心裏也挺不舒服的,怎麽會這樣,要是大人就好了,可以自己做主,小孩就沒辦法了,隻能隨大人的意願。


    謝文俊愁眉緊鎖思緒紛亂,你平時不是很能麽,難道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不能留在身邊?那還能個屁!謝文俊心想自己這段時間以來搞定了多少大人,不是比很多大人還能麽,難道還不能自己做主麽,於是他決定不讓袁佳走,但這就需要搞定袁佳的父母。


    “別哭了,別哭了,”謝文俊輕輕地吹著袁佳的頭發,“你爸說什麽時候走?”


    “下個月。”袁佳抬起了頭,兩隻小眼睛又紅又腫,顯然昨夜淚流的“成果”。


    謝文俊看著袁佳的眼睛,堅定地說:“你不想走就別走了,我跟你爸媽說去,我的親親誰也別想帶走。”


    “你……”袁佳破涕為笑,“怎麽說?”


    “我就跟你爸媽直說,說……我愛你,要把你留在我身邊,”謝文俊想了想,“要麽你爸你媽也留下,要麽他們自己去瑞麗,反正你是留定了。”


    袁佳聽完謝文俊這話開心死了,但她以為這隻不過是謝文俊的童言趣話,當不得真,於是說:“你如果這麽去跟我爸我媽說,肯定被我爸用掃把打出來,就連我也會被罵,甚至被打,我爸肯定說早戀還敢這麽狂,瞧我怎麽收拾你,嗬嗬。”


    “為了你,別說掃把了,就是你爸拿板磚拍我,拿菜刀砍我,我也不怕,”謝文俊正色道,“如果我真這麽去說了,你怕被罵,怕被打嗎?”


    袁佳很是感動,堅定地說:“不怕。”


    謝文俊摸摸袁佳的小臉:“那就行了,好好上課,專心聽講,別胡思亂想了,找機會我會去說的。”


    “你是……你是說真的?”


    “我從剛才到現在就沒跟你開玩笑,說的全是真的,”謝文俊拿起袁佳的小墜子看了看,“這個東西還是給我做紀念吧,不過不是那種見不到麵的紀念,而是讓我帶在身上,能隨時想起你,嗬嗬。”


    親親剛才的話是認真的,這會是真的麽?袁佳如墜夢裏一般,很期待這是真的,又有些害怕,不是怕被罵,不是怕被打,而是害怕說了也沒用,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這事要說就得趕快去說了,雖然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但也得讓袁佳的父母有所準備,要等人家臨上火車臨上飛機再去玩“搶新娘”那遊戲,成功率可就太低了。


    也許是出於習慣,已經做了水廠廠長的曹雲芳基本上還是每天晚上都回家做飯給老公和兒子吃,隻是謝清強現在應酬多,回家吃飯的時間少了,一般平時就是母子倆在家吃飯。


    生活發生變化了,買菜再也不用顧忌今天的菜金多用了兩毛明天就得省這樣的小事了,兒子隻要說想吃什麽,哪怕山珍海味生猛海鮮,老媽第二天都會買來做給他吃。


    飯桌上的油燜大蝦今天居然沒有動靜,平時兒子不吃一斤也得啃完八兩,曹雲芳放下筷子,問正在悶頭吃光飯的兒子:“是不是在學校裏惹事了,還是生意出現了問題?”


    謝文俊擺下碗,搖頭道:“都不是,不想吃而已。”


    “喲嗬,奇了怪了,豬八戒也有沒胃口的時候麽,”曹雲芳笑問道:“到底有什麽事,跟老媽說說。”


    謝文俊笑了笑:“老媽,既然你說我是豬八戒,那你說他除了好吃這個優點以外,還有什麽優點?”


    豬八戒除了好吃之外就是好色了,但這哪算優點,曹雲芳奇怪道:“別說你是想媳婦想得吃不下飯哇。”


    “倒不至於,隻是我媳婦……要走了。”謝文俊想過這事他去對袁佳的父母說人家不定懶得理他,還不如找老媽幫忙呢,反正她又不反對自己早戀。


    “你媳婦是……哦,”曹雲芳恍然道,“你是說巧巧啊,她要去哪?”


    “呃……什麽啊,”謝文俊心想那就攤開來說,看看老媽會有什麽反應,“巧巧是我小媳婦,我們已經……已經好上了,我現在說的是另外一個女生,我們也好上了,現在她爸媽要帶她去雲南瑞麗,我不想讓她去。”


    “什麽什麽這個那個又好上了?去什麽瑞麗?”曹雲芳聽得一頭霧水,“說清楚點。”


    謝文俊坐到老媽身邊,打算說個清楚:“先說巧巧吧,我和她已經好上了,憑我們的關係鐵定她是我媳婦了,現在是,將來也是,因為我很很很愛她,她也很很很愛我,老媽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吧。”


    曹雲芳點點頭,笑道:“行啊,兒子,還以為你隻是做生意有本事,原來悶聲不響還給我弄了個兒媳婦,但是你這年紀到底知道什麽是愛麽?唉,算了,你接著說。”


    “我們班有一女同學,叫袁佳,老媽你也見過,就上次在學校門口跟我一起來的那個女生,”謝文俊笑問道,“怎麽樣,漂亮吧?嗬嗬。”


    曹雲芳白了兒子一眼:“甭管漂不漂亮,先接著說。”


    謝文俊嗬嗬一笑:“還用說麽,不就跟我和巧巧一樣,我們互相都……很很很,嗬嗬,她爸媽現在要帶她去瑞麗了,萬一她要去了,那你兒子我可就鬱悶了,所以我無論如何都要阻止。”


    曹雲芳頭大如鬥:“先不說你跟兩個女生……這樣應不應該,就說那個袁佳她父母要帶她走,你憑什麽阻止,啊?”兒子怎麽這樣啊,站在女性同胞的立場上來說這太不應該了,可自己不清楚三人現在的關係,不好妄下斷語。


    “所以就得老媽你幫忙了,不管什麽提親也好,說媒也好,你幫我去跟她父母說,要求讓她留下,我會照顧她的。”謝文俊見老媽的反應沒有預期的壞,便大著膽子提出了要求。


    曹雲芳哭笑不得,看來有必要跟兒子好好溝通溝通了:“你知道提親說媒意味著什麽嗎,那是一輩子的事,意味著你就得對人家一輩子負責任,你們這種小孩之間鬧著玩兒的事,我哪好意思去跟人家的父母說,別說年紀不允許了,就是年紀到了也不成,三個人的關係啊,簡直是亂七八糟,這又不是小孩過家家。”


    老媽的心理實在太難揣測了,忽左忽右的,謝文俊說:“敢情老媽你以為我們之間的感情是在鬧著玩兒。”


    “難道不是麽?”


    還以為自己現在在老媽的心裏已經是成熟,能自己處理事情的人了,沒想到在這方麵老媽看他還是跟一般小孩無異,早知道這樣這事還不如不說,自己去處理,謝文俊有些激動:“老媽,我發現咱倆難以溝通,看來隻有老爸了解我。”


    “哼,好,等你老爸回來跟他說說你這事,看他難不難溝通。”曹雲芳說完就自顧自的看電視去了。


    母子倆的談話不歡而散,謝文俊一肚子的鬱悶,招呼也沒跟老媽打就出了門,買了瓶啤酒一個人跑到小河邊,謝文俊一口喝掉半瓶啤酒,他奶奶的,重生十多年了,今天最鬱悶。


    夏天傍晚的風是最舒服的風,吹了一陣舒服的風,謝文俊的腦袋也清醒了許多,剛才自己是有些過了,老媽的反應其實很正常,任何一個為人父母的要是聽到子女說出這樣的話,都會反應過度的,老媽算好的了,謝文俊心想要是換做鄭剛他爸,早就鍋碗瓢盆外加大皮鞋全砸臉上了。


    本來要家長接受這種複雜的男女關係就很難,還要家長去幫忙穩固這種關係更是難上加難,謝文俊覺得自己剛才有些異想天開了,自己的事情還是自己做,看來說服袁佳的父母還是得親自上陣,老爸老媽那邊就別再去煩他們了,等事成了再說。


    其實袁佳的父母隻是覺得生意不好做而已,如果能在這方麵幫上忙他們應該可以留下,但謝文俊偏偏就想做得徹底,還是讓袁佳的父母去瑞麗,但女兒得留下。


    吳三桂衝冠一怒為紅顏,謝大俠何嚐不會這麽做,咕嚕咕嚕把剩下的啤酒喝完便往袁佳家走去,謝文俊打算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去提要求,成不成再說,反正心中有六七成把握,到時候威逼利誘耍無賴無所不用其極。


    謝文俊到了袁佳家樓下的小賣部,拿起電話撥了兩個數字又放了下來,心想還是直接上去說,免得袁佳阻止。


    “???紜??斃晃目∮忻帕宀話矗?遜賴撩徘玫??韁畢歟?成弦桓崩匣14?勻說哪q??


    裏麵門打開了,一個中年婦女隔著防盜門問道:“你找誰?”


    “呃……就找你……阿姨好!”謝文俊立馬換了一副嬉皮笑臉。


    “我不認識你。”中年婦女說完就要關門。


    有沒有搞錯,這就是待客之道麽,謝文俊趕緊推住門,叫道:“可我認識你啊,我認識你女兒,丈母娘。”


    “呃?死小孩,占人便宜啊。”中年婦女氣呼呼的把門打開。


    謝文俊趕緊趁機鑽進了屋,心說我尊稱你丈母娘好像是你占便宜,居然反過來說。


    屋裏有四五個十幾歲的女生,不過沒一個是認識的,女孩們圍著一架鋼琴好像在練習,謝文俊懵了,這擺設好像跟袁佳家不太一樣。


    “老師,怎麽了?”其中一個女孩問道。


    “誰知道,莫名奇妙,死小孩。”中年婦女抱著手惡狠狠地盯著謝文俊。


    謝文俊趕緊出來看看門牌,當真敲錯門了,看來這中年婦女是一個教人彈鋼琴的老師,謝文俊笑道:“不好意思老師,敲錯門了,對不起,不過做為一個老師,還是教鋼琴的,多藝術的東西啊,一口一個死小孩太難聽了,我收回剛才的那句話,叫什麽丈母娘啊,就你額頭上的皺紋,叫你丈母娘的老母還差不多,拜!”


    “你……死小……?紜??斃晃目n硨蟮拿瘧輝業鎂尷臁?


    謝文俊搖頭歎氣,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太激動了,要冷靜冷靜,又上了兩層樓,在看清楚門牌以後謝文俊按了門鈴。


    開門的是袁佳,袁佳看見謝文俊站在門外,先是一愣,隨即又有些驚訝,想到親親是為了來跟老爸老媽說下午在學校說的那番話後,驚訝又變成了驚喜,激動地抱住了謝文俊。


    膽子變這麽大了,謝文俊也抱住了袁佳,笑道:“有那麽高興麽,不怕被……你爸你媽不在?”


    “不在。”袁佳抱住了謝文俊就舍不得放開。


    謝文俊輕輕掙脫了袁佳的擁抱:“不是吧,那我白來啊。”


    袁佳把燈一關,門一鎖,拉著謝文俊就往樓下走:“他們一會就回來了,我們出去走走。”


    “那好啊,”謝文俊拉住了袁佳,“我就是要來找他們的。”


    “不用找了,我有辦法了,”袁佳又把謝文俊拽走,“我們到外麵去說。”


    袁佳把謝文俊帶到了一個小花園裏,彎彎月光下,蒲公英在遊蕩,袁佳靠在謝文俊的肩膀上數著天上的星星,說著悄悄話。


    袁佳的父母這趟瑞麗是去定了,兩人已經在那裏聯係好了地方,準備去那裏搗騰玉石。


    袁佳放學回家的路上就一直在想謝文俊說的話,越想越感動,越想越甜蜜,於是回到家就大著膽子向媽媽提出她不去瑞麗,因為她舍不得林溪的一切,反正平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老爸老媽也很少著家,她都是自己料理自己的生活,隻要老爸老媽給予她經濟上的幫助,她完全可以獨立生活。


    袁佳的媽媽聽女兒這麽一說心裏酸酸的,很多年了,除了在經濟上滿足女兒,在其他方麵都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現在他們一家三口要是去了瑞麗能定下來,就不會再東奔西走,她就有足夠的時間來照顧女兒,但這樣的生活女兒現在已經不需要了,女兒舍不得這裏,卻舍得她。


    袁佳的爸爸聽了也是一陣無奈,問女兒不愛他們了嗎?女兒反倒說如果爸爸媽媽愛她的話就讓她留下。


    袁佳的爸爸覺得讓女兒留在林溪上學倒是未嚐不可,瑞麗那邊的學校沒有這邊強,隻是這次不比以前,四處跑跑偶爾還可以回家,這次一去基本上就是定下來不動了,要回林溪可能也隻有逢年過節的時候了,所以老婆希望把女兒帶在身邊。


    最後在女兒的強烈要求和堅持下夫妻倆基本上同意了,不過還得去找熟人問問看找不找得到好一點的寄宿學校,教學質量要好,學生的生活品質也要高,於是夫妻倆吃完飯就匆匆出門找人打聽這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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