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白盤坐於地,他在這暗無天日的大牢內,隻覺自己的五感似乎都變得格外清晰,整個監牢之內有一絲一毫的響動,他都是聽的一清二楚。


    他先前所聽所聞,那自然都是些含冤莫白之人,這裏頭當然也有真正的作奸犯科,窮凶極惡之徒,在這大牢之中,非但沒有絲毫悔悟,反而是互相吹牛打屁..


    “窮啊!真他嗎的窮,當時我偷偷潛進那小子的宅院,才發現是一貧如洗,一窮二白,不過祖師有規矩,不能走了空不是..”


    “唉..不怪別人啊,怪我自己粗心大意,貪墨了錢財,賬目卻沒做好,被人抓住了把柄..”


    “你們是不知,那小娘子真是無話可說啊,真是極品,那滋味..那身段..剛開始時,她尚且是扭扭捏捏,哭爹喊娘叫救命,但越叫老子便越是興奮,啊哈哈哈..”


    “老子就是騙了,又怎樣?那種傻瓜不騙他還有天理?..”


    ..


    周書白聽聞這些,便是喃喃自語“都說了好人有好報,這些殺千刀的,真是沒進來錯,活該蹲在這裏,最好就蹲在這裏就別出去了..”


    但後麵的事情,他又是無言以對,這其中有些作奸犯科的,或是自己鬼鬼祟祟的與牢役攀談,或是有衣著華貴,穿金戴銀的貴人進來探監,接著價錢談妥之後,便被無罪保釋。


    周書白咬了咬牙,原來那老頭說的沒錯,什麽天理王法,統統都是狗屁..


    ..


    就在此時,又有兩個牢役進來,來到這牢房之前,打開牢門,嘴裏更是喝問道“餘笑!你是不是餘笑..”


    周書白眉頭皺了皺,不知他們想幹什麽,沒送斷頭酒,也沒有劊子手,應該不是去砍頭,於是回答“我是,怎麽?”


    隻見那牢役嘴巴一咧,難得地拱了拱手,這才說道“小子,縣太爺要見你!”


    “老實點,跟咱們走。”


    周書白眼中一亮,看來縣太爺這是要審案了,老子沉冤得雪就在眼前..


    那老頭更是在他身後淡淡開口“年輕人,做人當隨性而為,問問你的本心想如何,便是如何,莫要自誤才是啊..”


    周書白點了點頭,心道這老頭又在故弄玄虛了,他嗎的,總覺得他有鬼似的..


    ..


    這兩個衙役,似乎並不是將周書白帶去衙門,出了監牢後,非但不給他上枷鎖鐐銬,反而還給他安排了一架舒服的大車。


    “這是去哪?嚴老板呢?他不與我一起嗎?”周書白奇怪問道。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別那麽多廢話..”兩個衙役不耐煩的說道。


    ..


    玄元世界物產豐盛,這萬斛州雖然礦產極少,靈地匱乏,但四麵環海,萬斛州海域,是水產富裕,這其中有一件特產最為值錢,喚作靈刀魚。


    此魚乃是雌雄共體,每三年一產卵,魚卵三年可長成,又三年可入藥,再三年便可煉丹,再三年..


    這東西,幾乎就是萬斛州安身立命所在,若不是此物離開海水一會兒就死,若不是因為這靈刀魚嬌貴,無法圈養,也不好保存流通,都會被人直接當做錢來用。


    正是因為這樣,靈刀魚在萬斛州,也有軟靈石之稱,年歲越久的靈刀魚,值得的靈石也就越多,當然,朝廷給漁民的自然不會是靈石..


    所以這數十萬方圓的萬斛州島嶼上,竟然也是孕育著三大修真國,其中之一便是隸屬文若庵麾下的天渝修真國。


    修真國存在的意義,便是為其背後的宗門服務,為其收集資源,輸送弟子,開疆擴土,獲取更多資源,供給宗門發展壯大。


    任何一個宗門,其實力不單單是門下的高手、天才、底牌,更要看有沒有錢,有沒有靈石供給這些高手和天才,有沒有更多的錢,去培養高手和天才。


    門下高手..隻是一個宗門的基石,錢..才是一個宗門發展的最大原力,試想一個宗門之中天才輩出,每日花銷巨萬,然而宗門寶庫裏,卻是入不敷出,甚至空空如也,敢問此等宗門還能久存?


    所以,修真國要供奉資源給宗門,凡人百姓就自然要供奉資源給修真國。


    宗門不會和麾下修真國講什麽人情,修真國也不會跟百姓講什麽道理,一切都是按規矩辦事。


    有利可圖所有人皆大歡喜,無利可圖那不好意思,那還有什麽存在的價值?


    所以三年一期的漁汛,對整個餘城來說,也就顯得格外重要!


    而這一年,不知是何原由,整個萬斛州海域中的水產,忽然便是銳減,漁民出海常常是收獲寥寥,入不敷出。


    一條三年熟的靈刀魚,天渝修真國給的官價是二兩紋銀,而一年一繳的捐稅,乃是一千五百兩。


    若是打到了靈刀魚直接上繳給官家,一年隻要五百條即可..


    漁民自然是希望多多捕撈靈刀魚了,因為別的魚不太值錢,換銀兩再繳捐稅並不劃算,而靈刀魚又不太好找,而且今年的收成,還極其的萎縮,這靈刀魚更加的難找!


    ..


    這一番前因後果這下,不但是餘城百姓愁眉苦臉,那餘城的縣太爺,更是為此焦頭爛額,茶飯不思,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操碎了心肝。


    若是到時完不成任務,上麵問責下來,首當其衝的就是他,烏紗不保都是輕的。


    然而屋漏還偏逢連夜雨,越是這種緊要關口,還越是流寇叢生,越是強匪橫行。


    就在數日之前,他那原配大夫人回鄉下老家上墳,竟然在路上遇到了一夥強人,想要謀財害命,若不是幾個手下得力,拚死護衛,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即便是如此,大夫人也是受了沉重傷勢,眼看便要撒手歸西。


    “他嗎的..大膽刁民,放著大好日子不過,偏偏與我羅成邦為難,他嗎的!!”羅大老爺算起來,也是個知書達理的讀書人,從他這間堆滿書卷的廂房,就能推測他滿腹經綸,學富五車。


    但此時,他也是忍不住地罵了娘。


    他更是氣急敗壞的一把將手中茶盞摔了個粉碎,那黃臉婆死啊活的,他壓根就不在乎,反正自己還有八個偏房小妾嘛..


    隻不過他原配大夫人,乃是朝中四品大員的女兒,他本來出身寒微,有今日..朝中的嶽丈大人可是出了力氣的,這餘城小歸小,漁業卻是發達,著實是個撈油水的好地方..


    那嶽丈大人一怒,他哪裏擔待的起?都說升官發財死老婆,老婆先死了還怎麽升官發財?


    “羅大人,為今之計,隻有死馬當活馬醫了,前些日子,我聽聞城中有一趣事,說什麽有一瘋子,能溝通鬼神,給鄭員外家辦完喪事後,鄭老太爺便從下麵回魂托夢,這事傳的街知巷聞,想必您也知道..”


    說話之人,是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但見他身著錦袍,丹鳳眼,瓜子臉,一表人才,一看便是青年俊彥之輩,隻見他此時嘴角噙著笑意,淡淡說道..


    此人,正是城中第一大戶,東門世家的小公子東門淵。


    羅大人聞言,翻著眼皮看了看他,便是皮笑肉不笑的回答“我自然知道,說起來那鄭家,還是本大人的遠房親戚..”


    東門淵今日過來,其一自然是慰問一番,送些小東小西,聊表心意,其二是有件大事,與羅大人商量。


    隻聽這二人在那房中嘀嘀咕咕的商議著,討價還價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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