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強娶!獨孤長傾,我沒有想到,你是這般無恥小人!”


    “因為你病得無可救藥!我亦無可救藥地愛著你!”獨孤長傾蹙眉,他的思緒很亂,但意誌卻是最堅定的,他要娶她,他要保護她!


    不再顧她,拂袖離去,很快準備新婚去了。


    隻是萬萬沒有想到,新婚之夜,又是一個暴擊,完顏絳疏,又懷上了夜燼的孩子。


    彼時,他有多想把孩子打掉!可……可完顏絳疏寶貝得緊,看著她的反抗,他知道自己不能像夜燼一般對她霸王硬上弓,她會恨他,或許是一輩子。


    他要做的,就是慢慢感化她。


    之後他對她非常好,百依百順,從來都是為她考慮,她害喜了,他命宮內最好的禦醫特意出宮為她診治,她隻要稍稍不開心,他便想方設法找些新鮮玩意兒供她賞玩,府中早已傳遍,完顏鈴蘭失寵,新來的雲側妃獨得專寵,夜北上下愛慕獨孤長傾的女人,羨慕得不得了。


    有著完顏鈴蘭的陪伴,她漸漸也變得開心了起來,但絕對不是對於他。


    獨孤長傾耐心地等著,有朝一日,她一定會喜歡上他的,他所做的一切,不可能比夜燼差!


    然,事實並非如此,要她回心轉意,比登天還難。


    四個月後,他路過琴樓,偶然聽到了一首熟悉的曲子。


    這是《雲裳訴》,完顏絳疏在完顏昊壽宴上彈奏的曲子。


    走近一看,的確是她。


    猶記得幾年前那個在青玄廣蘭台彈奏古箏的少女,那般豔麗,那般動人,那抹震撼,不斷敲擊著他的心,也是聽過那個曲子,他才決定開口提親的……


    悄無聲息地接近,等著她慢慢彈完。


    一曲作罷,完顏絳疏長長歎出一口氣,睜開雙眸,眼神變得幽怨多了,見到站在不遠處的獨孤長傾,輕輕挑眉:“你剛來麽?”


    “你很喜歡這曲子麽?”獨孤長傾淡笑,走到她身旁。


    “對。”


    “真巧,本王也喜歡。”獨孤長傾輕輕勾唇,“第一次見你彈,我便喜歡了。”


    完顏絳疏抬眼,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我喜歡這曲子,是因為這是夜燼教我的,我覺得一點兒都不巧。”


    獨孤長傾頓住,驀地有些難受,看著她道:“雲側妃,你現下最好和不相幹的人撇開關係,否則名聲臭的是你。”


    “那有什麽關係。”完顏絳疏無所謂地挑著眉,慢慢停下撥著弦的手,抬眼看著他。


    獨孤長傾淺歎:“其實我們有很多共同點的,隻要你去發現……”


    完顏絳疏微微蹙眉:“獨孤長傾,我和你沒有任何共同點,你喜歡的我的一切,全是夜燼教我的!擱在從前,我就是躺在病床上天天咳嗽吐血等死的廢物,你高高在上的王爺千歲從來不會注意到這樣不起眼的人物,得了吧,你愛的不是我,是夜燼!”


    獨孤長傾氣結:“你說什麽?!”


    “我說你愛上夜燼了!”


    “荒謬!”獨孤長傾氣得臉紅,咬牙看著她,“本王豈會有斷袖之癖!”


    完顏絳疏冷笑:“王爺若不是斷袖,都快二十五了,府邸怎會一丁點兒香火也沒有,我妹妹嫁給你兩年,肚子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完顏絳疏,從未有人這樣開本王的玩笑,你要是再多說一句,本王立刻打掉你的孩子,讓你再懷了本王的!”


    完顏絳疏驀地一寒顫,纖細的手慢慢撫著自己隆起的肚子,慢慢平複下情緒,冷笑看著他:“你一輩子也得不到我,若是我見了夜燼,或許你的夜北國也會完蛋。”


    獨孤長傾冷冷回笑:“放心,你一輩子都見不到他了。”


    完顏絳疏慢慢握緊拳頭,起身道:“不是很想看到你,我怕我的心情不會影響孩子,王爺,告辭。”


    “你!”獨孤長傾氣結,看著她離開琴座,長揚而去。


    暗暗握緊袖中的拳頭,滿是不解,他不解為什麽他不管怎麽做,都討不了她的歡心,他不解自己似乎永遠是錯誤的,更不解,她是不是永遠那麽冰冷如雪……


    完顏鈴蘭抬眼,看著隱忍的獨孤長傾,有些擔憂地蹙眉:“王爺,消點兒火吧,《雲裳訴》臣妾也會彈的,若是王爺賞臉……”


    “你自己彈個夠,本王沒心情。”獨孤長傾一眼也沒有看她,帶著不悅的悶哼聲,拂袖離去。


    那天晚上,許久沒有接觸女人的他,或許是被完顏絳疏氣急了,他一次找了四個通房丫頭,翌日便納為妾,一個個前來拜見正妃,完顏鈴蘭。


    完顏鈴蘭自然是難受極了,她從未得過他的寵幸,而這些提不上名字的女人,甚至根本不比她好看,卻……得到了獨孤長傾的注意麽?


    那四個小妾不過是剛開始罷了,接下來的幾天,他幾乎從未消停過,府裏的丫鬟也就算了,竟連花街柳巷的兩個絕色花魁,也收入囊中!


    當然,這些隻能氣到完顏鈴蘭,對於完顏絳疏,他這樣做並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五個月後,府中傳言,接連有好幾個小妾,都懷了身孕,而正妃的肚子,沒有任何動靜。至於側妃,並未失寵,每晚,他都會抽時間去看她,而她也總是在說完顏鈴蘭的好話,隻是獨孤長傾沒有聽進去半點。


    是夜,完顏鈴蘭獨自走到琴樓,緩緩坐在琴座上,撫琴輕彈。


    這是《雲裳訴》,獨孤長傾最喜歡的曲子,她從來不敢在他麵前彈奏,她隻是偷偷學著,偷偷彈著,她在想,這曲子究竟有何魔力,讓獨孤長傾流連忘返,為什麽他這樣喜歡這曲子?


    原因她不是不明白,可她不想接受這樣的事實。


    輕攏慢撚抹複挑,月下,這樣修長靈活的手指,這樣高超的琴技,為靜謐的夜色平添一抹雅致。


    她不知道,她為了他,琴技竟已變得如此高超。


    但再是高超,卻無人欣賞。


    一抹昏月,應著一襲月白色衣衫的頎長男子,修長的手指間夾著琉璃酒壺,步伐搖搖晃晃,早已亂了方寸。


    獨孤長傾喝高了,彼時,正想去看看完顏絳疏路過琴樓,聽到那悠揚的曲子,輕聲一笑,緩緩走了過去。


    透過那飄渺的簾紗,完顏鈴蘭看到了那抹頎長的身影。


    見了兩年多,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微微垂首,淺淺一歎,很快停下曲子,沒了動靜。


    獨孤長傾微微蹙眉,翻開簾紗走了進去,一手撐著柱子,道:“絳疏,你多彈一會兒好不好?我想聽……”帶著濃重鼻腔的聲音,露出淺淺的感傷。


    完顏鈴蘭愣住,轉身跑了。


    很快,腰際環上了一隻孔武有力的手臂,完顏鈴蘭大驚,整個身子被迫靠在了他身上,四下蔓延著那濃重的酒味。


    “誰都沒有你好,她們才沒有你漂亮,她們樣樣不如你……本王會對你很好的,你可不可以信本王一次?”


    完顏鈴蘭掙紮,卻沒有動搖他半點,有些委屈地泛淚,哭著道:“王爺,你認錯人了,我是完顏鈴蘭。”


    “嗯?完顏鈴蘭?”獨孤長傾輕輕蹙眉,環著她柳腰的手,漸漸鬆了力道。


    完顏鈴蘭惱羞成怒,用力推開他,轉身跑了。


    “回來!”獨孤長傾命令道,拽著她的手臂將她拉了回來。


    完顏鈴蘭吃痛,驀地又掉出淚水:“王爺你做什麽!”


    獨孤長傾把她摁到琴座上,蹙眉道:“給本王彈琴!”


    完顏鈴蘭氣得難受,撇過頭去:“臣妾不彈!”


    頓時,獨孤長傾低沉道:“你敢違抗本王?”


    完顏鈴蘭聽著他危險的話語,隻覺得自己的心涼得可怕:“反正臣妾彈得再好也得不到王爺欣賞,臣妾樣樣不如大皇姐,屆時,王爺定會摔了這把古箏,我,心疼它!”


    獨孤長傾沉默半晌,一時間,四下寂寥,之餘完顏鈴蘭微微的抽泣聲。


    “好聽……”獨孤長傾淺淺一笑,“你彈的,好聽。”


    完顏鈴蘭愣住,詫異抬眼,眼眸中充滿了懼怕,她好怕,再一次被他深深傷害,哽塞道:“王爺是在說笑?還是又把我認成某人?”


    “我喜歡剛剛那曲子。”獨孤長傾呢喃道,忽然坐在了地上,背靠柱子,道,“彈得……真好聽。”


    完顏鈴蘭猶豫了,她的琴技,真的得到了他的讚同了麽?


    不對……他現在並沒有意識,明早醒來之後,她的曲子仍然是一文不值的。


    輕輕閉上眼,滑落一顆冰涼的淚水,慢慢撫上琴弦,顫顫道:“好,我彈……”


    重新聽到那好聽悅耳的曲調,獨孤長傾輕輕勾起唇角:“本王好喜歡這一曲,可是……從來沒有人特意彈,以後,你天天為我彈,好不好?”


    “酒後胡言,恕臣妾難以答應王爺。”


    “你不是說愛慕本王麽?本王讓你有這樣好的機會,你怎麽百般推拒?這不像你,若是欲迎還拒的招數,本王玩膩了!”獨孤長傾沒好氣地道。


    “不像我?王爺也知道我是怎麽樣的女人麽?”完顏鈴蘭表情淡淡,手指下的曲調不減,輕輕道,“不是欲迎還拒,隻是不能相信你對我的態度。”


    “嗬……”獨孤長傾冷笑,“彈不彈,隨便你了。”


    完顏鈴蘭沉默,彈奏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垂首,淚珠一顆一顆地湧出,最後停下曲子,放聲哭了出來。


    獨孤長傾輕輕蹙眉:“哭什麽?別吵,繼續彈!”


    完顏鈴蘭氣結,狠狠瞪了他一眼:“王爺!你不能因為我心悅你,就這般侮辱我!找你的小妾彈去吧!”撂下一句狠話,轉身就走。


    獨孤長傾抬眼,見眼前已經空無一人,冷冷一笑,起身,緩緩朝她的屋子走了過去。


    “嘭!”地一聲推開門,看到了撲在榻上大哭的完顏鈴蘭,微微眯起雙眸,道:“你到底在哭什麽?”


    見他走來,完顏鈴蘭倏地站了起來,迅速抹掉滿臉的淚水,抽泣了一下,冷靜地行了一個禮:“方才臣妾多有得罪,請王爺海涵。”


    獨孤長傾抬手,捏著她的下頷,抬起她的小臉,慢慢靠近,輕輕挑眉,道:“完顏鈴蘭,本王有多久沒有臨幸你了?”


    在這勻和的燭光下,她瞧見的是他那俊毅的臉上,印著幾個玫紅曖.昧的唇印,頓時嫌惡而心涼地瞥開眼,冷冷道:“王爺記性真不好,王爺何時臨幸過臣妾了?”


    “哦?”獨孤長傾微微挑眉,含笑看著她,“那,今晚,本王臨幸你,可好?”


    完顏鈴蘭愣住,看著他那紈絝的眸子,他眼中的她,和那些記不住名字的小妾,有什麽兩樣?


    雖然,她很想接受,可這樣神誌不清的他,哪裏有可能是真心的?


    “不好!”完顏鈴蘭唇齒顫抖,淚水決堤,帶著濃重的哭腔喊道。


    獨孤長傾蹙眉:“除了絳疏,竟有第二個女人反抗本王?”


    “如果隻是作為你泄.欲的工具,你找錯人了,小妾在後院,臣妾可以帶你去!”完顏鈴蘭毅然決然地看著他道。


    忽然,獨孤長傾閉上眼眸,俯身將她撲倒在床榻。


    完顏鈴蘭大驚,沉重高大的身軀,壓地她喘不過氣了,立刻用力推開。


    獨孤長傾似乎沒有了力氣,翻了個身,便沉沉睡下了。


    完顏鈴蘭顫抖地抓著自己地衣物,有些後怕地看著他,見沒了動靜,顫顫呼吸一口氣,解下他的靴子,扶正他,給他蓋好被子,輕輕坐在他身側,看著好似睡著了的他,完顏鈴蘭癡癡地望著,抬手,柔嫩的指腹輕輕沿著他的眉心,滑到高挺的鼻梁,再到勾勒漂亮的薄唇,再到精致的下頷。


    她是他的正妃,可,她不是他的女人,這個他所仰慕的男人,和她的距離是那麽的遙遠……


    又將目光停滯在了他臉上的口紅印,蹙眉,抬手用力搓掉了。


    那麽多……還是不同顏色的,他今晚又找了多少女人?


    然後,越來越氣惱,輕輕拉開他的領口,見下麵也有,稍稍伸到衣服裏頭去搓。


    裏麵呢?


    完顏鈴蘭又將自己的位置靠他近了些,抬手解開他的腰帶,一件一件解開他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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