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想讓他碰觸。(.無彈窗廣告)


    潛意識中,她隻覺得這個男人一定是龍傲寒。


    對於他,她真的不想……不想再受傷……


    可是什麽自己的身體卻在靠近,一點點靠近。


    …醢…


    龍傲寒的身子仿佛驟然陷阱一棟無底的冰窖,無數寒意順著他的毛孔透出。身旁一邊冰冷,隻有手中尚存一抹溫柔。


    龍傲寒的手帶著霸道甚至略帶凶狠的力氣,將懷裏的人摟的愈發緊了。


    蘇沁然在夢中猛地驚醒緹。


    她第一個感覺就是自己的骨頭都幾乎要被寸寸捏碎。


    她皺著眉睜開眼,眼前桌邊一根雕花紅燭還燃著微弱的光,猩紅的燭淚淌了半邊桌子,火光映照下,宛若一片血霧。


    腰間的力量又大了些,她詫異自己怎麽跑到床上來了。


    她掙紮著轉過身子,龍傲寒一張泛白的臉突然撞進視線。蘇沁然渾身就像是被毒蟲蟄了一下似得,下意識的顫抖過後,她掙紮著想要逃脫。


    昏迷中的龍傲寒就像是在冬日的湖裏掙紮,底下有無數隻手在拚命拽著他的衣角。


    而他手裏,隻有這一具散發著絲絲暖意的浮木,他猶如溺水的人抓住了生的希望,死也不肯鬆手。


    蘇沁然那點力量無異於蚍蜉撼樹,並無半點作用。


    她伸手撫上龍傲寒的額頭。冰冷的寒氣讓她猛地打了個寒戰,要不是懷裏的人緊皺的眉頭和口鼻間略顯急促的呼吸,她幾乎要以為躺在自己身側的是個死人了。


    怎麽會這樣?


    蘇沁然還未來得及開啟透視係統,龍傲寒一隻冰冷的手便穿過了她的衣襟,溫熱的皮膚被那隻冰冷粗糙的手帶起一陣雞皮疙瘩。


    蘇沁然又是渾身抖了抖,也顧不得那麽多,奮力的想把自己從他懷裏扯出來。


    她越是不知所措的掙紮,龍傲寒越覺得懷裏的暖意更甚,手上更加用力,直直把蘇沁然整個人都扯了過來,緊緊貼著自己的身子。


    隔著衣服蘇沁然都能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絲絲寒氣,她的手擠在兩人之間,抽也抽不出來,沒一會就有些麻了。


    這家夥……


    蘇沁然已經徹底醒了,咬牙切齒的就著火抬頭看向雙眼緊閉的龍傲寒。


    心裏那股又酸又澀的氣又湧了出來。


    她突然間有些生氣,想要用力掙脫出去。


    取暖,你該找你的南宮新月去!


    蘇沁然心裏罵道,雙手使勁抽了出來。


    可下一秒龍傲寒的手卻又緊了些,硬生生的快把她的腰肢給掐端了!蘇沁然和他之間已經沒有一點空隙了。


    她疼得忍不住嚶嚀一聲,腦海裏還在為這急促的痛楚和身側的寒意而恍惚著。


    冷不丁一片冰冷的柔軟便貼了過來,落在唇角,轉而印在唇上。


    她的話被堵在嘴裏,又咽了回去。


    蘇沁然的身子猛然一震,龍傲寒卻又已經退了回去,隻是那觸感還在。冰冷間透著一股迷茫和無助,似乎能穿過了蘇沁然的皮膚,一直滲到骨子裏去。


    他……


    一直是很痛苦的吧。


    蘇沁然突然垂了眸,心裏一陣陣抽痛。


    他的唇,轉而落到蘇沁然精致小巧的鎖骨上,冰冷的唇,溫熱的舌在她身前轉轉反側。


    蘇沁然的身子仿佛被一把細小的火點著了,身上的溫度無法遏製的高了起來。


    但是旋即,龍傲寒冰冷的眸子又再度在她眼前浮現。


    她費勁全力救了南宮新月的時候,他甚至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她無法忽視,他對她其實是毫不在意的。


    說不定,現在的龍傲寒隻當他懷裏的還是那個南宮新月呢!


    蘇沁然的心刹那就冷了下來。


    那麽多次,龍傲寒口中都隻有一個名字。


    南宮新月……


    可她還是這麽執迷不悟。<strong>.</strong>


    不是不知道,隻是不想麵對這樣血淋淋的現實。


    龍傲寒的兩隻手都伸進了衣襟裏,像是找到了溫暖的源泉,死死抱住。


    可蘇沁然卻愣了愣,隨即奮力掙紮起來。


    她才不要……做那個女人的替身!


    “我是蘇沁然,蘇沁然!不是南宮新月!”蘇沁然湊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重重喊道。


    可昏迷中的人,哪裏能聽得這麽真切,他隻顧著抱緊蘇沁然的身子,霸道的力氣讓她吃痛。


    她有一瞬間就像是砧板上的魚,奮力掙紮著,扭動著,卻怎樣也跳不掉按在她身上的那一雙手。


    終於,她張嘴狠狠咬了他一口,略顯蒼白的肩上一個暗紅的小小牙印顯得尤為顯眼。


    龍傲寒終於愣了一下,蘇沁然伸手猛地一推。


    可她忘了龍傲寒的手還抓著衣服,霎時間,半邊衣衫被嘩然扯落!


    嗤――


    絲帛碎裂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裏顯得異常刺耳。


    蘇沁然的身子一個不穩,背撞到床頭的月牙隔板上,床邊燃著燈的小桌一陣晃蕩,桌上的小半個紅燭啪嗒一聲倒在地上。


    零星的火焰騰地滅了,還未凝固的紅油順著朱紅的實木地板蜿蜒著往前蔓延……


    龍傲寒微微睜開了眼,眼前模糊不清的一個影子,那雙眸子盡管在夜色裏也亮的璀璨。


    女子眼中一抹憤怒讓她的眼變得更加亮了起來,回眸間便是萬分光華無法言語。


    身上數千萬個毛孔針紮似得痛楚,龍傲寒伸手握上她的腳踝。


    蘇沁然又是渾身一緊嗎,下意識的就想一腳踹過去,但他的手簡直像個鐵鉗一樣死死握住,不給她掙紮的餘地。


    來不及驚呼一聲,她便再次落入他懷裏。床邊被撕裂的柔滑綢緞搖曳著落到地上,蓋在一片猩紅的蠟淚上,斑駁著映出一片紅光。


    蘇沁然愈發緊張,腦海裏羞意帶著憤怒在她麵上染了一片潮紅,那顏色,像是從天邊的雲彩上扯下來的。


    龍傲寒被她身上刺眼炫目的透亮肌膚耀的心裏一陣顫栗,喉間幹的生疼。


    身上劇烈寒意和小腹上升騰而且的熱氣混為一體,他一邊熱的雙眼發紅一邊冷的恨不得連骨頭也一起蜷縮起來。


    這樣的難耐讓他發泄似的在蘇沁然身上落下一個個帶著不甘略顯殘酷的吻痕。


    蘇沁然皺著眉想掰開他的手,身上的力氣像是被一個無聲的空洞一點點的吞噬消失,她用盡全力,也無法撼動他的一分一毫。


    細密的汗沾濕了發梢貼在臉頰兩側,她像是一隻落入漁網的魚,再怎麽竭盡全力,再怎麽嘶啞呼喊,也始終逃不脫這小小的一張雕花木床。


    身下驟然一痛,蘇沁然瞪大了眼睛,口中小獸般的嗚咽被龍傲寒堵在唇齒之間。


    一時間水乳交融,連月光也忍不住羞意,留給這一室墨黑的夜。


    ……


    窗外不知何時傳來雀兒的鳴叫,已經是秋末,這院子裏竟還如此熱鬧。


    蘇沁然的睫毛微微動了動,隨即悄然睜開眼睛,愣愣的看著頭頂上靜靜垂著的流蘇被窗外的風吹的微微晃動。


    她動了動手,便是一陣無力痛楚。


    身邊的被褥早已經空空如也,連一絲溫度也不曾留下,像是從來沒有人來過一樣。


    可她身上,分明痛的好似骨頭都是剛剛長好的一樣。


    剛側過頭,便有一行淚順著眼角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蘇沁然愣了一下,隨機苦笑一聲。


    有什麽好哭的呢?


    這些淚,到底是在可憐自己呢?還是在同情自己呢?


    或者說,隻是不屑的譏諷。


    這樣的蘇沁然,卑微到連她自己都看不起。


    簡單的梳洗過後,蘇沁然望著已經被收拾整齊的床鋪和房間,恍然間好似昨晚的一切都不曾發生一樣。


    她對他來說,是不是也如同這房間一樣,發生的事情,可以輕而易舉的就被人抹去,抹的幹幹淨淨……


    她突然心裏一滯,再也不想呆在這散發著陣陣熏香味道的房間。


    那味道,像是在掩飾著什麽一樣。


    可她不想被這樣掩飾掉,她要的是堂堂正正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蘇沁然猛地起身,拉開門走了出去,一直走了老遠,這才壓住內心翻湧的陣陣酸楚。


    抬頭望著水洗過一般的天,藍的刺眼。


    低頭,蘇沁然伸手揉了揉有些刺痛的眼睛,眼角突然瞥見一雙鍺色鞋麵檀色暗紋的精致緞麵鞋。


    她愣愣的放下手,。龍傲寒穿一身鍺色長衫,腰間掛著玉墜子,頭上壓著同色羽冠,麵若冠玉,目若朗星,眉眼間一抹淡淡的疏離帶出一抹清冷高貴,望之儼然。他靜靜然立在一棵馬尾鬆下,隻淡淡抬眸,便連他頭頂的光也一並奪去了光彩。


    蘇沁然的心顫抖著一痛,唇舌間湧上一股酸澀幹苦的味道。


    龍傲寒……


    她差點就輕聲喊出來,但是卻清晰的看見他雙眼眸中那片刻的視而不見。


    龍傲寒的目光甚至沒有在她身上停留。


    但蘇沁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就像是被人生生掐緊了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明明昨夜……


    如今他卻視她為空氣一般。


    蘇沁然也像是得了寒毒一般,渾身冰冷的即便是偌大的陽關照在身上也讓她感受不到絲毫的暖意。


    她轉身跑了。


    還呆在這裏幹嘛?


    任人羞辱不成!


    龍傲寒清晰的看到了她轉身之前眼底泛起的紅。


    心裏那抹異樣的疼還沒有完全消散。


    他比她發現自己還更早的發現了她。


    她一身丁香色家常襦裙,凝脂般的臉不施粉黛,陽光下幾乎閃著耀耀的光。三千發絲整齊的梳起,一隻銀色簪花的排梳緊貼著她烏黑鬢角。


    那黑色的發絲,就在前一夜,還就著微弱的火光搖曳在自己身上,猶如水底的海草一般,緊緊貼著,微微動作之間便輕輕撓的他心裏癢癢的。


    他本沒想走這裏,隻是因為看見她在陽光下仰著頭不知道在看些什麽,突然間腳步就換了個方向,鬼使神差的朝她走了過來。


    她低頭揉著自己的眼睛,微微歪著頭的時候仿若還是一個小丫頭,被沙子迷了眼。


    可但她抬頭看向自己的時候,龍傲寒的心卻突然又亂了。


    他心裏,該是隻有新月的!


    龍傲寒像是被人發現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一樣,心裏驟然湧出一抹尷尬的怒氣。


    他的眉眼間也因此帶了疏離的冷,以至於不再看她。


    他有點不懂她為何突然就哭了,但始終抵不過那抹不斷纏繞在心裏的擔心。


    他還有新月……


    龍傲寒始終沒有抬起腳去追,隻是垂了眸,道:“去跟著吧。”


    林澤說話間便已經不見了身影。


    順著她走的方向,林澤沒多久就看見蘇沁然了。


    她正蹲在一個小小的池塘邊上,瘦弱的肩膀微微抽動著。


    林澤也不走近,隻在遠處靜靜的看著。


    蘇沁然的狠狠的擦了擦眼淚,蹭的臉上的皮膚都有些發紅。


    現在連她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了。


    可是卻回不了頭,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變成這個猶豫不決優柔寡斷的樣子,變成曾經最討厭的那種人。


    一愣神的時間,手中柔滑的綢緞便飄了出去,落在水麵上。


    蘇沁然眨眨眼,下意識的伸手去夠,趁著手帕還沒有飄遠,應該能勾回來。


    林澤看到這一幕瞬間瞪大了眼睛,風一樣的就衝過去了。


    “王妃不可!”他喊著,同時伸手抓向蘇沁然。


    不好,王妃要跳荷花池!


    他雖然覺得王爺做的實在有點過分,可他跟在王爺身邊這麽多年豈會不明白,若是蘇王妃就這麽死了,最傷心的那個,定是自家王爺。


    她不能死!


    無論於公於私,林澤都不能讓蘇沁然就這麽死了!


    蘇沁然聽到後麵有聲音,也不鉤了,轉身眨巴著眼看過去。


    這一看不得了,她就看見林澤極快的衝了過來,一個眨眼間就快要到自己身前了!


    她嚇得想要站起身,可是剛剛蹲久了腿有些麻,腳下石頭又滑。


    “啊――”沒等林澤衝上來,蘇沁然的身子就往後倒去。


    撲通――


    重物落水的聲音,湖麵濺起一片水花,連林澤也濕了一身。


    蘇沁然身上隻穿了套家常襦裙,因天氣冷了,左右也有好多層,這被水一泡,瞬間全部吸水變得尤其重。


    何況這泉水本就冰冷,蘇沁然一下水就隻知道胡亂劃動手臂,沒幾下就被凍的沒力氣了,身上的衣服還一直不停的把她往水底下拉!


    蘇沁然伸出水麵的手突然被一個溫暖的大手包裹,接著她整個人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嘩嘩――


    龍傲寒帶著蘇沁然從水裏一躍而起,穩穩的落在地上。


    “咳咳――”蘇沁然捂著胸口費力的咳嗽著,剛才在下麵她喝了好幾口水。


    真的難喝……


    還有一股子腐臭味。


    龍傲寒看剛才那情況和林澤的喊聲,當即也以為蘇沁然想不開要跳水自殺了呢,一張臉黑的和水底的石頭一樣。


    “本王告訴你,你就是想死,也不要死在這楚親王府裏!”龍傲寒冷著臉說著。


    蘇沁然剛從水裏上來,還是驚魂未定的,此時又聽到龍傲寒黑著一張臉說她。


    她當即紅了眼圈,一下子從龍傲寒懷裏掙脫下來,連著退了兩步才勉強站穩。


    胸口疼得厲害,蘇沁然連說話的聲音都是沙啞的:“行啊!你以為我稀罕死在這嗎!我這就出去!”


    蘇沁然說完轉身就走,步伐踉蹌,幾次要摔都是差點。


    龍傲寒頭上青筋直跳,眼底深不見底的怒氣不知道該如何發泄。


    “你去哪!”他一把扯過她的手臂,手下的人瘦小的讓他有瞬間的驚訝。


    “你管我!”蘇沁然身上疼得不行,心裏更是委屈,眼睛使勁瞪著,不讓眼底的淚流出來。


    “蘇沁然!你既入了這楚親王府的門,便生是本王的王妃,死了也是!告訴你,沒有本王的命令,你!不準死!”龍傲寒狠狠盯著她的眼睛,恨不得把她腦海中的一點一滴都看個通透。


    剛才那一瞬間的心慌讓他現在還有些後怕。


    若是她真的就那麽死了……


    龍傲寒隻想了個開頭便再也不敢往下想了,他無法想象蘇沁然突然消失的日子。


    他滿腦子的理智都在告訴他,他的心裏隻有南宮新月。


    可是他身子上每個部分都在瘋狂的叫囂著要無限接近蘇沁然!


    他討厭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他甚至不敢直白的盯著蘇沁然的眼神。


    害怕泄露心底的那點不見光的秘密。


    連他自己都不敢承認的秘密……


    蘇沁然被他的憤怒震得有些茫然,但隨即滿腹的委屈便襲了上來。


    他憑什麽!


    讓自己連死的機會都沒有!


    她不想再被擱在龍傲寒和南宮新月之間,像是一根礙眼的刺,連她自己都深感羞愧。


    這樣尷尬的位置,她走在路上都好似別無數人的目光指指點點不知所措。


    蘇沁然突然間便不想看見龍傲寒了,這個霸占了她的心卻又無數次給予她傷害的男人!


    她一把揮開他的手,轉身跑了。


    濕噠噠的衣服裹在身上,愈發冰冷,風吹過,絲絲冰涼順著肌膚滲進蘇沁然的四肢百骸。


    林澤望著蘇沁然單薄到風一吹似乎就要倒下去的身子,抬腳就要追。


    “給本王全天看著,她要是死了,你便想好後果再來見我!”龍傲寒盯著她的背影,冷冷道。


    林澤愣了一下,背後沁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既然在乎,又為何非要冷麵相對,為何非要相互折磨,為何非要抵死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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