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卻是鏗鏘環佩豔豔然好似雪中紅梅,眉間金鈿若霞映澄塘。(.)遠遠隻見三千發絲盡數梳起,宛若雲堆翠鬢,雙唇若秋日紅櫻,啟齒含香。


    寬大的裙擺之上,纖腰似春日扶柳,盈盈然不足一握攖。


    蓮步輕移,層層疊疊的裙擺隨她腳步發出沙沙的聲音,像是一股馥鬱的香,瞬間盈滿整個院子。


    這村子裏的人,可能一輩子也見不到一個像蘇沁然這樣耀眼的幾乎要和日月爭輝的女子。


    一時間,一片靜默償。


    江沉淵站在她的對麵,眼神中的憐惜不加掩飾,期間,還帶了一抹驕傲。


    與有榮焉的驕傲。


    這是他江沉淵喜歡上的女子!


    蘇沁然的目光第一個落到江沉淵身上。


    隻因他穿了一件紅色長衫,頭戴金冠,完全是一副新郎的模樣。


    無端的,心裏劃過一抹失望……


    “怎麽回事?”蘇沁然問道,努力掩下語氣中的黯然。


    “沁然……”江沉淵走上前來,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雙目含情。


    “嫁給我吧!”他道。


    周圍的人恍惚間終於清醒過來,見到眼前天造地設的一對人,紛紛由衷的感到欣喜。


    “嫁給他!”


    “對!嫁了吧!”


    “恭喜恭喜啊!”


    “……”


    蘇沁然耳邊充斥著帶著喜意的喊聲,但她眼前又好像是模糊的,餘光中隻剩下麵帶笑意的江沉淵一人。


    大紅色的喜袍襯的他麵冠如玉。


    這樣一個人中龍鳳,對她說,嫁給他吧。


    從未如此清晰的感到自己是那麽真真切切的被人放在心裏,這種感覺,如此溫暖,暖和的心裏都開始痛了。


    “嫁給我,從今往後。沁然,你便是我江沉淵這輩子唯一的妻子。一生一世一雙人,他給不了你的,我給你。”


    一生一世一雙人,爭教兩處***。


    以往蘇沁然覺得無比理所當然的事情,放在這個時代卻顯得如此不可理喻。


    可是眼前這個男人,為了她,拋棄了所有世俗的規定。(.)


    在這個男人以三妻四妾為榮的時代,他許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會是他唯一的妻子。


    江沉淵的話一遍一遍的回響在蘇沁然耳邊。


    她的心,實在被傷的太狠,狠到已經沒有力氣去接受另外一份愛。


    眼前的一切,真的就像一場絢麗美好的夢,會不會隻要一睜眼,她就醒了?


    眼前的男子模樣逐漸模糊,蘇沁然眼角豆大的淚珠撲撲的往下掉,哭的雙手都在顫抖。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道:“我發誓,我會一輩子對你好!所以,沁然,嫁給我好嗎?”


    好……


    這個字眼幾乎就要脫口而出。


    隻要說出來,她便能擁抱這觸手可及的溫暖。


    但是……


    她值得嗎?


    她配嗎?


    蘇沁然突然瞪大了眼睛,目光越過江沉淵的肩頭,不遠處燈火喧囂的角落,似乎又站著一個人影,目光陰沉冰冷,麵罩寒霜,渾身鮮血。


    龍傲寒……


    她都躲到這裏來了,為什麽還要追著她不放?!


    為什麽還要如此折磨她?!


    ……


    其實自己心裏清楚,哪裏是龍傲寒的事,分明是自己還放不下……


    那個會出現在她夢境和幻想裏麵的人,說不定現在過得多瀟灑多肆意。


    念念不忘的,拚命折騰的,從來隻有她自己而已……


    如此可悲,如此低賤的一份愛。


    一個人。


    如何能再去毫無壓力的嫁給另外一個人?


    她真的不想……再去傷害他了……


    眼淚逐漸風幹,剩下微涼的淚痕。


    眾人期待的眼神中,所有人都在期望蘇沁然脫口而出一個嫁字。


    可是蘇沁然卻突然挑了挑眉,目光中緩緩覆蓋上一層冷漠。


    她道:“謝謝你,江沉淵。但……我不能嫁給你。”


    村民們的起哄和歡呼聲硬生生卡在喉嚨裏,再也說不出口。


    甚至江沉淵臉上的笑都罕見的僵硬在嘴角。


    果然……還是不行麽……


    看著他逐漸變得漠然的臉,蘇沁然隻得垂眸,抽回自己的手。


    心不是不痛的……


    隻是,與其一輩子讓他活在虛偽的愛裏,還不如早點說清楚。


    時間總會撫平所有的傷口。


    她抬手摘下頭上的鳳冠,青絲瞬間傾瀉而出,落在蘇沁然肩上,眉間,襯著大紅色的禮服,竟透著一股無言的落寞和心酸。


    “對不起……”她還他鳳冠,與他霞帔。


    她欠他的,來日定會相還。


    蘇沁然一身赤紅色素衣長衫,入墨長發披在肩頭,終於,閉眼抬腳。


    最後一片紅色衣角消失在門外拐角處的時候,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看著跑出去的蘇沁然和追出去的江沉淵,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怎麽會是這樣?


    蘇沁然一路跑到那棵大樹跟前,前一晚,他們還一起在這看星星。


    今夜,卻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從未有過的無助和迷茫席卷著蘇沁然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江沉淵……


    我多希望你恨我,恨我傷了你的心,恨我負了你的情……


    蘇沁然把頭埋進膝蓋,整個人靠在大樹腳下哭的無法自已。


    墨發紅衣,長長的衣擺糾纏著黑色的發絲在夜裏的分中靜靜飄著。


    江沉淵站在不遠的地方,默默的看了一會。


    她就像是一個脆弱不堪卻非要撐起滿身尖刺的刺蝟一樣。


    不……她不是刺蝟。


    刺蝟的刺是自己長出來的,而她身上的刺,卻是她自己一根一根插上去的……


    盡管血肉模糊,盡管遍體鱗傷,卻仍舊不肯放下。


    江沉淵心裏一陣痛意,他快步上前,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衣,蓋在她顫抖的身上,聲音幾乎都是顫抖的,道:“你別哭……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逼你……”


    “沒關係的,你不想嫁,就不嫁。我會等你,多久我都會等……”


    到最後,江沉淵的聲音更加傾向於一種喃喃自語。


    他語氣中的痛,清清楚楚的刺激到蘇沁然的心了。


    “對不起……”她道,聲音中難掩嗚咽。


    過了許久,她才緩過來,擦幹眼淚,道:“你放心,我會想清楚的。等我想清楚,我會給你一個答案……”


    江沉淵深深的看她一眼,隨後招牌式的笑容又掛了上來,他抬手撫上蘇沁然的臉,幫她擦掉眼淚。


    然後,附身,低頭,印上一吻……


    觸到一個陌生的柔軟的唇瓣,蘇沁然像是驟然間被嚇到了,瞪大眼睛一動不動。


    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推,雙手卻被他按在裙裾上。


    略微冰冷的唇落在她的唇角,輕柔,不曾越界,帶著絲絲的憐惜。


    少頃,他抬頭,笑著在她鼻尖再度落下輕柔一吻。


    “我等你,的答案。”


    那一瞬蘇沁然見到他笑的彎彎的雙眸中帶著細碎的光。


    第二天的小院子重又恢複了原來的模樣,好似昨夜的一切都不曾發生一樣。


    村裏人人盡管不明白,卻也不會多問,比較蘇沁然和江沉淵兩人都不是小孩子了。


    蘇沁然照常出門診病。


    今天是村裏小牛他爺爺突然就病倒了。


    老人以前是十分活潑硬朗的一個人,甚至篝火晚會那天他都去了。


    一直以來小牛都和他爺爺相依為命,父母皆早已離世。


    老人不過六十出頭,便已經經曆了兩次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慘劇了。


    小牛如今也不過剛過十歲,卻已經知道負擔起家裏的事情了。


    蘇沁然也是他找來的。


    老人家的病,來勢凶猛,僅僅一夜之間,便已經氣若懸絲。


    蘇沁然急忙施針,從逍遙老人那裏學來的半吊子針灸卻不能完全穩定老人的病情。


    萬能藥的藥效太過強烈,僅僅一絲就能要了老人的命!


    蘇沁然緊皺眉頭。


    “小牛,你先在這看著,我去給你爺爺找草藥。”


    蘇沁然抬眼看了一眼天氣,雖然說已經快要到初春了,可是天氣依舊那麽冷,山裏的樹隻有些許抽出了枝丫,能不能找到那藥,還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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