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看著母親和大哥,心裏那點不確定也漸漸壓在心底,他以前也以為自己不能,其實隻要一點一點地來,他也能做許多事情的。(.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紅葉雖然發現賈政神情有異,不過賈政自己不說,她也不會逼迫他,等他正式到工部辦差之後,她再一點一點指點他做事,不能她說一步,他才做一步,她需要他自己懂得思考。


    稍晚一點,賈赦和賈政依舊去寧府見過賈代化,賈代化現在也就每天上午和晚上清醒過來一次,其餘時間,他都是昏睡在床的。


    這次賈代化並未在說什麽了,隻是目光盯著賈敬三人,滿含期許。


    最後賈代化伸出幹枯的手抓住賈敬的右手,“咱家兒女以後都要多讀書,珍兒媳婦也快生了,不管男女,記得要請好先生教導他。”


    賈敬忙不迭地點頭,猴頭滑動著,掩飾住異樣,這才說道:“是,父親放心,兒子知曉。”


    賈政這才想起,賈家的族學有必要改變一下,之前他忙著學習,隻想了一會,發現他不知該如何下手,便忘了。


    且等這幾日忙過,他與大哥、堂兄商量。


    生命的流逝,凡人挽回不了,看著床上的大伯,一日日幹瘦下去,賈赦和賈政心頭又升騰起很久前的那那種無力之感。


    翌日,細雨霏霏,賈赦一早上班去了,賈政便與餘秋、周鶴匯合,三人提著禮物,前往張家拜謝張老太爺,不想他們來得還不夠早,之前在歸元書樓一同溫書且考中這次春闈的學子比他們先到張家拜訪張老太爺。


    張老太爺不擺高姿態,一一見過諸人,說過許多勉勵的話語,隻是能聽進去多少,他老人家不強求。待那些人離開,張老太爺才把賈政三人叫到麵前來說話。


    從張家離開時,一直在下的小雨竟也停了,雨後的街頭行人便多了起來。這段時間京中就是如此的熱鬧,聽說這京城可是天天辦喜事,從會試結束之後,京中的媒婆個個就差沒跑斷了腿。


    三人邊走邊說話,餘秋的去處自然也是已經定了,賈政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隻是他沒好意思告訴餘秋和周鶴,隻說正與家裏人商量,隻是周鶴,他因為是寒門出身,沒什麽人脈,又不像餘秋那樣考中探花,這前程就不必餘秋著急,他還不知道他能落到哪裏。<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升米恩鬥米仇,賈政想了想,並未突兀地提起,等這幾天熱鬧時間過去再說。而且吏部的公文也不會下來的這麽早,況且今年九月份又是三年一次考核之年,其實隻需要稍稍運轉一番,謀個職位應當還是容易的。


    兩日後是瓊芳宴,這屆的進士參加完瓊芳宴之後,春闈帶來的效應便慢慢地消散,大家都在等著吏部的任職公文。


    賈政四平八穩,有應酬就出門應酬,或者到親朋故交家拜訪,有空閑就在家陪家人。如此又是兩日之後,休閑夠了,那顆一直忙碌的心也不踏實,磨磨蹭蹭間終於還是要找母親。


    紅葉正閉目養神,其實是她整個人已經沉浸到本體空間裏去了,隨著與花苞的融合漸入佳境,她現在陷入自戀的行徑當中,她越來越覺得那朵蓮花美麗、高貴、絢爛、奪目。


    現在是四月底,這會天空沒下雨,隻是雲層遮擋了太陽,院子裏花花草草被雨水衝刷之後,葉子格外地青翠,花朵格外地鮮豔。


    紅葉坐在躺椅上,手邊放著一本遊記,賈政進來,她便察覺了,她並未睜眼,隻是賈政坐在她的身邊時,才睜眼看了他一眼。


    “今日怎麽來了?”紅葉這話絕對不是指責,每個人都有一樣的心裏,猶記得當年高考結束之後,她可是沒頭沒腦昏昏呼呼地玩了半個來月,眼看著高考就要出分數了,她才從醉生夢死當中清醒過來。


    賈政坐姿極好,雙手筆直地放在膝蓋上,聽到母親這話,便有些赧然地道:“兒子是來聆聽母親教誨的。”


    紅葉做起了身,微微一笑:“行了,別拘謹。一朝心願得了,適當地放縱而已,休息好了,才能走更長的路。”


    紅葉再一次充當知心母親,母子二人交談了許多,賈政不像以前那樣遇到一件事情,完全沒有準備就來尋求母親的意見,這次他是自己思考之後才來找母親討論的。


    “既然皇上欣賞的是辦實事的官員,且你也在皇上麵前立下承諾,那麽就從這方麵入手。”紅葉聽著他說完才一點一點地提建議,“工部管轄著許多匠人,有道是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你有想法有創意,一個人辦不到的事情,兩個人三個人未必辦不到。以後你不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在讀書上,就要學會觀察,觀察別人的行事方式,觀察生活中的細節,有時候辦法就在這些細節當中。”


    賈政沉吟了一會,麵露喜色道:“我知道了,是兒子心急了。”他之前腦子裏還有些蒙昧,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麽做,但是現在似乎掃開了眼前的一道霧氣,隻待他多走幾步,定能撥雲見日!


    紅葉含笑點頭,咳咳,原本她還想著賈政這性子做什麽好,但是他既然與工部有這麽深的淵源,她也就隻能助他成為一名發明家。


    還別說賈政這性子就適合搞發明創造,而且也不是他事事動手,等他手底下有一批匠人,想來這條路就能順利走下去。


    其後賈政便不著急了,他找了一些相關方麵的書籍來看,爭取多了解一些工部這個部門所能做的事情,打算正式進了工部之後再說。


    這日,餘秋著人來請賈政外出喝茶,餘秋現在可謂是春風得意,他已經由老師賜字為斂秋,老師希望他收斂鋒芒,在官途上踏踏實實地走下去,同時他的婚事也定了下來,是老師故交的嫡幼女,老師雖然沒有出仕,但是那位故交也是京中從三品官員,不過這位未來嶽父出自誠國公府,而餘秋的未來嶽父是誠國公嫡幼子,爵位不幹他的事情,而他長女找的同樣有爵之家,幼女因為嬌寵一些,就不想嫁入高門大戶守那些規矩,是以老師牽線餘秋,就這麽定下來了。


    賈政和周鶴自然是說著吉祥話恭喜餘秋,“斂秋的婚禮,我們必然參加。”


    “可定下了婚期?”


    餘秋點頭:“吳姑娘已及笄,不過這六禮走下來,頗費時間,是以大婚看在了年後。”


    這方三人輕鬆愜意,寧府一婆子敲開榮府的門,下一瞬間紅葉、張氏、王氏都被驚動了,跟著婆子來到了寧府。


    紅葉心裏盤算了一下時間,胡氏確實已經懷孕九個多月,現在生產也不突兀。


    來到寧府賈珍和胡氏的院子裏,隻見嬤嬤、丫鬟、婆子井然有序地做著準備事項,進了產房,隻見胡氏一臉汗濕地倒在榻上,徐氏在床頭看著她,有兩個接生嬤嬤正在床位看著產婦的身體情況。


    “嬸娘,弟妹。”看到紅葉三人進來,徐氏趕緊站了起來。


    胡氏眼睛有些花,看到隔壁叔祖母和二位嬸娘,極力露出一個笑容。


    “別擔心,別害怕,孩子很快就會平安出生的。”紅葉麵上冷靜,但是心裏卻在思考,按照紅樓中的情況來說,胡氏到底是必死無疑的人,隻是不知她是生孩子時難產而死,還是後來死的?


    胡氏原本扭曲的臉孔舒緩了不少,她自己伸手撫了撫隆起的腹部,“勞煩叔祖母和兩位嬸娘來看我,剛才他動得厲害,這會好一些了。”


    這是還不到生產的時候,旁邊嬤嬤和丫鬟,一個給她擦臉上的汗漬,一個接過另外一個丫鬟手裏的湯碗,裏麵是雞絲麵,一口一口地喂給胡氏吃。


    現在是下午未時左右,胡氏發動的時候,徐氏就已經派人去通知賈珍了,至於賈敬,他已知,隻是他一個公公不好守在外麵,便在叢綠堂那邊等消息。


    賈珍得到消息,立時便回來了,可惜生孩子真是要花費漫長的時間,從半下午到黃昏、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胡氏都還未生下來。


    聽著產房裏越來越弱的呻/吟聲,所有人都揪著心,產婆說胡氏骨盆小,產道打不開,生孩子便格外艱難。


    紅葉皺眉,靈水她也喂給了胡氏,隻是隻能讓胡氏的體力恢複一些,骨盆小,孩子大,卡在產道裏出不來,這該怎麽辦?


    胡氏的親娘胡太太在下午趕來之後,一直陪著女兒,現在看女兒幾度失去知覺的情況,她這會已經忍不住眼淚滾滾往下掉。


    紅葉想了想,自己著手在胡氏下/身看了一下,她自認為穴位學得到位,但是沒嚐試過,那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想罷,紅葉便把繁瑣的外套脫掉,挽起袖子,“我來給侄孫媳婦按摩一下。”說罷也不管產房這些人如何驚訝,雙手開始在胡氏腹部和盆腔等位置遊移。


    產婆一聲驚訝:“有用,產道開了五指!”這一天死活最多隻開了四指。


    外麵賈珍整個人都有些呆,不知道在想什麽,下午接到消息時的喜悅全然不見了,這會目光呆滯,靠在柱子上盯著漆黑的夜空不知道想什麽。


    子時的更鼓敲響,產房裏最響亮的依舊還是產婆的聲音,偶爾聽到胡氏壓抑到極致的哭聲。


    紅葉把神識放出,完全地籠罩著整個產房,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去,隻聽到一陣嬰兒的哭聲嘹亮地響起,胡太太顧不得嬰兒的情況,隻問產婆:“產婆,我女兒怎麽樣?”


    賈珍登地一下被驚醒,耳邊充斥著孩子的大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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