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居委會的幹涉下,燕某人仍舊不知悔改。


    在輿論導向下,眾人以為燕某人會有所收斂,但是他們一對夫妻,仍舊覺得自己沒錯,一個冷漠,一個繼續施以暴行虐待小孩。


    甚至還變本加厲。


    一晃兩年過去,長了兩歲的小女孩,看起來比以前更瘦了,身體骨瘦如柴,整個人看起來就是皮包骨,一點肉都看不到。嚴重的營養不良,讓她的身體發育停滯。


    今天,中年婦女又帶著兒子出去買肉吃了。


    小女孩隻能在家裏幹巴巴地等著,當然就算是他們買肉回來了,也沒她的份。


    肉,她已經很久沒吃過了,都快忘記了滋味是什麽樣的。記得上次吃過是去年?還是前年?反正是很久以前,她已經記不太清楚確切時間了。那是一塊掉在了地上的肉,讓她如獲至寶般地第一次嚐到了肉的滋味。雖然隻有一塊肉,並且還是掉在了地上的肉,但在那一刻,她感覺很滿足。


    小女孩踮起腳尖趴在被關上的大門上,透過縫隙看著外麵,想起媽媽跟哥哥親熱的兒子,她就一陣心酸,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她不奢望可以獲得跟哥哥一樣得到父母的愛,她隻求能夠吃飽就行。


    她很餓,餓得全身沒力氣。


    趴在門上看了好久,小女孩又回到她那個角落蹲著。


    等了許久許久,中年婦女燕某人跟兒子兩人手裏拎著肉,走回來了。


    大門開了,小女孩瞥到了哥哥手裏拿著的冰淇淋。


    小男孩就像是獲勝的小公雞一樣,昂起小腦袋,很享受手中的冰淇淋,津津有味地吸吮著手裏的冰棒。


    小女孩不自覺地站了起來,看著對方吃得津津有味,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不自覺地咽下口水。


    小男孩看到不遠處的小女孩正盯著他吃冰淇淋,目光冷淡與嘲諷,重重地吸吮一口後,轉過了頭去走回自己的房間。


    反而是剛剛放下手中肉的燕某人,看到這一幕後,頓時怒火中燒。雖然小女孩是她生下來的,但是在她心裏,卻是一直認為她就是孽種,是個掃把星,倒黴蛋。如果不是她,自己的在廠裏的工作怎麽會丟,鐵飯碗怎麽會失去。就是因為她,自己擁有的東西就沒了。


    她把一些都怪在了小女孩的身上,隻要心裏不爽,或者是有一點點看不過去,就會打罵小女孩,發泄自己心中的怨恨與不滿。


    “滾一邊去。”她的一巴掌扇了下去。


    小女孩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靠在角落邊的牆壁上,眼神充滿了恐懼與害怕。


    她蹲了下去,委屈的淚水盤旋在眼眶。


    燕某人回到了廚房,開始搗鼓著剛剛買回來的肉,瘦肉跟肥肉分開,肥肉拿來榨油,瘦肉等後麵再拿來做紅燒肉。


    把這些都弄好後,開始燒鍋,先把肥肉拿來榨油,並且挑出少許的瘦肉一起放進去炸一炸。


    陣陣撲鼻的肉香、油香襲來,讓躲在角落裏本來就很餓的小女孩聞得越發饑餓,肚子咕嚕嚕地叫喚。


    她不停地咽著口水,試圖用口水來填飽肚子。


    可是這無濟於事,在肉香的吸引下,她越發感覺很餓。


    最終……她看到中年婦女出來往廁所去的時候,終於忍不住肉香的誘惑,悄悄地走進廚房,並且手裏還拿著一個自己的勺子。


    她怯生生地走到了廚房邊的爐子旁,重重地聞了一下鍋裏傳來的香味,實在是太香了。


    抵不住肉塊的香味,她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起一塊肉渣,用遍體鱗傷的小手舉到嘴邊,輕輕地吹了吹,然後迫不及待地送進了嘴裏,哢噠哢噠,肉渣脆脆的,好香啊!她舔舔嘴唇,又撈起一塊大一點的肉渣……


    “死丫頭,饞死你了。”中年婦女的聲音像炸雷一般在她耳邊響起,本已經送到嘴邊的肉渣和勺子被打落地上。


    小女孩驚恐地看著從衛生間回來的中年婦女,不敢大叫,隻能驚恐地往後退了幾步。


    但是在中年婦女龐大的身軀下(相比小女孩來說確實是個龐大的身軀),直接一把抓過了小女孩,一手抓著她的頭發,用力往牆上撞去。


    劇痛從額頭傳來,但是小女孩根本不敢哭,也不敢叫。因為從這些年的經驗告訴她,隻有沉默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可是今天她錯了……


    打累了的中年婦女,非但沒有像往常一樣罷手,而是直接用雙腿夾住了小女孩的身子,一手捏著了小女孩的下巴,把她的嘴巴呈向上張開。她另外一隻空閑的手抓過大勺子,舀起了鍋裏滾燙滾燙的熱油,往小女孩的嘴裏灌去……


    啊……


    從來都沒有大聲哭喊過的小女孩,這次的聲音是如此的淒慘,如此的撕心裂肺。


    白煙從她的嘴裏冒出。


    但是喪心病狂的中年婦女,反而是把小女孩的嘴巴捏得緊緊的,不讓她把嘴裏滾燙的油吐出來。隻要是被開水燙過嘴,或者是煮過菜的同誌都清楚,油滴濺在身上都不是一般的疼,更何況是一勺滾燙的油放進嘴裏。


    在小女孩淒厲的叫聲之下,油水跟血水沿著中年婦女肥大的手掌中流下……


    即使這樣虐待了小女孩,中年婦女還不解氣,當晚依舊沒有給小女孩並沒有飯吃。


    第一日,第二日……小女孩都很少吃東西,甚至說是沒有東西可吃。第十日淩晨,遍體鱗傷的小女孩終於支撐不住,她蹲在痰盂上撒尿,突然“咣當”一聲,永遠地倒在了地上,嘴巴張了張,最終那兩個字還是沒喊出口。


    崔昱眼睜睜地看著一切,他的心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他無力挽回,因為這不是當前發生的事情,而是一段記憶製造出來的鏡像世界,裏麵的事件,全都是過去式,而不是現在進行時。


    惡毒的中年婦女完全刷新了他對人類底限的認知。


    從崔昱以‘上帝旁觀者’的角度觀看這段影像開始,他就沒見過小女孩過過一天的好日子。每一次小女孩受到虐待時,他都很想衝出去他也想阻止,但是在鏡像世界中他就是一個傀儡的旁觀者而已,根本無能為力。


    崔昱閉上了自己的感知,他的心中,對於中年婦女隻有滿腔的怒火與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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