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人群和血雨讓我嚇了一跳,隨後我又重新看向手中的布偶,此時的它早已沒了光滑細膩的表麵,一塊塊肮髒腥臭的皮用粗陋的手法縫合在一起,同時一個個扁平的紙人不斷從其背後掉落下來。


    天空的血雨漸漸滂沱起來,我將布偶扔在地上又不放心的用腳踩住,隨後重新撐起那把油傘。忍者脖子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動了起來發出一陣劈啪的響聲,片刻之後他重新瞪著隻剩眼白的雙眼盯著我,嘴裏喃喃的吐出一個聲音:“死!”


    我冷哼了一聲同時掃視起周圍那些人,他們都是二十四五歲的男子,一個個都張著隻有眼白的雙眼死死盯著我,臉上都沒有一點血色,脊背微微彎曲著嘴裏不時發出嗚嗚的野獸般的聲音。


    布偶漸漸癟了下去,忍者的雙眼閃過一抹妖異的紅光,隨後猛的拔刀斬了過來,與此同時周圍的人群全都雙手雙腳同時著地,像一群餓狼般咆哮著衝了過來。原本散落在地的屍骨和原先覆蓋在我肩頭的骨鎧迅速在我身上拚湊出一件完整的骨甲,顏色也由原本的白色變成了玉色,隨後那九個沒睜眼的嬰兒快速融合在一起變成一副畫落在我雙手間。


    我靜靜的看著那副畫,畫上有九個神態各異或站或爬的嬰兒圍成一個圈,最中間似乎隱隱畫著什麽但不知為何看不清楚,背景隱隱綽綽的似乎是山水掩映的景色,天空有一排小黑點。


    我來不及細細品味畫中的韻味,急忙躲閃著迎麵劈來的太刀,刀勁帶起的風比先前的更為猛烈,隻是動作相對遲緩了不少,我閃到一旁後發現此刻的忍者不僅動作遲緩而且僵硬,這時手裏的畫突然傳來了意識:多謝恩公出手搭救,如果不是恩公手中有破咒秘器我們就要成為血奴傀儡了。


    隨後他們繼續傳來了意識:此刻出現在這裏的忍者就是代號血奴的一個執行者,在其上麵還有個代號月神的師父,他們共同效力的是一個叫大都會的神秘組織,下設一神四部八王集,其中血奴的師父就是風花雪月四部之一的月部眾。


    而這個血媚娘計劃也是大都會自抗戰末期時秘密決定的龐大計劃,他們先是從中國境內四處搜尋符合要求的曆史名妓或是奇女子的相關物件,隨後最終篩選下決定了四個樣本,之後刻意製造大屠殺以積蓄龐大的屍怨,最後除這個血媚娘外其餘三個都相繼封印。


    之後他們雖然撤出了中國,但是卻秘密派出精心培育的重要人員紮根中國並暗中尋找時機,這次原本是準備先行複蘇第一階段的血媚娘,隨後吸取足量的陽元後慢慢培育相關女性傀儡滲透進政府內部。


    可惜由於我的無意中橫插一腳導致現如今計劃基本流產,雖說還有三個後備計劃,隻是血媚娘是培育最完美,當初便是整個計劃中最為核心的一步,如果不是因為最近組織內部的一神四部正處閉關時期,恐怕現在我早就不知道怎麽死的了。


    我小心的躲閃著僵硬忍者的攻擊,同時詢問他們現在是不是還有什麽心願之類的,他們沉默了會又傳來了意識:他們現在所寄存的這幅畫是先前發現這個凹坑時某個雲遊的道士贈予的一件至寶,他們可以借助此畫吸取日月精華,等到他們能消除所有怨恨之時,就能安然離去,同時他們留存在畫中的怨恨也能成為攻擊手段。


    而他們並不能自主引發攻擊,所以隻能苦苦找尋能抵抗怨氣侵蝕的人,而我先前在抵抗血媚娘幻象時他們發現我似乎並不會被怨氣影響,所以他們決定幫我抵擋下血奴,同時也讓我幫助他們早點擺脫怨氣糾纏。


    隨後我按照他們的描述將地上那個殘破的布偶重新拎起,用手蘸了點它臉上的血隨後在畫中央沿著他們顯露的印記寫上了一些奇怪的文字。當我寫完的時候他們替我撐起的那層青霧也漸漸散開,隻見那個忍者帶著那群僵硬的人擺了個陣勢。


    “用那副畫攻擊那個忍者後背的那個人,那是這個陣勢的陣眼!”賢一忽然傳來一道意識。於是我撐著傘小心閃躲著慢慢逼近了忍者,忍者似乎也察覺到了,緊緊貼著身後人小心戒備著。


    “把傘往右眉處斜著旋轉一下,然後把畫往右肩處拋出去!”一個陌生的意識忽然傳來,我趕緊按照著做了這兩個動作,隻見雨傘上旋轉出去的雨滴飛速的撲入忍者的眼眸裏,他下意識的用太刀做了個阻擋的動作,沒成想身後的那人正好做出個前衝的姿勢。


    畫中的九個嬰兒忽然齊齊睜開了眼睛,接著剛才我書寫的那幾個血字都發出紅光瞬間劃破那人的身體,隻見一個矮小的身體渾身是血的跌落了在地,身上的窟窿口不僅流著血還不斷冒著煙,隨著那人痛苦的在地上抽搐,忍者和其餘的人都忽然停住了動作,像一個個蠟像般僵立著。


    “怎麽了?我這是打出啥東西出來了?”我喃喃自語道,“應該是被你無意中打出了真正的傀儡師,應該就是這個忍者打扮的家夥真正的幕後指使者,這個忍者也是夠可悲的,恐怕他從沒想過自己早就成為了別人的傀儡了!”身後傳來王莫道熟悉的聲音。


    我有些驚詫的回頭看著他說道:“嗯?你怎麽來了,我記得你不是準備去參加那個水陸什麽的會了呀。”


    他笑了笑回應:“其實也是湊巧了,這次和幾個師兄弟一起聚聚的,突然感應到杭州這邊能量波動異常,所以就過來看了看,沒想到恰巧看見了你大發神威的情景,嘖嘖,那個厲害啊,真不愧是我看重的男人!”


    我呸了一聲隨後指著那個矮小的家夥問道:“呸,誰是你看重的男人,說的像是在搞基的,我可沒那麽重的口味。對了,這個鬼東西怎麽解決?”


    王莫道走過去蹲下身查看了一番說道:“這隻不過是個侏儒,不過傀儡術極為了得,話說回來傀儡師其實可以算是皮影戲的一個變種,隻是東瀛當年引進後配合機關術之後發展出來的,可惜了這個傀儡師,被你這傻小子亂拳打死了老師傅,哎,不過既然是東瀛鬼,我要帶回去交給師父處理了。”說完他掏出個小瓷瓶默默念了幾句,隻見那個侏儒如一塊布一般卷入了瓶中。


    隨後他又拿過我手中的傘和畫看了會說道:“本來隻是把普通的油傘,現在沾染了原主人的強烈意念,又加之跟著原主人一起經曆了血咒,成了伴隨陰靈之物成長的鬼器,說不定以後能派上用場;至於這幅畫其實也隻是件較為普通的至寶,隻因為裏麵孕養著九隻嬰靈加上這段驅靈咒,以後等這九隻嬰靈散去怨氣也就成為普通的通靈畫卷了。”


    隨後他又聽我簡單說了下之前經曆過的事,等我說完他對我鄭重的說道:“看來那條蛇妖留在你體內的隱患算是基本抹消了,不過你體內肯定還有個更為強大的存在,而且遠不是我能對付的,因為我都沒察覺過它的存在,此外你似乎有概率會自主引發周圍的靈體意識從而查探到某些事情。”


    以後我們兩又互相聊了會天隨後他接了個電話就先行告別離開,我看了看周圍攤在地上的一片,這時才發現那些人都很詭異的躺著且沒有一絲呼吸的跡象,我隨意看了幾個發現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存在著屍斑,身上也逐漸彌漫著一股腐臭味。


    此刻的天空露出一抹久違的陽光靜靜撫摸著這片滿是血腥、怨恨和陰謀的土地,映著那片片紅色的土塊,顯得格外紮眼,我閉上眼狠狠深呼吸了一口,感覺心頭終於告別了那份沉重的壓抑感,隻可惜曆史上還有眾多無名英烈默默的付出,甚至有些還被人誤解著。


    我閉上眼默默感慨了會,隨後打開了手機,隻一會就看見了張明打進來的十二個未接來電和連續七條詢問的短信,於是我趕緊回了個電話報了下平安,隨後撒謊說剛才在看電影手機調了靜音,他又說要開車來接我,我趕緊說一會就回去搪塞了過去。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轉眼明天又是新的一周,我謝絕了張明開車載我回來的請求,隨後我買了回來的大巴票,由於時間緊迫於是買了點幹糧就出發了。


    迷迷糊糊的坐著大巴,夜晚的高速路上也看不到什麽風景,還好身邊有幾個還算可以的女孩在聊著天,不然我估摸著自己真是一路鬱悶的回家了。


    幾個女孩聊了會就開始輪流說起了鬼故事,我聽了會基本都是些老段子,無非就是廁所宿舍或者辦公室鬧鬼之類的,這時我旁邊一個女孩忽然神秘的開了口:“哎,你們說的都是網上看來的吧,我給你們講個我的親身經曆吧。”


    原本有些昏沉沉的我也突然來了精神,豎起耳朵聽她講了起來:那是她大學剛畢業時候的一樁詭異事件。


    大學剛畢業的時候為了盡快融入公司,她常常主動請纓幫助同事完成未完成的工作,所以那時候經常會加班到很晚,不過她也聽說過關於末班車的一些傳聞,因此她總會趕乘末班車前一班。


    直到有一天因為臨時電腦故障稍微晚了一會,不得已隻能乘坐末班車回家。由於從公司到家的車程需要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加之多為荒郊野外,每次她都會異常緊張,因此一路下來即使是深夜也會格外精神。


    隻是這次剛上車沒多久她就感覺特別的困倦,想想自己差不多要乘到底站因此她戴著耳機找了個靠門的雙人坐靜靜聽著音樂打起盹來。


    車子搖晃顛簸著行駛著,也不知道開了多久,她忽然被異常的吵鬧聲驚醒,她揉了揉眼看向周圍,此刻車內竟滿滿當當的都是人,幾乎都能趕得上節假日時的擁擠程度了。


    她下意識的看了眼那些人腳下,每個人都是腳踩著影子,於是她暗自輕舒了口氣,隨後她又看了看自己周圍的人,坐自己旁邊的是個和她一樣一身職業裝的女子,看上去也和自己差不多年紀,正捧著手機看著部韓劇;前麵是一對不停秀著恩愛的情侶,看著那兩位的親密無間,還單身的她不免有些失落;坐在自己身後的是一對老年夫妻,老太斜靠在老頭肩頭低聲說著什麽。


    她轉回頭又看向吵鬧的源頭,原來是前半部車廂處十來個大媽在大聲議論著,看著大媽隨手拎著的音響等物看上去應該是剛結束了廣場舞回來。


    她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稍稍調高了些聲音,斜靠在車窗上閉目養神起來。還沒過多久,她隱約聞到一股異常的氣味,像是被燒熟的塑料,隨後從身後傳來一股異常的熱量,雖然已經是盛夏的夜晚,但是那股熱量仍然讓她感覺很不一樣。


    她睜開眼回頭看去頓時大吃一驚,車最後麵不知怎的已經完全燃燒了起來,可詭異的事坐在最後排的五個年輕人仿佛完全沒知覺般還在低頭玩著手機,時不時還在吆喝著“上啊,對麵殘血了”“注意野區”“大龍這團一波,有機會的”之類的話。


    而且最不可思議的是他們腳下的火已經燒到了膝蓋上,可他們依舊看著手機。火勢蔓延的很快,隻是眨眼功夫那五個已經完全成了五個火團,隨後那五人就像蠟燭般融化成一灘水流了下來。


    火焰跟著那灘水流到下一層,又是一會功夫那一層的人也融化了,而且她還發現不僅是人融化,連車廂也跟著完全融化了,隻是這火很有耐心的一層層往下燒著。


    她隨即回轉身大聲呼喊著,可是隨便她如何的叫喊周圍人像聾了般全都沒有反應,她焦急的推了推身旁那個職業裝女孩,然而女孩居然沒有任何回應的繼續看著韓劇。


    她又試著推了前麵的小情侶,可那對繼續在不時地自拍著,隨後她又看向後麵的老頭老太,此刻火已經蔓延到了他們背部,她站起身想要出去卻發現身旁的女子一點避讓的動作都沒有,甚至根本沒有抬頭,情急之下她隻能大踏步從女子雙腿上跨了出去。


    過道上的人也一點沒有避讓的意思,起初她並沒有在意,後來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在一路奮力擠到車門邊的過程中完全無法在觸碰中感覺到周圍人的體溫,甚至那些人仿佛機械的在說笑或是看手機!


    一股強烈的恐懼湧上心頭,她好不容易擠到門口,眼瞅著快到站了,可是不知是不是位處荒郊的緣故,車站上隻有一盞燈忽明忽暗的閃爍著,司機也沒有一點減速的意思,徑直開了過去。


    她撕扯著嗓子大聲叫嚷著,可是前麵車廂裏那群老太的聲音始終比她的略響一些,眼看著後麵的火焰已經燒過了那對情侶直奔中間的車門而來,她四處看了下最後拿起逃生錘狠狠地砸向了車窗。


    忽然她感覺四周出奇的靜了下來,她有些恐慌的看了下前麵,這才發現原本那些聊天的玩手機的突然頭全都擰過來用一種冰冷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她在看,有些人幾乎是直接將頭整個擰了180°,那因為極度扭曲而嚴重凸起的血管像隨時都會爆裂開一般,最誇張的就是司機不僅擰了180°,甚至脖子直接長長的拉伸過駕駛室和前排的隔板。


    她頓時感覺一陣寒意直接像冰水般從頭淋到了腳,在強烈的刺激下她終於砸開了玻璃,此時她看見那些乘客都保持著擰著頭的狀態慢慢逼近了她,同時另一側的火焰已經將車子完全融化了幹淨,於是她顧不上飛馳的車速,毅然的從窗戶裏跳了出去!


    “那後來呢?”一個女孩迫不及待的發問著,這時我身邊的美女才仿佛剛剛從噩夢中清醒過來一般繼續說道:“後來跳出去之後我就發現自己不停地在往下墜,仿佛跳進了一個無底洞,就在我的心狂亂不止的時候……”說到這美女停頓了下。


    “哎,你能不賣關子了嘛?”前座的女子更加焦急的催促了起來。“好好好,我不跟你們賣關子了。”美女淺笑了一聲隨後說道:“後來啊!我就,我就醒了!啊哈哈哈哈!”美女剛說完開心的笑了起來,周圍的幾位都鄙夷的說了聲:“切,沒勁!”


    我也跟著笑了起來,沒過多久大巴終於到站了,我見身旁的美女很費勁的拿著行李架上的東西於是幫她拿了下來,旁邊幾個姑娘立馬跟著起哄起來,我笑了笑索性幫著幾位都把東西拿了下來。這時我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幾位姑娘笑著硬拉著我去旁邊小飯店點了幾盤菜吃了起來。


    一群人有說有笑的吃了近一個小時才結束,隨後我驚奇的發現美女居然和我坐同一個公交,於是又隨意的聊了幾句,上車幫她將行李安置好後她示意我坐她旁邊,我想反正是個美女,就算吃不到多看兩眼也是好的。


    車子緩緩的發動著,美女突然靠近我悄聲的對我咬著耳朵說:“剛才我說的那個故事你相信嘛?”


    我笑了笑回應:“前半段其實還是不錯的,後麵的結尾太冷了,不過我感覺你似乎隱瞞了什麽,我無意中瞥到你最後結尾時眼神很閃躲,而且在笑之前我看到你的身體輕微的顫抖著,你沒說事實吧?”


    美女眼中劃過一絲驚訝,隨後快速的掃了周圍一圈,隨後略帶神秘而又恐懼的對我說道:“既然你看出來了,那我就告訴你事實吧!”說完她稍稍壓低身子,同時將原本遮向左臉的披肩長發慢慢撩了起來,頓時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張詭異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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