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餓時,有人分一半饅頭給你,這是友情。[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有人把饅頭讓你先吃,這是愛情。有人把饅頭全給你,這是親情。有人把饅頭藏起來,對你說他也餓,這是社會。


    倒鬥這個行當,你拚的不隻是有多少弟兄肯為你賣命,也不是有多少錢可以買夥計為你賣命,更多是,你既然幹了這行,有了勢力,就能保證兄弟跟著你,生活和性命,都有保證。所以得知道,哪些人你惹得起,哪些人你惹不起,什麽時候見到他們得叫爺,什麽時候有資格讓他們管你叫爺。


    貴二爺是誰?這八百裏秦川多少帝王墓,除了那些官方經手的,哪一個沒他的影子。倒鬥的人,在這片土地上,就不算70年代的特殊性,也不少。但有幾個見過帝王墓。能見到一個,都了不起了。但貴二爺,憑著他的善,他的擅,他能碰的,不能碰的,都碰了。哪一件拎出來,放在這青天白日下,那都是舉國震驚的文物倒賣大案。但他好好的。什麽事都沒有,這是他的能耐,所以有那麽一幫人,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那麽胖子呢?她隻是一個小三女人生下的無名無份的“孽種”,還是個女孩。別說她沒有貴二爺這樣的實力,就算她可以被二爺培養起來,大家也會掂量。畢竟,這是動乍丟命的勾當。就比如說現在。


    當初二爺為什麽來找我,我根本不信他不知道胖子是失蹤而不是接了新活。那他既然當她是他的女兒,他的勢力又那麽大,為什麽不自己親自去找?他派人來跟我說,還說的那麽隱晦。他在防誰,他已經知道多少了,又為何投鼠忌器。


    其實,一開始我也不懂。我以為他隻是不好動用那些人來辦自己的私事怕出事不好和弟兄們交代;也許他隻是不想讓她夫人知道這個女兒的存在;也許他覺得胖子沒事,那夥人是我就可以處理的,不需要他動手。


    這也是為什麽我沒有與他咄咄相逼的原因。


    穆小語重傷被帶走,胖子無緣無故失蹤,一項項的事情接踵而至,但想想也並非是一團亂麻。(.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二爺給的線索,讓我去穆家,我思來想去,也許真的應該從那裏尋求幫助。畢竟是他們家的人不見了,也許人家也在找,也許,我能幫忙出點力。


    竟然是個村子。


    我從三輪上下來,腳踩在這厚實的黃土地上,麵前是草垛和土路兩旁參差不及的民房。有磚製貼陶瓷的三層小樓,也有明顯幹草土坯的危房小棟。


    略有遲疑的走在路上,路旁門口靠坐著的老人和抱著田園犬的孩子,都不在意這裏突然出現的陌生人。不是司空見慣的樣子,而是混不在乎的淡漠。


    手裏照片上的房子與我麵前的大致相符,隻是那是冬日照下的,那時門口的柿子樹沒有這麽綠葉滿枝。


    漆紅的大門,相比相鄰的人家,已經是富裕很多了。


    拉拴敲門,卻不曾想門竟然開著。


    吱呀一聲,門開了,有兩個小孩蹲在裏麵不遠處玩彈子。外麵很氣派,裏麵倒也普通。緊挨著大門的是兩個耳室,應該是廚房和餐廳,嗯,我承認我是看到了窗口掛著的包穀棒子。


    後麵是個三層小樓,想來大人應該在裏麵。我慢慢走過去……


    沒人!為什麽沒人!我穿過屋子走到後院,也沒人!


    不得已,我回到前院去找那兩個玩彈子的小孩子。


    兩個四五歲的孩子,一男一女,卻衣著考究,那明顯的雲錦緞麵蘇州織造和這農家院子十分的不和。但我卻越發相信自己並沒有找錯。穆家的人,理應特性獨立。


    “你們知道屋裏的大人去哪了嗎?”


    其中一個孩子,停下手裏的遊戲,站起來,看著我,說:“你找誰?”


    “穆老太爺,有人讓我來這裏找他。”


    “那你來的不巧,大爺爺他們現在不在家。”說完,他又歪著頭,笑著看了我一會,“姐姐。要玩彈球嗎?”


    我也不能就這麽幹等著。


    “能帶我大爺爺去找你的大爺爺嗎?姐姐有急事。”說著默默身上,想找東西出來給孩子當個酬勞,卻尷尬的發現沒什麽能拿的出手的,有點尷尬。


    孩子像是沒注意到我的窘狀,道“你真麻煩,狗子你先玩。我帶這個姐姐去找大爺爺。”小男孩站起來,對小姑娘囑咐了一句,走過來,對我伸出一隻手,黑乎乎的,都是灰印子。“拉著我。我帶你過去。”他的眼睛和小語很像,但沒有小語的淡漠,是清澈活潑的。就像在墓道裏,小語第一次對我笑時那樣,亮的像黑曜石。


    他帶著我從屋子後麵進後院,打開後院刷了紅漆的鐵門,一路向路中間走去,對麵是另一棟房子,門口掛了綠色的塑料條狀門簾。


    “你自己進去吧。”他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才轉身離開,很恭敬的樣子,當然,那恭敬對的是門裏的人。有些好奇,那穆家老太爺,是什麽樣的人。


    從小到大,一直對那個年代的人有著本能的尊敬,他們總有著自己輝煌的過去,如今紛紛沉寂,但那傳奇的故事,確是最吸引我的。


    我掀開門簾,院子裏坐著好多人,吞雲吐霧的,我看到了小語,他靠牆站著,穿著灰色的短袖毛衫,劉海長了,低著頭的時候已經能遮住他的眼睛,雙手插兜。他們坐的很亂,有蹲在台階上的,有站著的,有坐在馬紮上的。大家都很認真的在聽人講話。我一進來,話聲停了。他們才都看向我。


    但我眼裏,除了那個我最熟悉的人,就是那個坐在人群中間太師椅上,黑色襖服的嚴肅老者。


    蒼老的聲音想起:“非丫頭,你是來找小語的。富貴有告訴我。”


    “是。”我很恭敬的舉了一躬,點頭稱是。


    “語小子,你去吧。”穆小語點了個頭,向我走過來。


    他走到我跟前,淡淡道,“跟我來。”


    我便跟著他出了門。


    我跟著小語走了好一陣,他一直沒說話。快到打穀場時,他突然停下來。說:“你想知道什麽?”


    我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不是受傷了嗎?怎麽好這麽快。那些綁架我們的是什麽人?和胖子的失蹤有沒有關係?你又是怎麽脫困的?出來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很著急?然而,話到嘴邊,我還是什麽都沒有問。


    “為什麽不說話?你來不是為了找我嗎?”一挑眉,看著我,與其竟然是輕快的。


    不是我熟悉的樣子,我竟然覺得什麽完好無損站在這裏的穆小語有些陌生。


    “胖子的行蹤找到了,你不想親自去找她嗎?”


    我很震驚,“你怎麽找到她的?”


    “她告訴我的。”


    “她不是被抓了嗎?她怎麽告訴你。”


    穆小語很平靜的說:“她離開時和我聯係過,她是和二爺的人一起回墓裏,二爺又來問你找胖子,你在墓裏沒找到她,又被人截,那麽就很明顯了,二爺的人裏有叛徒,那叛徒跟那夥人有關係,原因八成是和當初徽商提供的那個墓穴有關。我問過叔叔們,二爺的生意出了點問題,有人把消息給了線人,條子現在盯上二爺了,二爺去省裏攻關,問題不大,但很麻煩。那麽就是那夥人並不是要二爺倒台,隻是要製造麻煩,這個時候把他們插在二爺那裏的細作們犧牲掉。胖子一定是發現了很重要的東西,於是才被帶走,他們不殺她也許是因為二爺,也許是又可以利用胖子的地方。總之,她現在是安全的。他們要抓你,無非就是要封口。所以,我們隻要知道胖子發現的秘密是什麽就可以了。”


    “那你知道秘密是什麽了?”


    “手環。你不打算交給我,是要自己破譯嗎?”


    我皺眉,越發覺得不對勁,哪裏不對又毫無頭緒。我仔細看著小語的臉,確實是他,但表情更鮮活一些。


    “既然手環是這個作用,給你自然沒有問題。”


    我還是幹脆的把東西拿出來放在他的手心。能明顯察覺他那到手環那一刻的雀躍,盡管他在克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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