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還未等雲七娘開口,虞淵便單刀直入:“盈二娘,公孫氏,臨潁人士,揚州樂坊坊主,至今未嫁,教坊之人多為其收養的孤女,劍舞一絕,為江南名士文人所追捧。”


    “……三郎你怎麽知道這些?”雲娘有些錯愕,她這廂還在考慮怎麽把九郎這件事告訴他呢,沒想到自家三郎早已將人的底細摸得清清楚楚了。


    “當年,你和阿耶下落不明,我和九郎為了找你們,利用各支行建立了覆蓋甚廣的情報網。”虞淵上前從書房的暗格裏取出一份信箋遞給阿娘,“這是調查到的東西。此人便是九郎生母的姊妹吧。”雖是疑問句,但是其實並沒有多少疑問語氣。


    “哎,如此看來,確實是幽娘的妹妹無疑了。今日她同我說起,我怕小九兒一時半刻整理不好心緒傷身,也為了給兩人一個緩衝,便同她說好,待我將此事說與小九兒,再安排兩人相見。”前些年好不容易才接受喊了十幾年的耶娘不是親生的,而血親早已慘遭毒手這個身世,現在又被告知尚有一親人在世,大起大落,任誰也會心緒不寧。雲七娘這是心疼小兒子,所以凡事都小心翼翼過了頭。


    “找你來,就是想著小九兒最聽你的話,此事就交與你去說吧。”雲七娘隨手就甩了鍋給大兒子,手段十分嫻熟。十幾年來,虞家耶娘甩鍋的本事越發爐火純青。


    “情報中還有別的東西,阿娘你再看看。”


    雲七娘信手翻了幾頁,看到一處地方,有些擔憂道:“二娘的樂坊這是遇上麻煩了呀,這韋司馬是誰啊,實在欺人太甚,怎可強搶良家娘子,還以為貪圖錢財,構陷二娘,妄圖征收樂坊,據為已有!”


    越看越氣,短短十幾列字,雲七娘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末了對虞淵說道:“二娘既是小九兒的親人,便是我們虞家的親人,此番她遭禍患,若是能幫助一二,你二人定要相幫!這韋司馬什麽來路?竟然枉顧王法,如此橫行霸道?老娘我平生最恨欺負弱質女流之鼠輩!”


    果然江湖女俠啊,可是重點在這裏嗎?果然阿娘的腦子也想不來太多的陰謀詭計。虞淵默默的想。


    虞家一家子,一個義薄雲天的傻爹,一個女俠氣質的阿娘,還有一個仙氣十足看起來很精明本質傻白甜的虞九,也難為了作為全家智商擔當的虞淵了。


    “知道了阿娘,我去看看九郎,得防著他吃太多荔枝。”弟控狂魔的後腳跟都已經抬起來了,卻再次被阿娘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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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博,你何時回來的?在外一切可安好?”虞韶九見到許久不見的好友,心下也十分歡喜。諸多原因,他平生所交友人不多,知己更是隻有二三人。而幼年時在府學相識相交至今的司空文初和李在博便是最珍惜的友人,即使洛學之後,因為李約不入官場,平日亦不常相聚,但也常在書信中神交。


    身為世家子,李在博是個通曉玩樂卻不流於俗的人,每每有精細的,別致的吃食,玩物總忘不了他。虞韶九投桃報李,商行裏的好東西,新品都會派人送一份到府上,讓他一睹為先。


    前麵說到李在博未入官場,這在洛陽長安兩京都是一個津津樂道的趣事。李在博是個放蕩不羈,寄情山水,擁有高雅情趣的boy,平生有山林之致,琴道酒德詞調,皆不凡,為一絕。所以即使家世顯赫,任家中老母怎麽求,也死活沒跟“洛學三友”的其他兩人一樣投了仕途,賣與帝王家,反而去年收拾包袱,說走就走,到處遊玩山水去了。


    “回來不久,聽說洛陽新開了一家酒樓,熱鬧得很,本來想找文初和九郎你到那敘敘舊,哪知興衝衝到了文初家,才發現他住的府邸早已有了新的屋主,這不立馬就來找你打聽情況,文初他是去了何處?我前不久才收到他的書信,並未聽他說起有遠行的打算。”


    房價問題不是現代人才有的煩惱,在大唐兩京,長安和洛陽的房價也是居高不下,作為一名初入官場兩年、正處於事業上升期的公務員司空曙顯然是買不起洛陽城的房子的,(為他摸一把辛酸淚),所以司空曙婉拒了兩位好友的居住邀請,這幾年都是租著洛水周圍一處曾住過數位名士的宅子當做居所。


    虞九見好友堅持,也隨他去了,他向來無幹涉他人生活的喜好。但是李約卻不然,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嘛,李約也是暫住洛陽,鄭王府在長安,不過他財大氣粗地買了一座三進帶花園的府邸。不過買了之後,愣是沒暖幾天房,整天往司空曙那跑,夜宿也是家常便飯的事,那地方都快成李約的家了,後來更是包袱款款、堂而皇之就住了進去,所以見到自己的家被人搬空了,還住了別人,可想他的內心有多驚悚了。不過,他更擔心的是家裏的人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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