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夢境中醒來,郝萌愜意地伸了伸腰,手腕上傳來陌生的觸感,她看了一眼,不禁訝異,“咦?!”


    夢境中,她親手製作、又被死神改變過的銀色骷髏鐲子,現在好好地戴在她的手腕上。


    “被帶回現實了啊”她摩挲著鐲子,手指傳來冰冷的質感,按開精巧的機關,裏麵赫然躺著半枚鋒利的刀片。


    她端詳了好一會兒鐲子,看上去隻是外形有所改變了。不過,死神贈送的禮物,真的有這麽簡單嗎?


    也許下一次才能知曉。


    “是我的定情信物呢~”微笑著吻了吻鐲子,她愉快地起身,開始新的一天。


    一到學校,同桌黎落立刻發現了她手腕上的銀鐲,“萌萌,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戴這些了?”


    郝萌翻著手腕展示著,對鐲子愛不釋手,“很好看啊,你不覺得嗎。”


    黎落,“……我覺得,和你平時的風格有點不搭?”


    郝萌一直走甜美的乖乖女路線,忽然戴上個極具朋克搖滾氣息的骷髏鐲子,一下讓人覺得有點奇怪。


    郝萌笑眯眯地道,“偶爾也想嚐試不同啦。”


    黎落摸摸她的腦袋,忽然有種自家孩子到了青春期的念頭,“對了,明天到我家吃飯吧。”


    她平平常常的邀約,就和以往一樣。


    郝萌婉拒,“謝謝啦,不過沒辦法,我昨天就答應徐姐要幫她代班的。不好意思~~”


    她雙手合十,撲閃著大眼睛,滿臉歉意。


    黎落笑著抱了她個滿懷,“沒關係。下次我一定要趕在她之前把你搶到手~”


    “那我就勉為其難當你的壓寨夫人吧嘿嘿嘿”


    夕陽的餘暉映照在少女笑靨如花的臉上,隻願時光停留在這一刻,歲月靜好。


    下了課,郝萌照樣去餐廳打工。


    時至今日,她在夢境中學習了很多技能,這些技能都可以讓她賺錢,衣食無憂,但她還是習慣性地去餐廳打工。


    “萌萌來啦”


    “今天是咖喱飯,你把飯盒拿來,我多給你打點,明天可以當午飯吃。”


    “謝謝大廚~~”


    她不想回到冷冷清清的家裏,隻有在打工的餐廳才能感受到片刻的溫暖。


    忙碌一晚上,下班回去的路上順便取了點錢,絞盡腦汁地想著明天黎落生日,送她什麽禮物比較好。


    “錢包?算了,去年好像就是錢包……”


    其實今天她對黎落撒了謊,她知道明天是對方的生日,一家人都會買來生日蛋糕給她慶祝。


    她並非玻璃心,會覺得看到這樣其樂融融的場景心裏難受,而是很有自知自明。


    別人一家人團聚,自己這個外人就別杵在那裏了。


    回到家裏,她一項項的列出禮物清單,考慮了大半晚,終於確定了。


    “本來應該提前就準備好的。”


    盯著確定下來的禮物,她牽起嘴角,唇邊有一縷澀意。


    曾經她和黎落,幾個月前就開始精心準備送給對方的禮物。


    而現在她整天沉醉在夢境中,夢境時間太長,現實又太短,彼此逐漸混淆,現實中的一些事情都開始遺忘。


    曾經說好了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可她們人生的軌跡向著各自的方向,漸行漸遠。


    --也許從第一次進入夢境世界開始,就已經注定分道揚鑣了。


    -----------


    “莉安,放學一起去鬼屋探險,去不去?”


    下課鈴響起,矢澤莉安被同桌小野惠子撞了下手肘,笑著邀約。


    她好像發呆似的,一下回過神來,搖頭拒絕,“不了,我還有事。”


    同桌也沒有多勸,和另外幾個女生說笑著打算一起去。


    “真的有那麽恐怖嗎?”


    “我聽說進去過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呀好可怕~”


    莉安心不在焉翻著書,時而能夠聽到幾個女生的竊竊私語,飛快地接收原主的記憶。


    這一次她投身在了日本,一個重組家庭16歲的女生身上。


    她跟著母親,以及繼父一起生活。母親是普通的家庭主婦,繼父老實木訥,做著快遞的工作,還兼職送外賣,一個人辛苦地養活整個家。


    雖然家庭情況不太好,但一家人生活和睦溫馨,繼父對她不算關愛有加,至少也沒缺衣少穿。


    原主也很懂事,放學回去就幫母親做家務,減少父母的負擔。


    接收完記憶,無意間低頭看到手腕上的鐲子,眼裏閃過一抹詫異。


    沒有想到,鐲子竟然也跟了過來。


    眷戀地摩挲著鐲子,她會心一笑。


    這個禮物她喜歡。


    “莉安,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不了,惠子再見。”


    “好吧,明天見~”


    下課鈴響起,莉安和朋友互相道別,獨自回家。


    “我回來了。”


    “歡迎回家。”一個溫柔的中年女人在玄關迎接她進屋,接過書包笑道,“今天做了你愛吃的炸蝦和壽司。”


    莉安雙手合十,眉眼彎彎,“好棒!”


    女人慈愛地注視著她,完全沒有察覺芯子已經換了個人。


    --隻要莉安願意,她可以很輕易地模仿原主而不被發現。


    “去休息下吧,待會吃飯叫你。”女人自己轉身回了廚房。


    莉安四處逛了逛,屋子是典型的和式建築,一棟兩層樓的居室,麵積不大布局緊湊。


    她走進自己的房間,看到書桌上一家三口的合影,她挽著母親的胳膊笑容燦爛,繼父在她旁邊,距離不算特別親密,也不過於生疏。


    也因此,鑒於家庭關係還不錯,她願意暫時扮演原主。做完作業,她下樓幫母親做點家務活,聽著溫柔的女人絮絮叨叨說著話,連空氣中都充滿靜謐溫馨的味道。


    家的氣息……莉安嘴角不知什麽時候彎起止不住的笑容。


    “你爸怎麽還不回來。”


    坐在餐桌前等了又等,母親矢澤和香看了眼牆壁上的時鍾,那裏顯示已經快到七點了,而往常矢澤雄一六點就到家了。


    莉安道,“大概是路上耽誤了,打個電話吧?”


    和香開始撥打對方的手機,但是怎麽打都是關機。


    和香擔憂,“他平時從來不關手機的。”


    莉安一顆心不由提了起來。


    她原本以為這一次能平淡地度過夢境,難道……


    隨著電話始終撥打不通,兩個人都越發焦躁起來,終於,快到八點的時候,院子裏終於有鐵門被打開的聲響。


    “回來了!”聽到丈夫熟悉的腳步聲,和香如釋重負,匆忙起身去迎接丈夫的歸來。


    莉安也緊隨其後,她要確保對方真的沒事才放心。


    “阿納嗒,你回來了,”女人笑著立在門口,“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晚。”


    而進來的男人稍微有點出乎莉安意料。


    那是一個長相普通的男人,記憶中他很老實木訥,可麵前的男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連和香對她說話也沒聽到。


    和香疑惑道,“你怎麽了?”


    男人理也沒理她,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換好了鞋,進到餐廳坐下來就開始扒飯。


    莉安微微皺眉,平時男人雖然老實沉默,但並不是這個態度。


    和香似乎想到了什麽,輕聲對莉安道,“我想起雄一前段時間有提過他們公司要裁


    員……”


    她的話裏透著憂心,莉安一下反應過來。


    所以說,男人這是因為被裁員了,大受打擊一時半會接受不了,所以心智恍惚。


    “唉,”和香歎氣,“現在經濟形勢這麽不好。”


    看到女兒也擰眉嚴肅的樣子,她打起精神,“你不用擔心。不過最近你爸爸心情可能不太好,我們都多包容他。”


    莉安看著女人溫和的笑臉,心中柔軟。


    兩人回到餐桌前開始吃飯,為了等雄一回來一家人一起吃,她們就算饑腸轆轆也沒有動一下筷子。


    莉安就坐在雄一對麵,他埋頭一聲不吭扒著飯,眼珠直愣愣的盯著桌子,連麵前的菜都不夾一口,還是和香看不過眼給他夾什麽,他吃什麽,不管和香和他說什麽,全程不發一言。


    莉安一直在暗中觀察他,心中懷疑。


    隻是失業而已,打擊有這麽大嗎,整個人都失心瘋了。


    可要是其他的原因,她仔仔細細看過了,對方也沒被怨魂附身。


    雖然不是原主,她也希望繼父能早日恢複過來。


    第二天清早,莉安去學校,同桌小野惠子請假沒來,而昨天她們一起去鬼屋的幾個女生也沒來。聽老師說,她們請的病假。


    一起生病也太巧了……


    腦海中轉過這個念頭,隨即拋出腦外。


    她沒興趣卷入奇奇怪怪的事件,隻想平淡的度過這一世。


    回到家裏,繼父的情況並沒有好轉,甚至在接下來一段時間裏不斷惡化。


    他不再去外麵,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說話也不和人交流。


    無論和香怎麽勸導,或者哭罵,都不理不睬。


    想要進他的屋子,就會被對方亂扔東西,瘋了一樣地趕出來。


    原以為是失業受到的打擊,可莉安去他公司查詢,才發現他之前根本沒有被辭退,當然現在由於無故曠工,已經被開除了。


    母女兩個察覺不對,強硬打開被從裏麵鎖上的房門,才發現雄一根本就是瘋了,窗戶縫隙和門縫全部貼滿封條,把屋子密封的嚴嚴實實,大夏天的拿毛毯把自己裹的緊緊的,眼神呆滯嘴裏不斷地念叨著救命。


    莉安察覺對方是中邪了,可奇怪的是,直到這個時候他身上也沒有任何幽魂的氣息。


    和香傷心欲絕,失去丈夫這個支柱,一下病倒了。


    身邊沒有聖水和加持過的十字架,莉安畫了驅魔的字符和驅魔陣,不知是效力淺薄,還是對方身上並沒有惡靈,完全沒有作用。


    “難道,真的是精神病?”


    莉安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一個人出去工作一天,回來就變成這個樣子,怎麽也解釋不通。


    這一天來到學校,發現小野惠子還沒有返校,而之前幾個女生有的轉學,有的意外去世。


    班上的同學組織去看望她們,莉安作為小野惠子的同桌兼好友,也跟著一起去了。


    “惠子那天回來之後就不對了,瘋瘋癲癲的,哭喊著救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出來。”惠子的媽媽看到她們前來探望,抹著眼淚敘述這段時間惠子的遭遇。


    聽到她這樣說,莉安心中“咯噔”一下,“阿姨,能讓我們進去看看惠子嗎?”


    幾個人來惠子的屋子前,怎麽敲門喊人,裏麵的惠子都一聲不吭。後來在征得惠子母親同意後,莉安捅破了幛子門,進去後,所有人都被屋裏的景象驚呆了--


    房間裏所有的門縫窗戶瘋全部被湖上,小野惠子頭發蓬亂跪坐在地上,脖子上係著床單,一頭懸掛在橫梁上,竟然活活把自己勒死了!


    “惠子!”她母親爆發出撕心裂肺哭嚎,撲了過去,幾個學生嚇的腿軟。


    莉安臉色劇變,拔腿就跑--


    小野惠子的遭遇和繼父一模一樣!


    她一路狂奔回家,氣喘籲籲推開房門,屋裏一片靜謐的死寂。


    心沉了沉,她迅速上樓,猛地推開和香所在的屋子,入目刺眼的紅--


    原本高壯的男人瘦的臉頰凹陷,眼睛呆滯,手裏的菜刀一下又一下地剁在躺在地鋪上的女人身上,女人早就已經被砍的血肉模糊,殷紅的血泅開一地。


    晚了……


    莉安踉蹌著後退兩步,腳步聲驚醒了對方,男人脖子僵硬地扭過頭,慢慢起身,提著滴血的菜刀,臉色青白宛如僵屍一般,一步步搖搖晃晃,朝她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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