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電話給瑞麗,讓她陪她一起去紮針灸。


    瑞麗躲在家裏不肯出門,莉莉安勸道,“放鬆點,你想如果死亡名單是真的,那按照順序,也應該是凱文和茱莉死在你之前。還沒輪到你呢,難道你想一輩子不出門嗎。”


    瑞麗欲哭無淚,“噢莉莉安!你這個安慰可真不怎麽樣。”


    話雖這樣說,瑞麗總算還是膽戰心驚的出門了。看到莉莉安一身輕鬆等在門外,驚訝地打量她,困惑道,“為什麽你看上去一點都不害怕?”


    莉莉安聳肩,“害怕有用嗎,”她挽著對方手臂邊走邊說,“你看新聞報道上,每年交通事故死多少人?還有走在路上被砸的、遊泳被淹死的、家用電器被電的……天災*,本來就防不勝防。”


    瑞麗遲疑,“可是,你不怕死嗎。”


    莉莉安心道她還真不怕,大不了早點去塔納托斯那裏報道,隻是麵上不能這麽說,“中國有句古話,叫做‘閻王叫你三更死,不會留人到五更’,總之該來的,躲不過。”


    瑞麗更加沮喪,“莉莉安!你真的是在安慰我嗎!聽你這樣說我更加絕望了!”


    莉莉安笑道,“話雖然是這樣說,還是要抗爭的啊。你看溫蒂他們,不也是兩次都躲了過去嗎。所以努力還是有必要的。”


    對於她來說,如果這個世界的死神不是塔納托斯,那她一定會拚命活下來,承諾給戀人的靈魂絕對不能被別人奪走;


    如果是對方的話……那也還是要努力的嘛。有句話叫做輕易得手的都不會珍惜,才不會那麽容易就讓塔納托斯得到她的靈魂呢。


    你追我逃也是一番別樣的情趣,對吧。


    瑞麗拍了拍胸口,做出奮鬥的表情,“聽你這樣一說,我頓時燃起了希望!”


    “加油~”


    “別說的好像闖關遊戲一樣啊,哈哈。”


    她倆一路說笑著前往唐人街上的中醫館。路過一個開放的廣場的時候,有戴著小醜麵具的攤販在賣五顏六色的卡通氣球,小孩子在喂鴿子,流浪歌手地席而坐,彈著吉他吟唱,“walkingbehi……”


    “拿好,小心哦。”小醜把一個氣球遞給小孩。


    莉莉安忽然停步,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受從心底躥了起來。


    “怎麽了?”瑞麗奇怪地看著她。


    恰在這時,一陣冷風吹過,在地上吃著食物的群鴿仿佛被驚嚇一般紛紛振翅高飛,而怒飛的鴿群撞到了小販手中一堆氣球上,尖利的鴿嘴和爪子戳破了一個輕薄的氣球,氣球頓時爆炸開來,而小醜手裏正攥著一把!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接二連三的響起!周圍人尖叫著避開,小販被炸的慘叫連連後退,他的手立即鬆開,有的還沒有爆裂的氣球飄飛了起來,恰在此時有一陣風吹過來,把飄飄搖搖的氣球吹向了旁邊空中的電線!


    氣球與高壓電線刮蹭之後破裂,氫氣泄露出來與空氣混合,而由於摩擦產生的電火花一下將其引燃爆炸。


    火光四濺,電纜從中部被燒斷,劈裏啪啦閃著電光如扭動的銀蛇落在地上,而剛才被炸傷臉的小販正哭嚎著捂住臉,完全沒有注意到腳下有一灘水!


    廣場上喧鬧的人群有一瞬的靜謐,所有人眼睜睜看著一道銀色的電流從水麵的波紋躥到小販身上,電的他渾身扭曲顫抖,麵目猙獰卻發不出一聲慘叫!


    “啪”幾秒鍾後他兩眼一翻,重重地撲倒在地上的那灘水中,而電箱被燒壞了,冒著火光徹底斷電了。


    變故發生的太突然,廣場眾人反應過來,紛紛撥打求救電話,在場響起人們驚慌失措的哭叫,沒人敢上前一步。


    瑞麗不可置信揪緊莉莉安的胳膊,麵色蒼白,“死、死了?”


    莉莉安皺眉,盯著趴伏在地上的小販,他的小醜麵具掉在一旁,滑稽可笑的麵具正麵朝上,鮮紅的嘴角咧到耳根子上,看上去讓人無端心生寒意。


    不一會兒,鳴笛聲由遠及近,警車和救護車以及電力公司的人員很快趕到,把這一片斷了電,醫護人員才敢小心翼翼把人抬上擔架。


    莉莉安忽然衝了過去,瑞麗沒拉住她,連忙跟過去,“你幹什麽?”


    “我想確認一件事。”莉莉硬生生擠開圍觀的眾人到了前麵,清楚地看到擔架上,那個已經沒了聲息的男人的臉。


    “天啊!”瑞麗倒抽了口氣,驚恐地捂住臉,“那個人,不就是地鐵上其中一個保安嗎?”


    這人臉圓圓的,看上去和藹可親,昨天也是他同意帶他們出隧道的。


    莉莉安迅速撥打溫蒂的電話,“溫蒂,我是莉莉安。昨天的一個地鐵保安,死了。”


    電話那邊的溫蒂原本還睡意朦朧,一聽整個人都驚醒了,“你有空嗎,我們見個麵吧。”


    莉莉安看了看手表,“半個小時後普利斯頓地鐵站見。”


    掛斷電話,莉莉安帶著溫蒂連忙前往昨天上車的地鐵站。溫蒂茫然,“我們去地鐵站做什麽?”


    習慣性地摩挲著左手腕的銀鐲,莉莉安道,“我去確認一件事。”


    “哦。”溫蒂目光落到莉莉安手上,“又在摸你的鐲子,要不是你現在還是單身,我都以為這是你戀人送的了,這麽喜歡。”


    莉莉安笑而不語。


    一路上道路十分擁擠,地鐵站因為昨天的事故,受牽連的幾號線全部封閉。兩人到了已經被封鎖的地鐵站外麵,沒一會兒溫蒂帶著妹妹茱莉和好友凱文都來了,聽完莉莉安對剛才事故的敘述,幾人心情沉重,溫蒂道,“好快。這麽快就開始動手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來得急。那這樣說的話,那名保安才是第一個死去的。那第二個人會不會是另外一個保安。”


    莉莉安道,“溫蒂沒有看到他們的死法,但我能確定的是兩人不是在同一節車廂。”


    凱文驚奇地看著她,“咦,你怎麽知道?”


    莉莉安道,“他倆下來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是最前麵的車廂下來的,就是剛才被電死的保安,而另一個是從我們旁邊的車廂下來的,站台屏蔽門左上方的數字有顯示,他是在‘5車—2門’,就是指該檔屏蔽門對應的是每一趟到站列車的第5節車廂的第2號門,而我們幾個人在‘5車--3門’的編號的車廂上。“


    眾人詫異,“你居然注意到了車廂編號!”


    溫蒂插嘴,“莉莉安有閱讀強迫症,到了一個地方有文字的東西就會吸引她的注意力。”


    強迫症三個字讓莉莉安不禁想起某人,心裏跟吃了蜜一樣的甜,果然不愧是一家人。


    她突然想起件事,“對了,我記得那兩個痞子樣的男人是從列車中部下來的!”


    即是在另一個保安之前,第一個死的保安之後的車廂。


    “難道說下一個會是他們?”所有人不約而同想到那兩個令人討厭的家夥,溫蒂迷茫無助,“這死亡順序到底怎麽算的。”


    誰也不清楚。


    他們一邊往地鐵運營管理辦公室走去,看到地鐵站的顯示屏正在播出昨天的新聞,“……昨日地鐵3號線列車事故已查明原因,初步判定為乘客的食物掉落到軌道上,吸引了老鼠到了軌道上,列車運行的時候老鼠被卷到車輪下,在摩擦的過程中燃起了火花,又是在相對密閉的隧道裏,立刻引起車廂爆炸衝出了軌道;而地鐵管控中心發生了嚴重的控製失誤,提前將軌道並軌,以至於對向來車,刹車不及,造成傷亡更加慘重的二次事故……”


    莉莉安停步,抬頭看到畫麵上一閃而過的巧克力棒,想起昨天把這個拿在手上吃的名叫傑克森的光頭男人。


    一行人到了地鐵辦公室,詢問到了兩名保安的情況。因為昨天他們對情況監察失利,讓列車司機繼續運行以致發生後麵的災難,公司已經責令他們暫時離職整改。


    “約翰,你說他在廣場賣氣球出了事故?“聽到莉莉安說路過的時候看到奧其中一個保安出了事,經理歎氣,“他也真是可憐。他家裏情況不太好,所以有空時都會去做兼職。公司還在考慮要不要開除他們,結果就發生這樣的事。我會去醫院看望他的。”


    從經理那裏拿到另一個叫做梅偉德的保安的電話和住址,一行人匆匆趕往對方的家。


    路上凱文接到電話,說是他朋友摔傷了腿讓他去醫院,他才和大家分開。


    其餘人來到梅偉德家裏,把情況告訴給他。對方從剛開始的半信半疑,到聽聞同事因賣氣球出了意外,終於不得不相信。


    “謝謝你們,我會小心的。也希望你們平安。再見。”盡管聲音發著抖,男人強撐著笑臉,與他們道別。


    走出梅偉德家裏,一行人互相望了望,瑞麗不太情願,“要去告訴那兩個討人厭的家夥嗎。”


    莉莉安沒說話,溫蒂道,“還是要提醒一聲,信不信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一行人來到警察局,好不容易軟磨硬泡才拿到兩人的手機,溫蒂分別打了電話過去,意料之中兩人都覺得可笑,不過因為昨天到底算是救了他倆一命,態度還算客氣。


    忙完了正事都是中午了,大家找了個地方吃飯,餐館電視正在播放今天的新聞,在廣場上賣氣球的保安搶救無效去世了。


    每個人心裏都是沉甸甸的。


    吃完午飯和溫蒂他們分別,莉莉安打算接著去治療落枕,溫蒂心有餘悸,便提前回去了。


    唐人街裏人流熙來攘往,她在街尾找了間按摩館進去。


    裏麵裝潢古典,空氣中彌漫著艾灸的味道。莉莉安點了一名服務人員,按照流程去更衣。


    “您請趴下。”給她按摩的是一名年輕的女子,她讓莉莉安褪去浴衣,趴伏在按摩床上。


    莉莉安後腰搭著快毛巾,全身赤/裸,肌膚如雪。“您的皮膚真好。”那名工作人員誇讚道,雙手倒上藥油,搓熱之後開始在莉莉安身上按摩起來。


    她的力道不輕不重,很舒服。從頭到腳一點點的將筋骨揉開,空氣中熏香的味道若隱若現,莉莉安逐漸放鬆,陷入半夢半醒的狀態。


    有人好像敲門,對著工作人員說了什麽,對方急匆匆地出去了。


    她懶洋洋的趴著不想動彈,意識飄忽。


    周圍的燭火飄搖了下,狹小的房間暗了一瞬又很快亮起。一抹詭譎的影子投落在牆壁上,來人從頭到腳裹著長袍,手裏的東西在牆壁上呈顯出鐮刀的形狀。


    閉著眼的莉莉安並沒有看到,朦朧中,她好像感覺到給她按摩的人回來了。


    隻不過手比之前的溫熱要涼很多,對方指尖沿著凹陷的背脊緩緩劃過,一直到腰窩才停下。


    力道很輕,若有若無的撩人,所過的地方帶起羽毛拂過的微癢,仿佛勾到人心裏去,迫切地想要更重、更深一點的接觸。


    “唔”喉嚨裏發出小貓被揉毛一樣嬌氣的呼嚕,心裏安定,身體便本能地放的更軟,軟綿綿的攤開著,一副任人□□的姿態。


    那抹涼意久久停留在腰間,然後劃過被毛巾覆蓋住的隆起的臀部,沿著線條優美的長腿一路暢通無阻來到腳尖。


    意識昏沉的莉莉安覺得有點癢,縮了縮腿,翻身換了個姿勢。


    於是蓋住春光的毛巾滑落到地上,她一手枕著腦袋,側身麵對牆壁,背對黑影。


    而在那抹飄忽不定沒有實體的影子看來,展現在它麵前的,是光滑的裸背、不盈一握的纖腰,雪白的臀、還有因為側身而顯得更加飽滿白嫩的胸/脯。


    春光乍泄,晃得人心馳神蕩。


    不知道哪裏吹來一陣風吹熄了蠟燭,室內陷入黑暗。寂靜中,隻有女子細微綿長的呼吸聲。


    不疾不徐,柔若清風,安撫著千萬年後再次跳動的心髒。


    黑影緩緩彎腰俯身,它高大的身軀籠罩在對方身體之上,以絕對強勢的姿態,在那一片嬌嫩的肌膚上印下齒痕,宣告主權。


    -------


    “呀”剛才出去接電話的編號11的工作人員,回頭在另一個房間準備針灸的時候,針筒突然漏了,針掉了一地,她去撿的時候被狠狠紮傷了手,為了避免交叉感染,隻能把未完成的工作交給了另外的服務人員。


    於是新進來的工作人員小心翼翼重新點燃蠟燭,為客人繼續按摩的時候,發現對方肩膀上有一個牙印。


    現在的年輕人那事真激烈,不過這個女孩長得真好看,皮膚也白,好滑……


    忍不住上手摸了兩把,女人收回羨慕的心情,開始了她的工作。


    然後當晚她家裏熨衣服的時候,手一不小心沒放穩,熨鬥從案板上倒下來,燙到了她的手,短時間內都不能去工作了。


    而莉莉安因為按摩後當晚不能洗澡,並沒有發現後頸上的痕跡。當天晚上睡覺,再一次被鬼壓床。


    第二天起來,莉莉安轉動著比昨天更為僵硬的脖頸和身體,心裏給那家店打了個大大的差評。


    按摩完全沒有作用,再也不去了!


    與此同時,手機鈴聲響起,她接到溫蒂的信息,隻有一句話:看電視。


    她連忙打開電視,上麵正播著一則新聞,昨天半夜裏在公路上發生了一樁慘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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