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人越來越多,市井之地,形形色色的人都有,高鳳麟和阿依慕正自說著話,見門口聲音嘈雜,窸窸窣窣的進來許多人,其中便有一位手執紙扇,風度翩翩的白衣公子,那白衣公子約莫二十多歲,麵如冠玉,劍眉星目,正大踏步走進門來。<strong>.</strong>在高鳳麟對麵的桌子坐了下來。


    高鳳麟兀自吃著飯菜,卻見有幾個人來到了他身旁,跟著傳來三個字:


    “就是他。”


    高鳳麟不明所以,什麽就是他,抬頭一看,真是冤家路窄,說話那人卻是幾日前在滎陽城教訓的那個突厥人,而另外幾個,為首的盡然是阿勒仇。高鳳麟眉毛一挑,說道:


    “哎喲,真是冤家路窄啊,怎麽,在滎陽城沒有打夠,現在皮又癢了麽?”


    那突厥漢子此時有阿勒仇為其撐腰,膽子便就大了起來,叫道:


    “小賊,上次讓你跑了,這次我看你還往哪裏走。”


    高鳳麟那日夜裏與阿勒仇交手,蒙麵黑衣,是以阿勒仇也沒認出高鳳麟便是那晚偷聽的黑衣人,但自從見識了高鳳麟的手段之後,知道中原之地,藏龍臥虎,不敢托大,抱拳道:


    “這位兄台,日前我聽說,你與我家幾位兄弟有些誤會,不是可有此事啊?”


    高鳳麟滿臉不屑,一副懶洋洋的模樣,放下碗筷,雙手抱於胸前,翹起二郎腿,歪著頭,舌頭舔著左右兩邊牙齒,皺起眉毛道:


    “什麽誤會,你跟我文縐縐的來這一套有甚用,我瞧你這幾個下人不知好歹,專門欺負孤兒寡母,就出手教訓了他們一下,你待怎地?”


    阿勒仇瞧高鳳麟這幅欠揍的模樣,心裏早就無名之火冒起,但還是壓下火氣,和氣道:


    “我這幾個下人卻是唐突了,不知尊駕高姓大名?”


    高鳳麟見更是一臉的不在乎,道:


    “我姓甚叫誰,與你何幹,我瞧你賊眉鼠眼的,想必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什麽樣的主子就能教的出什麽樣的狗,你說是不是?”


    阿勒仇本就火冒三丈,已經強壓怒氣,低聲下氣與他攀交,誰知道卻遭來一頓奚落和辱罵,這下子再也忍不住,破口罵道:


    “你這小賊,我好心與你結交,你卻這般奚落,太目中無人了。(.無彈窗廣告)”說完一拳打向高鳳麟麵門。


    高鳳麟不閃不避,拿起桌上筷子,上身微微後仰,阿勒仇一拳打空,伸出右手,筷子穩穩的夾住了阿勒仇手腕,這一夾卻是夾中了脈門之處,阿勒仇吃了一驚,他這一拳本無意傷人,但也使出了三分力道,竟給對方如此輕而易舉的躲閃過去,還被對方夾住脈門,心下正自盤算如何脫手。


    高鳳麟故意在筷子上加了幾分力道,脈門被扣,就等於受製於人,阿勒仇吃了一痛,臉上抽搐了一下,他見高鳳麟僅是一雙筷子,就能使出如此力道,武功當真是深不可測。再聯想到那日夜裏的黑衣人,怎地中原一下子冒出來如此之多的高手來,想到此間,額頭上的汗涔涔往下流,此時他既不能還手,又不能出手,正是進退兩難之間。


    旁邊幾個突厥漢子見阿勒仇這般模樣,手腕被一雙筷子夾住,不進不退,也是大感疑惑,正當阿勒仇苦思脫身之計時,便聽高鳳麟問道:


    “你們不好好的在滎陽城魚肉百姓,來洛陽做什麽?”


    言語中自又是一番譏諷,但此間自己受製於人,阿勒仇哪裏還管的著對方這些話,說道:


    “不敢欺瞞,幾天前,我家中有幾件重要東西失竊,我們一路追查盜賊,就來到此間了。”


    高鳳麟一聽,便知道他是在胡說八道,又問:


    “那盜賊是何模樣啊?”


    “那盜賊夜裏闖將進來,又是黑衣蒙麵,我們也不知他是何模樣。”


    高鳳麟心中暗笑,暗忖道:這分明就是指我那日在薛玉樓探聽他們的消息啊。難怪要說東西被盜,但是他們是如何一路追查到洛陽來的?隨即便問道:


    “那盜賊既是黑衣,又是蒙麵,你們又如何能追查到他的行蹤呢,還一路追到洛陽來?”話畢,又在筷子上加了幾分力道,旨在要對方實話實說。


    阿勒仇吃痛,手掌已然麻痹,也不敢欺瞞,說道:


    “我家院中有種花草,名叫漫延香,那盜賊來我家時,不小心踩到這花,這種花的香氣能夠保存一段時間,後來我隨香氣從滎陽城繞了一圈,最後消失在城西,我料想他可能是往西來了洛陽,便一路追了過來了。”


    高鳳麟心裏大叫好險,那日幸好與平青雲在城內繞了一大圈,才使得這花香淡去,不然他們追查到酒樓,就知道他去而複返,又回到滎陽城,自己此次差點著了這小小花草的道了。


    雖說如此,但還是心裏不放心,再問道:


    “那你可查到了那盜賊的下落了?”


    阿勒仇此時額頭豆大的汗滴到地上,說道:


    “洛陽人口眾多,要想在這裏找到一個不相識的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啊。”


    “知道大海撈針你還來?”高鳳麟問。


    “不瞞尊駕,隻因我家中這失竊的東西十分珍貴,即便大海撈針也要來查一查啊。”


    高鳳麟知他是走漏的消息,這事非同小可,他們定是要查清到底是什麽人。自己是黑衣人的這件事也決計不能讓他知道,還是將他們支走為妙,免的時間長了,露出馬腳,還打攪到自己與阿依慕吃飯,曬道:


    “好吧,瞧你丟了要緊東西的份上,我就不與你計較了,你們走吧。”話畢便鬆了筷子。阿勒仇重獲自由,急忙收回右手,低頭看去,卻瞧見手腕上深深的兩道印痕,不敢逗留,領著幾人,便就出門去了。


    這時對麵傳來一陣鼓掌之聲,卻是適才那白衣公子所拍,高鳳麟不識得他,抱拳道:


    “兄台見笑了。”


    那白衣公子收了折扇,微微作了一揖,道:


    “兄台好俊的功夫,在下佩服的緊啊。”


    “雕蟲小技,何足掛齒。”


    “兄台過謙了,就憑兄台適才那精妙的擒拿之法,再加上如此很厚的內力修為,足可問鼎天下一流高手之列了。”


    高鳳麟聽他言語,想必此人定是博學多識,見識非凡,道:


    “兄台謬讚了,不知道兄台高姓?”


    那白衣公子抱拳道:


    “在下姓高名義,字雲天,河北常山真定人士。”


    此時良久未說話的阿依慕先指著高義,有指著高鳳麟,說道:


    “咦,他姓高,你也姓高,怎地如此巧合啊。”


    高鳳麟“嗬嗬”一笑,道:


    “是啊,姓的好,名字也好,生的更好。”


    阿依慕不解他最後一句,問道:


    “為什麽生的更好啊?”


    那高義笑道:


    “瞧姑娘裝扮,想必來自外域,這位兄台的意思,是因為河北常山真定出了一位冠絕古今的名將,虎威將軍趙雲趙子龍,是在下沾了光了,兄台你言下之意,是也不是這個?”


    高鳳麟心思一下子便被猜中,笑道:


    “高兄心思縝密,在下佩服,佩服,今日有幸得見高賢,不如過來喝杯酒水如何?”


    高義見高鳳麟身手不凡,早就想與其結交,見對方誠意相邀,自然卻之不恭了,客氣道:


    “如此,在下就冒昧了。”說著便走過去,坐在高鳳麟左手邊。


    高鳳麟拱手道:


    “我叫高鳳麟,今日幸會幸會。”


    高義笑道:


    “高兄客氣了。”


    高鳳麟又招呼小二哥加一副碗筷,又點了些酒水小菜,三人兀自又吃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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