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隨而來的宰相夫人,沉重的揮了揮手遣退了眾人,方才放下一身華貴優雅隨意坐在斂月軟榻旁,雖是隨意,卻還是別有一番風情,手淺撥著下人拿來清洗水果的,還未來得及端走的盤子中的水,淺弄卻未帶一絲嬌笑,反倒是一派憂愁盡顯。


    “月兒,你又何必激怒他。”,很久,還是宰相夫人首先發話打破沉默,語氣中似哀怨又似調笑,總之語氣是帶點怪異的。


    “什麽時候母親對我也如此上心了,不該想的心思母親大人還是不要輕易動的好。”,斂月通透晶瑩的手清粘一粒葡萄,懶散的喂進嘴中,頓時汁液四溢,嘴唇濕潤起來,夜色,籠罩在兩人身上,沉寂的氛圍,徒添幾分魅惑。


    宰相夫人聞言回首側看身旁驚豔絕倫的兒子,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她知道她名義上的孩子是美好的,讓人一看就易陷進那場無關風花雪月的感情漩渦,隻是真的有一天,自己也徹徹底底的陷進去了,不可自拔的。


    苦笑下,眼神清醒三四分,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再看了一眼身旁的美麗人兒,宰相夫人顫抖的伸出了自己上下不停晃動的手,正打算撫摸斂月精致的臉龐,斂月不知是感應到了什麽,竟乖巧的閉上眼睛什麽也不表示,這……。宰相夫人大喜,趕忙細細品嚐起這進嘴的糕點。


    細長的舌頭在斂月臉上遊移,有點像蛇,那感覺癢癢的,斂月經不住大笑起來,惹得宰相夫人竟沒有興趣繼續下去,於是隻好整理完畢頓在斂月身旁發起呆來,沒有一點平時精明典雅的模樣。


    “你什麽時候知道你的身世的?”,宰相夫人沉下聲道,說不出的沉悶如同藤蔓包裹了整間院子。


    “那年,你動我的時候,就算世人傳的我多麽驚豔絕倫,終究也無法做到令自己母親也為自己瘋狂的地步啊。”,掛起嘲諷的笑,斂月拿起一杯酒順暢極快的吞咽下肚,自己還是說出來了,酣暢淋漓的滋味,算是品嚐夠了,欺身上身旁呆呆的人,夜還很長,閣樓頂上蹲守的人看著在自己底下上演的活春宮,思緒複雜,也和斂月那般灌了好幾杯酒入腹,方掃了一眼底下大膽在他人眼中交疊的人影,匆匆離去,腳步不似以往的輕盈,稍顯淩亂著急似逃離。


    蕭嵐回到住處,心慌了,連灌了自己好幾杯水,心中還是有熊熊大火在燃燒,不知是怒火還是其他,召來一直隱藏在冥月皇城的暗衛,命令其取來宰相府的各幹人等的資料,細細翻閱,隻知斂月確實不是宰相夫人親生的,而是宰相自己從外麵抱來的私生子,難怪會發生今晚那般見不得光的事,據說隻是一名妓子所生,但斂月的身生母親卻從未露過臉麵,這裏麵一定藏有隱情,似乎與當今皇上也有牽連啊,因為斂月那天見過皇上後的臉色十分駭然。


    查下去。蕭嵐冰涼的話語淹沒在黑暗中,臉色複雜,糾結的眉頭緊鎖,他隻是驚蟄國的賢王,如今卻戀上了那個驚豔絕倫的男子,是命啊,他難道要跟自己的皇兄去搶?頭痛,一夜無眠,第二天,在大使館,所有人見到的便還是那個一向微笑著的賢王,隻是那笑中硬生生的添了幾分涼薄,柔和減分,淩厲初現,他本便不是善良的人,看著遙遠的天際,蕭嵐歎了一口氣。


    何必來京一趟,隻為提前欣賞那天下第一美人的風采,結果自己陷進去了,蕭嵐苦笑著,轉身不帶走一絲情緒,依舊還是那個一向以溫和舉國的賢王蕭嵐。


    這邊天才微亮,宰相再如何和宰相夫人感情不和,生疏等,也會知道自己的夫人一夜未歸待在自己兒子那裏的事,盡管猜到什麽,但宰相不信,這麽多年,那個一直看似溫柔優雅的女人對自己一點感情都沒有,微亮的天色,宰相睜著帶有濃重黑眼圈的眼,迅速的爬起身來,還未洗漱就一個人偷偷的探入那不久前還來過的蕭瑟的庭院,這裏還是一帶春色占據半邊天,卻雜草叢生,極為詭異卻也是美的,就像斂月這個人,美是美的,卻是一朵全身帶刺的花。


    從思緒中拔出,宰相步履沉重的步到斂月主屋前,輕聲推開門,看到床榻上隻剩斂月一人的臉,頓時輕呼一口氣,隻是剛放下心了,再次從門口走進一人,臉上帶著從未展露過的美好笑顏,嘴中未進門就先吐出聲的話語:月,快起床吃早餐嘍。


    兩人照麵,從未有過的尷尬,宰相夫人一個心驚不穩手中的瓷碗就掉在地上,砰當一聲,驚醒了呆愣中的宰相,更是驚醒了一夜好眠的斂月,他的好眠僅僅是因為身旁不再是寒冷的,而是極為舒服的溫熱。


    斂月沒有察覺屋內發生的異變,睡眼惺忪,極為可愛的對著床幔伸出雙手,大大的打了一個哈欠。真是破壞此生此刻另外兩人那邊的氛圍。


    宰相高大身軀堵在門口,遮住了射進來的光線,所以屋內還是一片烏黑,緊盯著那低下頭身體不停抖動的女人,宰相一向倨傲的眼中滿是傷痛,這次真的是傷的徹底,哈哈哈,宰相悲痛的笑聲在這寂靜小院回蕩著,堪堪似喪偶之獸的哀鳴。


    斂月聞到宰相的笑聲才明白發生了什麽,自在的穿好衣服,嘴角帶笑的看著這像在演話劇的兩人,嗤笑一聲,打破了那兩人沉默的氛圍。


    “雅芝,這麽多年,你還未原諒我嗎?過去都是我的錯,為什麽你就是不肯忘記它。”,沒有理會一邊的斂月,宰相斂明月第一次低聲下氣說話。


    “你憑什麽可以這麽輕飄飄的說?是我不原諒你?是你不願碰我啊,嗬嗬嗬,我都不知道在那種情況下我竟然會圖空多出了一個孩子,在最美的歲月裏,我隻剩下擁有斂月這個孩子,明月,我愛他,成全我們吧,也算是為那不堪的過去贖罪。”,雅芝懇切道,聲音起起伏伏,一臉柔和的表情,吐出的話語卻是世上沾著毒藥帶著鋒利刀刃的話語,逼得宰相斂明月堪堪吐出一口鮮血。


    嚇得雅芝趕忙一臉驚慌的去扶斂明月,隻是已經傷透的心又怎會再原諒一個不潔的心已遠去的女人,冷冷推開宰相夫人,斂明月依舊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少年,倨傲的不等任何人靠近就轉身離去。


    斂月一邊擺出看戲的姿態,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嘴角淺笑時而深深淺淺,心裏想,大概到了最後一擊的時刻了,於是,那雙薄涼的紅唇慢悠悠的慵懶開口道:“是母親大人自己爬上我的床,我拒絕都追不上雅芝的熱情啊。”,那副笑意盈盈的臉,此刻在雅芝充滿迷戀的心上是那麽的刺眼與厭惡。


    宰相夫人耳中聽著那一夜過後輕輕鬆鬆就薄涼的感情,悲涼的笑了,早就知道會如此,隻是自己心中還是固執的包含了那一絲絲熱情,放下手中拽著的斂明月衣袖的手,望著門外亮起來的天空,然後癡癡的放下身後兩人,大步踏出去,散開的發捁,飄揚在風中的長發,以及那如鬼魅的笑聲,進進出出的下人隻道是夫人突然中風瘋了。


    沿路的下人見到那已瘋了傻了的宰相夫人仍舊像往常那般規規矩矩的行禮,隻是卻再也聽不到那溫柔的回應聲了,而斂月和斂明月依舊靜立在房中,斂月的臉上鮮明的出現了五個指印,兩人的氣氛十分壓抑。


    “斂月,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麽?她再怎麽說也是你名義上的母親,你如何能打破你那羞恥心去勾引她?”,斂明月一臉悲痛道,隻有在此刻他才不是那高堂之上的一國之相,而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一家之主。


    “她隻是我無聊生活的調劑罷了,我何必去勾引她,是她自己一個勁湊過來不顧廉恥的勾搭我,我不過是遂了她願罷了,父親大人,說話最好還是要有憑據的,不然,下一個遭殃的就是你。”,斂月笑的花枝亂顫,眼波一江春水蕩漾,神色看不清,隻道迷離。


    斂明月一拳打在門框上,大吼一聲逆子,終是倒下去了,無力的身軀隨著門縫下滑,最後跌落在地上,樣子極為狼狽,他的一生除了十七年前那次,再沒有什麽比今天更


    不堪了。


    庭院外不知發生什麽,砰的一聲驚雷響,外麵瞬間鬧騰開來,“夫人跳水了,快,快救人啊。”,這一下,全府都鬧開了,眾人集中在斂月院外的河邊。


    斂明月聞言,騰的一聲不顧虛弱的身體,衝到河邊就打算跳下去救人,卻被斂月攔下:“你身體現在極為虛弱,還是我去吧,你就不能別一直逞能嘛。”,語意嗔怪,斂明月呆愣在河邊,眼神沒了焦距,該是在神遊天外不知所蹤。


    斂月當著府中所有人的麵,以一個優美的姿態入水,瞬間又不知虜獲了多少丫鬟的真心,然後幾個翻騰,就在下水的奴仆之前尋到了雅芝,一把攬起那女人,斂月借著水的力量騰的一下飛到了岸上,然後將人交給斂明月,就沉默不語的回去了,不知道為什麽,斂明月看著那孩子濕漉漉的背影,覺得斂月沒有了之前的倨傲氣質,反而顯得十分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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