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熱,潮濕,到處都充溢著異族的惡臭,這座城市,真應該好好‘清洗’一下……”


    剛剛從飛機上來,就發出這樣的言論,卻不是正義的極端分子,相反,是維護和平穩定的警督……..至少從名義上是。(.無彈窗廣告)


    黑色的風衣下,是銀灰色的短發和古銅色的皮膚,沙啞的嗓音中還帶著些許童音的稚氣,但那雙血紅的雙瞳,卻讓人感覺如被死神注視。


    “何小妹,你總是說這種話,讓作為‘政委’的我很難做吧。都是你們太難搞,才讓我這周的思想匯報完全沒法寫。”


    “得了,呂賦果,那次你不是殺的最開心的,讓你這個呂家人來負責我們小隊的思想工作,科長他們根本就放棄了吧。”


    何小美皺著眉,低著頭,不住撥弄著脖子上的玉佩,似乎心情並不好。


    和走在最前明顯未成年的同事比起來,第二個下機的呂賦果看起成熟不少。


    他二十出頭的樣子,筆挺英武的六科製服很適合他,而鼻梁上那副金絲眼鏡,也增添了不少書卷氣息。


    “對對,賦果,反正你上次你寫的比貝爺的求生日記還過分,都沒人說,這次直接抄篇百家姓上去得了,什麽‘六科成員要定期匯報自己思想進步’,這玩意除了你,我在六科待了兩年半,就沒見誰交過。”


    第三個六科成員,身上沒有一點六科的痕跡,過於龐大的身形配上動漫公主的痛衫,還有滿臉雀斑,就像一個……隨處可見的死宅?


    微笑著的呂賦果卻搖了搖頭,笑容很是陽光。


    “那可不行,規矩就是規矩,必須遵守到底。薯條前輩,上次的任務報告最遲晚上交,我可以幫你代筆,但你必須詳細闡述十七次‘走火’的具體過程。”


    “是,是,優等生……對了,聽說作為省會的江城美食不少,龍溪呂家也在這個省份,你應該知道吧。”


    代號薯條的胖子還拿著薯條可樂,一手一個雞腿吃的正香,那撐著鼓鼓的t恤短褲,感覺隨時會爆炸。


    “那還真是抱歉了,我出了家門就直接到六科報道,還真沒來兩次……..”


    私人飛機上帶著的是六科的警棍標誌,而看著下來的三位成員,本來因為援兵的及時趕到而滿是喜悅的飯戰爭,此時卻很是頭痛,甚至真的考慮是不是轉頭離去。


    “為什麽偏偏是渡鴉小隊,難怪給我消息的混蛋不說清楚。”


    “…….看了任務簡報,除了和這個事件有關的我們,你覺得其他小隊會來嗎?還有,你對我們渡鴉小隊有什麽不滿嗎?”


    飯戰爭回頭,才注意到一個年輕的過分的同事,已經坐在自己車後。[.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他的背後,還背著一把赤紅如火的古劍,大概,比他還高吧。


    娃娃臉,娃娃頭,嬰兒一般白嫩的皮膚,紅潤的臉頰,隻是過於寬大的警服生硬著板著的麵孔,讓其顯得幾分滑稽。


    但劍眉下,如黑洞般純淨的雙瞳,卻莫名的吸引著視線,讓人無法小瞧他。


    雖然沒有見過麵,但渡鴉小隊中最後一位成員兼組長,就隻有這位了,即使他年輕的讓人無法置信。


    想起他頭上那一係列的頭銜光環,若是他的話,無聲無息來到自己背後,就完全能夠理解了。


    “文思遠組長?”


    車後座的少年點了點頭,他已經習慣了大人對自己的質疑,畢竟…….


    “真不愧是九歲就獲得‘劍聖’稱號的焚劍天才,別說氣息和腳步聲了,我甚至沒有感覺到車子總重量的細微變化。”


    是的,這個渡鴉小隊唯二穿著製服的娃娃臉小組長,即使努力板著臉假裝嚴肅,如今真的才十二歲。


    即使是實力至上資曆見鬼的裏世界,能夠這麽幼齡就爬到這個位置,也是非常非常識的事情。


    “飯組長,您放心,既然根據命令來支援你,我們是不會爭奪指揮權的,但這次涉及到我們私人的恩怨,六科的潛規則,你懂的……..”


    雖然這一般正經裝大人的正太很可愛,若是女性,但純爺們的飯戰爭現在的心情卻很不好。


    懂?飯戰爭當然懂,這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就差直接開口說“雖然我們來了,但別指望能夠指揮我們,我們做完事就走。”


    六科收人不挑品行過去,隻看能力的另外一麵,就是內部派係林立,什麽人都有。


    組隊執行任務的時候,也是相當的自由組合,合得來的走一起,談不攏就分家。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畢竟人太雜了,又都不是什麽好鳥,強行調配的結果……..曆史已經給出了不少事例,戰前內訌或勢弱者突然死於非命,是對人力資源的浪費。


    年輕人和年輕人在一起,老一代和老一代在一起,思想相近,好交流好合作,也能減少一點戰前損耗。


    若同時調配複數的小隊行動,也會安排同一派係或關係比較好的,若情況特殊必須一起行動,往往就遵循文思遠口中的潛規則:


    “雖然你資曆比我高級別比我高,但我們不是一派的,所以誰都別管誰,你幹你的,我們****的,早點完事各回各家。”


    直屬科長的飯戰爭,往日是最煩這種事情的,他也數次憑著資曆科內的威望強壓同級者,強奪指揮權完成任務。


    但這次,他還真沒法強壓,甚至給科長打小報告都沒有理。


    畢竟,這次情況實在有點特殊,按照所謂的江湖規矩,渡鴉這種做法,才是最正確的。


    渡鴉的副組長,“紅舞鞋”何小華……剛剛殉職的何淑華的妹妹,雖然沒有血緣關係,甚至在外人眼中,雙方姐妹關係起來更像母女關係。


    別看她看似很正常,但熟悉她的隊友們,都很自覺的離她遠遠的,避開這平靜下醞釀的火山。


    親手報殺母/殺姐的仇,這擺明了在公事摻雜了個人恩怨,在正常觀念來看,似乎是以權謀私,但按江湖規矩來看,卻是天經地義的事。


    而小隊的另外一個成員呂賦果……..從看到呂武這個名字,到最後真的確定就是五年前“戰死”的那個呂武,飯戰爭就感覺自己很需要胃藥。


    龍溪呂家換天的事情,原本就負責這片區域的飯戰爭怎麽會不知道。


    但牽扯到一個古老獵人家族的內部鬥爭,擺明了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智力在水平線上的飯戰爭,是一點都不想沾染。


    而另外一個明明渡鴉小隊資曆很淺,卻無法強壓的理由,就是在頗有名望的飯戰爭,也沒自信真的能夠勝過眼前的娃娃臉。


    文思遠,劍聖,不滿十歲的時候就獲得練劍者的最高稱號,被劍眷顧的孩子,三十年難遇的劍道天才,無心劍門的寶貝。


    三個有後台的實力派,加上一個野路子出生的特級輔助人員,再加上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幹勁,敢打敢殺敢拚,沒滿編的渡鴉小隊成年才一年半,名聲和業績都不比飯戰爭的捷豹小組差了。


    隻是…….


    “噗,看那邊的小丫頭,穿著大人黑色風衣,黑色緊身衣和靴子,好棒的紅色美瞳,還有金屬光澤的銀灰色假發…….噗,你看她拔槍了,小妹妹要用水槍射我們了!!”


    “這是玩cos嗎,雖然製服很帥氣,但警徽明顯錯了吧,還有肩章……….20歲的一級警督,小哥,道具服飾很給力,可以讓我看下你的道具槍嗎。”


    “呃,才這麽一會,那個胖子已經啃了七個漢堡吧,他的胃是怎麽做到。呃,他在瞪我們了,好惡心。”


    握著方向盤,飯戰爭默默的回頭,這時他隱隱約約知道了,為啥渡鴉小隊明明有民航還要用私人飛機,為啥作為組長的文思遠會悄悄下飛機。


    那邊已經有人拿出手機在拍coser了。


    “居然就真的拔槍了,你還真不容易,不管管嗎?搞不好明天就有人上傳網絡,上頭條。”


    “不去,我就算去了,也隻會多出‘好可愛的劍道小子’、‘小寶貝,媽媽帶你來玩cos嗎?’、‘小可愛,要和姐姐一起回家嗎,有很好吃的饅頭哦’”


    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小的文思遠,一本正經的說著這些話,麵容平靜,目視前方,但這多半他的真實經曆…….最後一個貌似可以報警了吧。


    飯戰爭注意到文思遠雖然表情正常,但不斷抽動的劍眉泄露了他的真實感情,飯戰爭明智的不予追究。


    但他也想通了,不聽指揮就不聽指揮吧,奇怪一點就奇怪一點吧,現在缺的就是戰力,至少這是可靠的戰力,就足夠了。


    “為啥不幹脆讓何小華、薯條也穿製服。”


    “沒他們的尺寸…….好吧,我承認這隻是借口,其實之前穿過一段時間,隻是效果很差,小華姐更像coser,更多人拍照了。而薯條……就他穿著警服的樣子,和小華姐在一起的時候,就很多人報警有假警察拐賣女孩。”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近幾年越來越現實的煩惱。


    當超自然人士的童工們憑借能力,獲得遠超同齡人的成就和地位的時候,如何讓普通人接受理解。


    “…….那為什麽不幹脆都穿便裝?”


    瞬間,文思遠的眉毛都豎起來了。


    “是吧,我也說穿便服多好,但他們不幹。小華姐說這樣很帥氣就算了,她也的確是這個年齡(14),賦果偏偏要按風紀規章辦事,明明誰都沒把那玩意當回事。薯條……..這就是他的便裝,他說正麵是他大老婆,背麵是他小老婆,怎麽可以分開。奇怪了,他這樣的衣服有很多,上麵的女孩都不一樣,難道他有很多老婆嗎。”


    好吧,看來,這才是真正的原因,此時,飯戰爭看向文思遠的表情,莫名的多出些同情。


    “領著這一批問題兒童辛苦了。”


    這話沒敢說出口,但眼神中的憐憫,就是這個意思。


    “飯組長,別聽我們組長胡說八道了,你就不順便問問,為什麽他總是穿著大兩個碼的警服?”


    “薯條!呂賦果,休想讓我穿童裝!尤其是那些輕飄飄的裙子,絕對不行!!”


    好吧,看來問題兒童大概不止那三個。


    “出發吧。”


    隨著何小華低沉的嗓音,原本警車內快活的氣氛一掃而空。


    渡鴉小隊的人彼此眼神交流,看來“下機後展開第七次活躍氣氛,為小華姐加油鼓氣行動”再度失敗。


    而在這個時候,車內的警用通話器卻突然響了。


    “化工新城碼頭區發生槍戰,對方使用了包括導彈在內的重火器,請所有沒有重要任務的巡邏警車,到化工新城警局報道。”


    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沙啞的聲音在車廂內回蕩。


    “…….我們走。去見見那個殺死我姐姐的混蛋,還有那個害她牽扯進去的呂…….呂………”


    “呂武,我那早該死卻沒死的表弟。”


    坐在後麵的呂賦果在笑,但眼睛裏卻沒有一點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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