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有極限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一句廢話,但卻也是一句大實話。


    “不管是那種修行者,不管他是傳統還是野路子,最終的目標,或者是最初的原點,都是超越那個極限。”


    這兩天,對朱晴嵐來說是悲哀的,經曆的悲傷和絕境實在太多,但對於以職業守望者為目標的她來說,卻也是幸運的,畢竟有這麽多高手願意給其指點,以前想都不敢想。


    “想要超越極限,必須先承認極限,這是一句廢話,但卻是必經之路,舉個例子,你知道扁平足吧。”


    朱晴嵐默默的點頭,這個她當然知道,因為她自己就有這樣的先天缺陷。


    偏平足並不是疾病,隻是基因的一種表現特征,大部分人足下的弧度,能夠如弓型般的提供緩衝和彈力。


    但有的人,天生就沒有足弓,他們的腳底板是平的,這就是所謂的偏平足。


    這並不是什麽疾病,但這樣的個體,天生彈跳力就不足,而且沒有了足弓如彈簧般進行緩衝,腳底板也很容易受損,在耐力上也會出現問題,甚至僅僅走路走舊了就會痛。


    “扁平足也是一種先天的限製,對於職業守望者來說,解決偏平足造成的行動力缺乏再簡單不過了,但怎麽解決,卻有兩個大方向——非人和超人。”


    “非人路線很簡單,隻要修改一下腳底板結構,製造一個足弓就夠了。或許聽起來簡單,但這思路代表著一種進化的方向,通過對肉體的改造,超越身為人類的極限,繼續下去還有很多延生,比如說腳底下帶出滑輪、模仿動物的堅蹄結構、模仿外星異類神話生物的身體結構,最終…….人將不是人,非人。”


    西方的狼人、虎人、山丘巨人,東方的護法金剛,這樣的例子隨便可以抓出一大把。


    謝十三的備案還是很充分的,雖然一型能力者基本都會強化改造肉身,但不代表改造肉身的肯定是一型能力者,非人和超人路線的分歧,也不單單限於一型能力者的世界。


    “至於超人,他們一般不會改造肉身,至少不會大範圍的改變自己的結構,而選擇通過相對間接的方式來改造肉身,比如用魂力來強化某個器官的作用,增強視力、聽力之類的,而在這個過程之中,最實用的,大概是東方的神秘——氣。”


    “你們這些氣功師暫且不論,但那些古武流的練氣士,可都是一個個真正的怪物,他們雖然限於肉身,但他們的勢和念獸,卻也是他們真正的自我……..”


    本來話說到這個地步就夠了,但突然,旁聽的武魂趙雲開口了。


    “……..晴嵐,或許你還不夠了解那個後生小子,若他有一天……..算了,這話不該我說,你就一如既往的信任自己的家人就夠了。”


    當時的朱晴嵐,隻會傻傻的點頭,但現在回想起來,這全部都是坑吧…….


    ----------


    “砰!”


    槍聲就在麵前響起,下一霎,子彈已經到了麵前,剛剛歸來的呂武,就瞬間陷入了絕境。


    “…….能夠躲開。”


    若放在三天前,此時的呂武應該一臉驚慌的抱頭鼠竄,但此時的他,卻如最老練的戰士一般,時間在這一刻禁止,不僅肉眼捕抓到了彈痕的軌跡,甚至得到了最佳的躲避方案。


    “後退半步,仰頭四十五度,側身旋轉兩步,在0.3秒內完成全部動作,子彈會剛好擦著左臉過去。”


    生死關頭,靈魂極度活躍,瘋狂分泌的內分泌激素,讓呂武的反應神經做出了最佳的判斷。


    而這也是他在魂之試煉中獲得的成功,戰場上那些非人級的武將射出的弓矢,不管是射程和威力、速度,都不是普通的軍火能夠比擬的。


    僅僅隻是從出手的角度,飛翔的弧度,呂武就可以大致判斷出它的彈道…….即使大部分職業弓手的飛矢真的會轉彎。


    “……..為什麽身體會這麽沉重,等下,我什麽時候有自信能夠在0.3秒內完成三個動作!”


    但下一刻,呂武才意識到,已經習慣了頂級武將的內身,換回自己的肉體,還本能的依靠過去的判斷,已經犯了大錯。


    自我意識的混沌,讓呂武錯失了最後的選擇時間,重新計算的彈道,會在下一刻,擊中自己的右腦………絕對沒有幸免的可能。


    “……..我要死了?好不容易度過考驗,就要死在這裏?我還有好多事沒有了解!”


    在那一霎,死亡的恐懼襲上心頭,強烈分泌的激素,甚至讓呂武有了時間停頓的錯覺。


    在這一刻,呂武看到了放慢至停頓的整個世界。


    謝十三在半空中對著自己喊叫什麽,而自己側麵,朱晴嵐正撲了過來,似乎準備替自己擋槍,但已經來不及了……


    她,似乎也在喊著什麽?


    “約定?什麽約定?”


    呂武愣住了,下一霎,他想起了那一切。


    那明明就在昨天許下的約定,就仿若過了一個世紀。


    “是的,約定,我們約定好了,要了解這一切,明年春天的時候,一起去頂尖的守望者學院,把握自己的命運…….”


    但現在…….


    “………抱歉,我看來要毀諾了。”


    即使意識如奔流,都可以看到那緩緩靠近的子彈了,身體卻遲鈍如石像無法移動絲毫。


    耳邊已經聽到了死神的尖嘯,呂武閉上眼,準備迎接自己的命運。


    “真是抱歉了,嵐姐…….”


    “小武!不許放棄……..不要讓我再失望了!”


    突然,一聲熟悉的喊叫,在心靈中突然響起了。


    “…….阿穎?!”


    那熟悉的感覺,讓呂武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在那個高大的男人背後,被劫持的輪椅女子,不正是自己最虧欠的人嗎。


    此時的她,卻比那個雨夜更加狼狽不堪。


    渾身披上了鮮血的外衣,無數的傷口讓姣好的麵容變的很是猙獰,眼眶下的,是鮮血的痕跡。


    生命火焰隨時可能熄滅,少女的嘶吼和心理之音混雜在一起,唯一的瞳孔已經失去了視力,她卻不甘心最重要的友人死在麵前,咬著牙擠出了最後的心靈之力。


    “不,不,你們對她做了什麽!阿穎姐!混蛋啊!你們為什麽還不放過她,她都什麽都沒有了……..”


    那一霎,雨夜的回憶和現在哭泣的女人重合了。


    “……….混蛋!這操蛋的世界,老子才不會死在這裏!老子我才不會看著這一切再度發生。”


    心靈的怒吼扭曲了一切,咆哮的靈魂在凝固的身體後嘶吼,黑色的影子和生命氣息扭曲到了一起,獨角的黑色戰鬼重返人間!


    心髒瘋狂的跳動,鮮血在血脈中流轉,“咚咚咚!”劇烈的心跳震撼整個世界,在那一刻,丹田之中,武魂留下的氣之種爆發性的發芽成長。


    在生死之間,呂武踏破了那道門檻,那道凡人和非人的門檻。


    “混蛋!”


    已經凝固的肉體在度運轉,在那百分之一秒的絕境,呂武伸出了手臂,猛地化作了怒抓,黑色的爪子落下,那片空間被撕成了碎渣。


    “哢嚓!”


    子彈已經毫無意義,而在呂武的背後,獨角的黑色戰鬼已經重返人間,僅僅一瞬,爆發的氣就形成了滿是殺戮意味的不詳之勢。


    五年了,被放逐的呂家屠戮戰鬼,終於回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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