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的空間中回蕩著自己的聲音，對方仍舊是一聲不響的站在那裏。
蘇明伸手摸向腰間的手槍，黑暗中，蘇明隱隱約約看到對方也做出了同樣的舉動，蘇明登時被嚇了一跳，縱身往身後一條，而對麵那個家夥也做出了與蘇明一模一樣的動作，縱身往身後一躍。
而這一刻周圍許多黑影都動了，霎時間蘇明才發覺，黑暗中並非隻有對方一個人，而是有許多人！但那古怪的動作和幾乎一致的反應讓蘇明心裏產生了疑惑，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著，而果然對方也與他做出了大致相同的動作，也小心翼翼地往這邊走來。
“是鏡子。”蘇明走到了黑影麵前，那是一麵鏡子，而裏麵映出的人正是蘇明自己，這個地方是由無數鏡子拚成的迷宮，周圍全都是鏡子，讓蘇明找不到前進的方向。
就在蘇明在思索的同時，忽然他感覺後方有東西一閃而過，他敏捷的回頭往後看去，看到的是鏡子裏的那些自己同時往這邊看來，並沒有什麽異常，但黑暗中看不清的環境，總是給蘇明帶來一絲隱隱的危機感。
不可能這麽簡單，絕對有隱藏的危機。
蘇明在心裏默默做出了判斷。
就在蘇明精神鬆懈的一瞬間，有個人影閃動了一下！
“誰！！”
絕對不會看錯的，這個地方不單單隻有他一個人，還有另外人也在這個鏡子迷宮裏，他敢確定剛才自己一動沒動，但方才明明有東西動了一下。
蘇明掏出槍，做出了這種情況下最應該做的事情——
向鏡子開槍。
巨大的槍鳴聲震蕩著空間，子彈出膛射向鏡子，一麵鏡子應聲碎裂，而穿透第二麵鏡子的子彈在擊中第三麵鏡子後，隻在鏡子上留下了蜘蛛網一般的裂紋，看來這裏的鏡子也是經過強化的，連特製子彈都隻能擊碎兩麵。
打碎所有鏡子的計劃行不通了，這裏看去有無數麵鏡子，但他的彈藥已經快要見底了，距離蟻巢的最後一次補充後，和克隆體們的戰鬥消耗了不少，現在彈藥已經所剩無幾，必須留到和周子明對決的時候再用。
一念及此，蘇明決定不使用子彈，而是用槍刃來和黑暗中的敵人戰鬥。
從剛才對方的反應來看，對方明顯沒有遠程兵器，否則的話應該已經實行偷襲了，既然是短兵交戰，蘇明有信心殺死對手。
緩緩靠著鏡子移動，蘇明的眼珠子轉動著，無時不刻不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隻要周圍的影子移動有意思不和諧的動靜，就會被他馬上發現。
但不知為何，在蘇明決定了戰略之後，對方似乎鐵了心不在露麵，反而龜縮起來，直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過，在鏡子迷宮裏隻有蘇明一個人在悄悄移動著，尋找著黑暗中潛藏的敵手。
過了不知多久，興許是五分鍾，亦或是十分鍾。
蘇明在這迷宮裏繞來繞去不知走了多久，但還是沒能碰到那個人，他開始懷疑那是不是自己的一次幻視。
蘇明靠著鏡子慢慢走著，然後忽然，鏡子裏的人動了！
電光火石間，鏡子裏的人朝蘇明刺出了刀刃！鋒利的刀刃擦著蘇明的腹部掠過，幸而在千鈞一發之際蘇明弓身狂退，否則的話那把匕首一定會直接從自己的肋部插入，絞碎肺部。
鏡子會動？
不對，是對方在模仿自己！
拉開了距離後蘇明無法馬上反擊，他之後迅速開槍射向對方，但在他抬起手腕的那一刻，那個人影重新縮回了一麵鏡子後麵，引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敵人就像是一條極有耐心的毒蛇，隱藏在茂密的草叢中伺機而動，隻要蘇明有一點動靜，對方就會抓住那破綻發出致命的攻擊，隻需要一次，蘇明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蘇明被匕首割傷的小傷口有點微微發麻，估計是淬了毒。
“你能走到這裏，是我意料之中的，但希望你不會輕易在這裏倒下，我還盼著你能走到我麵前呢，哈哈。”周子明愉快的聲音在這巨大的空間裏回蕩著，從他的語氣中能感受到一絲激動：“你的敵人刀刃上有著慢性毒素，希望你能在一小時裏殺掉她，否則的話，那你就死在那裏好了，愛麗絲可還等著你呢，哈哈哈哈。”
聞言蘇明臉色頓時為之一白，他現在的處境可是壓倒性的不利，現在對方割了自己一刀，隻要管自己躲在一個小角落裏等時間過去就行了，到時候蘇明就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與死神賽跑可不是鬧著玩的，雖然處境很差，但還不是絕望的時候！
另一麵鏡子的後麵，愛麗絲喘著粗氣，她撫摸了一下手上的匕首，在上麵摸到了一絲血跡，一瞬間，美麗的眼眸中一絲欣喜閃爍而過。
“隻要再過一小時，蘇明就會死掉了。”愛麗絲感覺自己的心髒猶如打鼓一般，她在心裏默默策劃著接下來的行動，現在的局勢可以說對自己是極為有利的，但接下來要做什麽，卻需要慎重的思索。
按理說，現在去躲起來是個最好的選擇，但反過來一想，蘇明也一定會猜到這一點，他將會采取更加瘋狂而謹慎的搜索活動，如果被他發現行蹤，很有可能被強行殺死。
但反之亦然，蘇明的移動變得快速頻繁的話，那自己也更容易確定對方的方位，進行二次偷襲的話也可以出人意料，這應該是蘇明沒有想到的一點！
一念及此，愛麗絲采取行動了。
她不得不這麽做，自己唯一的弟弟就在那個惡魔的手上，如果不按照對方的指示做的話，那索倫就會……
此時此刻，蘇明也在思索著接下來的對策，他必須想出應對的方法，為了救出愛麗絲，他必須活下去！哪怕現在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但隻要看穿對方的戰略思想，那就可以戰勝並殺死對手。
“如果我是那個家夥，會怎麽辦呢？”
蘇明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他的瞳孔像是緩緩結冰一般，情緒變得冷靜無比，逐漸麻木的肋部無法讓他分神絲毫，他的全部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猜測對方的思想上。想要看穿一個陌生人的思想，是很難的一件事。
但如果換做蘇明自己在另一人的立場上，卻也可以得出些有參考價值的信息。
“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就此罷手！”蘇明眼眸驟亮，念出了結論。
人是一種非常神奇的生物，越是在危急關頭，腦子就越是靈活，這是人類獨有的特性。
而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在困境中放棄掙紮，而另一種會在困境中覺醒！隻有後者，才能將人類這種特性發揮的淋漓盡致，也隻有這種人，才能上演絕境中的奇跡！
蘇明幾乎在一瞬間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點子……
愛麗絲在黑暗中前行著，一雙美眸掃視著四周，正如蘇明一樣，她也很謹慎，隻要決定了出擊，那麽她也存在被對方事先發現從而埋伏的危險，在周圍都是鏡子的情況下，幾乎是誰先發現敵人誰就勝利。
她剛才就是如此，在第一時間看到了蘇明，然後便偽裝成了鏡子裏的人物，學著對方的動作，成功“變成了”一塊鏡子，當然這是非常有難度的，不可能完全模仿，但在黑暗中，混在眾多鏡像裏，隻需要保證動作基本一致就行了。
當然，這還要得益於周子明的特別優待，讓她有了準備的時間。
她那頭火紅的頭發早就剪去，成了和蘇明一樣的發型，還有那顏色也染成了黑色。除了那稍微有些隆起的胸.部，她的身材已經最大程度向蘇明靠近了，但這對巨.乳成了她最後的障礙，這讓她微微有些懊惱。
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可是背負著自己和弟弟的命運在戰鬥。
在黑暗裏愛麗絲的輪廓和蘇明大致相同，這是優勢也是障礙，因為區別的微小讓她也有些分辨不清鏡像和敵人。
愛麗絲在黑暗中緩緩前行，她像一隻靈敏而優雅的貓科動物，腳掌觸碰地麵沒有發出一絲聲響，連呼吸的聲音都被她控製在最小的程度。
忽然！她停住了腳步！
非常好！愛麗絲心裏發出了歡呼。
沒有想到會如此順利。
第一個發現對方的人是自己，愛麗絲感覺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而從對方鏡子裏緩慢前行的鏡像來看，對方還是背對著自己！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是時候給蘇明送上致命一擊了。
不過對方的走路姿勢看起來頗為奇怪，有種異樣的違和感，不過想想應該是為了避免發出聲響吧，愛麗絲理所當然地想道。
隻要殺死他，那索倫就沒事了，她在心裏對自己說道。
身為姐姐，怎麽能讓弟弟受到傷害？為了保護弟弟，必須要殺死他！！
一定要成功啊，愛麗絲在心裏默默祈禱著，繞過鏡像的轉角，小心翼翼地避免自己的鏡像出現在對方的視野範圍裏，然後終於，她來到了那家夥身後的不遠處！
就是現在，愛麗絲舉起匕首，直接向蘇明的後背投擲而去。
令人吃驚的一幕發生了，對方的手腕竟然反關節扭了過來，然後接住了匕首！緊接著腳也反關節跑動了起來，這怎麽可能？
正當愛麗絲還在驚訝的時候，蘇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近，手上的槍刃毫不猶豫地捅進了愛麗絲的心髒，直到這一刻，愛麗絲才反應過來，剛才蘇明是在倒著走路，而她看到的後腦勺，隻不過是蘇明剪去額前部分劉海然後接在剩餘劉海上的樣子。
蘇明通過這種方法延長了額前的頭發，從而蓋住了麵門，讓正麵看起來像是後腦勺，而剛才走路為什麽這麽慢又奇怪，是因為人不可能反關節運動，倒著走路走得快就會讓那份違和感加強。
“我就知道你會從背後來的。”蘇明說的同時手上加力，用力捅進愛麗絲的腹中。
直到此時，他還沒有看清敵人的臉，他貼身欺進，愛麗絲和蘇明的頭相互枕在對方的肩上，兩人絲毫沒有距離，就像情人間的擁抱，唯一的區別隻是中間多了一把匕首，蘇明微笑著，他贏了，這是屬於他的勝利，他要去殺死周子明，救出愛麗絲。
“咳！”愛麗絲口中咳出了一口鮮血，露出苦笑。
鮮血自唇角流出，拉出淒慘的血線，血線像是刻在愛麗絲的嘴角，讓她本就悲傷的臉龐更加令人傷感，那眼眶中流轉的那一汪晶瑩液體，似乎訴說著她的遺憾。
罷了，是他贏了。
愛麗絲在心裏無奈想道，既然我輸了，那是時候履行我最後的諾言了。
索倫，這是姐姐最後能為你做的了。
“蘇明。”愛麗絲輕聲開口。
蘇明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身體猛然一僵，他握著匕首的手開始止不住的顫抖，他意識到了什麽，但是潛意識裏他卻拒絕接受這個現實，所以他甚至沒有采取此刻最應該做的行動。
“愛……愛麗絲！”蘇明的嗓音在顫抖。
他後退一步，兩人在黑暗中近距離對視，鼻尖幾乎貼在一起，蘇明甚至能呼吸到對方口中呼出的氣息，那帶著濃濃血腥味的死亡氣息。
“為什麽？！”
“不用吃驚，也不用內疚，我們倆一開始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不是嗎？”
愛麗絲微笑著，那本就極美的麵容在此刻顯得如此淒美，就像是悲劇裏的女主角，蘇明扶著愛麗絲緩緩坐倒在地，他此刻不知該說些什麽，看著沾染愛麗絲鮮血的右手，蘇明有嘔吐的衝動。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蘇明隻能不停重複這句話，他邊說邊哭，直到哽咽。
蘇明這一刻才感受到自己是個真正的人類，從前他總對自己這個人類的身份有著莫名的陌生感，就好像在人類與怪物的邊緣走著鋼絲，一個疏忽就會從人類變成徹頭徹尾的怪物。
而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是真正的人，會悲傷會痛苦的人。
看著黑暗中愛麗絲的臉龐，蘇明的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劇痛，撕心裂肺的劇痛，就像是從內而外將身上每個細胞都徹底絞碎，他多麽希望此時此刻將死的人是自己，那樣他的心就不會這麽痛了吧？
懷中的愛麗絲離他很近，近的觸手可及；又似乎離他很遠，遠的好像他與她是兩個世界的人，這樣的認知讓蘇明心慌，心仿佛被撕碎了，淚像掉了線珍珠源源不斷的滾落下來。
“別哭了，我都說了……我們倆，隻是互相利用罷了。”愛麗絲的聲音恍若從另一個世界飄來，她的靈魂好似很快就要脫離肉體。
“為什麽……要這麽做？”蘇明哽咽地問道。
愛麗絲搖著頭：“是索倫啊，我怎麽能不管我的弟弟呢？咳咳——”
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蘇明接住愛麗絲口鼻噴出的鮮血，似乎這樣就能鎖住對方的生命，鮮血在他手上綻成淒美的薔薇，讓他意識到自己有多麽無力。
“別說話了！我會救你的！”蘇明吼道。
愛麗絲苦笑著搖頭：“沒用的。”
“雖然想殺你的人不配向你提出這個懇求……”愛麗絲也哭了：“但你能接受我這個將死之人……最後的……咳咳……請求嗎？請……”
……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然後是蘇明毫不猶豫的回答：“如你所願。”(未完待續。)
蘇明伸手摸向腰間的手槍，黑暗中，蘇明隱隱約約看到對方也做出了同樣的舉動，蘇明登時被嚇了一跳，縱身往身後一條，而對麵那個家夥也做出了與蘇明一模一樣的動作，縱身往身後一躍。
而這一刻周圍許多黑影都動了，霎時間蘇明才發覺，黑暗中並非隻有對方一個人，而是有許多人！但那古怪的動作和幾乎一致的反應讓蘇明心裏產生了疑惑，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著，而果然對方也與他做出了大致相同的動作，也小心翼翼地往這邊走來。
“是鏡子。”蘇明走到了黑影麵前，那是一麵鏡子，而裏麵映出的人正是蘇明自己，這個地方是由無數鏡子拚成的迷宮，周圍全都是鏡子，讓蘇明找不到前進的方向。
就在蘇明在思索的同時，忽然他感覺後方有東西一閃而過，他敏捷的回頭往後看去，看到的是鏡子裏的那些自己同時往這邊看來，並沒有什麽異常，但黑暗中看不清的環境，總是給蘇明帶來一絲隱隱的危機感。
不可能這麽簡單，絕對有隱藏的危機。
蘇明在心裏默默做出了判斷。
就在蘇明精神鬆懈的一瞬間，有個人影閃動了一下！
“誰！！”
絕對不會看錯的，這個地方不單單隻有他一個人，還有另外人也在這個鏡子迷宮裏，他敢確定剛才自己一動沒動，但方才明明有東西動了一下。
蘇明掏出槍，做出了這種情況下最應該做的事情——
向鏡子開槍。
巨大的槍鳴聲震蕩著空間，子彈出膛射向鏡子，一麵鏡子應聲碎裂，而穿透第二麵鏡子的子彈在擊中第三麵鏡子後，隻在鏡子上留下了蜘蛛網一般的裂紋，看來這裏的鏡子也是經過強化的，連特製子彈都隻能擊碎兩麵。
打碎所有鏡子的計劃行不通了，這裏看去有無數麵鏡子，但他的彈藥已經快要見底了，距離蟻巢的最後一次補充後，和克隆體們的戰鬥消耗了不少，現在彈藥已經所剩無幾，必須留到和周子明對決的時候再用。
一念及此，蘇明決定不使用子彈，而是用槍刃來和黑暗中的敵人戰鬥。
從剛才對方的反應來看，對方明顯沒有遠程兵器，否則的話應該已經實行偷襲了，既然是短兵交戰，蘇明有信心殺死對手。
緩緩靠著鏡子移動，蘇明的眼珠子轉動著，無時不刻不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隻要周圍的影子移動有意思不和諧的動靜，就會被他馬上發現。
但不知為何，在蘇明決定了戰略之後，對方似乎鐵了心不在露麵，反而龜縮起來，直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過，在鏡子迷宮裏隻有蘇明一個人在悄悄移動著，尋找著黑暗中潛藏的敵手。
過了不知多久，興許是五分鍾，亦或是十分鍾。
蘇明在這迷宮裏繞來繞去不知走了多久，但還是沒能碰到那個人，他開始懷疑那是不是自己的一次幻視。
蘇明靠著鏡子慢慢走著，然後忽然，鏡子裏的人動了！
電光火石間，鏡子裏的人朝蘇明刺出了刀刃！鋒利的刀刃擦著蘇明的腹部掠過，幸而在千鈞一發之際蘇明弓身狂退，否則的話那把匕首一定會直接從自己的肋部插入，絞碎肺部。
鏡子會動？
不對，是對方在模仿自己！
拉開了距離後蘇明無法馬上反擊，他之後迅速開槍射向對方，但在他抬起手腕的那一刻，那個人影重新縮回了一麵鏡子後麵，引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敵人就像是一條極有耐心的毒蛇，隱藏在茂密的草叢中伺機而動，隻要蘇明有一點動靜，對方就會抓住那破綻發出致命的攻擊，隻需要一次，蘇明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蘇明被匕首割傷的小傷口有點微微發麻，估計是淬了毒。
“你能走到這裏，是我意料之中的，但希望你不會輕易在這裏倒下，我還盼著你能走到我麵前呢，哈哈。”周子明愉快的聲音在這巨大的空間裏回蕩著，從他的語氣中能感受到一絲激動：“你的敵人刀刃上有著慢性毒素，希望你能在一小時裏殺掉她，否則的話，那你就死在那裏好了，愛麗絲可還等著你呢，哈哈哈哈。”
聞言蘇明臉色頓時為之一白，他現在的處境可是壓倒性的不利，現在對方割了自己一刀，隻要管自己躲在一個小角落裏等時間過去就行了，到時候蘇明就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與死神賽跑可不是鬧著玩的，雖然處境很差，但還不是絕望的時候！
另一麵鏡子的後麵，愛麗絲喘著粗氣，她撫摸了一下手上的匕首，在上麵摸到了一絲血跡，一瞬間，美麗的眼眸中一絲欣喜閃爍而過。
“隻要再過一小時，蘇明就會死掉了。”愛麗絲感覺自己的心髒猶如打鼓一般，她在心裏默默策劃著接下來的行動，現在的局勢可以說對自己是極為有利的，但接下來要做什麽，卻需要慎重的思索。
按理說，現在去躲起來是個最好的選擇，但反過來一想，蘇明也一定會猜到這一點，他將會采取更加瘋狂而謹慎的搜索活動，如果被他發現行蹤，很有可能被強行殺死。
但反之亦然，蘇明的移動變得快速頻繁的話，那自己也更容易確定對方的方位，進行二次偷襲的話也可以出人意料，這應該是蘇明沒有想到的一點！
一念及此，愛麗絲采取行動了。
她不得不這麽做，自己唯一的弟弟就在那個惡魔的手上，如果不按照對方的指示做的話，那索倫就會……
此時此刻，蘇明也在思索著接下來的對策，他必須想出應對的方法，為了救出愛麗絲，他必須活下去！哪怕現在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但隻要看穿對方的戰略思想，那就可以戰勝並殺死對手。
“如果我是那個家夥，會怎麽辦呢？”
蘇明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他的瞳孔像是緩緩結冰一般，情緒變得冷靜無比，逐漸麻木的肋部無法讓他分神絲毫，他的全部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猜測對方的思想上。想要看穿一個陌生人的思想，是很難的一件事。
但如果換做蘇明自己在另一人的立場上，卻也可以得出些有參考價值的信息。
“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就此罷手！”蘇明眼眸驟亮，念出了結論。
人是一種非常神奇的生物，越是在危急關頭，腦子就越是靈活，這是人類獨有的特性。
而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在困境中放棄掙紮，而另一種會在困境中覺醒！隻有後者，才能將人類這種特性發揮的淋漓盡致，也隻有這種人，才能上演絕境中的奇跡！
蘇明幾乎在一瞬間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點子……
愛麗絲在黑暗中前行著，一雙美眸掃視著四周，正如蘇明一樣，她也很謹慎，隻要決定了出擊，那麽她也存在被對方事先發現從而埋伏的危險，在周圍都是鏡子的情況下，幾乎是誰先發現敵人誰就勝利。
她剛才就是如此，在第一時間看到了蘇明，然後便偽裝成了鏡子裏的人物，學著對方的動作，成功“變成了”一塊鏡子，當然這是非常有難度的，不可能完全模仿，但在黑暗中，混在眾多鏡像裏，隻需要保證動作基本一致就行了。
當然，這還要得益於周子明的特別優待，讓她有了準備的時間。
她那頭火紅的頭發早就剪去，成了和蘇明一樣的發型，還有那顏色也染成了黑色。除了那稍微有些隆起的胸.部，她的身材已經最大程度向蘇明靠近了，但這對巨.乳成了她最後的障礙，這讓她微微有些懊惱。
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可是背負著自己和弟弟的命運在戰鬥。
在黑暗裏愛麗絲的輪廓和蘇明大致相同，這是優勢也是障礙，因為區別的微小讓她也有些分辨不清鏡像和敵人。
愛麗絲在黑暗中緩緩前行，她像一隻靈敏而優雅的貓科動物，腳掌觸碰地麵沒有發出一絲聲響，連呼吸的聲音都被她控製在最小的程度。
忽然！她停住了腳步！
非常好！愛麗絲心裏發出了歡呼。
沒有想到會如此順利。
第一個發現對方的人是自己，愛麗絲感覺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而從對方鏡子裏緩慢前行的鏡像來看，對方還是背對著自己！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是時候給蘇明送上致命一擊了。
不過對方的走路姿勢看起來頗為奇怪，有種異樣的違和感，不過想想應該是為了避免發出聲響吧，愛麗絲理所當然地想道。
隻要殺死他，那索倫就沒事了，她在心裏對自己說道。
身為姐姐，怎麽能讓弟弟受到傷害？為了保護弟弟，必須要殺死他！！
一定要成功啊，愛麗絲在心裏默默祈禱著，繞過鏡像的轉角，小心翼翼地避免自己的鏡像出現在對方的視野範圍裏，然後終於，她來到了那家夥身後的不遠處！
就是現在，愛麗絲舉起匕首，直接向蘇明的後背投擲而去。
令人吃驚的一幕發生了，對方的手腕竟然反關節扭了過來，然後接住了匕首！緊接著腳也反關節跑動了起來，這怎麽可能？
正當愛麗絲還在驚訝的時候，蘇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近，手上的槍刃毫不猶豫地捅進了愛麗絲的心髒，直到這一刻，愛麗絲才反應過來，剛才蘇明是在倒著走路，而她看到的後腦勺，隻不過是蘇明剪去額前部分劉海然後接在剩餘劉海上的樣子。
蘇明通過這種方法延長了額前的頭發，從而蓋住了麵門，讓正麵看起來像是後腦勺，而剛才走路為什麽這麽慢又奇怪，是因為人不可能反關節運動，倒著走路走得快就會讓那份違和感加強。
“我就知道你會從背後來的。”蘇明說的同時手上加力，用力捅進愛麗絲的腹中。
直到此時，他還沒有看清敵人的臉，他貼身欺進，愛麗絲和蘇明的頭相互枕在對方的肩上，兩人絲毫沒有距離，就像情人間的擁抱，唯一的區別隻是中間多了一把匕首，蘇明微笑著，他贏了，這是屬於他的勝利，他要去殺死周子明，救出愛麗絲。
“咳！”愛麗絲口中咳出了一口鮮血，露出苦笑。
鮮血自唇角流出，拉出淒慘的血線，血線像是刻在愛麗絲的嘴角，讓她本就悲傷的臉龐更加令人傷感，那眼眶中流轉的那一汪晶瑩液體，似乎訴說著她的遺憾。
罷了，是他贏了。
愛麗絲在心裏無奈想道，既然我輸了，那是時候履行我最後的諾言了。
索倫，這是姐姐最後能為你做的了。
“蘇明。”愛麗絲輕聲開口。
蘇明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身體猛然一僵，他握著匕首的手開始止不住的顫抖，他意識到了什麽，但是潛意識裏他卻拒絕接受這個現實，所以他甚至沒有采取此刻最應該做的行動。
“愛……愛麗絲！”蘇明的嗓音在顫抖。
他後退一步，兩人在黑暗中近距離對視，鼻尖幾乎貼在一起，蘇明甚至能呼吸到對方口中呼出的氣息，那帶著濃濃血腥味的死亡氣息。
“為什麽？！”
“不用吃驚，也不用內疚，我們倆一開始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不是嗎？”
愛麗絲微笑著，那本就極美的麵容在此刻顯得如此淒美，就像是悲劇裏的女主角，蘇明扶著愛麗絲緩緩坐倒在地，他此刻不知該說些什麽，看著沾染愛麗絲鮮血的右手，蘇明有嘔吐的衝動。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蘇明隻能不停重複這句話，他邊說邊哭，直到哽咽。
蘇明這一刻才感受到自己是個真正的人類，從前他總對自己這個人類的身份有著莫名的陌生感，就好像在人類與怪物的邊緣走著鋼絲，一個疏忽就會從人類變成徹頭徹尾的怪物。
而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是真正的人，會悲傷會痛苦的人。
看著黑暗中愛麗絲的臉龐，蘇明的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劇痛，撕心裂肺的劇痛，就像是從內而外將身上每個細胞都徹底絞碎，他多麽希望此時此刻將死的人是自己，那樣他的心就不會這麽痛了吧？
懷中的愛麗絲離他很近，近的觸手可及；又似乎離他很遠，遠的好像他與她是兩個世界的人，這樣的認知讓蘇明心慌，心仿佛被撕碎了，淚像掉了線珍珠源源不斷的滾落下來。
“別哭了，我都說了……我們倆，隻是互相利用罷了。”愛麗絲的聲音恍若從另一個世界飄來，她的靈魂好似很快就要脫離肉體。
“為什麽……要這麽做？”蘇明哽咽地問道。
愛麗絲搖著頭：“是索倫啊，我怎麽能不管我的弟弟呢？咳咳——”
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蘇明接住愛麗絲口鼻噴出的鮮血，似乎這樣就能鎖住對方的生命，鮮血在他手上綻成淒美的薔薇，讓他意識到自己有多麽無力。
“別說話了！我會救你的！”蘇明吼道。
愛麗絲苦笑著搖頭：“沒用的。”
“雖然想殺你的人不配向你提出這個懇求……”愛麗絲也哭了：“但你能接受我這個將死之人……最後的……咳咳……請求嗎？請……”
……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然後是蘇明毫不猶豫的回答：“如你所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