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章節(12點)


    陶氏見老太太和二太太久久沒有發話,卻也按著青哥兒不讓他起身。青哥兒小小的年紀膝蓋都還是軟的,如何受得了這個罪?不多時小身子便是扭來扭去,一副不自在的樣子。又見陶氏遲遲不肯讓他起身,便是覺得委屈無比,一扁嘴險些哭起來。


    看著這樣一張酷似二老爺的臉,老太太到底還是忍不住心軟,縱然知道這不過是陶氏故意所為,卻也是硬不起心腸,冷聲道:“仔細傷了孩子的膝蓋。還是快讓他起來吧。”


    陶氏微微一笑,欠身道了謝,這才讓青哥兒起了身。


    “咱們大人說話,小孩子在這裏也怪無聊的。不如讓王嬤嬤抱著孩子去廊下看看鳥。也省的他無趣。”顧婉音自然是看出了老太太對青哥兒的心軟,又見二太太臉色鐵青,心中也猜到了幾分。便出聲如此道。接下來想必陶氏就要攤牌了,到時候二太太會做出什麽誰也不知道,還是讓孩子先出去得好。畢竟,孩子也是二老爺的骨血不是?老太太嘴上不說,心裏總要顧忌幾分。


    顧婉音這樣說,本以為陶氏不會願意。畢竟青哥兒是陶氏最大的籌碼,可是沒想到陶氏卻是爽快的讓王嬤嬤將青哥兒抱走了。還笑著哄青哥兒道:“去,和嬤嬤看看小鳥,回來再跟娘說。”


    青哥兒也不認生,轉身便是跟著王嬤嬤出去了。


    王嬤嬤細心的帶上了房門,讓他們在裏頭好好說話。


    老太太率先開了口:“你是我家二老爺的——”


    “想必老夫人您請我過來,也是知曉了我的身份才是。”陶氏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說了這樣一句話:“沒錯,二老爺和我,生了青哥兒。”


    縱然心裏都早就猜測出來,可是陶氏說出來的時候,顧婉音還是覺得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青哥兒已經這樣大了,這樣說來,二老爺養了外室,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更可怕的是,竟是瞞了二太太這樣久。


    夫妻多年,竟是連枕邊人每日都在做什麽也不知道。無怪二太太竟是一下子想到了尋死。畢竟,夫妻一場每日同床共枕,可是沒想到最相信的丈夫卻是背著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如何會讓人不寒心?


    不僅是二太太,就是她,也忍不住有些淒然。


    老太太眉頭一跳,好不容易才將湧起的情緒都一一壓下去,冷聲問道:“一個巴掌拍不響。”


    沒錯,一個巴掌拍不響。若說是二老爺一時糊塗犯下這樣的大錯,那麽陶氏的責任也不輕。若她不願意,二老爺還能強求不成?隻能說,這樣的事情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捱。


    老太太一句話,便是將陶氏的身份貶低了不少。畢竟,甘願做人外室的,又是什麽正經的人?


    然而陶氏卻似沒聽見這話一般,不知是真沒聽懂,還是假做沒聽懂,反而笑道:“二老爺當初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就說過會給我一個名分。我們海誓山盟,約定白頭。”說完這句話,陶氏眼波流轉看了一眼二太太。


    二太太整個人都像是被狠狠錘了一下,縱然是坐在椅子上,卻也是搖搖欲墜的模樣。渾身更是不由自主的輕顫起來——陶氏和二老爺海誓山盟,約定白頭,那她二太太算是什麽?擺設嗎?


    二人初次交鋒,陶氏就似已經占據了高峰。


    二太太一向好強,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刺激?當下強撐著冷笑一聲:“我是他大紅花轎抬回來的,父母之約媒妁之言,聘禮嫁妝,一樣不缺我與他成婚近二十年,什麽沒經曆過?當年他難道就沒有跟我還是山盟,花前月下約定白首?”


    顧婉音與老太太都忍不住皺了眉頭。二太太實在是太沉不住氣,這一開口不但沒有找回氣場,反而更落了下乘。陶氏是什麽人?不過是個外室罷了,可是二太太呢?二太太可是正經的周家二太太卻偏偏自降身份的與外室爭風吃醋,互相攀比起來,像是什麽樣子?


    要知道,縱然陶氏得了二老爺的喜愛又如何?畢竟陶氏隻是個外室。若是老太太不發話,二太太不願意,陶氏就什麽都不是。


    既然什麽都不是,何須爭風吃醋?


    顧婉音隻覺得二太太是關心則亂。因為在乎,所以竟是不管不顧起來。不過話又說回來,任誰遇上這樣的事情,也是平靜不下來吧?先是信任的丈夫背著自己養了外室,然後發現還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最後甚至,丈夫的心都不在自己的身上了。


    二太太反應過激,也算是情理之中。


    老太太看一眼激動的二太太,冷聲開了口:“二太太,記著你的身份。你可是正經的二太太,誰也比不過”


    被如此一提醒,二太太這才好似驚醒一般,頓時便是有些懊惱起來。


    陶氏也是微微一低頭,臉上露出幾分尷尬來——畢竟身份還是有些拿不出手,說出來也不是什麽風光的事情。


    老太太見狀卻是溫和了幾分,又問陶氏:“你家裏都還有什麽人?”這是要打探家世了。畢竟總不能不管,任由二老爺胡作非為,繼續養外室。


    陶氏淺笑得體的答道:“家中除了我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了。如今我隻與青哥兒相依為命。”


    老太太點點頭,有些了然:“也就是說,其他的都死光了。”這話可是有些不客氣了,不僅沒了尊重,反而有些貶低侮辱的意思。


    陶氏卻是臉色不變,置若罔聞。


    “那你家裏以前是做什麽的?”老太太又問。畢竟看陶氏的談吐處事,雖然有些過分,可卻也到底是還算得宜的。這樣的女子,總不會是一般地方出來的。老太太最擔心的是,陶氏是那些青樓煙花地出來的。那樣的話,不僅是丟人,而且是丟人丟得厲害。


    於此同時,老太太在心裏將二老爺罵了個狗血淋頭。隻當他是豬油蒙了心,這才做出這樣有辱門楣的事情來。甚至,還將周家都置於一個尷尬的境地。


    “回老夫人,我祖父以前也是做官的,隻是後來祖父死了,這才家道漸漸中落。”陶氏一五一十的答道,末了又添上一句:“但是老夫人大可放心。縱然家道中落,可是陶家卻也是書香世家。並不曾做出什麽有辱門風的事情來。”


    陶氏竟然還敢理直氣壯的說這樣的話顧婉音不由愕然看了一眼陶氏。說句不好聽的,既然已經是給人做了外室,怎麽還不算是有辱門風既然是書香世家,又怎麽會不知道與人做外室,實在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老太太也是冷笑一聲,譏諷道:“這話倒是奇怪。”


    陶氏卻是淡淡一笑,似根本不在意這些:“不瞞老夫人,若是老夫人覺得不滿意,便全當沒有我這個就是了。我自帶著青哥兒離開京城,在不與二老爺見麵,您看如何?”


    老太太一愣。陶氏以退為進,卻是讓人有些頭疼起來。陶氏離開是好,看是青哥兒既然是二老爺的孩子……若就這麽被陶氏帶走了,自然是不妥。可是留下來……老太太看向二太太,出聲詢問:“老2媳婦,你是個什麽意思?”留下青哥兒,二太太難免鬧心。到時候青哥兒到底受苦。還有二老爺那頭——既然是敢冒著危險養了外室,說不得也有幾分感情。若是就這麽將人攆走了,二老爺萬一鬧騰起來,泄露出去也是個難題。


    二太太聞言頓時一愣,不可置信的看向老太太:“老夫人這是什麽意思?”若要直接黏人,老太太斷不會多此一問。既然這樣問了,那麽老太太的心思就是……二太太隻覺得心裏陡然一沉,冰冷得厲害。再想起二老爺的無情無義,二太太當下冷笑一聲,幹幹脆脆的說了自己的意思:“既然老夫人您要我說,那我便說了。陶氏是吧?既然你這樣有骨氣,那就趕緊帶著那個野種滾出咱們周家”


    二太太這樣無情強勢的話一出口,便是驚得老太太看她一眼。而陶氏,也是直接一愣。說真的,誰也沒想到二太太會這樣說。畢竟,這年頭,納妾也不算什麽事兒。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二太太一鬆口,也就皆大歡喜了。


    可是二太太卻這樣性烈。不僅不願意鬆口,反而如此惡劣的直接開口趕人。更是將青哥兒說成了野種。


    老太太想到青哥兒酷似二老爺的樣子,心中不由不痛快起來。是陶氏留不留下來都不要緊,可是青哥兒,卻真是二老爺的種,如何能攆出去?若二太太但凡開口留下青哥兒,老太太也會更顧念二太太的委屈。可是如今二太太這樣的態度,卻是讓老太太有些不喜起來。連帶著眼色也不好看了。


    隻顧婉音的看法和老太太卻又不同。若換成是她,周瑞靖與旁人相許白頭,更有了骨血。她也不願意與人共享一夫。她寧願自請下堂,也絕不會動搖退縮。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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